“张骞凿空”及其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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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骞凿空”及其意义
作者:罗静
来源:《发展》2018年第07期
汉武帝建元三年(前138年)和汉武帝元狩四年(前119年),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司马迁在《史记》中把张骞出使西域称作“张骞凿空”,认为由他开辟了通往西域的道路,使“西北国始通于汉矣”。从历史的角度看。张骞出使西域对新生的西汉王朝和现代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蒙恬率秦军30万北击匈奴,收河套,屯兵上郡(今陕西省榆林市东南),“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击退匈奴后,蒙恬从榆中(今属甘肃)沿黄河至阴山构筑城塞,连接秦、赵、燕5000余里旧长城,据阳山(阴山之北)逶迤而北,并修筑北起九原、南至云阳的直道,构成了北方漫长的防御线。楚汉战争之际,匈奴乘刘项中原逐鹿无暇他顾,开始对外扩张。冒顿单于首先向东胡发起攻击。“东胡初轻冒顿,不为备。及冒顿以兵至,击,大破灭东胡王,而虏其民人及畜产。既归,西击走月氏,南并楼烦、白羊河南王。”击败东胡、兼并娄烦和白羊河南王后,“悉复收秦所使蒙恬所夺匈奴地者,与汉关故河南塞,至朝(冄+阝)、肤施,遂侵燕、代。是时汉兵与项羽相距,中国罢于兵革,以故冒顿得自疆,控弦之士三十余万。”楚汉战争结束时,匈奴以俨然一北方强国,对西汉构成很大威胁。
汉高帝六年(前201年),冒顿单于引兵进攻太原,韩王信以马邑降匈奴。次年,刘邦亲自将兵攻击韩王信,韩王信兵败逃往匈奴。刘邦欲顺势攻击匈奴,却被冒顿单于设计围困于白登,贿赂匈奴阏氏才得以脱困。白登之围后西汉被迫对匈奴在战略上采取守势,以公主和亲。到汉武帝时,西汉经过近70年的休养生息,经济、国力大大增强,对匈奴从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为了对匈奴形成东西夹击之势,汉武帝试图在西域寻找一个军事上的同盟者。“天子问匈奴降者,皆言匈奴破月氏王,以期头为饮器,月氏逃遁而常怨仇匈奴,无与共击之。汉方欲事灭胡,闻此言,因欲通使。骞以郎应募,使月氏。”显然,张骞第一次出使是为了达到军事上的目的。
汉武帝建元三年(前138年),张骞与随从出陇西,历尽千辛万苦到达了大月氏,但大月氏已西迁多年,无意再同匈奴开启战端。汉武帝元朔三年(前126年),张骞回朝复命。虽然张骞出使西域没有达到与大月氏结盟的目的,但却使西汉得知了新疆和葱岭以西的中、西亚许多情况,也建立了与该地区各国的直接联系,开始了彼此之间的各种往来,使中国和西域的关系从此进入一个新阶段。
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漠北之战后,匈奴远遁。“天子数问骞大夏之属。骞既失侯,因言曰:‘臣居匈奴中,闻乌孙王号昆莫,昆莫之父,匈奴西
边小国也。匈奴攻杀其父,而昆莫生弃於野。乌嗛肉蜚其上,狼往乳之。单于怪以为神,而收长之。及壮,使将兵,数有功,单于复以其父之民予昆莫,令长守於西。昆莫收养其民,攻旁小邑,控弦数万,习攻战。单于死,昆莫乃率其众远徙,中立,不肯朝会匈奴。匈奴遣奇兵击,不胜,以为神而远之,因羁属之,不大攻。今单于新困於汉,而故浑邪地空无人。蛮夷俗贪汉财物,今诚以此时而厚币赂乌孙,招以益东,居故浑邪之地,与汉结昆弟,其势宜听,听则是断匈奴右臂也。既连乌孙,自其西大夏之属皆可招来而为外臣。’天子以为然,拜骞为中郎将,将三百人,马各二匹,牛羊以万数,赍金币帛直数千巨万,多持节副使,道可使,使遗之他旁国。”显然,张骞第二次出使仍然具有明确的军事目的,但发展与西域各国的关系已经上升到很重要的位置。张骞及随从到达乌孙国,又派遣副使到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等地。汉武帝元鼎二年(前215年),张骞归国复命,拜为大行,位列九卿,次年去世。
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在当时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首先,张骞的出使丰富了对西域的认识。张骞出使之前,汉朝人对西域的认识比较模糊,只知道那是中原西北方向的一片广袤地区,虽然《穆天子传》记载了周穆王西征犬戎后率六师西巡,远行至“飞鸟所解羽”的“西北大旷原”。但在张骞出使之前以中原地区为中心的西汉王朝和西域实际上是隔绝的。张骞的出使使人们对西域的认识从模糊变得清晰,了解了西域的山川地貌和风土人情。
其次,为西汉对匈奴的战争提供了帮助。汉武帝元朔二年(前127年),因出使西域的张骞杳无音讯,汉武帝对与大月氏结盟已不抱希望,毅然决然地发动了河南之战,收复了河南地,使西汉王朝的北部边防线北推至黄河沿岸。汉武帝元朔三年(前26年),张骞出使西域13年后回到长安,拜太中大夫。汉武帝元朔六年(前23年),“骞以校尉从大将军击匈奴,知水草处,军得以不乏。乃封骞为博望侯。”是年大将军卫青两次出击匈奴,漠南之战结束。次年夏,骠骑将军霍去病与公孙敖、李广将数万骑出击匈奴,“骞为卫尉,与李将军俱出右北平击匈奴。匈奴围李将军,军失亡多;而骞後期当斩,赎为庶人。”张骞以文官之身参与漠南之战和次年霍去病对匈奴的攻击,盖因其对西域地理的了解有助于行军打仗,很遗憾第二年却因迟到被贬为庶人。
第三,开启了西汉与西域各国的交往。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是想说服“乌孙能东居浑邪地,则汉遣翁主为昆莫夫人。”但这次出使没有达到让乌孙东迁并与西汉和亲的目的。“乌孙国分,王老,而远汉,未知其大小,素服属匈奴日久矣,且又近之,其大臣皆畏胡,不欲移徙,王不能专制。骞不得其要领。昆莫有十馀子,其中子日大禄,疆,善将众,将众别居万馀骑。大禄兄为太子,太子有子曰岑娶,而太子蚤死。临死谓其父昆莫曰:‘必以岑娶为太子,无令他人代之。’昆莫哀而许之,卒以岑娶为太子。大禄怒其不得代太子也,乃收其诸昆弟,将其众畔,谋攻岑娶及昆莫。昆莫老,常恐大禄杀岑娶,予岑娶万馀骑别居,而昆莫有万馀骑自备,国众分为三,而其大总取羁属昆莫,昆莫亦以此不敢专约于骞。”虽然说服乌孙东迁的目的没有达到,但此行增进了西汉与乌孙之间的相互了解,拉开了西汉与西域交通的序幕。“乌孙发导译送骞还,骞与乌孙遣使数十人,马数十匹报谢,因令窥汉,知其广大。”张骞归国后
一年左右,他派往大宛、康居、大月氏、安息、身毒、于阗、扦采等国的副使也相继归国,“骞所遣使通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于是西北国始通于汉矣。”
第四,促进了西汉与西域的贸易往来和文化交流。通往西域的道路既然已经开通,西汉和西域各国就可以互通有无。“初,天子发书易,云‘神马当从西北来’。得乌孙马好,名日‘天马’。及得大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乌孙马曰‘西极’,名大宛马曰‘天马’云。而汉始筑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国。因益发使抵安息、奄蔡、黎轩、条枝、身毒国。而天子好宛马,使者相望于道。”乌孙既不肯东迁,西汉乃于浑邪王故地设置酒泉郡,作为通向西域道路的保障。通向西域道路的畅通不仅有利于使者互访,也有利于西汉和西域互通有无。汉武帝鼓励国人出使西域,以便将通向西域的道路了然于胸。“自博望侯开外国道以尊贵,其后从吏卒皆争上书言外国奇怪利害,求使。天子为其绝远,非人所乐往,听其言,予节,募吏民毋问所从来,为具备人众遣之,以广其道。”在朝廷的扶持下,西汉和西域的交往日益频繁,西汉的各种货物输送到西域,西域的各种货物也输送到中原。“初,汉使至安息,安息王令将二万骑迎于东界。东界去王都数千里。行比至,过数十城,人民相属甚多。汉使还,而後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乌卵及黎轩善眩人献于汉。及宛西小国驩潜、大益,宛东姑师、扦鳁、苏薤之属,皆随汉使献见天子。天子大悦。”“而汉使穷河源,河源出于阗,其山多玉石,采来,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日昆仑云。”可以想见,在国家层面交往的带动下,民间的贸易也会不断扩大。使者互访和贸易往来,同时也是一种文化层面的交流。两千多年后,德国学者李希霍芬在1877年出版的《中国亲程旅行记》第一卷中,把自“张骞凿空”发端的从长安经过中亚到达欧洲的这条道路称作“丝绸之路”,这个提法逐渐为中国和其他国家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