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与历史的博弈:法国记忆史的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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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记忆史:教育史研究的新领域

教育记忆史:教育史研究的新领域

教育记忆史:教育史研究的新领域作者:刘大伟周洪宇来源:《现代大学教育》 2018年第1期一、记忆史的提出及发展20世纪70年代,西方历史学家提出了“新文化史”这一概念,在史料和史观两个层面极大的拓展了历史研究的内涵和外延。

这一领域的代表人物彼得·伯克(PeterBurke)将新文化史的研究主题分为五个层面:一、物质文化的研究,如食物、服装等;二、身体、性别研究;三、记忆、语言的社会历史;四、形象的历史;五、政治文化史。

[1]这其中,记忆史近年来开始成为研究的热点,在历史学界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记忆”属于心理学范畴的概念,原本强调的是心理活动与过程,其最早与历史研究相结合可追溯到20世纪20年代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MauriceHalbwachs)。

因第一次世界大战给法国人民带来了巨大战争创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法国人民的心中都印刻有战争的痕迹,所以法国学界开始关注到记忆与历史之间的关系。

哈布瓦赫在1925年出版了《记忆的社会框架》一书,提出了“集体记忆”这一概念。

1950年,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一书在其逝世后出版,该书通过挖掘家庭、宗教等的集体记忆,阐述了他对集体记忆的观点,如个体记忆与集体记忆的关系,集体记忆与时间、空间的关系,集体记忆与历史记忆之间的差异等等。

随着哈布瓦赫惨死在纳粹集中营里,“集体记忆” 的概念也似乎从公众的记忆中被抹去了。

直到20世纪70年代后期,新文化史学的兴起再度让“记忆”一词回到了历史研究的视线当中。

受到“经济快速增长的终结,戴高乐主义、共产主义和革命观念的消退,国外压力的强烈感受”[2]三大因素的刺激,法国急需国民意识的再度形塑,在此背景下“记忆史” 成为了法国历史学界关注的焦点。

20世纪80年代中期,法国历史学家皮埃尔·诺拉(PierreNora)组织百余人的作者队伍,花费十年之久编写出版了三部七卷本的《记忆之场》,探讨挖掘了法国国民意识形成之中的记忆之场,可谓是“集体记忆史研究成果的大检阅”[3]。

记忆与历史的博弈法国记忆史的建构

记忆与历史的博弈法国记忆史的建构
记忆与历史的博弈法国记忆史的建 构
目录
01 记忆与历史的博弈: 法国记忆史的建构
02 一、博弈与记忆
03 二、历史与记忆
04 三、建构与解构
05 参考内容
记忆与历史的博弈:法国记忆史 的建构
在法国记忆史的研究中,记忆与历史之间的关系始终是学者们的重点。本次 演示将从博弈论的角度出发,探讨法国记忆史的建构过程中记忆与历史的相互影 响和作用。本次演示将通过分析法国记忆史的复杂性,为未来研究提供一些建议 和方向。
本次演示对历史记忆、历史与记忆的概念进行了梳理和解释,并探讨了它们 之间的和区别。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如何在论文中准确表达概念的建议。通过以 上的探讨,我们可以深入理解历史记忆和历史与记忆的概念及其相互关系,从而 更好地开展记忆史研究。
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的记录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传统的文字记录方式 虽然仍然占据主导地位,但口述历史和集体记忆的社会建构已经越来越受到人们 的重视。本次演示将探讨口述历史和集体记忆的社会建构的概念、意义和实践。
一场穿越时光的记忆与心态之旅
当午后的阳光洒在静静的院落,那些尘封的记忆便在脑海中渐渐苏醒。我们 常常被生活中的琐碎事物所淹没,然而,回顾过去,我们会发现,记忆与心态的 变化见证了我们成长的痕迹。
记忆,就像一本泛黄的相册,包含了无数个过去的故事。从儿时欢声笑语的 童真时光,到青春期的迷茫与冲动,再到成年的理性与成熟。每个人的记忆中都 藏着一个独特的世界,交织着喜悦、悲伤、遗憾和希望。我们依赖这些记忆,了 解自己的过去,指引未来的方向。
历史记忆是指人类过去经历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文化遗产等,以及这些 记忆在人们中的传承和表达方式。它是人类文化传承的重要手段之一,也是人们 认识历史、了解自身和未来发展的重要基础。

记忆与历史理解

记忆与历史理解

记忆与历史理解2016-05-03 14:51:15 《史学理论研究》阿兰•梅吉尔“记忆”这一术语在当今得到了广泛和有争议的传播。

它被认为是一种对真实性和真相有着特别夙求的特权话语,不仅进入到史学领域,也成为文化史研究中的一个最重要的词汇之一。

但是,与记忆相关的不确定性对我们的历史理解有何教益?或者反过来说,历史对于我们的记忆又有何教益?霍布斯鲍姆曾指出,历史研究和历史书写在追求普遍性和特殊的认同夙求之间徘徊不定。

①这一点似乎是一切如实记述的历史所具有的不能解决的纠结的一个表现。

历史研究和写作的普遍性维度植根于历史学家对一套方法的追求中,这些方法旨在使获得合理历史解释的机会最大化,使错误的机会最小化。

由于历史特殊论经常在记忆的语言中得到表达,历史与记忆之间便产生了一种紧张关系。

一方面,“历史”是作为一种凌驾于特殊记忆之上的伪客观性话语而出现的,它宣称具有一种经验上的实在和历史所缺乏的真实性。

另一方面,记忆是作为一种不可度量的话语而出现的,它服务于欲望,要求拥有自己的不能被证实的合法性。

面对历史与记忆之间的这种紧张关系,历史学家将持何种态度?本文将对这种关系的某些显著特征进行考察,但并不意欲解决问题,而是指出捷径之所在。

当前,在“记忆”所表达和确认的事物亦即主体性的需要与对证据的需要之间,存在一种可悲的有时是悲剧性的冲突。

而在今天更广泛的文化领域乃至研究领域有着一种文学批评家伊芙·科索夫斯基·塞奇威克(Eve Kosofsky Sedgwick)称之为“不再重视证据的认识论反而去强调对证据的欲望”的冲动。

②这里的“对证据的欲望”指的是,人们不必去追求一种观点在实际中的真实性,而只是希望它是真实的,以便有机会去支持或攻击这种观点。

显然,证据绝不会客观地为自己说话:它总是在一个由多个主体建立的论辩背景中,从主观的立场上去说给其他主体听。

简言之,没有“纯粹”证据这样的事物。

此外,对证据的欲望必然是更大结构中的一个必要环节,因为没有欲望就不会有建构或重构过去的冲动--兰克、米什莱、布克哈特等其他许多历史学家正是这样理解的。

《2024年法国年鉴学派研究》范文

《2024年法国年鉴学派研究》范文

《法国年鉴学派研究》篇一一、引言法国年鉴学派是二十世纪初在法国兴起的一种史学研究流派,以其独特的视角和方法论为特点,对历史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本文旨在探讨法国年鉴学派的历史背景、主要研究方法、重要成果及其对历史学的影响。

二、法国年鉴学派的历史背景法国年鉴学派起源于二十世纪初的法国,当时的历史学研究正经历着从传统文献考证向现代化社会科学研究的转变。

年鉴学派以“综合”和“跨学科”为特点,强调从不同角度和层面去研究历史,打破了传统史学研究的局限性。

该学派在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以费尔南·布罗代尔为代表的“长时段”历史观,以及以马克·布洛赫为代表的“社会史”研究方法。

三、法国年鉴学派的主要研究方法1. 长时段历史观:年鉴学派强调历史的长期性和整体性,认为历史研究应关注长时间段内的社会、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变化。

费尔南·布罗代尔提出的“地理时间”和“社会时间”等概念,为历史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2. 跨学科研究方法:年鉴学派注重跨学科的研究方法,将社会学、人类学、地理学等学科的理论和方法引入历史研究,从而拓宽了历史研究的领域和深度。

3. 社会史研究方法:马克·布洛赫等学者倡导的社会史研究方法,关注社会结构、社会关系和社会变迁等方面,强调从社会整体的角度去理解历史。

四、法国年鉴学派的重要成果法国年鉴学派的研究成果丰富多样,涉及社会史、经济史、文化史、军事史等多个领域。

其中,布罗代尔的《地中海》等著作对“长时段”历史观进行了深入的阐述和探索;而马克·布洛赫的《地中海世界》等作品则通过跨学科的方法,探讨了社会结构和社会变迁等方面的问题。

此外,年鉴学派的研究成果还为后来的历史学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理论和方法支持。

五、法国年鉴学派对历史学的影响法国年鉴学派对历史学的影响深远而广泛。

首先,它打破了传统史学研究的局限性,提出了新的研究视角和方法论,为历史学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现代历史研究中的叙事与记忆

现代历史研究中的叙事与记忆

现代历史研究中的叙事与记忆在现代社会,历史研究不再仅仅是对过去事件的简单记录,而是一个融合了多种视角和方法的复杂领域。

其中,叙事与记忆作为两个关键要素,对于我们理解历史的本质、传承历史的价值以及塑造社会的集体认同都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

叙事,是历史学家构建历史画面的工具。

它不仅仅是按照时间顺序罗列事件,更是通过选择、组织和解释事件,赋予历史以意义和结构。

好的历史叙事能够将纷繁复杂的历史现象编织成一个连贯的故事,让读者能够在其中找到线索,理解历史的发展脉络。

例如,在讲述二战的历史时,历史学家可能会选择从政治、经济、军事等多个角度展开叙事,通过描述各国之间的博弈、战略决策以及民众的生活状况,呈现出一个全面而生动的历史场景。

然而,叙事并非是完全客观和中立的。

历史学家在进行叙事时,不可避免地会受到自身的价值观、时代背景以及研究目的的影响。

这种主观性并不意味着历史叙事可以随意歪曲事实,而是提醒我们要对不同的历史叙事保持批判性的思考。

不同的历史学家可能会因为侧重点的不同,对同一历史事件给出截然不同的叙事。

比如对于法国大革命,有的学者可能强调其在推动民主进程方面的积极作用,而另一些学者可能会更关注革命过程中所带来的社会动荡和人道灾难。

记忆,则是历史研究的另一个重要维度。

记忆不仅仅存在于个人的脑海中,也体现在社会群体、文化传统和纪念活动中。

个人的记忆往往是片段的、主观的,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

但当众多个人的记忆汇聚在一起时,就形成了一种集体记忆,这种集体记忆对于塑造一个民族或社会的身份认同具有重要作用。

例如,对于大屠杀的记忆,成为了犹太民族历史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影响着他们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

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纪念战争胜利、缅怀先烈等活动,也是在传承和强化一种集体记忆,从而增强民族凝聚力和国家认同感。

然而,记忆也并非是完全可靠的。

记忆可能会受到情感、偏见、遗忘等因素的影响。

而且,在某些情况下,权力机构可能会出于政治目的,对集体记忆进行操纵和塑造,从而影响人们对历史的认知。

记忆与历史的博弈_法国记忆史的建构

记忆与历史的博弈_法国记忆史的建构

记忆与历史的博弈:法国记忆史的建构沈 坚摘 要:集体记忆长期与历史混为一体。

然而,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由于法国社会发生了巨大变迁,法国面临着记忆的危机。

人们越来越对历史学有意遗忘某些现象、某些群体表示不满,因而出现了集体记忆的觉醒和对传统历史学的反抗。

在此过程中,历史学本身也面临着重大的转向。

在这两种趋向的双重影响下,集体记忆成为历史学新的研究对象,相应地,记忆史研究成为历史学的新兴研究领域,历史学出现了新的研究范式。

关键词:法国 新史学 记忆 记忆场所作者沈坚,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杭州 310028)。

20世纪70年代中叶,以雅克∃勒高夫(Jacques Le Go ff)等人为代表的法国史学专家提出了!新史学∀的概念,他们陆续推出了 制作历史、 新史学等大型百科全书式的史论著作。

在新史学的推动下,!记忆∀成为历史研究的对象,记忆史研究逐渐形成一股强劲的学术思潮。

到20世纪90年代甚至进入21世纪以后,随着法国表征史的逐渐升温,记忆史研究继续保持着不减的势头,!历史记忆∀问题常常成为学术研讨会的主题。

法国记忆史在选题和研究方法上均给人以许多启发,为此笔者不揣简陋,对法国记忆史研究作一学术史的考察,以引起中国史学界的关注。

一、!记忆∀的觉醒与记忆史的建构!记忆∀最早属于心理学的范畴,它在法国之所以成为历史研究的热点,既有历史原因,也是出于学科发展的需要。

法国人文社会科学界关注记忆问题的起因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残酷的战争给人们造成极大的心灵创伤,痛苦的经历长期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法国知识分子由此开始关注记忆问题。

首先是文学家、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对此有所涉猎,如普鲁斯特(Marcel Pro ust)和柏格森(H enri Bergson)等。

曾师从柏格森、后又受杜尔凯姆( mile Durkheim)影响的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尔布瓦克(M aurice H albw achs)于1925年出版了他的代表作 记忆的社会框架,#该书引入本文曾提交2009年中国社会科学杂志社 历史研究编辑部与南开大学历史学院主办的第三届!史学前沿论坛∀。

历史、记忆、认同:建党百年视域下主旋律电视剧的共同体意识建构

历史、记忆、认同:建党百年视域下主旋律电视剧的共同体意识建构

文艺直通车热播冷评党的十九大提出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并将其写入党章,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上再次强调要“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不仅对国内有重要意义,也是当前形势下国际政治博弈的实际需要。

建党百年之际正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大好时机,各种主题的影视作品如雨后春笋般出现,通过再现历史记忆来建构民众的国家认同。

央视一套播放的《觉醒年代》更是在不同年龄段中掀起了一股全民热潮,该片将1915年《青年杂志》问世到1921年中国共产党建立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作为主要叙事内容,意图强化民众的爱国热情。

历史场景再现院事实真实与艺术真实主旋律电视剧通过对中国不同时期波澜壮阔的历史进行叙事安排,再现经典历史场景,建构民众的历史记忆。

既然要再现历史场景,“真实”必然是主旋律电视剧的根本性质。

《觉醒年代》编剧龙平平为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研究员,一定程度上保障了这部电视剧的历史真实。

但相比于客观陈述加史料相拼的历史纪录片,此剧又多了一些艺术美学。

这样既能最大可能地再现历史场景,又能更大限度地吸引受众观看,于真实性与艺术性之中,以符号、情节和价值的互相联系、依次递进,在观众面前缓缓地铺开一幅宏伟、精美、动人心魄的历史画卷。

一、符号表达。

影视剧创作离不开符号的表达,创作者将各种符号隐喻于作品之中,观众通过观看产生解码这一行为实现与创作者的互动。

不论是场景还是台词,抑或是人物,都能被纳入再现特定历史的过程之中。

《觉醒年代》中有不少聚焦动物的场景,导演意图通过这种隐晦的镜头语言向观众传达意义。

蚂蚁在剧中出现多次。

第一次是在陈乔年的碗中,他将蚂蚁轻轻拾取放生于象征生命的绿植上,体现的是辜鸿铭所说的“中国人最大的品质是温良”,也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传递出“重获新生”之意;第二次是在陈独秀演讲时的话筒上,蚂蚁伴随着慷慨激昂的“民主与科学”之声一路向上爬,这是中国人开始觉醒向上的一种象征;第三次是在李大钊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之时,蚂蚁(谐音“马义”)在李大钊手臂上一路向着阳光攀爬,象征着马克思主义将要带领中国走上光明。

个体记忆何以可能_建构论之反思

个体记忆何以可能_建构论之反思

与社会框架对个体记忆的制约和塑造, 由此形成 “建构论” 了 的研究视角。 时至今日, 几乎已没有 人能够或者愿意在集体和社会框架之外谈论记 忆, 似乎舍集体和社会则无记忆。然而, 这无疑是 一种错觉, 因为无论如何, 终究只有具备认知能力 和思维能力的活生生的个人才能记忆, 所谓集体 记忆之存在, 必须以每一个集体成员的个体记忆 171
2012. 4 为载体。有鉴于此, 本文试图在集体记忆、 社会记 忆的强势话语下, 对个体记忆之主体性何以可能、
① 何以可为的问题略作探讨。
“好像植根于许多不同的土壤一样 ” , 种群体记忆 ④ “群体各个成员的意识中生发出来 ” 。 在 另一些学者则对“集体记忆 ” 概念采取更为 谨慎的态 度。 英 国 心 理 学 家 巴 特 莱 特 ( Frederic C. Bartlett) 对哈布瓦赫关于集体记忆的观点提出 质疑, 认为他所论述的只是“群体中的记忆 ” 而并 “群体的记忆” , 非 前者是指个体记忆受到社会的 导向和控制, 这一点是无需争论的; 后者是指群体 这一点既无法被证明也难以被否定 。 自身的记忆, 群体成员拥有相似的认知和记忆这一事实, 与其 说证明了群体记忆的存在, 不如说是群体与个体 ⑤ 事实上, ( schema ) 。 在相似地运用社会“图式 ” 哈布瓦赫自己的看法也是颇为矛盾的, 他虽然肯 , “尽管集体 却又不得不承认 定集体记忆之存在, 记忆是在一个由人们构成的聚合体中存续着, 并 且从其基础中汲取力量, 但也只是作为群体成员 。 社会阶级、 的个体才进行记忆 ” 家庭、 协会、 公 司、 军队都拥有不同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都是由 其各自的成员通常经历很长的时间才建构起来 ⑥ 。 的” 在强调个人记忆受制于集体和社会的概念框 架这一点上, 建构论者无疑是正确的, 因为作为记 忆之前提的语言、 逻辑、 概念都不是与生俱来的, 而是个人在集体和社会之中不断习得的结果 。 但 集体和社会框架对个体记忆的制约和支配作用并 非铁板一块、 不可逾越, 而是有大小和强弱之分 的。心理学家对经历性记忆 ( episodic memory ) 和 语意性记忆 ( semantic memory ) 进行了区分, 前者 是指有关个人生活经验的记忆, 后者是指个体对 周围世界中一切事物的认识, 特别是对代表事物

初三年级历史学习中的记忆方法探讨

初三年级历史学习中的记忆方法探讨

初三年级历史学习中的记忆方法探讨在初三年级历史学习中,记忆方法的选择和运用至关重要。

历史学科不仅仅是关于日期和事件的记忆,更重要的是理解和分析历史背后的意义和影响。

然而,要想深入理解历史,首先必须掌握有效的记忆方法。

首先,让我们来看看“记忆”这个词背后的奥秘。

记忆并非简单地将信息存储在大脑中,而是一个精细而复杂的过程,涉及大脑中多个区域的协同作用。

对于初三学生而言,特别是在历史学习中,他们需要面对大量的时间线、事件和历史人物。

这时,一种高效的记忆方法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想象你是一位历史学家的助手,每天都在帮助他整理历史事件。

你会发现,单纯地记忆日期和事件往往效果不佳,因为这些信息缺乏上下文和联系。

相反,当你开始理解事件背后的动机、影响和连续性时,你的记忆就变得更加生动和有意义了。

尝试使用“故事法”来帮助你记忆历史事件。

将每一个历史事件想象成一个独特的故事,每个人物都是故事中的角色,每个事件都是情节中的一部分。

例如,如果你在学习法国大革命,你可以想象自己置身于当时的巴黎街头,听见人群的吵闹声和国民议会的呼喊声。

通过这种方式,你不仅仅是在记忆日期和事件,而是在体验历史的真实性和情感。

此外,利用“联想法”也是一个有效的记忆技巧。

将历史事件与你已经熟悉的事物或场景联系起来,可以帮助你更快速地记住并且更长时间地保持记忆。

比如,你可以把不同历史事件与具体的地点、音乐或者图像联系起来,通过视觉和感官的联想,增强记忆的深度和持久性。

最后,不要忘记定期复习和整理你的历史知识。

在初三阶段,学习任务繁重,但通过定期复习,可以帮助你巩固记忆,确保所学的历史知识长时间内不会遗忘。

总之,初三年级的历史学习是一个启发思维和理解历史的过程。

通过采用有效的记忆方法,如故事法和联想法,可以帮助学生更深入地理解和记忆历史知识。

记住,历史不仅仅是学习过去,更是理解现在和塑造未来的关键。

希望每一位初三学生都能在历史学习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记忆之道,探索历史背后的精彩世界。

九年级历史上册第13课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教案新人教版

九年级历史上册第13课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教案新人教版
(4)教师应根据学生的作业反馈,调整教学方法和策略,提高教学效果。
(5)教师应与学生进行沟通,了解学生在作业完成过程中的困难和问题,并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指导。
教师在作业布置与反馈过程中,应注重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能力,引导学生深入思考和探究,提高学生的历史素养和综合能力。
典型例题讲解
例题1:请简述法国大革命的爆发原因。
例题6:请分析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时期的社会经济变革,如土地改革、税收制度改革等。
答案: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时期的社会经济变革主要包括废除封建土地制度、实行土地私有化、实行统一的税收制度等。
例题7:请探讨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对法国政治制度的影响,如拿破仑法典对法国法律体系的影响。
答案: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对法国政治制度的影响主要包括建立民主制度、实行三权分立、颁布拿破仑法典等。
4.家国情怀:引导学生关注国家命运、民族独立和民生幸福,培养对国家和人民的责任感。通过分析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时期的历史事件,激发学生对家国情怀的思考。
教学难点与重点
1.教学重点:
(1)法国大革命的爆发原因:封建专制统治、等级制度压迫、启蒙思想影响等。
(2)法国大革命的过程及成果:巴士底狱事件、国民公会的建立、罗伯斯庇尔执政、法国宪法的颁布等。
(2)拿破仑帝国时期的政治、经济、军事改革背后的动机和目的。
(3)拿破仑帝国衰落的原因:战争疲劳、经济困难、政治孤立等。
(4)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对欧洲历史的影响:革命思想传播、民族国家形成、欧洲格局变化等。
(5)学生对历史事件的认知和理解能力,特别是对历史事件的联系和发展的把握。
针对以上教学重点和难点,教师应采取有针对性的教学方法,如史实讲解、案例分析、小组讨论等,帮助学生理解和掌握课程内容。同时,注重引导学生运用历史解释和时空观念,分析历史事件的内在联系和发展趋势,提高学生的史实记忆和家国情怀核心素养。

记忆与遗忘的时间博弈:时间如何重塑人类记忆

记忆与遗忘的时间博弈:时间如何重塑人类记忆

记忆与遗忘的时间博弈:时间如何重塑人类记忆记忆,宛如一座神秘的宝库,珍藏着我们人生的点点滴滴;遗忘,恰似一阵无形的清风,悄然吹走宝库中的部分珍藏。

在记忆与遗忘之间,时间是那只无形的大手,深刻地影响着二者的平衡,塑造着人类记忆的独特面貌。

时间,是记忆的挚友,亦是敌人。

在记忆的初始阶段,时间就像一位温柔的助产士,帮助我们巩固记忆。

当我们初次学习新知识、经历新事件时,大脑中的神经元开始建立新的连接,这个过程就像是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开垦播种。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神经元连接不断得到强化,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而稳定。

例如,学生们在复习功课的时候,随着时间的积累,对知识的记忆会越来越牢固。

就像背单词,第一天可能只记得几个,但是经过反复记忆,一周后就能熟练掌握。

这是时间给予记忆的馈赠,它让我们能够在岁月的长河中积累知识、经验和情感。

然而,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它不会永远对记忆呵护备至。

随着时间的流逝,遗忘也悄然来临。

遗忘并非毫无规律的随机事件,而是遵循着一定的心理学规律。

艾宾浩斯遗忘曲线就揭示了时间与遗忘之间的紧密关系。

该曲线表明,在学习后的短时间内,遗忘的速度非常快,之后遗忘的速度逐渐减缓。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在学习新知识后,如果不及时复习,很快就会忘记大部分内容。

从生物学角度来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脑中的神经元连接可能会逐渐弱化或者被新的连接所取代,从而导致记忆的衰退。

比如,我们小时候的一些琐事,随着岁月的增长,很多都已经模糊不清,这就是时间和遗忘共同作用的结果。

记忆与遗忘在时间的舞台上进行着一场微妙的博弈。

一方面,我们的大脑会主动遗忘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以腾出空间来存储更重要、更有价值的记忆。

这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避免信息过载。

就像我们每天会接触大量的广告信息,但是大部分都会被遗忘,而那些与我们的生活、情感息息相关的事情则更容易被记住。

另一方面,时间也会将一些记忆沉淀下来,使之成为我们生命中难以磨灭的印记。

社群档案:记忆、历史、档案的交汇

社群档案:记忆、历史、档案的交汇

社群档案:记忆、历史、档案的交汇作者:杜瑀峤来源:《档案与建设》2020年第08期摘要:社群档案藏品的内容和形式均超过了传统档案的范畴,其权威性和凭证性难以保证,导致人们对社群档案中的“档案”概念存疑。

为全面理解社群档案,可以从记忆、历史和档案三个维度进行诠释,记忆维度侧重社群档案的社会性、多样性和流动性,历史维度强调社群档案的真实性、客观性和关联性,档案维度强调社群档案的组织性、纪律性和凭证性。

而社群档案与传统档案观念在藏品性质和作用价值方面存在着通性,即社群档案的“档案性”,这正是档案专业背景介入社群档案的重要切入点。

关键词:社群档案;集体记忆;档案社会化分类号:G270Community Archives:the Intersection of Memory, History and ArchivesDu Yuqiao(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Guangdong, 510006)Abstract:Community archives challenge the t raditional archival collectives and it’s hard to ensure their authorities and evidentiary values,which make it’s difficult to define the conceptof“archives”in the term of“community archives”. The essential reason for the complexity and diversity of community archives is that they are the product of the intersection of multiple fields. In order to understand community archives comprehensively, it can be interpreted from the three dimensions: memorial dimension focusing on the socialization, pluralism and flexibility,historical dimension focusing on the authenticity, objectivity and connections, and archival dimension focusing on the organization, disciplines and the evidences. However, there are some commonalities between community archives and traditional archival concepts in terms of collection and value, which could be important entry points for archival profession to play a role in community archives.Keywords:Community Archives; Collective Memory; Archival Socialization后現代主义思潮影响档案领域已久,社群档案(Community Archives)的产生与兴盛正是后现代主义思潮影响的结果[1-2]。

《最后的礼物》中的记忆书写和身份建构

《最后的礼物》中的记忆书写和身份建构

‘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4年2月Journal of Qiqihar University(Phi&Soc Sci) Feb.2024  收稿日期:2023-09-17 作者简介:王婉楹(2000-),女,在读硕士㊂主要从事文学伦理学批评研究㊂黄晖(1971-),男,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㊂主要从事非洲文学研究㊂ 基金项目:2019年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非洲英语文学史(19ZDA296);2017年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非洲文学史(17FWW001)‘最后的礼物“中的记忆书写和身份建构王婉楹,黄 晖(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9)摘 要:古尔纳的长篇小说‘最后的礼物“以非裔移民的回忆为故事线索,揭示两代移民之间代际记忆的断裂现象和身份建构危机㊂父辈的刻意遗忘与缄默不语造成子女的记忆危机和身份认同缺失,两代移民在沉默的记忆中都陷入了身份建构危机,既无法回溯过去重寻原生身份,又无法安于当下建构新的伦理身份,他们在复归和同化之间痛苦挣扎㊂古尔纳将言说与交流视为解除记忆危机和身份建构危机的有效手段,通过言说唤起个体记忆,个体记忆与集体记忆的交互作用促成了非裔移民对伦理身份的不断建构㊂关键词:古尔纳;‘最后的礼物“;记忆书写;伦理身份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38(2024)02-0027-04Memory Writing and Identity Construction in The Last GiftWANG Wan -ying ,HUANG Hui(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Wuhan Hubei 430079,China) Abstract :Gurnah’s novel The Last Gift takes the memories of African immigrants as the story thread to reveal the inter-genera⁃tional memory breakdown and identity construction crisis between the two generations of immigrants.The parents’deliberate oblivionand silence lead to their children’s memory crisis andidentity absence.Both generations of immigrants fall into identity construction cri⁃sis in the silent memory,unable to trace back to the past to regain their original identity,and unable to settle for the present to build a new ethical identity,so they struggle painfully between return and assimilation.Gurnah regards explanation and communication as ef⁃fective ways to relieve the crisis of memory and identity construction,and evoke individual memory through explanation.The interaction between individual memory and collective memory contributes to the continuous construction of ethical identity by African immigrants. Key words :Gurnah;The Last Gift ;memory writing;ethical identity 202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卜杜勒拉扎克㊃古尔纳(AbdulrazakGurnah)作为生活在英国的坦桑尼亚裔作家,他以书写难民的流散痛苦与身份认同危机为己任,诉说非裔难民的集体记忆,他的长篇作品‘最后的礼物“(The Last Gift ,2011)叙述了移民群体的尴尬处境和痛苦的过往记忆,揭露了移民英国的非裔群体无法逃避的身份认同困境,在小说中,古尔纳以回忆和现实交互穿插的方式将阿巴斯和玛丽亚姆的过去娓娓道来,阿巴斯对自己的记忆始终沉默不语,玛丽亚姆则是有选择性地言说记忆,但她隐藏的部分又是具有决定性作用的,因此同样可以看作是沉默的记忆,记忆的遗忘等同于身份认同的消除,阿巴斯和玛丽亚姆的无言昭示着他们的身份认同失败,同时在他们的沉默下,种族身份的记忆在代际传承中产生了断裂,第二代非裔移民汉娜和贾马尔对身份出处的无知和记忆缺失也诱发了他们的身份建构危机,主要表现为在同化和复归之间的焦虑和犹疑㊂最终在阿巴斯和玛丽亚姆的坦白下,他们的记忆作为 最后的礼物”唤起了两代人的回忆义务,促使四人重新思考自己的伦理身份,在过去与现在㊁第一代与第二代移民的记忆交互下,玛丽亚姆㊁汉娜与贾马尔选择弥补过去记忆的缺失,自觉肩负起传承非裔种族记忆的重任,重新建立起身份认同㊂一㊁沉默的记忆与身份建构失败在‘最后的礼物“中,古尔纳没有采用直线前进式的顺叙方法,而是通过回忆和现实交叉的跳跃性的叙事策略讲述了阿巴斯和玛利亚姆的一生,因此记忆既是小说的叙事主题,也是叙事动力㊂阿巴斯从家乡桑给巴尔逃跑后,在船上做水手开启小阿飞式的游荡生活,作为在全世界到处漂荡㊁居无定所的非裔,除了血液,仅剩记忆是他和桑给巴尔之间的密切联系,记忆是身份建构的关键,然而阿巴斯却在离家后主动且坚定地切断了这个纽带,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自己在桑给巴尔的过往,同时也极力忘记那段长期的记忆㊂玛利亚姆同作为流散在英国的非裔,几经辗转最终跟随阿巴斯私奔到诺维奇定居,她有选择性地对孩子们讲述自己幼年在多个寄养家庭短暂生活的记忆,而这些可知的记忆无不是美好㊁温暖的,她隐瞒了其中关键的部分记忆㊂无论是阿巴斯还是玛利亚姆,记忆不仅是他们作为流散非裔和过去或家乡的唯一联系,也是他们的人生经历和身份认同的确证, 回忆不仅位于历史和统治的中心,而且在建构个人和集体身份认同时都是秘密发挥作用的力量㊂”[1]对阿巴斯和玛利亚姆而言,沉默不语的记忆就意味着二人身份建构的失败㊂阿巴斯竭力逃离原生家庭和家乡,对过往记忆的闭口不言就是他对自我身份的主动舍弃,然而他在满世界流散的过程中也没有寻获到身份归属感,即使最后在英国定居并建立家庭,他也始终游离于社会边缘,于是他的身份建构无疑是失败的㊂阿巴斯对自己的原始身份是怀有自卑情绪的,由于吝啬鬼父亲的打压㊁贫穷的限制和社会的歧视,他始终处于敏感不安的情绪状态中,他将他人的目光解读成审视和鄙夷,婚后和谢法里一家生活时,他怀疑谢法里的两个哥哥明里暗里都在嘲笑他,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和他们差距悬殊的种族身份和阶级身份,因此自卑敏感的他变得更加尖锐,所有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他无法忍受别人的蔑视㊂除此之外,阿巴斯怀疑未出世的孩子是谢法里和别人淫乱的结果,而不是自己的骨肉,他单方面认为谢法里一家同意这个婚姻是因为需要有个 倒霉蛋”来承担这个意外并维护自己的名声和尊严,这更加让阿巴斯感受到了羞辱㊂再加上让他窒息的家庭,吝啬的父亲不仅强制要求全家人日复一日地高强度劳动,而且将阿巴斯围困在闭塞的潇小乡村中,阻碍他前往更广阔的世界接受 无用”的教育, 在受到压迫的情况下,回忆可能变成一种反抗形式㊂”[2]在这样充满压迫的记忆中,他选择奋起反抗,抛弃了现有的一切,果断地逃离了所处的小世界,踏上了前往世界各地的船,在漂泊过程中他既在新加坡感受过自由,也在严苛不公的种族隔离制度中再次感受到对身份的抵触和抗拒,所以阿巴斯更加不愿回忆起过去, 遗忘却等于身份认同的消灭,”[1]他沉默的同时也是对建构已久的身份的瓦解㊂古尔纳并没有明示谢里夫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阿巴斯的,如果阿巴斯真的是掉入了谢法里一家设置的陷阱,他的确是可悲的;如果孩子是阿巴斯的,那他的自卑和羞耻变得更加可笑且可悲㊂阿巴斯作为亲生父亲的这一身份的不明确性侧面印证了阿巴斯无法自我实现身份认同㊁建构㊂在阿巴斯沉默的记忆中,挥散不去的是他无法获得身份归属的漂泊不定感和异乡感,进而加速了其身份建构的失败㊂在迥然不同的异国他乡,阿巴斯无法逃避面临身份认同的困境,他处处展现出了格格不入的异乡人特征,特别体现在他的生活细节中:在寒冷的月份中居民们凭借长期的实践经验穿上合适㊁保暖的衣物,而阿巴斯没有穿够衣服, 尽管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不知道”,[3]他不会囤积衣物,总是轻装出行,因为 这样等到他需要告别这里的时候,就可以将外套一把甩开”,[3]可见即使定居多年了,阿巴斯仍然没有将自己视作所处环境中的一份子,他在此处的记忆是暂时且不稳定的,他的身份如浮萍般漂泊无根,没有顺利建构身份认同㊂阿巴斯并非彻底放弃身份建构,尽管他对记忆只字不提,但他从未真正遗忘过去,所谓的沉默只是他表面作出的努力,他内心仍然渴望获得身份认同,完成牢固的身份建构㊂他将记忆的长久性寄托在衣物上,他将衣服穿到破为止,因为熟悉的衣服及其带来的回忆可以让他 一眼认出自己来”㊂[3]阿巴斯搬家时仅带几件旧物走,可见他空无一物的流浪者形象已经在他潜意识中根深蒂固,然而搬入新空间时他主动做出一系列的调整:修缮㊁种植和建造,将尚未熟悉的空间改造成自认舒适的环境,这是阿巴斯作为流散者对长期坚持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的固守,既说明阿巴斯的记忆不仅没有真正被遗忘㊂而且也服务于他想要建立起与过往记忆空间相平行的空间的尝试,通过这种尝试,他在其中试图稳固身份认同和身份建构㊂在他中风晕倒之际,他希望 等到有双强有力的臂膀过来将他抱起,带他回家”,[3]同时他认为自己是个 罪孽深重的游子,虚度了全然徒劳的一生后,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害了病㊂”[3]他对在异乡死去这件事既感到恐惧又悲伤,此时他意识到自己身份建构的失败,归乡的隐藏意识逐渐清晰,于是他开始有意愿想要回忆并诉说自己的记忆,意识到只有言说才能疗救他的记忆创伤,完成身份建构,最终他将过往记忆以录音的形式记录下来作为 最后的礼物”送给玛利亚姆㊁汉娜和贾马尔㊂不同于阿巴斯对记忆的对抗和反叛,玛丽亚姆对记忆则是有选择性地回忆和遗忘,她试图通过对部分记忆保持沉默来腾出更多接纳空间以便按照自我意愿来构建身份和展开新生活,但她隐匿的部分记忆是无法遗忘的,无法接受并与这类关键性的记忆融洽相处就意味着她的身份建构失败的必然㊂从出生便被父母遗弃而居无定所的玛利亚姆是个没有确切身份的孤儿,她没有可以产生记忆的固定空间场所㊁固定客体对象以及固定生活方式,因此她从来没有建构起过真正牢固的自我身份㊂尽管玛丽亚姆辗转于多个寄养家庭拥有着并不单调的记忆,但玛利亚姆总是有选择性地回忆并讲述,她只回忆美好的一面,刻意地忽略掉那些艰难㊁受辱㊁被压迫的细节,自发地塑造出一个充满困厄但温馨有爱的人生经历㊂她试图在过去的回忆中寻求身份建构,她把并不确定存在地米色襁褓作为关键记忆点,始终牢记这个物品来寻求身份归属感, 有时候她一摸到那襁褓,就会想到,我的母亲”,[3]玛丽亚姆会通过自己选择记忆从而进行身份建构㊂除此之外,玛丽亚姆只对孩子们简单提及过与费鲁兹夫妇成为一家人的温暖记忆,将自己归属为费鲁兹家庭中的一员,主动做家务实现个人价值,认为这是自己理应付出的,但她却不曾提起后来受到的屈辱和轻视以及迪尼斯的猥亵,她长久以来为身份构建做的努力在迪尼斯到来之后顷刻间付之一炬, 一想到费鲁兹和维贾伊,她就浑身一哆嗦,回回都是,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舒展了一下肩膀和脖颈,然后轻轻地82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把这段记忆推开,”[3]但这些无法忘却的关键记忆又时刻提醒着她:她依旧是无价值㊁无归属的人,尽管她随阿巴斯逃离了埃克塞特,前往新的地方定居,重新选择并组织起自己的记忆以实现身份建构,但她依然无法认同自己是埃克塞特的费鲁兹一家的人,也无法立刻使自己融入当下所处环境中,所以在这种认知的断裂下,玛利亚姆也没有实现真正的身份认同㊂扬㊃阿斯曼将记忆分成两种形式:交往记忆和文化记忆,阿巴斯和玛利亚姆一直以来想要掩盖的记忆正是较为私人的㊁口头的㊁日常的交往记忆,这种交往记忆是以个体生平为框架并且在集体交往中形成的, 随着它的承载者而产生并消失,”[2]其典型范例是代际记忆,然而阿巴斯和玛利亚姆的沉默导致了交往记忆的退场㊁代际记忆的割裂,他们的子女对家庭历史一无所知,同时阿巴斯也不主张他们参加穆斯林相关的仪式活动,他们的生活并无穆斯林文化的渗透,阿巴斯不仅切断了代际记忆的延续,而且也使其一家人从巩固身份认同的文化记忆中抽离出来,如此一来,有身份建构困扰的不止是已然失败的阿巴斯和玛利亚姆这类第一代移民,还有第二代移民㊂二㊁缺失的记忆与身份建构焦虑家庭㊁社会带给阿巴斯夫妇的沉重创伤促使二者选择遗忘过往记忆,交往记忆 可被视为一个社会的短期记忆,注定存在于活着的记忆承载者身上,存在于交往对象的体验当中,涵盖了三至四代人㊂”[4]作为文化承载者的阿巴斯夫妇的沉默,导致了下一代非裔移民对种族身份意识的缺失,造成了汉娜和贾马尔的身份建构焦虑,由于对出身的无知,他们无法通过记忆叙事来界定并理解自己的身份,也无法深入体验自己与世界的关系㊂尽管他们是在英国出生并成长,但是他们仍然是难以得到英国社会认同的边缘人,对此汉娜和贾马尔游离在非裔身份复归和英国化之间,两种伦理选择的博弈使他们愈发焦虑不安㊂汉娜缺失的记忆致使她无法对非裔移民产生身份认同,她努力融入英国白人社会,试图在其中完成身份建构,但她在英国人面前仍然是 他者”的存在,处于悬殊的低位㊂汉娜对家族记忆的态度从幼时到大学时期经历了转变,幼小的汉娜面对父母缄默不语的记忆有着强烈的好奇,她认为一定要知道家庭的历史和出身的真相,而不是像阿巴斯和玛利亚姆一样沉默,这种怪异的沉默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这让汉娜感觉 过的是一种偷偷摸摸㊁耻于见光的人生㊂”[3]此时的汉娜表现得正如年轻的阿巴斯一样无所畏惧,永远坚信自己,她想要坦诚的记忆,想要 能够大大方方地说,这就是我㊂”[3]然而汉娜并没有成功地揭开记忆的秘密,本科生汉娜将自己的家庭称为 缺陷家庭”,她不再执着于记忆,而是放弃了过去的记忆,转向构建能够融入美国白人社会的身份,她在外将自己的名字改作更加 英国化”的安娜,甚至潜移默化地站在白人视角凝视非裔,对待需要帮助的黑人妇女,她表现出来的是歧视和厌烦,她已经完全将自己也是非裔移民这一记忆和身份撇除了,明显变成了阿巴斯并不期望的 英国姑娘”㊂汉娜这种身份建构的尝试并没有为她赢得白人的接纳,她在白人男友及其家庭面前,依然是被排挤的 他者”㊂男友父亲拉尔夫在第一次见面的餐桌上对非洲问题侃侃而谈,站在殖民者的角度看待非洲,彰显出不可比拟的优越感,下意识地将汉娜当作非洲群体的代表,尽管汉娜生在英国并渴望 英国化”,但还是会被迪格比追问成为英国人之前是哪里人,汉娜对男友一家的偏见没有任何反驳和争论,因为她苦心经营的身份建构并没有被她想要融入的集体所承认㊂男友家庭的歧视和排挤反而加强了汉娜自身的非裔身份认同,她的身份建构呈现出复归和同化共存的矛盾状态㊂在搬家时,汉娜既会保留原先的旧物,也会果断丢弃旧物以容纳新物品,搬家途中总会损坏的旧物象征着不断被威胁的原生身份和磕磕碰碰的身份建构过程,在搬家机构帮忙搬运时,汉娜面对他们的介入感到十分沮丧,无论是搬家的物品还是个人身份建构,汉娜本应拥有个人选择权,但缺失的记忆和英国文化的强势话语都让汉娜陷入无助和焦虑中㊂汉娜表面上 英国化”的同时,她潜意识里却是背道而驰的复归意向,她频繁地做着同一个充满隐喻意义的梦,梦中 她住在房子的半边屋宇里,剩下的半边早已年久失修:顶梁塌陷,木窗咯吱作响,近乎朽烂㊂”[3]这一半完好一半残败的房子正如同汉娜一样,非裔移民和英国姑娘两种矛盾身份的结合体,她处于完好的一半屋宇中,另一半残败的屋宇 带着恶意,带着警觉,带着指责㊂”[3]梦里她心中充斥着负罪感,这种内疚促使她想要修缮残败的那一半房子,这意味着她的内心对自己 英国化”的谴责,她想要采取某种手段实现身份复归,想要修补那段缺失的记忆,然而她既不认识建筑工也不认识木工,她在父辈的沉默中无从寻找记忆的线索㊂贾马尔对记忆的态度呈现出和玛利亚姆的相似性,他同样选择回忆美好的部分,耐心地聆听着父辈的记忆诉说,以此形成独特的个人经验,反思移民问题,正是如此,他的身份建构焦虑也远远轻于汉娜㊂贾马尔并不偏执地想要父辈坦承一切,而是将慢慢浮现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尽管他将自己的学术研究聚焦于流散者群体上,但他缺失的记忆令他无法贴近流散者的本质㊂相较于汉娜,贾马尔的身份建构焦虑没有让他低落,而是促使他更加坚定地重构非裔身份,从容地构建起跨族群的双重身份认同㊂比起迫切再塑熟悉环境的阿巴斯,或者是需要更多自主权的汉娜,贾马尔在搬家过程中的反应彰显了他的身份适应性,贾马尔搬家时没有任何旧物,格外轻便地搬进房东已准备好的公寓,在新公寓中,他和来自不同群体的人都可以和谐相处,说明他有足够包容的接纳空间可以选择同化㊂同时,贾马尔在学习过程中感受到族裔群体和外部世界的冲突,邻居哈伦的叙述和父母的坦白都让他更加贴近流散者群体,也使贾马尔确认了自身的非裔身份和立场,并由此出发关注流散者群体身份认同问题㊂对于第二代移民汉娜和贾马尔而言,父母言说的记忆和家庭历史是帮助流散者建构身份的基本途径,想要顺利完成新阶段的身份建构,就要先对原生身份进行解构,但汉娜和贾马尔对原生身份的知情权㊁其所属群体身份的一致性和关联性都被记忆的静默打断,所以二人的两难处境使其在同化和复归之间始终游移不定,滞于身份建构的焦虑中㊂三㊁记忆交互与伦理身份建构阿巴斯和玛利亚姆强迫自己遗忘记忆导致二人不肯承92 第2期‘最后的礼物“中的记忆书写和身份建构认来处又不知该何去何从,记忆的空缺致使汉娜和贾马尔在被英国社会同化或是重寻非裔身份之间犹疑不定,四人的身份建构危机皆是源自沉默的记忆,因此想要巩固群体身份认同, 这类知识要实现其在构建统一体㊁提供行动指南方面(即规范性的和定型性的)的推动力,就必须首先具备这三个作用:存储㊁调取㊁传达,”[2]也就是说身份建构的先决条件是记忆㊁回忆㊁言说, 回忆着的群体通过忆起过去,巩固了其认同㊂”[2]中风使一直以来沉默的阿巴斯更加深切地体悟到了身份建构失败的痛楚,他开始想要言说自己的记忆却无法发声,他于病榻上回想自己的一生,最终将自己的记忆通过录音带讲述给家人,录音带作为个体记忆的承载物可以不断巩固和重复记忆,达到了以个人生平为主线的交往记忆构建身份认同和群体记忆的作用㊂尽管阿巴斯直至死亡都没有解除自己的身份建构危机,但他的自述鼓舞了妻子玛利亚姆直面自己的创伤记忆,进而更为积极主动地实现个人价值,重新确认自身的伦理身份㊂玛利亚姆向汉娜和贾马尔坦言自己被轻视㊁被侵犯的记忆,她的诉说代表她和过去的创伤已经和解,接受了自身的身份建构是由全部记忆成就的,而非仅凭美好的记忆㊂在过去种种苦难的感召下,她内在强化了作为非裔移民的伦理意识,所以她选择去难民中心做志愿服务,想要尽可能地帮助更多和她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她的这一决定也得到了家人的支持,她借此也寻找到了个人价值㊂在和阿巴斯的记忆交互中,玛利亚姆意识到自己的创伤记忆并不是羞耻的㊁罕见的,她所遭受的一切是非裔群体所普遍经历过的,而不是她个人的不幸,通过这种苦难记忆的相似,将玛利亚姆和非裔群体凝聚起来,加强她的归属感,因此她重新确认了自身的伦理身份,在伦理意识驱使下,她不再囿于费鲁兹㊁维贾伊和迪尼斯带给她的痛苦记忆中,她联络到费鲁兹并回到埃克塞特与他们相认,她不再迷失寻不到出路,在家人的支持和记忆的言说下,她确证了自身身份建构㊂记忆的言说不仅使阿巴斯和玛利亚姆得到了精神解脱,而且弥补了汉娜和贾马尔对出身认知的空白,二人的身份建构也经历了由摇摆到坚定的历程㊂作为非裔移民的后裔,大学时期的汉娜对这一伦理身份十分抵触,所以她活跃在英国本土年轻人的社交圈中,想要变成英国姑娘㊂但随着她和男友及其家庭交往的逐渐深入,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受到的蔑视和偏见,同时她也越来越失落,通过她反复做的那场梦可以发现她的失落感来源于自身对家族㊁种族记忆的空白,她从原生种族群体剥离出来,漂泊感和不安感席卷而来,汉娜开始意识到寻获记忆㊁重构伦理身份的重要性㊂阿巴斯的死亡和坦白无疑使汉娜和贾马尔更加坚定内心,阿巴斯和玛利亚姆将个人记忆通过叙述言说进而形成家族范围内的集体记忆, 群体记忆的意思是个体通过把自己置于群体的位置来进行回忆,或者说,群体的记忆是通过个体记忆来实现的,并且在个体记忆之中体现自身㊂”[5]在一代移民和二代移民的记忆交互中,四人逐渐形成一个记忆共同体,记忆的传播和分享伴随着情感的交流互动,汉娜㊁贾马尔在记忆的陈述中产生个体情感体验和伦理意识,在这种交流中二人在被英国社会同化和寻找非裔移民记忆之间不再犹豫不决,而是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伦理选择是 人的本质的选择”[6],二人选择成为情感自洽的非裔正是对自己本质身份的回归㊂虽然汉娜和贾马尔选择并完成了伦理身份的复归,但他们并没有止步于此,而是开始思考成为非裔集体记忆的传承者,这同样是二人回归非裔群体中责任感的体现㊂在帮助玛利亚姆和养父母重逢并实现身份建构后,三人计划代替已逝的阿巴斯回到故乡桑给巴尔以完成家族记忆的缝合和补充,这种记忆交互对身份建构具有重大意义,个体记忆通过言说进行交换与扩张,经由伦理意识共鸣转化成代际记忆,从而促进下一代对非裔移民这一伦理身份的认同与重建㊂总之,对桑给巴尔人而言,被英国殖民统治的记忆和国内屠杀记忆是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尽管许多人以难民身份逃脱出来,但这种创伤记忆和流散经历已成为他们的身份标记㊂古尔纳作为流散作家,他积极确认并承担文学责任,书写个人的同时更加关注种族身份建构的问题,表达出具有强烈种族责任感的非裔作家对非裔移民流散各处后身份重建的忧惧和思考㊂在‘最后的礼物“中,古尔纳尤为重视记忆和身份建构的密切联系,以阿巴斯和玛利亚姆的回忆展开叙述,展现了流散移民的记忆危机和身份建构危机,进而揭示了非裔移民的记忆和现实境遇的矛盾和冲突,这不仅表现在代际记忆的割裂上,也表现在第二代非裔移民在同化和复归之间挣扎的伦理选择上㊂面对非裔移民的记忆危机和身份建构危机时,或许只有言说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手段,通过言说唤起个体记忆,将个体记忆转换成集体记忆,在记忆的分享与互动中,凝聚形成情感共同体,促进伦理意识的觉醒,最终完成伦理身份的认同与建构㊂ 参考文献:[1](德)阿莱达㊃阿斯曼.回忆空间:文化记忆的形式和变迁[M].潘璐,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63,68.[2](德)扬㊃阿斯曼.文化记忆:早期高级文化中的文字㊁回忆和政治身份[M].金寿福,黄晓晨,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69,44,51,47.[3](英)阿卜杜勒拉扎克㊃古尔纳.最后的礼物[M].宋佥,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22.[4](德)阿斯特莉特㊃埃尔.文化记忆研究指南[M].李恭忠,李霞,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8:353.[5](法)莫里斯㊃哈布瓦赫.论集体记忆[M].毕然,郭金华,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71.[6]聂珍钊.文学伦理学批评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267.[7]朱振武,游铭悦.身份认同与共同体意识 最新诺奖作家古尔纳‘最后的礼物“的创作旨归[J].山东外语教学,2 (2022):71-82.(责任编辑 吴明东) 03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

“记忆之场”:皮埃尔·诺拉的档案记忆思想发凡

“记忆之场”:皮埃尔·诺拉的档案记忆思想发凡

“记忆之场”:皮埃尔·诺拉的档案记忆思想发凡作者:丁华东黄琳来源:《档案与建设》2020年第04期摘要:法国历史学家皮埃尔·诺拉主编的三部七卷本的《記忆之场》汇集了众多法国史学家的研究结晶,是当代法国最具影响力的历史著作之一。

全书内容涉猎面广泛,颇具启发性,故文章聚焦“记忆之场”这一主旨概念,对皮埃尔·诺拉的档案记忆思想进行剖析和揭示,以期为档案学研究引入新的学术视角。

关键词:档案记忆;记忆之场;国家权力;档案强迫症;历史研究分类号:G270"Places of Memory ":Pierre Nora’s Ideas of Archival MemoryDing Huadong, Huang Lin(Department of Library, Information and Archives of Shanghai University, Shanghai,200444)Abstract:Places of memory, edited by French historian Pierre Nola, brings together articles of many French historians, and is one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historical works in France. The whole book covers a wide range of contents and is quite enligtening. Focusing on the key concept of "places of memory",this paper analyzes and reveals Pierre Nora’s ideas of archival memory, in order to introduce a new academic perspective for archival research.Keywords:Archival Memory; Places of Memory; Power of State; Archives Obsession;History Research“历史在加速”,法国历史学家皮埃尔·诺拉(Pierre Nora)在其主编的《记忆之场》导言中这样说道。

部编版历史九年级上册教学设计:第19课 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

部编版历史九年级上册教学设计:第19课 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

部编版历史九年级上册教学设计:第19课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一. 教材分析本课是部编版历史九年级上册第19课,主要内容是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

教材通过翔实的史料,生动地展现了法国大革命的过程以及拿破仑帝国的建立和发展。

教材结构清晰,内容由浅入深,既有对历史事件的叙述,也有对历史人物和政策的分析,有助于学生全面了解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的历史。

二. 学情分析学生在学习本课之前,已经掌握了世界古代史和近代史的相关知识,对历史事件的发展脉络有一定的了解。

但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的内容较为复杂,涉及众多历史人物和政策,学生理解起来可能存在一定的困难。

因此,在教学过程中,需要教师引导学生深入剖析历史事件,分析历史人物的行为和政策背后的原因,提高学生的历史思维能力。

三. 教学目标1.知识与技能:学生能够准确地记住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的主要史实,了解法国大革命的过程,掌握拿破仑帝国的建立和发展。

2.过程与方法:通过自主学习、合作探讨等方式,提高学生分析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能力,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

3.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使学生认识到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在法国乃至世界历史上的重要地位,理解历史事件的复杂性,树立正确的历史观。

四. 教学重难点1.教学重点:法国大革命的过程,拿破仑帝国的建立和发展。

2.教学难点:法国大革命中各派政治力量的博弈,拿破仑帝国的对外战争及其影响。

五. 教学方法1.情境教学法:通过设置历史情境,让学生身临其境地感受历史事件,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

2.问题驱动法:教师提出引导性问题,激发学生的思考,引导学生深入剖析历史事件。

3.小组合作学习:学生分组讨论,共同完成学习任务,培养学生的团队协作能力。

六. 教学准备1.教师准备:熟练掌握教材内容,搜集相关的历史资料,制作多媒体课件。

2.学生准备:预习教材内容,了解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的基本史实。

七. 教学过程1.导入(5分钟)教师通过播放法国大革命和拿破仑帝国的相关视频,引导学生进入历史情境,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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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论深化】 多角度认识雅尔塔体系 (1)从历史概念看,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世界大国开始按照雅尔 塔等一系列重要国际会议确立的基本原则,重新划分世界版图和势力 范围,建立起新的国际关系格局,即雅尔塔体系。 (2)从历史影响看 ①雅尔塔体系标志着以欧洲为中心的国际格局被美苏两极格局所取 代,国际关系进入新阶段,冷战局面开始。 ②雅尔塔体系的形成实现了世界由战争到和平的转变,体现出不同 社会制度的国家共同合作,反映了世界人民对和平与安全的渴望。 ③雅尔塔体系建立在美苏两国划分势力范围的基础上,带有明显的 大国强权色彩,为两极格局的形成和冷战的出现提供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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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历史特色课

高中历史特色课

高中历史特色课一、课题高中历史特色课二、教学目标1. 让学生对高中历史有更深入的理解,不仅仅是记住史实,更能体会历史背后的文化内涵和意义。

2. 激发学生对历史学科的兴趣,通过特色教学方式,让学生发现历史的趣味性,而不是觉得枯燥乏味。

3. 培养学生的历史思维能力,如分析历史事件的因果关系、对比不同时期的社会状况等。

三、教学重点&难点1. 重点高中历史中的重要历史事件,如中国古代的朝代更替中的关键节点,像唐朝的贞观之治、安史之乱等;西方近代史上的工业革命等重大变革。

理解历史事件背后的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因素的相互作用。

2. 难点如何引导学生从多个角度去分析历史事件,而不是单一的记忆结论。

例如,对于鸦片战争,除了知道它是中国近代史的开端,还要理解其背后的国际国内贸易、政治外交格局等因素。

让学生在不同历史时期和地域之间建立联系,如古代丝绸之路如何连接了东西方的经济文化交流,这种跨区域跨时代的联系对于学生来说较难理解。

四、教学方法1. 故事教学法:讲述历史人物和事件背后的有趣故事,像讲拿破仑的时候,可以讲他在战争中的一些轶事,以及他的个人生活中的小故事,让学生更容易记住他的主要事迹。

2. 角色扮演法:对于一些历史场景,如商鞅变法中的君臣辩论场景,让学生分别扮演商鞅、秦孝公和反对变法的旧贵族,通过他们的辩论来深入理解变法的必要性和面临的阻力。

3. 多媒体教学法:利用图片、视频等多媒体资源,展示历史文物、历史场景等。

例如,展示故宫的建筑结构和内部文物,让学生更直观地了解明清时期的建筑艺术和宫廷文化。

五、教学过程1. 导入老师走进教室,神秘地说:“同学们,今天老师要带你们走进一个神秘的时光隧道。

在这个隧道里,有无数的宝藏,这些宝藏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个个精彩绝伦的历史故事。

”然后播放一段古代战争的视频片段,视频里有金戈铁马、硝烟弥漫的场景。

老师问:“同学们,看到这个场景,你们能猜到这可能是哪个历史时期的战争吗?”引导学生进行猜测,不管学生的答案是否正确,都给予鼓励。

法国史学家谈“历史与记忆”——以“一战”在法国的百年记忆学术讲座为例

法国史学家谈“历史与记忆”——以“一战”在法国的百年记忆学术讲座为例

法国史学家谈“历史与记忆”——以“一战”在法国的百年记忆学术讲座为例陆一歌法国巴黎第一大学校长、法国历史学家菲利普·布特立(Philippe Boutry)教授在南京大学法国学术周开幕第一天举办了精彩的学术讲座。

法国巴黎第一大学历史学研究有着深厚的传统,布特立教授在法国史学界也享有颇高的声誉。

他此次的学术讲座以“历史与记忆”为主题,讲座题目为“历史与记忆:‘一战’在2014年法国的百年记忆”一、历史与记忆的理论范式法国是历史学最为发达的国家之一,许多历史学流派、历史学家和历史学理论都曾形成于这个国家,历史记忆理论就诞生在法国并已经较为全面地传播到中国。

法国社会学家哈布瓦赫的著作《论集体记忆》以及国际著名的法国史学家勒高夫所著《历史与记忆》堪称历史与记忆理论的奠基之作。

布特立教授首先具体探讨了历史与记忆的理论范式。

他将法国人关于一战的百年历史记忆直接与中国历史语境中的一战记忆作为对比,让我们深刻感受到历史与记忆这两个定义的不同范畴。

一战给法国人留下了直接并且深刻的记忆:这场战争给法国人带来了痛苦,无数生命的消亡,国土的沦陷,经济的创伤以及战争最后的胜利,中国人对于一战的记忆则与法国人不同。

布特立教授指出,中国人对战争开端的记忆没有法国人那样深刻:一战在遥远的欧洲爆发几乎没有给中国人留下深刻的记忆,中国政府是在战争末期才参与了战争,而且是用一种较为间接的方式,在法国北方的中国劳工公墓则是这段历史的见证;中国人对一战结束的记忆却很深刻,并且和法国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记忆:那不是对战争胜利的记忆,而是变成了反对日本攫取战败国德国在中国山东利益的记忆,1919年5月4日爆发的反日救国运动则深深留在了中国人的一战历史记忆中。

这样的案例显然让我们每个人都认识到记忆有着自身很多显著的特点。

而有关记忆的理论范式,布特立教授则认为历史记忆主要有仪式庆典、文字书写和景观遗迹等形式,而记忆具有鲜活性、不确定性、变化性、主观性、批判性、选择性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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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与历史的博弈:法国记忆史的建构【内容提要】集体记忆长期与历史混为一体。

然而,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由于法国社会发生了巨大变迁,法国面临着记忆的危机。

人们越来越对历史学有意遗忘某些现象、某些群体表示不满,因而出现了集体记忆的觉醒和对传统历史学的反抗。

在此过程中,历史学本身也面临着重大的转向。

在这两种趋向的双重影响下,集体记忆成为历史学新的研究对象,相应的,记忆史研究成为历史学的新兴研究领域,历史学出现了新的研究范式。

【关键词】法国/新史学/记忆/记忆场所EE11UU168032120世纪70年代中叶,以雅克·勒高夫(Jacques Le Goff)等人为代表的法国史学专家提出了“新史学”的概念,他们陆续推出了《制作历史》、《新史学》等大型百科全书式的史论著作。

在新史学的推动下,“记忆”成为历史研究的对象,记忆史研究逐渐形成一股强劲的学术思潮。

到20世纪90年代甚至进入21世纪以后,随着法国表征史的逐渐升温,记忆史研究继续保持着不减的势头,“历史记忆”问题常常成为学术研讨会的主题。

法国记忆史在选题和研究方法上均给人以许多启发,为此笔者不揣简陋,对法国记忆史研究作一学术史的考察,以引起中国史学界的关注。

一、“记忆”的觉醒与记忆史的建构“记忆”最早属于心理学的范畴,它在法国之所以成为历史研究的热点,既有历史原因,也是出于学科发展的需要。

法国人文社会科学界关注记忆问题的起因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残酷的战争给人们造成极大的心灵创伤,痛苦的经历长期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法国知识分子由此开始关注记忆问题。

首先是文学家、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对此有所涉猎,如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和柏格森(Henri Bergson)等。

曾师从柏格森、后又受杜尔凯姆(Emile Durkheim)影响的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尔布瓦克(Maurice Halbwachs)于1925年出版了他的代表作《记忆的社会框架》,①该书引入“集体记忆”概念,随即引起敏锐的历史学家的关注,马克·布洛克(Marc Bloch)曾为此书撰写评论。

②哈尔布瓦克在1950年又出版《集体记忆》一书,对“集体记忆”概念作了进一步的阐发。

③然而,直到20世纪70年代中叶,“记忆”尚未引起历史学家的足够重视,历史著作的标题中也很少出现“记忆”一词。

雅克·勒高夫和皮埃尔·诺拉(Pierre Nora)于1974年主编的《制作历史》④一书聚焦历史学的“新问题”、“新方法”和“新对象”,却没有任何篇章专门涉及“记忆”问题。

从70年代晚期开始,“记忆”逐渐成为历史研究的新宠。

皮埃尔·诺拉在勒高夫主编的百科全书式的著作《新史学》中,专门撰写了“集体记忆”词条,他认为,利用集体记忆概念研究历史“会使历史学的进步更富有生命力”,⑤并且表示“集体记忆的分析能够而且应该成为致力于与时代同行的历史学的先锋”。

⑥在随后20多年的时间里,“记忆”一词频繁出现在历史著作和大众媒体上。

作为法国记忆史学先驱人物之一的菲利浦·茹塔尔(Philippe Joutard)在1998年写道,今天“记忆不仅是历史学最得宠的主题,而且其在公共领域和政治界的影响力甚至有取代历史学的趋势”。

⑦记忆在历史研究和公共领域引起关注是与法国20世纪70年代的历史背景密切相关的。

对此,许多法国记忆史专家均有分析。

皮埃尔·诺拉认为,70年代中叶有三大时代因素激发了法国人自身记忆的觉醒,由此促进了“记忆”论题的研究,这三大因素分别是“经济快速增长的终结,戴高乐主义、共产主义和革命观念的消退,国外压力的强烈感受”。

⑧其实这三大因素可以归纳为三个方面,即社会经济因素、意识形态因素和国际关系因素。

二次大战以后法国经历了经济快速增长的30年,但从1973年起,由国际原油价格上涨触发的世界经济衰退也影响到法国,大约在1975年,法国已经感受到一系列经济事件所带来的不利影响,法国人开始感觉他们已经渐渐远离了自己所熟悉的生活环境。

与经济发展相对应,在二战后30多年的经济快速增长过程中,法国传统社会的面貌发生了深刻变化,基督教和乡村的法国已经变成世俗化和工业化的国家。

法国历史学家芒德拉斯(Henri Mendras)甚至用《农民的终结》作为其著作的名称。

⑨克尔泽斯多夫·波米扬(Krzysztof Pomian)在他动态考察记忆与历史关系的一篇论文中还提到,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成年人,甚至最年轻者也进入退休年龄,“这经常让他们有暇去收集他们的回忆”。

⑩同时,法国以革命为轴心的意识形态也由于70年代戴高乐主义与共产主义对立的逐渐淡化而失去往日的魅力,1970年戴高乐去世,法国失去了一位标志性人物,而且法国共产主义运动由于受到索尔仁尼琴效应和斯大林主义的牵连,其革命的思维定式受到置疑,弗朗索瓦·孚雷在《反思法国大革命》一书中明确提出“大革命结束了”。

(11)在国际关系方面,法国追求世界大国和强国的幻想也逐渐破灭。

以重建法兰西的光荣伟大为己任的戴高乐主义逐渐褪色,吉斯卡尔·德斯坦(Giscard d'Estaing)总统领导下的法国国际地位下降。

皮埃尔·诺拉作为亲历者回忆说:“这样广泛的震荡,我们难以摆脱,我们不得不适应这样的痛苦,这种状况推动了此后20多年里学界对记忆的研究。

”(12)除了上述历史背景之外,法国传统历史学面临的挑战也使“记忆”的概念与“历史”相分离,记忆逐渐成为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

历史学在法国占有十分重要和特殊的地位。

在一部专门论述法国历史学发展的著作中,作者断言:“要成为法国人,首先就得认识法国历史”。

(13)“对于法国人来说,求助于历史……那是一种激情”。

(14)根据1983年8月《快报》杂志的调查,15%的法国人自称对历史着迷,52%的法国人宣称对历史感兴趣,他们占据了被调查者的2/3。

(15)在法国,历史学长期以来与政治密切相关,并且在国家建设和民族意识的培育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从中世纪的编年史到国王授意编写的历史无不体现法国希望以此掌握民族记忆的决心,近代的梯叶里(Augustin Therry)和基佐(Francois Guizot)等人通过追溯历史来为资产阶级的近代国家正名,米什莱(Jules Michelet)则希望通过“唤醒过去”和沉睡的世界使民族历史更为完善,以恢复“人民”的历史。

19世纪70年代以后,在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天空下,历史学高举“科学”和“实证”的旗帜,成为统一民族思想的重要工具,历史学的发展也达到了真正的顶峰。

历史学实现了专业化,成为历史学家的专属领地,业余作家几乎不再有发言权。

历史学的主线是法国历史上的英雄人物以及重要时刻和事件。

历史学家厄内斯特·拉维斯(Ernest Lavisse)及其著作成为这个时代的象征。

正如皮埃尔·诺拉在一次访谈中所说的那样:“19世纪晚期的实证主义史学是侵略性的、世俗的和共和的综合体的表现,它与第三共和国的缔造者的意识形态综合体相吻合。

只要看一下拉维斯的小册子就可以了,这本小册子独霸天下几乎一直延续到1914年,其中看到的是最大范围的国家层面的记忆,好的和坏的国王、正直的科尔贝、邪恶的罗伯斯比尔、凶恶的德国人,简言之,这是一种强烈索要的记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侵略性的索要,甚至不惜弄虚作假,歪曲现实,比如对整个殖民历史的掩饰,比如最新版的拉维斯教科书在论述德国占领时期的法国历史时,用很大篇幅来讲述戴高乐及其领导的抵抗运动,却对维希政权只字不提,对与德国的合作只字不提,甚至对贝当只字不提!”(16)从20世纪30年代起,法国年鉴学派对实证主义史学发出挑战,打破了历史学自我封闭的藩篱,吸收了相近学科的研究方法,开辟了经济史与社会史相结合的研究道路。

年鉴学派很快从边缘走向主流,在史学界取得了领导地位,成为新的研究范式。

历史学的专业化、历史学对科学性的强调、历史学家为国家服务和人类整体服务的诉求依然如故。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在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冲击以及1968年“五月风暴”后遗症的影响下,法国历史再一次面临变革,吉拉尔·诺瓦里耶尔(Gérard Noiriel)在《论历史“危机”》一书中列举出十多种新历史观,其中即有法国70年代末提出的“新史学”概念,此外还有“语言转向”、“关键转折”、“新知识史”、“新文化史”、“新历史主义”、“观念的哲学史”、“另类社会史”、“新政治史”、“日常生活史”、“自我史”、“另类历史”等。

(17)此时,人们正寻找着新的历史范式和研究进路。

与此同时,年轻一代史学工作者再次对学院派正统史学提出挑战。

于是,法国出现了与学院式史学相对抗的民间社团史学(histoire associative),而在国际上,美国出现了“公共史学”(public history),英国涌现出“历史工作室”(history workshop),德国则有“日常史”(Alltagsgeschichte)等。

这些史学的共同点就是主张一种“自下而上”(vue d'en bas)的历史观,重视被传统历史学所忽视和排斥的底层群体和普通大众。

与此相适应的是出现了新的研究方法,以前的历史以书写材料为主要依据,而这些另类史学则大量以口述材料作为重要的学术资源,由此出现了“口述史”。

大量的口述材料是口述者的亲身经历,由此与个人记忆和集体记忆产生了直接的联系,成为记忆史产生的重要动力。

在历史学界外部,随着大众媒体全方位的扩展以及记录材料和技术的进步(录音和录像等),以前被历史压制的声音通过媒体并以“记忆”的形式表现出来,许多被历史有意和无意消声的群体,如妇女、儿童、少数族裔、战争受害者等,以“记忆”的名义发出他们的呼声。

人们希望让“被遗忘者”复活,“人们谈论记忆,那是因为不再有记忆”。

(18)政治家们也为集体记忆推波助澜,共和国总统宣布1980年为“国家遗产年”,遂掀起遗产保护的热潮。

1981年,国家遗产办公室设立专门机构负责“民族文化遗产”保护,将遗产的概念推广到所有文化领域,涉及各种形式的文化。

因此,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记忆”以历史叛逆者的面貌出现了,这种记忆的觉醒,意味着“历史—记忆”这对“连体婴儿”的解体。

“记忆”不再愿意寄人篱下,成为历史的附属品,它要与历史分离。

由此,记忆成了被历史忽视的群体、事件、地点的代言人。

在这种形势下,历史一度感受到来自记忆的压力,正如皮埃尔·诺拉在《新史学》条目中所声称的那样:“自此历史的书写处在集体记忆的压力之下:对于‘当前’历史来说,媒体建构的事件随即构成集体记忆,当前的历史是事件的继承者;对于本身称之为‘科学的’历史来说,集体记忆决定了历史的旨趣和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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