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欧语无生命与抽象名词性范畴约定中的理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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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欧语无生命与抽象名词“性”范畴约定中的理据性摘要:名词“性”的范畴乃约定俗成,然约定非等于无理。即使是无生命名词与抽象名词,它们的语法性别,虽无自然性别基础,其约定也有据可寻。本文在结合法语、俄语、德语以及梵语等印欧语言材料,探讨这类名词语法性别标记的理据性。文章认为,理据性有单一性和多重性之别,而所谓无理实属表象,是多重历时理据在共时交叉的结果。历史语言学关于语法范畴演化进程研究的一个根本任务,即是对有关理据做出分门别类的梳理。然而,理据性不等于普遍性,不同语言其性别范畴的划分依据,有共性更有个性,有客观性更有主观性。
关键词: 无生命名词,性,约定,理据
1.引言
在典型的印欧语中,名词的性(Gender)因其在句法中的重要地位而成为语言系统中的一个基本语法范畴。这体现在修饰名词的形容词、数词、句子的谓语动词、指称名词的代词(包括关系代词、指示代词)甚至连词等,由于一致关系的要求,都可能要求和名词在“性”标记上保持一致。然而,名词性范畴的归属,特别是对无生命名词和抽象名词性范畴来说,语言社团常常缺少一以贯之、清晰可言的道理和根据。
本文旨在结合法语、俄语、德语以及梵语等印欧语言材料,探讨上述名词语法性别标记约定过程中的理据性。
2.研究综述
名词性(Gender)的范畴惟其重要,也突显其复杂。这一方面体现在其语法性别的可能数目上,虽然最常见的有三种(阴、阳、中性),但根据语言学家的调查,四种也并不少见;有些语言甚至多得让人眼花缭乱,如非洲语言中就有甚至多达二十种的(Corbett 1991)。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在于其缺少一以贯之的确定标准。Bloomfield(1933)(提供页码)曾经说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实用的标准来确定同一个名词在德语里,法语里以及拉丁语里各是什么性。”Jesperson(1924)(提供页码)在《语法哲学》里也谈到:“把词语分成这三类,有时是有理据的,有时是无理据的……我们又发现雄性生物的名称是阴性或中性,雌性生物的名称是阳性或中性,无自然性别的事物或概念的名称是阳性或阴性。……意为‘桌子,思想,果实,雷’等的词在一种语言里是阳性,而在另一种语言里则是阴性。在这种杂乱五章的情况中要找到某个指导原则是根本不可能的。”
对于印欧语而言,无生命或抽象名词性的范畴有下面这些常见但难以解释的现象:
(一)同一个词在不同语言中被赋予不同的语法性别。比如“房子”在俄语里是阳性,在法语里则为阴性;“死亡”在德语里为阳性,在俄语里则为阴性。
(二)在同一语言内部,具有两个以上意义的多义词被赋予不同的语法性别。比如,德语里的“See”,意为大海时是阴性,意为湖泊时则为阳性。法语里“Aigle”意
为“鹰”时是阳性,意为“旗帜”时为阴性。
(三)少数名词既可用作阳性,也可用作阴性。比如,梵语里的“积极”,法语里的“下午”、“复活节”、“会晤”等。
(四)有的词在语法上已有定性,但实际使用中可能指别的性别。比如俄语中的“Vrac”
(医生)在形式上为阳性,但有可能指女医生;法语中的“Ministre”形式上为
阳性,但完全可能指女部长;德语中的阴性名词“Memme”(胆小鬼)很有可能
指男性,中性名词“Madchen”(小姑娘)意义上却是百分之百的阴性。
(五)很多语言里都有这种现象:名词性别随着单复数的改变而改变。法语中有些名词单数时为阳性,复数时为阴性。
(六)在同一语言内部,意义相近的词并非具有同一语法性别。德语里的“Uhr”(钟表)
是阴性,而意义相同的“Clock”则为阳性。俄语里的“Zurnal”(杂志)为阳
性,而“gazeta”(报纸)则为阴性。
(七)甚至连英语这种语法“性”范畴退化严重的语言,也表现出某种不可理解的复杂性。比如在儿童读物里,性似乎是约定俗成的,并不是所有无生命名词都用
“It”来指代,没有性别区分意义的有生命名词也有固定的语法性别。
“Ship”,“Rabbit”, “ Ant”经常用“ She”指代;“Elephant”,
“Crocodile”, “Pig”等则用“He”指代(Jesperson 1924)。
凡此种种,都说明问题的复杂性。这种性范畴约定中的既似有理又似无理的现象,谁才能真正反映语言的内在本质呢?我们提出有理性的观点,它同时体现在共时和历时的语法化进程,但是理据的复杂性则与语用者的主观性动因密不可分。以此为线索,我们结合法语、俄语、德语以及梵语等印欧语言材料进行分析论证。
3.约定中的理据性
3.1 共时的体现
名词语法性范畴共时的理据性,主要体现在性别标记分布格局的有理性上。一种语言里的名词虽然成千上万,但是本族语者并不需要逐一记住它们的语法性别。然而,本族语者在名词的性别判断上很少犯错误。即使是不认识的词,他们也几乎能准确无误地预测其性别;借词,杜撰的词,甚至首字母缩略词都会获得一个默认的性别。这些现象表明,语言中存在着一个规律或机制,它是本族语者潜在语言能力的一部分,这帮助他们预测不同名词的性。下面我们以德语为例,来看本族语者预测名词性别时的依据。
德语名词有三个性:阴性,阳性和中性。阳性名词包括:自然属性为男性或雄性的词;星期、月份和季节;天气和方向;矿物和岩石以及火车和汽车名称;结尾为–en/-el/-er/-ling/-ig/-ich/-and/-ant/-ent/-eur/-ier/-ist/-or/-mus/-us的词;阴性名词包括:自然属性为女性或雌性的词;花草和树木以及轮船飞机的名称;结尾为-e/-ei/-heit/--keit/-schaft/-ung/-at/-ion/--enz/-ie/-age的词;中性名词包括:幼小生物和雌雄生物统称;金属和化学元素名称;名词化的动词,形容词和其它词类;以–chen/-lein/-nis/-tum/-ment/-ett 结尾的词(高亚桢 2005)。
这里既表露了语音的理据,也有句法、语义的理据。从语义上来看,自然的性别和语法的性别之间有着明显的联系;对于无生命的名词,特定的语义范畴对应于特定的语法性别;从语音和语法条件看,特定形式的后缀对应于特定的语法性别。若作无理性解释,我们甚至连最基本的即为何会存在这种可预测的分布规律这一简单问题也无法回答。
而有理性的观点唯一还要解决的关键问题是,如何解释和论证无生命名词的语义特征和后缀形式同一定语法性别之间的联系。从共时的分布条件看,这包括语音的分布规律和倾向,还包括元音和辅音等不同语音类别与不同语法性别之间的关联,以及语音象征(Sound Symbolism)的倾向。但是,为寻求更多的合理解释,则还要从历时角度寻找答案。
3.2历时的体现
名词语法性范畴历时的理据性,主要体现为语法性范畴语法化演化过程中所具有的理据性。
首先,在早期阶段,语法性范畴的分布应是规则的。梅耶(必须提供年代,在后面文献处必须提供出处,这个名字最好用英文)曾经推测原始印欧语只有两个性:通性和中性或有生命和无生命。有生命词后来分化成了阴性和阳性,而无生命词全都整齐划一地归入中性范畴(Jesperson 1924)。Grimm(年代)认为,语法性别和自然性别有必然联系,无生命名词的语法性别是人类联想作用的结果。Humboldt(年代)的观点则有些复杂,在肯定语法性别和自然性别有必然联系的同时,他认为语法性别是一个高度形式化的概念,是人类智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