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话 外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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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话中的外来词
一、上海话中外来词的类型
1.形式类型
外来词的形式类型可分为音译、音译加附注、半音译半意译、音译兼意译、直接从日文中吸收过来的外来词。
(1)音译
音译词指的是只记录外来词的语音,不关注意义的词。
在语料中共有63例。
其中音译自英语的58例:
马赛克、卡布奇诺、曲奇、克力架、秀、吧、宕、舍宾、波西米亚、差头、派对、粉丝、派克、派、开司米、扑落、法兰盘、凡尔、赛璐珞、沙蟹、哈、拉斯卡、回丝、梢、水门汀、泡立水、愷士林、克罗米、腊克、引擎、梳打、切司、(番茄)沙司、(番茄)配司、土司、披耶挪、梵哑铃、萨克斯风、道勃儿、脱趣、奥斯开、史到婆、厄隑五、隑路、罗松(汤/帽)、派力司、沙发、席梦思、司的克、史答脱、水汀、司必灵、米达尺、派司、摩登、打、肮三、麦克风。
源自日语的4例:马杀鸡、卡哇伊、欧巴桑、欧吉桑。
英语和日语合译1例:卡拉ok。
(2)音译加附注
音译加附注指的是整个词音译之后,再加上一个语素表示义类。
在语料中共3例:
雅皮士:“雅皮”源自英语yuppie,添加“士”表示青年人。
“雅皮士”指的是以追求享受为目的的高收入年轻阶层。
老克拉:“克拉”源自英语carat,是宝石的重量单位。
喻指那些从国外归来见过世面的、有西方文化知识背景的“老白领”。
添加“老”表示年长者。
士林布:“士林”自德语Indanthrene翻译而来。
“布”表示义类。
“士林布”指的是旧时一种机器织的、用阴丹士林蓝染的布。
(3)半音译半意译
半音译半意译指的是对外来词采用部分音译,部分意译的方法。
在语料中共3例:
摩托车:源自英语motorcycle,将motor音译为“摩托”,将cycle意译为“车”。
冰淇淋:源自英语ice-cream,将ice意译为“冰”,将cream音译为“淇淋”。
当机:源自英语servicedown,意思是服务器关闭,后泛指电脑死机。
将down音译为“当”,将service意义引申为“机”。
(4)音译兼意译
音译兼意译指的是对整词音译的情况下,采用能表达意义的词,达到音译双关的效果。
在语料中共6例。
其中源自英语5例:
血拼:源自英语shopping,保留语音的前提下也表达了买东西大出血的意义。
迷你:对英语minimum的简称mini的音译,同时在意义上表达了小、微型的意思。
酷:源自英语cool,“酷”本身也有“残酷”的意思。
蕾丝边:源自英语Lesbian,意思是女同性恋。
译音的同时,用“蕾丝”表示了女性气质。
法兰绒:指一种正反两面都有绒毛的毛织品。
自英语flannel音译而来,而其中的“绒”也表达了其所属的义类。
2.语义类型
为了全面地描写外来词,除了分析形式类型外,还应从语义方面进行分析。
现从词性和语义方面分析上海话中的外来词。
(1)词性的统计
名词共61例,如马赛克、卡布奇诺、曲奇、克力架、蕾丝边等。
动词共14例,如舍宾、宕、梢、当机、血拼、放送、奥斯开、史到婆等。
既可充当名词也可充当动词的词共3例,如秀、派司、马杀鸡。
量词共1例,如打。
上海话中的外来词集中在名词、动词、形容词中,其中又以名词尤多。
外来词主要用来引进新概念,因此,虚词中鲜有外来词,介词、副词等不具有具象概念的词类中也很少有外来词。
(2)语义的统计
从摘取的85例上海话中的外来词来看,词的语义类型中主要集中在生活、工业、文体三个类型中,生活类的有39例,工业类的有21例,文体类的有14例,而像农业、宗教等对本土文化依赖性比较重的领域,对外接触和引进概念的机率并不多,这些领域中外来词普遍较少。
二、上海话中外来词的沿革特征
1.汰换率高
《上海市区方言志》是1988年出版的关于上海地区方言词汇和语法的典范著作。
在对《上海市区方言志》中标注的外来词进行统计后发现其中相当一部分外来词已经淡出语言的历史舞台。
现对从《上海市区方言志》中摘录出的35个外来词进行分析:
(1)仍在使用(14例)
(2)被其他同义译名取代(9例)
(3)弃置不用(12例)
上海话中外来词汰换率高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外来词的吸收和生成大都是为了应对新生事物或概念的产生,急需新造一个词来指称概念,通常先启用一个音译词,但由于汉语本身是表意语言,对意义的要求极高,所以在使用过程中重新对音译词进行改造,如果找到了更好的音译结合方式,先前纯粹表音的形式就会被替换掉;二是外来词多表示新生事物或概念,这些事物或概念多是工业、科技、休闲娱乐方面的新生产物,但并不是人类生活的必需品,也不是人类社会的核心概念。
随着科技的发展,曾经是最新的事物和概念会渐渐失去价值,当这部分事物和概念利用率降低甚至消失时,这部分外来词也会被弃置不用。
所以总的来看,上海话中的外来词并不是语言中的核心或基础部分,而是流动性很强的一部分词汇。
2.与普通话趋同
《上海市区方言志》中标示出的外来词包括水门汀、番茄沙司、派力司、席梦思、司的克、史答脱、司必灵、奥斯开等都是带有强烈地方色彩的外来词,用上海方言进行音译,且只在上海方言区域内有限通用,上海方言和普通话存在着明确的分野。
而新近出版的《上海话流行语2500条》中所标示出的外来词则很难区分出与普通话的分野。
比如卡布奇诺、卡拉OK、卡哇伊、写真、曲奇等外来词,上海话和普通话只有语音形式上的不同,没有构词形式上的区别。
上海话中的外来词的独特性正在慢慢丧失。
上海作为中国最早开放的城市,接触新生事物的机会较其他区域多,客观上需要吸收外来词来指称新生事物和概念。
而在全国范围内,新事物传播的速度远及不上现在,其他区域没有新造词汇的迫切需要,所以上海话中新造的外来词只在有限范围内通用,未能进入到普通话或其他方言系统中。
现如今信息传播的地域性障碍已被科技彻底打破,普通话与上海方言系统对新造词语的需要在时间上具有同步性,这是使得普通话与上海方言在新造外来词上趋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