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调叙事在 呼兰河传 中的审美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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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萧红《呼兰河传》文本的美学内涵

浅析萧红《呼兰河传》文本的美学内涵

浅析萧红《呼兰河传》文本的美学内涵作者:苏红来源:《课外语文·下》2017年第07期【摘要】《呼兰河传》是现当代著名女作家萧红后期的代表作,被誉为“中国现代诗性小说之扛鼎力作”。

这部带有自传性质的回忆性文学作品,不仅彰显了作者对多种文体写作经验的运用之娴熟,同时也表现出了多种艺术手法的综合运用。

文本通过诗化的语言风格、新颖的组织架构、独特的观察视角、沉郁悲怆的情感色调、地域文化特色中的家国情怀等,将小说、诗歌、散文融于一体;将写实与写意、象征与暗示、反讽与幽默熔为一炉,这种多位一体的写作方式,赋予了作品独特的艺术魅力和美学内涵,使之成为现当代文学作品中不可多得的经典个案。

【关键词】呼兰河传;多位一体;美学内涵【中图分类号】I207.425 【文献标识码】A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萧红是一位极负盛名的女性作家。

其巅峰之作《呼兰河传》以独特的视角、散文诗般的结构打破传统小说的条规,为读者奉献出一道情感渲染、艺术创作、现实陈述与理性解析浑然一体的文学大餐。

这种“萧红体”的特殊文学形式,彰显出了独特的美学内涵。

对其艺术魅力的评价,正如茅盾先生所说,它是一篇叙事诗,一片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一、《呼兰河传》中叙述语言的美学内涵萧红对语言的运用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综观其作品,在语言的运用上,新奇独特之处并不乏见,甚至有“越轨”之处。

其语言风格的独特性,不仅仅包含让人捉摸不透的用词、匪夷所思的句式,也包括了变化多端的修辞手法。

在《呼兰河传》中,随处是清新自然的语言,读后让人口舌生香。

这和传统小说语言中较为沉重的书面语风格截然不同。

《呼兰河传》中的语言,虽通俗却动人,虽平实却隽永,看似不加以雕饰,却以明丽天然取胜。

如:蜻蜓是金的,蚂蚁是绿的,嗡嗡地飞着,满身绒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圆圆的就和一个小毛球似的不动了……原本普通的事物,在作者的笔下,既有诗意,又有色彩,这种艺术表现手法,赋予了作品独特的语言美。

萧红小说《呼兰河传》的文本复调性

萧红小说《呼兰河传》的文本复调性

萧红小说《呼兰河传》的文本复调性作者:耿庆伟来源:《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05期摘要:“天涯孤女”萧红对于故乡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情绪,故乡留给她的不仅有苦涩的创伤,也有记忆的芬芳。

其写作背景从未离开过故乡,不过她的故乡情绪却是复调的,思乡的蛊惑使其作品始终回荡着还乡的旋律,对家的失望又让其作品深寓着不绝如缕的深深叹息。

作为一位执着于现实的作家,小说《呼兰河传》的书写在温情脉脉的叙述中始终隐藏着一颗焦虑不安的痛苦灵魂,文本叙事中交织着批判与诗意的叙事张力,主题指向上则将民族国家的内容嵌入多元多质的文本深处。

由于采用了复调叙事,萧红将深情的乡土眷顾与无望的精神皈依、国民性批判与启蒙主义、女性意识与国家意识融入文本之中。

批判的意识与咏叹的声音同时迸发,从而使小说产生了仿佛复调音乐一样的审美效应。

不同主题的融进形成了隐在的内文本间性,生成了小说文本的多声解读的批评景观。

关键词:《呼兰河传》;复调叙事;故乡情结;文本张力;主题指向中图分类号:I206.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8268(2018)05-0128-08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萧红并非一位亟需重评的作家,但其复杂的写作行为却是有目共睹的。

在民族国家取向的文学批评中,普遍认为萧红的作品体现了明确的意识形态叙事倾向,而在女权主义者的批评视野中,萧红则成了性别写作的典型作家。

由此可见,单一的解读视角必然会遮蔽萧红小说丰富的意义空间,自然无法洞悉萧红小说深刻的文本张力,而围绕《呼兰河传》的意义争夺就是这种多重解读视角释义的结果。

究其实,小说文本内部的种种差异以及读者见仁见智的众多解释主要还是源于对复调叙事的运用,萧红本人对于故乡、故人、旧俗、家国等的态度都不是绝对地肯定与否定,有时甚至相互抵牾。

作者的内心冲突形成了文本的复调,往往在一个叙事中并行着两个甚至更多的声音和意识,“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和的声音和意识”构成了这篇小说文本复调性的艺术“特点”[1]4。

萧红小说《呼兰河传》的文本复调性

萧红小说《呼兰河传》的文本复调性

萧红小说《呼兰河传》的文本复调性耿庆伟【摘要】“天涯孤女”萧红对于故乡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情绪,故乡留给她的不仅有苦涩的创伤,也有记忆的芬芳.其写作背景从未离开过故乡,不过她的故乡情绪却是复调的,思乡的蛊惑使其作品始终回荡着还乡的旋律,对家的失望又让其作品深寓着不绝如缕的深深叹息.作为一位执着于现实的作家,小说《呼兰河传》的书写在温情脉脉的叙述中始终隐藏着一颗焦虑不安的痛苦灵魂,文本叙事中交织着批判与诗意的叙事张力,主题指向上则将民族国家的内容嵌入多元多质的文本深处.由于采用了复调叙事,萧红将深情的乡土眷顾与无望的精神皈依、国民性批判与启蒙主义、女性意识与国家意识融入文本之中.批判的意识与咏叹的声音同时迸发,从而使小说产生了仿佛复调音乐一样的审美效应.不同主题的融进形成了隐在的内文本间性,生成了小说文本的多声解读的批评景观.【期刊名称】《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8(030)005【总页数】8页(P128-135)【关键词】《呼兰河传》;复调叙事;故乡情结;文本张力;主题指向【作者】耿庆伟【作者单位】泰州学院人文学院,江苏泰州225300【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6.6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萧红并非一位亟需重评的作家,但其复杂的写作行为却是有目共睹的。

在民族国家取向的文学批评中,普遍认为萧红的作品体现了明确的意识形态叙事倾向,而在女权主义者的批评视野中,萧红则成了性别写作的典型作家。

由此可见,单一的解读视角必然会遮蔽萧红小说丰富的意义空间,自然无法洞悉萧红小说深刻的文本张力,而围绕《呼兰河传》的意义争夺就是这种多重解读视角释义的结果。

究其实,小说文本内部的种种差异以及读者见仁见智的众多解释主要还是源于对复调叙事的运用,萧红本人对于故乡、故人、旧俗、家国等的态度都不是绝对地肯定与否定,有时甚至相互抵牾。

作者的内心冲突形成了文本的复调,往往在一个叙事中并行着两个甚至更多的声音和意识,“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和的声音和意识”构成了这篇小说文本复调性的艺术“特点”[1]4。

轮回与突围:《呼兰河传》的两种重复叙事

轮回与突围:《呼兰河传》的两种重复叙事

轮回与突围:《呼兰河传》的两种重复叙事作者:李玲来源:《名作欣赏·学术版》 2019年第4期摘要:作为一部不太像小说的小说,《呼兰河传》有着独特的叙事风格。

它之所以被后人误认为不是小说,是因为萧红在叙事上消解了宏大叙事,小说当中所呈现都是呼兰河这座东北小城的一些普通的人和琐碎的事。

首先,小说在叙事方式上以成人的视角不厌其烦地记录了呼兰河城年年岁岁、循环往复的生活,那里的生命在集体无意识地轮回,人们日复一日、一代又一代地复制着过去的生活,不问明天,不追问意义。

与之并行的是,小说又以儿童视角,重复零碎地叙事,书写了充满童真的、彩色的、爱的世界。

关于儿童视角的重复叙事,一方面我们可以说是作者葆有一颗童心,对家乡、童年的乐趣满是怀念;更重要的是,儿童视角是对成人视角下死寂的、无意义的生命轮回的突围。

关键词:《呼兰河传》重复叙事生命轮回突围小说《呼兰河传》作为萧红最具才华和代表性的作品,经常被读者评价不像是一部小说,因为整部小说看起来没有一条贯穿全书的叙事线索,它没有书写一个宏大的主题,小说当中没有轰轰烈烈的情节,人和事都是零碎的和片段的。

茅盾认为这部小说在“不像”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那就是:“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a借用茅盾的话,笔者也发现了《呼兰河传》当中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即本文我们要讨论的“重复叙事”。

关于这部小说当中的重复叙事,笔者总结出了两种不同的叙事视角:成人视角和儿童视角。

在《呼兰河传》中,这两个叙事视角也常常是线索不明,两个视角交融在一起,需要我们仔细辨析,以明确作者的写作意图何在。

一、成人视角的轮回成人视角是理性的,从成年人的视角出发,“我”清醒地看到了呼兰河小城的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的景象和那里所发生的一切。

寂静的东北小城呼兰河,没有什么特别的,那里的冬天很长很长。

萧红在她的自传当中就提到,呼兰河位于黑龙江省,差不多是中国的最东北部,在那里,一年有四个月飘着白雪。

浅析《呼兰河传》看其审美感知

浅析《呼兰河传》看其审美感知

浅析《呼兰河传》看其审美感知【摘要】本文通过萧红的代表作《呼兰河传》,分析了其作品散文化的倾向。

【Abstract】This text pass the Xiao red representative work 《hulan river legend 》, analysis its work spread incline to of culture.【Key words】The prose turn;Structure composition;Details;Sentiment way;Language;Artistic conception萧红,这位值得人敬佩、同情、思考的作家,自中国最北方的城市走来,又在中国最南方城市的一角寂寞逝去的女性,总共才活了三十一岁,就其创作的成就来说,她虽然算不上是一位伟大的作家,但是她却是中国现代小说史上最善于建立自己的艺术风格的作家之一。

她的创作生涯不及十年,然而她凭借一支生花妙笔对中国现代小说的散文化﹑抒情化,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萧红体”小说模式。

如果说她小说所反映社会生活的广度与深度是许多作家都可以达到的,而她那种才华横溢、不拘一格、其清如水、其味如散文的小说风格,则是别人无法重复,更无法代替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她小说的生命主要在此,她对中国现代小说的贡献也主要在此。

中国现代小说的散文化,在鲁迅的小说创作中已初见端倪,以后又经郭沫若、郁达夫、废名、直到沈从文等几位作家的努力,小说散文化才终于成为相当一部分现代小说家自觉的美学追求。

萧红的《呼兰河传》运用了这一成果,并对此进行了创作性的发展,就其描写生活的力量、独创性及其作者在艺术上进行的探索和艺术风格的形成来说,《呼兰河传》是她的一部代表力作。

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分析其散文化风格的倾向。

1. 萧红小说的散文化倾向表现在其创作的结构章法上从小说的组织结构方式来看,有“散文化”倾向的作家一反古典情节叙事小说靠单纯的因果逻辑来组织完整生动的故事情节的表层结构方式,而在抒情功能的推动与抒情内容的要求下,以心理情感逻辑来组织结构作品,从而赋予抒情小说以具有内在秩序和情理线索的深层结构。

论儿童视角的复调叙述——以萧红小说《呼兰河传》为例

论儿童视角的复调叙述——以萧红小说《呼兰河传》为例

ANHUIWENXUE 安徽文学安徽文学2018年7期总第420期作者简介:杨倩(1992-),女,江苏连云港人,江苏师范大学现当代文学研究生,研究方向:现代文学。

论儿童视角的复调叙述———以萧红小说《呼兰河传》为例杨倩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摘要:萧红的《呼兰河传》用儿童的视角描绘了东北小城人民的生存状况和民族风情。

儿童视角的复调叙述策略使儿童声音和成年声音在对话中形成了独特的复调审美效果。

关键词:儿童视角复调叙述《呼兰河传》一、儿童声音与成年声音的对话儿童视角的出现在叙事者、叙事角度和叙事口吻、叙事态度方面都显现出独特的叙事特征和美学价值。

对于儿童视角的定义即“小说借助于儿童的眼光或口吻来讲述故事,故事的呈现过程具有鲜明的儿童思维的特征,小说的叙述调子、姿态、结构及心理意识因素都受制于作者所选定的儿童叙事角度”。

①在“儿童本位”的现代儿童观提出的前提下,中国现代文学中儿童视角小说有所形成和发展。

在文学史上运用儿童视角创作的文本不计其数,如山涧流水,不绝如缕。

例如鲁迅笔下的《社戏》,萧乾眼中的《篱下》,萧红心中的《呼兰河传》。

萧红的《呼兰河传》研究必不可少的要注意到的是它的儿童视角叙述。

这个儿童视角显然是有别于传统的成人视角的,因为这种独特性,从而广泛地被现代作家运用于小说的创作中。

萧红有着一颗童心,她的许多作品都是以儿童为故事的主人公或主体叙述者,运用儿童的的心态,儿童的眼光以及儿童的情感作为文本创作的基石。

儿童视角的运用,通过孩子的眼光去发现和透视,体现和儿童感知产生联系的生活景观,透露的是儿童的稚嫩和纯真,表现出的是儿童童真趣味。

巴赫金在考查19世纪俄罗斯著名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创作的过程中提出了复调小说理论。

复调最先是源于音乐术语“复调音乐”,复调音乐是多声部音乐的一种,将“复调”引入小说理论,则使之成了蕴含丰富类比和隐喻涵义的一组小说理论基本术语。

理解复调,重要的是要关注“对话”,《呼兰河传》采用的是儿童追忆的叙事策略,在儿童叙事的过程中成人话语总是不可避免地出现。

从复调叙事看《呼兰河传》喜剧与悲剧氛围的融合

从复调叙事看《呼兰河传》喜剧与悲剧氛围的融合
得这么多话,身为加害者,小团圆媳妇的婆婆也不
当人们都相信小团圆媳妇崇了狐怪,所以大辫子一
会一板一眼地交代自己的虐待行径,这正是成人视
夜就掉了下来时,只有“ 我” 敢于争辩说“ 是用剪刀
角的细节加工。 在胡家女性内部“ 斗争” 中,成人
剪的” ; 看 到 有 二 伯 偷 走 了 家 里 的 铜 壶 和 澡 盆,
儿童视角以其立场的边缘性、情感经历的原始
性和认知的“ 不理解” 性 [1] ,形成与客观现实的隔
阂,从而达到陌生化的效果,呈现出天真纯粹、无忧
新奇的感觉,而在天真无邪的注视背后,深藏着现
无虑的童年景象。 同时,处于本我和自我层次的儿
在游戏中,儿童可以逃脱成人规则的约束,获
得主体自由,《 呼兰河传》 中的“ 我” 就是一个具有
饭也顾不上吃,就拉着爷爷去看,以为错过了热闹
场面时甚至“ 差一点没有气哭了” ;祖父忙的时候,
“ 我” 一个人也能自得其乐,一会儿睡在自己搭的
布棚里,一会儿躺在蒿草里,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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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露了女性生活的“ 陷阱” ,“ 嫂子死了,她的娘家
人来哭” 的哭丧传统、 出嫁女儿回娘家团聚的艰
难、节妇坊体现的男权色彩、时常发生的家庭暴力、
的思维习惯、转瞬即逝的悲剧人物形象,都揭示出
脱出来,转而透过冷静克制而又不无哀伤的成人视
一种已经腐朽但仍根深蒂固、难以动摇的精神结
构,显示出深沉的文化批判力量,透露出一种不可
战胜的绝望之感。
角重新审视呼兰河这一“ 乐园” 。 原本由于儿童视
角的边缘化形成的“ 漫不经心” 或“ 轻描淡写” 的描
述,也受到这种超然态度的影响,使得懵懂、好奇、
致刻画。 这段心理描写展示了小团圆媳妇婆婆凶

论《呼兰河传》双重视角转换的叙事效果

论《呼兰河传》双重视角转换的叙事效果

笫37卷笫1期Vo]_37 H长舂师范大学学报Journal of Changchun Normal liniversily20】8年1月Jan.2018论《呼兰河传》双重视角转换的叙事效果尹莹(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浙江义乌322000)[摘要]在《呼兰河传》中,萧红以家乡及童年生活场景为创作原型,充分表达了对故乡的怀念和对童年生活的追忆。

本文主要针对《呼兰河传》创作的双重视角转换叙事效果进行研究,并探讨《呼兰河传》叙事策略与故事体系的互补性,以期促进国内文学创作更好地发展。

[关键词]《呼兰河传》;叙事效果;儿童视角;成人视角[中图分类号]丨206. 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 - 7602(20丨8)01 -0104-02萧红敢于尝试用异于常理的方式进行文学创作。

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创作手法是具有冒险性的,但是 好的理念总有一天会被认可,被世人接纳和传承,萧红对《呼兰河传》独特创作手法的运用就充分证明了这 一点。

她以对主流小说创作模式的理解为基础,积极进行新创作模式的探素和运用。

萧红的小说一般都 立足于自己的生活经历,对于她来说,生活经验是她的灵感和创作源泉。

人面对问题,并针对问题作出决断都必须依赖理性思维。

感性思维是人思维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无法 占据决断最高台。

萧红对儿童和成人这两个视觉立场的合理运用,带给我们强烈的感情对立——真实与 非真实的对立、简单眸子和深邃眼神的对立、透彻的非观念和被现实约束的思维的对立、温暖与冷漠的对 立、美好善良与生性丑陋的对立。

一、通过儿童角度进行视角定位所谓儿童叙事视角,就是以儿童的思维方式为出发点探究他们眼中的世界,以儿童的语言风格再现他 们眼中的事物。

儿童是真善美的代表,孩子们以纯真无邪的心灵感受周围事物、人物以及环境。

儿童对世 界的认知有着奇妙的角度,他们会积极主动地动用发散思维认识世界,从中直观认知美与丑、善与恶、好与 坏,并在内心深处建立一定的道德判断图式,从而对未来成长产生作用。

叙事作文之从叙事人称和视角看《呼兰河传》中的批判

叙事作文之从叙事人称和视角看《呼兰河传》中的批判

从叙事人称和视角看《呼兰河传》中的批判摘要:萧红在《呼兰河传》中对呼兰河的传统文化及文化的承载者——民众及他们的生活状态、精神状态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批判。

而文中所采用的不同叙事人称和叙事视角使文本中的批判具有不同的效果,对读者的接受过程产生不同的影响。

本文浅析作者运用不同人称与视角进行叙事的原因,分析不同人称与视角叙事中蕴含的批判所具有的不同效果,并阐释读者受此影响所产生不同的接受过程。

分别从作者、文本与读者这三个层面对《呼兰河传》中不同人称与视角叙事中蕴含的批判进行解读。

关键词:《呼兰河传》叙事人称叙事视角批判一、前言《呼兰河传》是萧红在创作成熟期的代表作品。

在这部作品中,萧红讲述了与她童年记忆密切相关并被重新加以组合、润色及创作的故事,并对呼兰河沉淀了几千年的风俗文化与文化的承载者——民众堪忧的生活状态、精神状态进行了深刻反思与批判。

钱理群在《改造民族灵魂的文学》中评论《呼兰河传》“深刻地表现出走上觉醒和反抗之前,普通的中国人,尤其是颇具原始风味的北方农民,照着几千年传下来的习惯而思索的世代生活。

”①近年来关于《呼兰河传》对国民性批判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大量的成果,但对作品中批判的效果及效果形成的原因的研究还存在一定的空缺。

本文认为《呼兰河传》中不同章节、不同故事中所蕴含的批判的效果及读者对作品中批判的接受过程是有所差异的,而这种差异与《呼兰河传》不断转换的叙事人称和叙事视角有关。

叙事人称的选择“意味着一种叙事格局的确立,这种格局关系到作者与读者之间的对话方式。

”②叙事人称主要分为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

第一人称叙事能够拉近叙事者与叙事对象间的距离,使文本更具真实感,从而也拉近读者与文本间的距离。

而第三人称叙事则使叙事者处于旁观者的位置看待叙事对象并具有对叙事对象进行评论的权力,拉开叙事者与叙事对象间的距离,由此也拉开读者与文本间的距离。

《呼兰河传》运用上述这两种人称进行叙事,使文本及蕴于文本中的批判产生不同的效果,并影响读者在接受文本的过程中所产生的体验。

论萧红《呼兰河传》的复调叙述视角

论萧红《呼兰河传》的复调叙述视角

国文 学史 影响颇 深 。 《 呼 兰河 传 》 标 志 着 萧红 的文 学 仓 0 作 走 向成 熟 ,这 是一 部 以萧 红 的童 年 回忆 为 主体 的 自传 小说 ,她 饱 含 深 情 写下 了呼 兰河小 城 的风 土 人 情 。茅 盾 先生 更 是 将其 誉 为 “ 一 篇 叙 事 诗 ,一 幅多彩 的风 土画 ,一 串凄婉 的歌谣 ” 。 《 呼兰河 传》 这 部作 品 中 ,其别 具一 格 的复 调叙 述 视角 ,将 儿 童 视角 与成 人视 角交叉 运用 ,颇 有新 意 。《 呼兰 河传 》 将 儿 童 的天 真烂 漫 与对 成人世 界 的冷 静 拷 问 联 系 在一 起 ,在 叙 事 中交 叉 运用 儿 童与 成人 视角 ,是萧 红复 调写作 艺术 的代 表之作 。
萧 红 的一生 是颠 沛 流 离 ,充 满 了坎 坷 和 苦 难 。所 以 在 萧红 创
、 回到童年的萧红 ,回到故乡的萧红,总是那么天真可爱。那 无数 乐趣 的后花 园 ,是 萧红 心里 一方温 润 的净土 。
《 呼 兰河传 》 中,萧红 描 写童 年生 活 的部 分 占 了很 大 的 篇幅 : “ 太 作生 涯的 后 期 ,她 追 忆 一 生 ,想 起 了她 仅 有 的 童 年 的 欢 乐 时 光 。 阳在 园子 里是 特 别 大 的 ,天 空是 特 别 高 的 ,太 阳的 光 芒 四射 ,亮 萧红 在 《 呼 兰河传 》 中 ,她 仿 佛是 又 回到 了 童年 ,又重 新 变 成 了 得使 人 睁不 开眼 睛 ,亮得 蚯 蚓 不 敢 钻 出地 面来 ,蝙 蝠 不敢 从 什 么 那个调 皮可 爱 的小姑娘 ,萧 红沉醉 在她 的 回忆 中不 愿离 开 。 黑 暗的地 方 飞 出来 ,凡 是在 太 阳下 的 ,都 是健 康 的 漂 亮 的,拍 一 在 《 呼 兰河传 》 中 ,每每描 写 一 个 儿 童 眼 中 的纷 繁 世 界 ,总 拍连 大树 都 会 发 响 的 ,叫 一 叫就 是 站 在 对 面 的 土 墙 都 会 回 答 的 会 夹杂 作者 深刻 的思索 ,在 最热 闹 的地 方 也 恰 恰 隐 含 着作 者 莫 大 什 么都 是 自由的 。倭 瓜 愿 意爬 上 架就 爬上 架 ,愿 意爬 上 房 就 的寂寞 与悲哀 。其 实 ,在 《 呼兰 河 传 》 中不 可 能存 在 完 全 的儿 童 爬 上 房。黄 瓜 愿意 开 一个 黄 花 就 开 一 个黄 花 ,愿 意 结一 个黄 瓜 就 视 角 ,萧红毕竟 是 以 成 年人 的身 份创 作 这 部 作 品 的 ,不会 只单 纯 结一 个黄瓜 。若 都不 愿意 ,就是 一 个黄 瓜 也 不结 ,一 朵 花也 不 开 , 从儿 童 角度 出发 ,因此儿 童视 角 的背 后 总 是 蕴藉 着她 对 人 生 的 思 也 没 有人 问它 。玉 米 愿 意 长 多 高就 长 多 高 ,它愿 意 长 上 天 去 ,也 考 。儿童叙 述视 角 的运用 ,虽然 没有贯 穿 全篇 ,但 在 《 呼兰 河 传》 没有人 管 。蝴蝶 随 意 地 飞 ,一会 从 墙 头 上 飞 来一 对 黄 蝴 蝶 ,一 会 中却到 达 了巅 峰 。《 呼兰河 传》 用儿 童 的视 角来 透视 成 人世 界 ,在

记忆深处的爱恨言说——《呼兰河传》的审美叙事分析

记忆深处的爱恨言说——《呼兰河传》的审美叙事分析

事 本 身特 有 的 艺术 效 果 。


叙事 结 构
《 萧 红 的创 作 风 格 在 现 代 文 学 史 上 颇 为 独 特 , 《 兰 河 价 值 的深 层 意 义 。 ”¨ 呼 兰 河 传》 超 越 各 部分 相 加 总和 的 呼 传 》 可作 为代 表 。表 面 看 来它 没有 贯穿 全 书 的线 索 ,故 事和 深 层 意义 即 在 于作 品所 蕴含 的情 感 ,是 叙事 者 或更 近 一步 说 人物 都 是 片断 的 。但 实 际 上 《 兰河 传 》具 有 严 谨 的结 构 , 呼 它并 非 零 散而 是 整 一 的 。
构, “ 呼兰 河 ”是 小 说 的 中心 意 象 ,这 是 我们 对 小说 结 构进 中紧 密 靠拢 在 一起 。 二 、叙 事视 角
行 整 体 观 照 的前 提 。 在 此 观 照 下 ,可 以 发现 《 呼兰 河 传 》 的结 构非 常 紧凑 。
叙事视角是理解小说的最主要的问题 ,也是小说技巧中
长 于 斯 的 呼 兰 河 畔 的 乡 镇 作 传 的 ” ,它 不 是 为 某 个 人 物 作 显 了无知百姓们生活的可悲、可恨和可怜 ;有二伯抱怨着生 传 , “ 是为 整 个 小城 的人 性风 俗 作 传 ” ∞ 。抛 开 了人 物 联 活 ,又糊 糊 涂涂 地 过 着 ,显 示个 体 生 命 的卑 贱 ,等 等 。全 篇 而 系 故 事 的俗 套 ,不 难 理解 小 说 各个 章 节 采用 不 同 主人 公 的 结 就 在这 又 爱 又恨 ,既 单纯 又 深沉 ,既 无奈 又 痛心 的感 情基 调
国 现 当 代 文 学 研 究
记 忆 深 她 的 爱 根 言 说
一 一
呼 兰河传 的 审美叙 事分析

萧红《呼兰河传》的审美意味

萧红《呼兰河传》的审美意味

萧红《呼兰河传》的审美意味张千摘要:《呼兰河传》这部小说,是萧红以舒展自如巡视式的艺术手法,以情感的起伏为脉络,以自己的家乡与童年生活为原型创作的,它是作者后期作品代表中的精品。

本文认为《呼兰河传》这部作品的主题主要是深刻的揭示了广大民众的深情苦难,在内容上表达出了作者对童年美好往事的追忆,它抒情式的语言风格也反映出了作者的灵魂对肉体进行了一次真正的回归。

正是这几个方面,使得萧红《呼兰河传》这部小说有着独特的审美意味。

本文就从主题解读、内容情感、语言风格这三方面对《呼兰河传》这部作品的“美”做一番粗浅的探讨。

关键词:《呼兰河传》;审美意味;主题解读;内容情感;语言风格The Aesthetic Meaning of The Memories of Hulan RiverZHANG QIANAbstract: The novel of The Memories of Hulan River was created by means of the artistic expression of patrol by Xiao Hong. This novel took the change of sentiment as context and took her hometown and life of childhood as prototype. This was a representative masterpiece in her later works. This paper argues that the theme of the novel mainly reveals suffering of the general public. At the same time, this work is a review to the author's childhood. The lyricallinguistic style also reflected that the author's soul return to the flesh. All the aspects above give The Memories of Hulan River a unique aesthetic meaning. This paper made a superficial discussion on the beauty of the work from the aspect of theme interpretation, sentiment as well as linguistic style.Key Words: The Memories of Hulan River, aesthetic meaning, theme interpretation, emotional content, the style of language萧红,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然而,1941年,随着她的《呼兰河传》的出版,这个看似普通而平凡的女人一下子名震大江南北,从此,萧红也因为这部作品的问世而红遍全中国。

大美无形 寂寞成诗——探析《呼兰河传》

大美无形 寂寞成诗——探析《呼兰河传》

鉴赏大美无形 寂寞成诗——探析《呼兰河传》常 蕊 中南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摘要:《呼兰河传》讲述了一个关于生命本身的故事,萧红不直接描写人物的内心活动,善用对话来叙事。

女性意识的感性和男性话语的理性构成的复调使得《呼兰河传》在萧红的笔下焕发出奇异的艺术光彩。

小说里蕴含着很多有意无意的铺垫,文笔中透着一股寒光,夹杂着一丝人性的扭曲和荒诞,让小说有了独特的魅力。

关键词:萧红;呼兰河传;叙事特点;复调;看客众生相我读《呼兰河传》是在一个闷热的夏天,连小说泛黄的纸都有些黏糊糊的,可我对着这薄薄的一本书,只觉得满纸苍凉,力透纸背的苍凉。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她的话:“漫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呼兰河传》是一本不长的小说,里面没有曲折的情节和复杂的人物角色,但萧红的天才之处就在于她不依赖于曲折的故事和叫好的主题也可以创造出一部经久不衰的经典。

那她凭借什么呢?我认为萧红文的魅力在于她的气质,有一点孩子气,有一点敏感,又有一点特立独行。

萧红的孩子气使她写作上有着任性的痕迹,她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不需要雕琢和修饰,纯是一片鬼斧神工的流畅之美,她的文笔是疏散淡薄的,但其中还透着一股寒光,夹杂着一丝人性的扭曲和荒诞。

[1]下面主要来谈谈《呼兰河传》的一些艺术特色。

一、叙事特点:不直接描写人物内心活动,善用对话在《呼兰河传》里,萧红没有写苦大仇深的场景,但却让人内心感到无比酸楚,这就是萧红的特点,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看了之后心里却暗流汹涌。

比如小说一开始写的是一个卖馒头的老人,写的非常惨非常辛酸,老人滑倒了,馒头滚了一地,有人偷偷捡起来吃了,在这里,老人的神态动作萧红一个字也没有描写,她没写老人气得涨红了脸,或者脸上浮现出愁苦的表情,只是写老人对着那群偷馒头的人说了一句“好冷的天,地皮冻裂了,吞了我的馒头了。

”就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人感受到生命的荒凉。

再比如关于那个大泥坑子:有一次一个老绅士在泥坑涨水时掉在里边了,也没有直接写他的狼狈,只是写老绅士说了一句:“这街道太窄了,去了这水泡子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了。

叙事作文之浅析《呼兰河传》双重叙事视角

叙事作文之浅析《呼兰河传》双重叙事视角

浅析《呼兰河传》的两重叙事视角纲要:《呼兰河传》为萧红成熟作品的代表,小说以小孩视角和成人视角的两重视角来表达呼兰河城里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活动,表现了她对呼兰河城的特别感情。

本文从这两个叙事角度出发,依照叙事学理论对小说进行剖析,旨在商讨两重叙事视角带来的艺术成效,从而更深刻地理解作品的精神高度。

重点词:《呼兰河传》;小孩叙事视角;成人叙事视角《呼兰河传》是萧红后期创作的成熟作品的典型代表,这部小说叙述了与她亲密有关的呼兰河城里的故事,描述了呼兰河城里人们的生活状态,对公众的精神状态进行了批评。

“叙事视角”是叙事学原理中的一个因素,国内学者对“叙事视角” 作过界定。

胡亚敏在《叙事学》一书指出“视角是指表达者或人物与叙事文中的事件相对应的地点或状态,或许说,表达者或人物从什幺角度察看故事。

”①杨义在《中国叙事学》中也作了正确的解说“叙事视角是一部作品,或一个文本,看世界的特别目光和角度。

”②不论是哪一种解说,叙事视角都是叙事中的重要因素。

一、小孩叙事视角小孩叙事视角,简单说就是以小孩的思想方式认识世界,以小孩的话语方式再现世界。

小孩天然的纯真性常常更能靠近事物的实情,能够看到成人看不到或许不肯看到的东西,也能够看到被成人忽视或遮盖的细节。

的批评。

“碰到了小孩子,凡是喜爱开个玩笑,说“你看天空飞个家雀。

”趁那孩子往天空一看,就伸出手去把那孩子的帽给取下来了,有的时候放在长衫的下面,有的时候放在袖口里头。

他说:“家雀叼走了你的帽啦。

””④小孩的视角显现出祖父的和蔼和慈爱,隐含了他对“我”深切的关爱。

这类回想的小孩视角也看出“我”关于跟祖父生活在一同的光阴的想念,对祖父的深深怀念。

“我”看到有二伯被父亲打垮在地,“有二伯就这样自己躺着,躺了很多时候,才有两个鸭子来啄食撒在有二伯身旁的那些血.... ⑤”,还有“我”看到冯歪子嘴一家,九冷天屋里水盆都结了冰,重生的孩子没有衣服穿,只好盖着面袋睡觉,“我想那磨房的温度在零度以下,岂不是等于露天地了吗?这真是笑话,房屋和露天地同样,我越想越可笑,也就越快乐了”⑥,这里小孩的视角看有二伯,看冯歪子嘴一家,看起来有些风趣可笑,实质上风趣背后是无穷的伤心,小孩看到的存粹反衬出真切世界的悲痛和残忍。

浅论《呼兰河传》中的审美意象描写

浅论《呼兰河传》中的审美意象描写

浅论《呼兰河传》中的审美意象描写作者:张淑杰来源:《文学教育》2018年第09期内容摘要:萧红的《呼兰河传》,不仅以散文化的笔调展开叙述,在审美意象的选取组合与描摹上也有其独到之处。

作者描绘着“豆腐”、“白兔”、“小白牙”这看似杂乱,实则构成有机联系的“白色审美意象组合”,并将其凸显于呼兰河城黑色的土地之上,进而增强了文本张力及其背后的现实张力与读者冲击力。

关键词:萧红《呼兰河传》审美意象萧红的《呼兰河传》不是为某个人立传,也不是为呼兰河这条河流立传,而是为在松花江和呼兰河北岸一座名为“呼兰河”的小城立传i。

她用散文化的笔触,从儿童、成人及自身三重视角ii,展现出二十世纪十年代前后“北中国”乡民的生存和精神状态,寄托了对家乡的独特情感,书写着对千千万万苦难愚民的哀婉与关怀。

杨迎平评价《呼兰河传》说:“作者通过戏剧艺术的讽刺批判、散文艺术的怀念倾诉、诗歌艺术的吟唱咏叹、电影艺术的影像书写这些陌生化的叙述,使读者对呼兰河小城熟视无睹、司空见惯的国民惰性产生惊讶和好奇心。

”iii关注到《呼兰河传》对各种文体艺术融会贯通的一面。

萧红自己也说:“有一种小说学,小说有一定的写法,一定要具备某几种东西,一定写得像巴尔扎克和契诃夫的作品那样。

我不相信这一套,有各式各样的作者,有各式各样的小说。

”iv茅盾对《呼兰河传》的评价更是广为人知:“要点不在《呼兰河传》不像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小说,而在它于这‘不像’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一些比‘像’一部小说更为‘诱人’些的东西: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水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v的确,萧红不仅以散文化的笔调展开叙述,同时在意象的选取组合与描写上也有其独到之处。

本文关注的正是萧红在审美意象选取组合与描摹上的特色。

作者描绘着看似杂乱实则构成有机联系的“白色审美意象组合”,并借鉴色彩艺术中“白与黑”的对比技巧,呈现出文本张力及背后的现实张力,将自身情感与理念蕴含其中。

同时,本文将结合色彩心理学的知识,论述这种“白立于黑”的状态给读者带来更强心理冲击的可能性。

回望呼兰河——浅析《呼兰河传》双重叙事视角的统一性

回望呼兰河——浅析《呼兰河传》双重叙事视角的统一性

《长江丛刊·理论研究》2017.09· 2 ·回望呼兰河——浅析《呼兰河传》双重叙事视角的统一性胡海艳【摘 要】《呼兰河传》是萧红的代表作之一。

萧红在回望呼兰河这个童年的家园时,采用细腻的笔触与散文化的语言书写了呼兰河城的乡土风情。

通过文本细读,浅析《呼兰河传》成人与儿童双重叙事视角的运用以及二者的内在统一性:童年记忆中的温馨与成人情感的悲凉交织,儿童视野中生活兴味与批判思想的交融,以及对生命的复杂的悲悯情怀。

【关键词】萧红 《呼兰河传》 双重叙事 统一性令众多学者关注的是《呼兰河传》儿童视角的运用,认为《呼兰河传》儿童视角虽然没有贯穿文本始终,但达到了巅峰。

本文对《呼兰河传》成人与儿童双重叙事视角和两种叙事话语下构成的两重世界浅析,探讨童年的美好与成人的深沉感喟,生活的兴味与批判思想以及萧红复杂的生命悲悯情怀的内在统一性。

一、温馨与悲凉的交织茅盾曾说《呼兰河传》是“一串凄婉的歌谣”。

“歌谣”说的是一个居无定所的漂泊者对故乡的回望,回望家乡美好记忆时那份热切的眷恋;而“凄婉”是作者在回忆故乡时,儿童视野背后隐含着的,甚至无处不在的成人悲凉的深沉感喟,时时刻刻提醒着人们成人叙事的存在,这份清醒又使作者无法忘却成人经验里精神上的悲凉和沧桑。

在文本中萧红擅长采用独特的叙事风格,将看似独立的儿童叙事与成人叙事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二者相互映衬、相互渗透,温馨之景更加美好,悲凉的心情更加凄惨。

(一)欢乐的童年《呼兰河传》第三章作者以儿童天真烂漫的笔触,追忆一生中最爱“我”,也是“我”最爱的祖父。

在萧红美好的童年记忆中,除了“我”的祖父,还有“我”家后花园和储藏室。

“祖父一天都在后园里边,我也跟着祖父在后园里边。

祖父戴一个大草帽,我带一个小草帽,祖父栽花,我就栽花;祖父拔草,我就拔草……”记忆中后花园:“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

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

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

《呼兰河传》的叙事特征分析

《呼兰河传》的叙事特征分析

《呼兰河传》的叙事特征分析
杨爱红
【期刊名称】《齐齐哈尔工程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3(007)003
【摘要】萧红的小说《呼兰河传》采用了不同于传统小说的独特叙事模式。

浑然
天成的小说散文化、成功吸取鲁迅讽刺艺术精髓的反讽叙事以及相互渗透、相互叠加的叙述视角构成了该小说的叙事特征,通过这些叙事手法描绘出呼兰小城的面貌,以及那里人们的愚昧无知及其所受的摧残,道出了生存与毁灭之间的悲惨命运。

【总页数】4页(P7-9,12)
【作者】杨爱红
【作者单位】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南充637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6
【相关文献】
1.不同叙事风格下的“中国小城”--《呼兰河传》与《边城》的叙事策略比较 [J], 陈俐;李家富
2.萧红《呼兰河传》的空间叙事特征分析 [J], 杨利香
3.从复调叙事看《呼兰河传》喜剧与悲剧氛围的融合 [J], 周一诺
4.悲凉与孤独的挽歌--从叙事视角看《呼兰河传》中的国民性 [J], 王雅雯
5.用童心唤醒世界让纯真烛照当下——以《呼兰河传》为例谈叙事作品的儿童视角[J], 梁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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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期[收稿日期]2007-09-06[作者简介]张冬云(1983-),男,湖南衡阳人,汉语言文学专业2003级学生。

第24卷第4期2007年12月Vol.24No.4Dec.,2007浙江海洋学院学报(人文科学版)JOURNALOFZHEJIANGOCEANUNIVERSITY(HUMANITIESSCIENCES)复调叙事在《呼兰河传》中的审美意蕴张冬云(浙江海洋学院人文学院,浙江舟山316000)[摘要]《呼兰河传》有两类复调形态,一类是叙事视角的自由变化所造成的复调,另一类是靠双性同体的诗学意识造成的复调。

两类复调叙事生成了独特而丰厚的审美意蕴,使得作品有着繁复的主题内涵和多姿多彩的艺术风格,而萧红本人对社会人生的感悟也投射在小说的复调叙事之中。

[关键词]复调叙事;审美意蕴;《呼兰河传》;萧红[中图分类号]I246.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8318(2007)04-0049-07TheAestheticMeaningfromPolyphonyNarrativeinTheBiographicalofHulanRiverZHANGDong-yun(CollegeofHumanities,ZhejiangOceanUniversity,Zhoushan316000,China)Abstract:TherearetwocategoriesofpolyphonyformsinTheBiographicalofHulanRiver,Onethenarrativepointofviewchangesinthefreedomofpolyphony,andtheotherbisexualwithandrogynypoetrysenseofpolyphony.Twopolyphonynarrativesformsuniquesenseoftheaestheticandrichconnotation,resultinginthecomplexthemecontentandvarietyofartisticstyles.Meanwhile,XiaoHong'sinsightsaboutthesociallifehavebeenreflectedinthenarrativepolyphonyofthenovels.Keywords:polyphonynarrative;aesthetics;TheBiographicalofHulanRiver;XiaoHong在现代小说创作中,萧红算得上是个异数。

无论是对生命现象的彻悟,还是对小说模式的突破,她都与众不同,始终保持着鲜明的艺术个性。

她后期最重要的代表作《呼兰河传》就因其独特、异质的艺术魅力而成为经典之作,不断被后人发现并解读。

①几十年来,有人沿用民族国家话语的价值标准,以为它是隔绝了“大时代”、“蛰居”于“私生活的圈子”的寂寞女性的低吟独语②;有的则以启蒙的眼光来考察评判,认定它是对乡间愚昧落后的生存状态的揭露,批判了国民的劣根性;还有的则认为它是萧红以女性话语谱写的一曲回家之歌,其评价可谓莫衷一是。

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不能不说是与《呼兰河传》的复调叙事而造就主题意蕴多重性和艺术风格多样性所分不开的。

一“复调”一词原为音乐术语,实指“复调音乐”(polyphony),后经巴赫金借用,被引入小说理论。

在1963年出版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一书中,巴赫金指出:“有着众多的各自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由具有充分价值的不同声音组成的真正复调———这确实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长篇小说的特点”③,可见小说的“复调”(巴赫金又称“多声部”),也就是复调叙事,主要是指在一部小说中几类声音、几种思想同生共存,彼此互照、互补、互动,形成一个有机整体。

复调叙事打破了传统小说全知、独白、单一、封闭的艺术模式,改变了小说的三大要素和叙事方式,从形式到内容,都对传统小说进行了革新。

《呼兰河传》的复调形态有两种:一为叙事视角的自由变化造成的复调;一为双性同体的诗学意识造成的复调。

前者由两种视角生成,后者由两种声音(两套话语系统)生成。

第一种复调缘于作者自由灵活地运用了儿童视角和成人视角的双重叙述方式,使文本表现出一种复调的诗学特征。

儿童视角一般是指“小说借助于儿童的眼光或口吻来讲述故事,故事的呈现过程具有鲜明的儿童思维的特征,小说的叙述调子、姿态、结构及心理意识因素都受制于作者所选定的儿童叙事第24卷浙江海洋学院学报(人文科学版)JournalofZhejiangOceanUniversity(HumanitiesSciences)角度”。

④小说中那个小女孩“我”便是如此,她机灵好动、本色纯真、诚实善良、富有幻想,甚至还有些好吃贪玩。

和其他率真自然的孩子一样,这位儿童叙述者在日常生活中的诸多行为活动都是按照自己的逻辑推理进行的。

而她的逻辑又是那么简单,那么富有童趣与创造性。

世界在这个正处于成长阶段、渐渐向成人世界靠拢的“边缘人物”的眼中是那般纷繁多姿而又神奇有趣,她便凭借自己原始的心智,以稚拙的方式去推测和体察。

于是,一些被成人所忽视的细节和情景,都被这个直觉敏锐的小女孩捕捉到了,并作为表述内容而进入到文本的叙述系统中。

作者用儿童视角不仅塑造了一个天真活泼的儿童叙述者,建构了一个以儿童视野展开叙述的经验世界,而且还在文本中营造了一种单纯稚嫩、自由活泼、清新明快的叙事口吻,使由儿童视角建构的叙事文本能够对成人书写世界起到祛魅去蔽的作用,文本自身则在儿童视角原生态的呈示下显现出冷静客观的叙事态度。

正是这种客观真实、平淡中立的叙事态度使小说文本中形成了丰富的审美意蕴和情感张力。

诚然,儿童视角因其立场的边缘性、认知的“不理解”性,在呈现原生态的社会面貌、再现非功利的审美世界以及对现实存在构成张力十足的讽喻上,都有着成人视角不可替代的优越性。

但是,儿童视角毕竟是一种限知性视角,对生活的透视常拘囿于儿童有限的认知水平和幼稚的思维逻辑,难以完成较为复杂丰盈的言说,在文本叙事上存在着缺陷,需要成人视角或隐含作者的弥补。

因而在一部以儿童为主要视角的小说文本中,儿童视角与成人视角往往会复合运用,二元互补,共生共存。

再者,儿童视角也天然地内含着成人视角的“干预”。

因为叙事者总是站在当下发出叙事行为的,儿童视角无法摒除成人理性的介入,纯粹的儿童视角只是一个虚拟化的理想状态。

钱理群就认为它必然是“过去的‘童年世界’与现在的‘成年世界’之间的出与入。

‘入’就是要重新进入童年的存在方式,激活(再现)童年的思维、心理、情感、以至语言(‘童年视角’的本质即在于此);‘出’即是在童年生活的再现中暗示(显现)现时成年人的身份,对童年视角的叙述形成一种干预”。

⑤在儿童视角的背后总站立着有所作为的成人主体。

文本因此显示出“儿童视角———成人视角”、“儿童声音———成人声音”、“儿童叙述———成人叙述”、“儿童世界———成人世界”共生并存的画面,以及如巴赫金所说的众声喧哗的“复调诗学”。

《呼兰河传》以童年“我”的视角聚焦过的生存场景,构成文本的主体内容,纯真的视阈、质朴的语言将呼兰河人悲凉的人生景观一一“展示”,但其中也有着成人视角对呼兰河人生存实况的省察。

在童年“我”叙述胡家为小团圆媳妇跳大神的故事时,成年叙述者的“我”立即露面,针对群群看客,辛辣地嘲讽道:“因为老胡家跳神跳得花样翻新,是自古也没有这样跳的,打破了跳神的纪录了,给跳神开了一个新纪元。

若不去看看,耳目因此是会闭塞了的。

”⑥面对儿童视角呈现的生活原貌,成年叙述者从自己的视角出发,把儿童视角无力也无法承载的民俗学、文化学、人类学的内容充分展示在读者的视线中,并对此持有必要而深刻的审视与批评。

正是在儿童视角与成人视角的交互使用、儿童话语与成人话语的交替出现下,《呼兰河传》生成了多种声音并存的复调状态。

第二种复调缘于萧红怀有一种双性同体的诗学意识,在小说中自觉地运用了“双声话语”的叙述策略。

“双性同体”作为一种文学理念,最早由女性主义者伍尔芙在批评女性文学的创作时提出,她认为“任何写作者念念不忘自己的性别,都是致命的。

任何纯粹的、单一的男性和女性都是致命的;你必须成为男性化的女人和女性化的男人。

”⑦对于萧红而言,双性同体的诗学意识让她既保持女性视角,又不局限于单一的女性视角;既喊出女性的声音,又有着非女性的声音;既有性别意识,又有生命意识和民族意识。

这种诗学意识首先表现为女性意识与生命意识的结合。

萧红以女性关怀为主体意识,将中国最广大最底层最普通的女性群体视为自己的关怀对象,同时又将众多男性人物纳入自己的文学视野,也不忘对他们尽情地关照、尽情地书写。

生命意识便在关注人本身的存在过程中充分地得到展现。

在女性视角的烛照下,萧红以女性意识和生命意识的汇通为切入点,写出了中国广大下层妇女悲凉凄惨的生存本相。

女性不仅要承受社会普遍性的苦难,而且还要承受女性独有的苦难。

萧红把女性怀孕、生育的时日称为“刑罚的日子”⑧,将女人的“生产”看作是命运之神单独对女性施加的酷刑。

王大姐那么勇敢、坚强,也无法避免生育带给自己的死亡,在刑罚中惨然倒下。

生育之苦、肉体遭受的深重折磨,都被50第4期张冬云:复调叙事在《呼兰河传》中的审美意蕴51萧红描写得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作为自然性别的女性难免生育之苦,而作为社会性别的女性则饱尝男权文化的压榨摧残之苦。

比如,男女双方先前指腹为婚,若中途有一家发生变故,到后来那也是男方要娶便娶,不娶便不娶,女方则欲嫁不能,或不嫁不行,全无自主权。

嫁不过去时,没人同情打抱不平;不想嫁去时,则被人说坏名誉,成了“望门妨”⑨,只得嫁过去。

嫁去后,又要遭受公婆虐待,妯娌凌辱,丈夫也要嫌弃损害她。

最后无奈,只好落个跳井或上吊的下场。

在男权中心社会,男人的权威、女人的卑下无处不在,就连庙宇中的神像和人们对男女神像的恭敬态度也都体现着“性别差异性”。

通过对种种男尊女卑现象的反映,以及对小团圆媳妇、王大姐等女性的悲剧命运的深度书写,萧红深刻地披露了欺凌戕害女性的—父权社会投出了锋利的匕男权文化和男权社会,昭示了女性悲剧的根源,向残忍恶毒不公平的男权——首,提出了强烈的控诉,喊出了广大女性内心的冤屈和悲愤。

就这样,萧红以她尖锐的女性意识潜入文本叙事,真切而又悲怆地展现了女性的身体体验和肉体苦痛。

然而,萧红的女性意识既是锋锐尖利的,又是清醒灵活的;既充满深刻性,又兼顾全面性。

她笔下的男人形象就能说明这一点。

尽管萧红也刻画了一些冷酷、残暴、空虚、猥琐、自私、昏庸、软弱、无能的男性形象,但她并不像有的人那样刻意丑化男性,贬斥男性,“击毙”男性,而是真实地记下了某类男性的精神实质。

对于那些思想积极、精神可嘉的阳刚男人,如敢于反抗、斗争的李青山、坚韧顽强的冯歪嘴子,作者真切地流露出了敬仰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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