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怀疑主义是自我反驳的吗.-知识论与认知科学研究中心

对“一切都是无法理解的”，解释为：“我考察的所 有独断论研究不明白的对象，对我来说是无法理解 的。”把“一切论证都可以找到同样有效的相反的论 证”，解释为“对于我所研究过的、独断论所确立的 论证，在我看来，都存在另一个独断论者所确立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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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特权论反驳自我反驳论
这种反驳意见认为，怀疑主义论证具有特权， 是不容反驳的。研究古代怀疑主义的杰出学者 安那斯和巴恩斯是这种观点的代表，他们这样 写道： 怀疑主义者视自己为医生（更恰当地说， 是心理医生），其职责在于治疗论敌理智的疾 患，即卤莽的信念和自负的观念。正像医生不 必服用自己开出的药物一样，怀疑主义者不需 要相信自己提出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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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是很难认同特权论。怀疑主义的怀疑 真的不该应用到它自身吗？怀疑主义的反 对者认为，假如怀疑主义的怀疑不包括其 自身，那么怀疑主义就人为地把自己与被 它怀疑的其他理论区分开来了，这是一种 武断，武断的怀疑主义是不可信的。假如 怀疑主义的怀疑包括其自身，那么，对怀 疑主义本身的怀疑不是已经说明了怀疑主 义不可信吗？所以，无论怀疑主义是否以 其自身为怀疑的对象，它都不可信。
在程度方面，怀疑主义者可以降低其结论的
程度，比如只说：“合理的前提蕴涵没有什
么是确定的”或“相信‘无人有知’是合理
的”来避免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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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克斯都·恩披里柯在《皮浪主义概要》一书中，他在 解释“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时，就采用了这种方法， 他说：
当怀疑主义者说“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时，他说的 “是”是“在我看来”；“一切”并不是指任何存在 着的一切，而是指他正在考查的独断论者所研究的不 明白的事情；“不确定的”指的是对立的事情或者任 何冲突的事情，在可信和不可信上没有谁更优 越。……当说“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时，意思是“对 我来说”或“在我看来”。因此，这句话的意思是说： “我所研究的那些独断论者所考查的对象，在我看来， 在可信与不可信上不比与之冲突的事实更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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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全面的怀疑主义是自我反驳的，在语义诊断者看来， 关于外部世界知识的局部怀疑主义也是自我反驳的。因 为这种怀疑主义主张，任何人都不具有关于外部世界的 知识，但是，在提出这个主张时，怀疑主义者自己却提 出了一个知识主张，即：怀疑主义者自己知道没有任何 人具有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至少怀疑主义者知道他人 已经存在。由于他人及其心灵对怀疑主义者来说属于外 部世界，因此，怀疑主义者实际上自己认为他们知道一 些关于外部世界的事实。既然怀疑主义者一方面否认我 们具有关于外部世界的知识，另一方面又认为他们知道 一些关于外部世界的事实，或者知道我们关于外部世界 的知识状况，这说明，关于外部世界知识的局部怀疑主 义也是自我反驳的。赖特也认为，做梦怀疑主义是错误 的，因为它会导致一种更为激进的形式，最终破坏怀疑 主义者用以论证自身的根基，它在智力上是自我颠覆的， 对它弃之不顾是无关紧要的。
特权论为怀疑主义辩护似乎希望渺茫，然 而特权论的变种：层次论、派生论则为怀 疑主义提供了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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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层次论反驳自我反驳论
层次论的提出者认为，怀疑主义的结论如“我什么都不知道”，
与自我反驳论的质疑“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吗”处于不同 的层次，它们并不相互矛盾。尼尔逊说：
矛盾不在于怀疑主义的假设，即我们什么也不知道，而在于另
外一个假设，即我们能知道这件事。不是判断A“我什么也不知
道”，而是判断B“我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导致了逻辑的矛 盾。因此，结论是：是判断B，而不是判断A错了。
在层次论者看来，当怀疑主义者断言“我不知道任何p”（表示 为“～Kap”）时，断言本身比所断定的事物即p高了一个层次， 如果要把这个断言即“～Kap”理解成可以自返的，即“我知道 我不知道任何p”（表示为“Ka（～Kap）”），那么就会出现自 我反驳。层次论者认为，由于p、Kap和Ka（～Kap）代表三个不 同的层次，因此，虽然我们可以把～Kap看作q，把Ka（～Kap） 看作Kaq，或者把～Kap看作p，但决不能把它们等同。
怀疑论的论证常常是通过关注于我们对于世界最基本的
常识性信念而展开的，发掘出一套截然相反的可能性，
并追问我们相信常识而摒弃其他观点的理由。（我怎么
知道我现在不是在做梦？我怎么知道世界不是五分钟之
前才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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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维德认为怀疑主义论证是寄生在可知论中的：
怀疑主义最好被理解为一种寄生在它的独断论对手那里 的策略。这种策略的目标是去证明，基于独断论者自己 的前提，他的知识主张是没有得到确证的；就是说，独 断论者试图实现被称为证实的计划，在这种情况下，按 照他自己的标准，是没有成功的。因此，尽管怀疑主义 者宣称没有作出任何自己的假设，然而在策略上却具有 接管他的独断论对手的假设的性质。而且，为了论证， 怀疑主义者作出的假设可能是变化的。……如果独断论 对手认可基础主义，那么这种理论的假设可能出现在怀 疑主义论证中，但所有这些都是在证明——假设怀疑主 义论证是有效的——基础主义对怀疑主义的结论来说是 一种充分条件，而非基础主义是相同结论的一个必要条 件。因此，从方法论的角度看，由于怀疑主义的必要条 件依赖于独断论的目标，因此很难阻止怀疑主义的必要 条件。只要怀疑主义策略是成功的，它就能在对手独断 论立场那里发现这些必要的假设。
限制论认为，可以从限制范围和程度来消除自我 反驳论。在范围方面，只要怀疑主义的前提超出 其结论的范围，就可以避免自相矛盾。从这种观 点看，自我反驳论不能有效地应用到具体的怀疑 主义论证中。只要怀疑主义论证的前提不是一个 经验主张，当怀疑主义者按照那个论证（而不是 按照经验证据）来断言我们没有关于外部世界或 者关于未来的经验知识时，他们就可以避免不一 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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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全面的怀疑主义的这种自我反驳性，帕特尔 （Vincent G. Potter）有明确的认识：
怀疑主义是关于人类知识状况的一个主张，然而，我们 自然地会对怀疑主义的这个主张的地位提出质疑。我们 能知道那个主张是真的吗？那个主张本身是真理吗？很 显然，对这些问题，我们不能给出任何一致的回答。如 果我们的答案是“怀疑主义的主张是真的”，那么原来 的那个主张就会被否定。如果我们的答案是“怀疑主义 的主张不是真的”，那么原来的那个主张也会被否定。 实际上，绝对的怀疑主义者能够做的惟一事情，就是完 全保持沉默。因为只要他一开口，他就是自我反驳 的。……因为绝对的怀疑主义是自我指称的。作为一个 主张，它在断言自己是真的时，也就否定了怀疑主义主 张的绝对普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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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一、反怀疑主义者论怀疑主义是自我反 驳的
二、自我反驳论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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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反怀疑主义者论怀疑主
义是自我反驳的
反怀疑主义者认为，不仅全面的怀疑主义是自我反驳的， 而且局部的怀疑主义也是自我反驳的。 全面的怀疑主 义是自我反驳的，理由有二：
（1）怀疑主义的结论与前提矛盾。反怀疑主义者指出， 怀疑主义的结论“无人有知”与其前提矛盾。反怀疑主 义者是通过设问来批判怀疑主义的。他们问怀疑主义者： “你知道你论证的前提吗？”如果怀疑主义者的回答是 肯定的，即“我知道我论证的前提”，那么反怀疑主义 者就会告诉怀疑主义者，这与“无人有知”相矛盾，因 此是自我反驳的；如果怀疑主义者的回答是否定的，即 “我不知道我论证的前提”，那么反怀疑主义者就告诉 怀疑主义者，由于前提的正确性没有得到肯定，因此由 前提得到的结论就没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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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怀疑主义的结论自我反驳。怀疑主义者说 ：“无人有知。”反怀疑主义者借此问怀疑主 义者：“你真的知道‘无人有知’吗？”或 “‘无人有知’是真的吗？”如果怀疑主义者 的回答是“是”，那么反对者就会说，“至少 有一个人，那就是你，有某种知识即‘无人有 知’”；如果怀疑主义者的回答是“否”，那 么反对者就会说，“你不知道‘无人有知’， 因而你说你知道‘无人有知’是错的。”反怀 疑主义者因此断言，“无人有知”的全面怀疑 主义是自我反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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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自我反驳论的批判
看到这种反驳，怀疑主义的反对者定会 欢呼雀跃，怀疑主义的支持者则会如临 大敌。人们大都认为，这是一个强有力 的、决定性的，甚至是致命的反驳。然 而，这种语义的反驳并非具有想像中的 那种力量。对反怀疑主义者的这种批判 可以概括出如下理由进行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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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限制论反驳自我反驳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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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斯勒（Norman Geisler）和费伯格（Paul Feinberg） 指出，不仅怀疑主义的“我们不能知道什么”观点是 自我反驳的，而且“我们知道我们不知道‘我们不能 知道什么’是否是真的”也是自我反驳的。他们说：
……怀疑主义者的“我们不能知道什么”的断言本身也 是一种知识的主张。如果怀疑主义者的这种主张是错 误的，那么我们不必为怀疑主义者的指责担心。另一 方面，如果它是真的，那么他的观点是自相矛盾的， 因为我们至少知道一件事，即我们什么也不知 道。……假定这个怀疑主义者反驳我们说我们误解了 他的主张。他没有说那个句子，即“你们不能知道什 么”要么真要么假，……这种怀疑主义的观点必定会 证明是错误的，因为他仍在作出一种知识的主张： “对所有的句子来说，我们知道我们不知道它们是否 是真的或假的。”因此，全面的或彻底的怀疑主义在 理性上是不一致的。
怀疑主义Baidu Nhomakorabea自我 反驳的吗？
（发表于《自然辩证法通讯》2008年第3期）
20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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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反怀疑主义者认为，不仅全面的怀疑主 义是自我反驳的，而且局部的怀疑主义 也是自我反驳的。然而，限制论、特权 论、层次论和派生论对反怀疑主义者的 自我反驳论提出了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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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大都知道“无人有知”是自我反驳 的，用“怀疑主义是自我反驳的”来驳 斥怀疑主义，也是人们通常用来反驳怀 疑主义的方法。然而，不大为人所知的 是，说怀疑主义是自我反驳的似乎既非 良策，也非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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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认为，任何涉及全面的、可转化为自指句的 怀疑主义陈述，都必定会表现出自我反驳性。这 些怀疑主义的陈述有：“一切知识都是值得怀疑 的”，“无人能知道什么”，“无人能确证什 么”，“无人能确定什么”，“无人能确信什 么”，“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我们应该完全 悬置判断”，“没有任何关于知识的主张是确定 的”，“感觉或理性是靠不住的”，等等。例如， 雷歇尔（Nicholas Rescher）断言，怀疑主义者 主张“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本身就是绝对的，因 此是自我反驳的。
语言层次论是罗素提出的解答悖论的著名方法，因此用层次论反
驳自我反驳论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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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派生论反驳自我反驳论
派生论认为，怀疑主义论证是以传统的主流知识论共同 接受的、公认的概念和逻辑为基础。怀疑主义论证预设 的三条基本的逻辑规则，即“证明、判断或把握无穷系 列是不可能的”；“用可疑的命题来证明待证的命题是 荒谬的”；“相互矛盾的命题不能同时为真”，是可知 论者都赞同的，也是人人都必须遵守的元逻辑规则。怀 疑主义论证预设的知识定义如“任何知识都需要确证”； “知识必须有绝对的确定性”，也是传统的主流知识论 所主张的。可以说，怀疑主义论证是从可知论中派生出 来的，斯考拉普斯基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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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普金也持这种观点，他是这样类比的：
怀疑主义就像确实持有一种观点的独断论哲学家 所收到的一封匿名信。这封匿名信从根本上向收 信人提出了一系列难题，它询问：独断论哲学家 的断言或假定是否具有足够根据，或者，它的体 系是否自相矛盾或荒谬。收信人试图以这样的方 式来抵挡进攻，他反问：是否任何写该信的哲学 家能够免于同样的进攻。通过对作者的指责，独 断论者也许能够表明，这些不过是怀疑主义的惯 常问题，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回答信中的论辩。怀 疑主义论辩通常总是派生性的，因为它们总是首 先假定独断论者的前提，然后再依照独断论者的 推理标准去揭露随之而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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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认为，如果有人借语义分析法这种方式来反驳怀 疑主义，那么他就不是在做有意义的哲学研究。笔者 赞同丹西（Jonathan Dancy）对“我知道我什么也不 知道”的全面怀疑主义的看法，他认为自我反驳论是 不得要领的，他的论述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