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20年来宋代“钱荒”研究学术史回顾

第 ２ ６卷 第 ３期 ２ １ 年 百度文库月 ０１
邢 台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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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２ ０年来宋代 “ 荒＂研 究学 术史回顾 钱
郑 飞
（ 贵州师 范大 学历 史与政 治学院，贵 州贵 阳 ５ ０ ０ ） ５ ０ １
［ 收稿 日期］ ０ 卜Ｏ— ６ ２ １ ４ ２
的重要征 收地 区，而北宋都城 开封和西北沿边诸 路，是没有 “ 钱荒”现象的，这些地 区每年都有大 量 的钱 币汇聚而来 。 二、关 于 “ 钱荒 ” 原 因的研 究 综合的观 点：刘森 阐述的北宋 “ 钱荒”形成原 因是 比较大众化的看法，共 ４点： （ ） １ 商品贸易活 动频繁，货币需求量骤增。 （ ） ２ 贮藏——大量货币 退出流通。 （ ） ３ 赋税 、役钱的征敛，减少 了市场上 的货币流通量。 （ ） ４ 铜钱的销毁和外流，使钱币供 不应求” 。罗雅 萍把南宋 “ 钱荒” 的成 因归纳为： 社会经 济的发展 ，使 货 币需求增 大，矿 冶业的衰 落，铸钱额减少 ，大量铜钱流 向北方，大量铜钱流 向海外，纸币的流行使部分铜钱退 出流通领域 。 叶世 昌把原 因归结为：钱 币需要量大增；铜钱大量 外流；许多钱贮于各级官库；钱 币不容易到农 民手 中；许多铜钱被私销 ，以上 ５ 点都是传统说法 。 对综合观点的质疑：袁一堂对北宋 “ 钱荒”的成 因提出几点质疑：首先，铸量不能解释宋中叶以后的 通货短缺。其次，外泄的程度足以导致 “ 钱荒”，值 得怀疑。再次，大量货币积贮的确是造成通货短缺的 重要原 因，但有两点疑 问，钱 币封桩主要发 生在宋 初？大量货币 投放民间，反而 “ 钱荒”更加严重，令 人费解？最后，一般性谈论私销并不能说明问题 。 … 在他的另一篇论文中，关于北宋 “ 钱荒”成因的几点 补正中再次分析 了以 上各点 。 王安石变法说：叶世 昌、潘连贵提到 “ 钱荒” 原 因时说，王安石变法使钱 币需求大增 ，而且交钱 时间 比较集 中，加剧 了 民的贫 困和不满，新法的 农 失败，这是重要原因之 一 。李媚把 “ 钱荒”的原 因归结为王安石变法，实行新法尤其是免役法的结 果，使钱聚于上，大大加重 了 “ 钱荒” ，新法聚敛 钱 币与 “ 钱荒”有直接的关系 。 货币外流说：上世纪 ９ 年代末，葛金芳写过一 Ｏ 本 中国经济通史 （ 第五卷） ，其 中谈到宋代 “ 钱 荒”的诸般成因 。在该书中，他认同刘森 、乔幼
龙登高通过 比较北宋与南宋的 “ 钱荒”指 出，南宋 时期 “ 钱荒”与通货膨胀并发 ，所 以 “ 省陌”盛行 李琳莎通过对 “ 钱荒”现象的分析，着力从经 济角度探讨 了纸 币产生的社会条件 ，通过发行纸币 解决 “ 钱荒” 。俞兆鹏认为神宗时期对付 “ 钱 荒”的货币政策包括：禁用私钱，推行折二钱；扩 大交子流通 区域；大量发行度牒 、官告、公据等有 价证卷；增强白银的货币职能；解 除铜禁和开放铜 钱 出口等 。仝鲁闽指出神宗时期货币政策的目标 除财政及货 币本身之 外，还 寓予 了抑制聚敛的 内 容 ，而废铜 禁、削钱法及 以券代 币等措施对缓解 “ 钱荒”具有重要作用 。裘士京指出宋王朝采取 以下多项措施增加钱 币的铸造和投入，以期缓解钱 荒：大铸铁钱；以次充好；减铸小钱；发行交子； 申 下海之禁；搜刮民间铜器 。熊燕军 看得见 严 的手与看不见的手：政府干预与北宋钱荒的解决之 道 里说纸币的出现和 白银开始货币化， “ 钱荒” 问题 自然得 到 了解决 。方 宝璋认为北宋 时期 的李 觏、张方平 、沈括和 南宋 时的叶适 ，他们对 “ 钱 荒”的表现、成因及对策提 出了自己的见解，这些 认识大多数是 比较客观和有针对性的。但是 ，政策 实施的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 。楼 一飞认为 王茂荫货 币思想 的核心理念是 以实运虚 ，实际运作 中政府需要一定 比率的商品货币储备支持纸币；根 据预定 的货币法则，纸币和商品货币在一定 比率下 同时流通 ，按 比率 流通 才 能稳定经 济 。何 平表 达 了解决 “ 钱荒”的思想，提到短陌、 “ 撰钱”、良 币和特定劣币进行 比 例搭配使用的制度安排 。 上世纪 ９ 年代以来宋代 “ ０ 钱荒”问题研究硕果 累累，说 明 “ 钱荒” 已弓起学界高度重视。一部分 ｊ 学者 已经跳出了对 “ 钱荒” 问题的简单分析，特别 是袁一堂、乔幼梅 、汪圣铎、高聪明和葛金芳等。 这些学者是从更深层次的角度来剖析问题，比如袁 堂对 “ 钱荒”原 因的独特视角，乔幼梅 、高聪明 和汪圣铎从商品经济和货币本身来分析，葛金芳认 为是政府 的干预加剧 了 “ 钱荒”的程度 。从上面的 学术史 回顾 中我们不难发 现 ，首先，宋代 的 “ 钱 荒” ，东南地 区尤其是江淮一带最为严重，其它地 区的货币流通情况研 究地相对较少。其次 ，对于 “ 钱荒”原因的研究，仍然停 留在贮藏、外泄、私 销和铸 币等浅层次 的原 因研究，对于它的根本原 因 没有达成共识。最后， “ 钱荒”解决措施的研究， 认为宋政府倾 向于用简单的行政手段解决复杂的经 济 问题 ，这种违背经济发展规律 的做 法，注定 了 “ 荒”问题 得不到根本解决 。因此，宋代 “ 钱 钱 荒”问题的广度和深度有待进一步的探讨和研究。 宋代 “ 钱荒”问题的研 究，是宋代经济史研 究的方 面，对它研 究的深度，不仅对于宋史的研 究有重大 理论意义，也对当代 市场经济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 简 介］ 作者 郑
飞 （９ ５ ）， ， 西 安远县 人， ０９级 历史 学硕 士研 究生 ， 要从 事唐 宋经 济史 研究 １８ 一 男 江 ２０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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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等先生的看法，认为 “ 宋代 “ 钱荒”的根本原因 是商品经济高涨 ，交换规模扩大与细碎性金属货币 支付能力有 限这样一个矛盾 。但 同时认为宋朝所 铸铜钱 持续流 向辽、夏、金辖 区，并大量流 向海 外，也是 “ 钱荒”的重要成 因。贾志扬认为斯波义 信在讨论到宋给辽的岁贡时说：平均来看，宋通过 对辽贸易每年可获得八十万贯顺差，此顺差使宋朝 实际上重新赚回 了对辽国的岁贡。实际上我们甚至 可以认为宋朝的岁贡反而增加 了 国对宋朝货物的 辽 消费需求，金国和西夏也是如此 。 币 材与币面值不对称说：葛金芳、常征江认为， 宋代铜钱的钱面值小于其 币材值，导致铜钱不断推 出流通领域 ，乃是造成上述状况的深层原因 。陈 雍、熊燕军认为 “ 钱荒”是流通领域的货币短缺现 象。一般认为铜钱的贮藏、销毁和外流是北宋 “ 钱 荒”产生的重要原 因。其 实北宋 “ 钱荒”的根本原 因在于北宋铜钱的价格低于自身 内在价值 ，铜钱贬 值导致北宋铜钱大量退 出流通领域 。而政府贮藏则 在相 当程度上加快 了铜钱退 出流通领域的步伐 ，是 北宋 “ 钱荒”形 成 的重 要原 因 。 商品货币关系说：高聪明认为政府赋税政策的变 化是 “ 钱荒”的直接导因，可它更深的原因却在于封 建社会商品货币经济发展的特殊性 。。汪圣铎则指 ” 出，宋代货币需求量之大，远远超过了当时商品经济 发展水平，较大程度上是由于宋代财政支 出 存在着一 种膨胀刚性的推动所致 。叶坦 论宋代 “ 钱荒” 中张方平、沈括、叶适分别表达 了自己的观点，其中 沈括货币流通速度和叶适劣币驱除良币法则犹为引人 注 目。姚兆余认为北宋的 “ 钱荒”问题，直接根源于 社会经济发展与流通中货币总量不足之间的矛盾，而 这个矛盾所赖以产生和存在的前提则在于社会经济发 展相应的货币形态之间的矛盾“ 。 其他说法：漆侠先生指 出： “ 币之大量地被 铜 贮藏，一方面说明市场上还容纳不 了更多的货币， 但另一方面不能不影响货币的流通和商品交换，宋代 所谓 “ 钱荒”不能不说与货币 贮藏有密切的关系 。 … 尉亚春认为北宋 “ 钱荒”的原 因是军事耗费、贸易 赤字、官吏俸禄和货 币制度不合理 。熊燕军认为 政府干预使 “ 钱荒” 问题更加严 重 。他的另一篇 文章认为北宋 “ 钱荒”不是铜钱供应不足 ，而是结 构性供需失衡… 。 三、关于 “ 钱荒 ”解决措施 的研究 姚兆余认为北宋时期解决 “ 钱荒”的货 币政策 主要有：垄断货币发行，增加货币投放；加强货币 管 理，包 括统一钱 币规格 ，币材和重量 ，整饬货 币，回收杂钱劣币，严禁私铸钱 币和伪造纸币，厉 行铜禁钱禁等；调节货币流通，维护经济稳定“ 。 程 民生、张瑞生指出宋代钱 陌制是 以足 陌制和短 陌 制并行的形式出现，通过钱 陌制解决 “ 钱荒” 。
摘 要 ：宋代的 “ 钱荒” ，历来是 学术界 关注的热点 。近 ２ ０年来，学界 关于宋代 “ 钱荒” 的研究 ，发表 了 多的论 较 著 ，学者们 从 不同角度 对其进行 了 究 。以这些研 究成果 为对 象，对 宋代 “ 研 钱荒”研 究的学术史作 简要的 回顾 ，认 为虽 然 学界取得 的研究成 果颇丰 ，但是仍有 一些领域值得 进一步研 究。
关键词 ： 学术 史；宋代 ；钱 荒
中图分类号 ：Ｋ ４ ２４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７ —６ ８２ １）３０ ８—３ ６２４ ５ （０ １０ ．０ ５０
“ 钱荒”是唐宋经济史研究的重要领域之一。所 谓 “ 钱荒”，是指流通中的货币量不能满足商品交易 的需要而产生的货币短缺现象。 “ 钱荒”问题并非产 生于宋代，其实在唐代就 出现 了 。到 了 宋代 ， “ 钱 荒” 问题 日益严重，不仅 弓起时人的关注 ｊ ，更令后 世学者研究不已。本文拟对近 ２ ０年来有关宋代 “ 钱 荒”研 究的学术史作一回顾。
一
、
关于 “ 荒 ”地 域 的研 究 钱
熊燕军在 结构性供 需失衡 与北宋钱荒 中认 为 ，北 宋政府 采取 “ 内赡京 师，外实边鄙” 的政 策 ，东南诸路 既得不到新的大量货币补充 ，自身的 货币存量亦不断被宋政府抽调 ，因此北宋 “ 钱荒” 主要集 中于东南诸路，主要是江淮一带Ⅲ 。袁一堂 北宋钱 荒：从财政 到物价 的考 察 认为发 生过 “ 钱荒”状态的地 区涉及 四川 、福建、河北、江淮 以南、京师 。姚遂 中国金融史 说得更清楚， 北 宋 时期 ，大抵开封府、京东路 、京西路、江北路、 淮南路 、两浙路、福建路、江南东路、江南西路、 荆湖南路、广南东路、广南西路、荆西北路十三路 专用铜钱 ；成都府路 、梓州路 、利 州路等专用铁 钱 ；陕府 西路、河东路则是铜铁钱 兼用。南宋 时 期 ，东南使用铜钱 ，四川使用铁钱 ，各地都使用纸 币，金属货 币则不多。可见，专用铜钱 的十三路就 是 “ 钱荒”发生的地域 。 宋代东 南地 区 “ 钱荒 ”严 重的同 时，与之相 反 ，西北地 区却鲜见 “ 钱荒” 。叶坦在 论宋代 “ 钱荒” 中认为，宋代西北边境 的河湟地 区，每 年从京城运去数十万缗铜 币，而洮州、珉州一带每 年又造铁钱 四十万缗，这些钱积在 三州之境 。那里 物产有 限，钱多 了便使物价上涨四、五倍 ，可见边 境地 区并非出现 “ 钱荒” ，相反是钱多 。袁一堂 概括西北地 区是市籴粮草的重点地 区，朝廷又人为 地 限制铁钱外流，所 以陕西、河东二路一直被通货 膨胀 困扰 。葛金芳、常征 江认为 “ 钱荒”现象主 要发生在东南地 区，因为东南地 区是宋代财政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