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阜阳汉简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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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章----3竹简

5章----3竹简

詩書禮樂。
刑不逮於君子。 禮不逮於小人。 《禮記》:禮不下庶人, 刑不上大夫。
匹婦愚夫, 不知其鄉之小人、君子。
竊鈎者誅,竊邦者為諸侯。
《莊子》:彼竊鈎者誅, 竊國者為諸侯。
安徽阜阳汉简
• 1977年安徽省文物工作队等单位在安徽阜 阳双古堆 1号墓发掘出土。墓主为西汉前期 汝阴侯。阜阳汉简经整理编纂分为10多种 古籍,其中有《苍颉篇》、《诗经》、 《周易》、《万物》、《吕氏春秋》、 《庄子》等。
银雀山竹简
• 1972年发掘出土于山东临沂银雀山两座汉 墓中。简文书体为早期隶书,写于公元前 140~前118年(西汉文景时期至武帝初 期)。银雀山汉墓竹简共计有完整简、残 简4942简,此外还有数千残片。其内容包 括《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六 韬》、《尉缭子》、《晏子》、《守法守 令十三篇》、《元光元年历谱》等先秦古 籍及古佚书。这些古籍均为西汉时手书, 是较早的写本。
郭店楚简•老子
• 《老子》,又称《道德经》、《五千言》、 《老子五千文》。《道经》37章在前,第 38章之后为《德经》,共81章。 • 《道德经》是后来的称谓,最初无《道德 经》之名。其成书年代过去多有争论,至 今仍无法确定,不过根据1993年出土的郭 店楚简年代推算,成书年代至少在战国中 前期。 • 郭店楚简《老子》共有三个版本,分别为 甲本、乙本、丙本。
郭店楚简•老子
• 丙本:现存14支竹简,简长26.5厘米, 共268字。 • 简文内容相当于今本17、18、35、31、 64章。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
天下皆智(知) 美之為 (美) 也,惡巳(已)。
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
皆知善,此丌(其)不善 巳(已)。
故有無相生, 難易相成, 長短相形,

中医文献学要略

中医文献学要略
4.古医籍专门目录
《医藏书目》:又称《医藏目录》,明代万历年间殷仲春编。此书分类命名,带有浓厚宗教色彩。现存最早的一部医籍专门目录书。
《医学读书志》及《附志》:清代曹禾撰。医籍487种。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为署有伏羲﹑神农﹑黄帝之名者,称为“三坟书”,以及帝王下令编纂的医籍;另一部分为历代名医的著述。最后有一编总结性的论述,以介绍作者,提示内容,兼评得失。
3.古医籍的命名方法:摘字名书法,以义名书法。
以义名书法九种内容如下:其一﹑以作者的姓氏字号命名;其二﹑以作者的职衔﹑爵号﹑谥号命名;其三﹑以作者地望命名;其四﹑以作者书室命名;其五﹑以编撰或刊行3的时的朝代年号命名;其六﹑以编著方式﹑体裁命名;其七﹑专科医著书名中的特定语词;其八﹑化裁成语典故;其九﹑源于濡﹑释﹑道家。
《汉书·艺文志》:史书之有艺文志,是为班固《汉书》之首创,简称《汉志》﹑《班志》。清代学者姚振宗在《汉书艺文志条理》中说“今欲求周秦学术渊源,古昔典籍之纲纪,舍是志无由津逮焉”
《隋书·经籍志》:《隋书》改“艺文志”为“经籍志”,为唐初魏徵所修撰。简称《隋志》。
《旧唐书·经籍志》:五代时后晋刘煦等撰。简称《旧唐志》
《天一阁书目》:明代嘉靖年间范钦之藏书处“天一”之名,取自《周易》“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之说。嘉庆中阮元曾编《天一阁书目》十卷。
《赵定宇书目》,《脉望馆书目》:明代后期赵用贤﹑赵琦美父子。宋版《伤寒论》经赵琦美仿得重刻而复传世,后人称为《伤寒论》之赵开美本。
清初明末
《汲古阁珍藏秘本书目》明末清初毛氏编撰,汲古阁为其藏书楼名。
2.目录的结构与分类(解题目录的类型:叙录体﹑传录体﹑辑录体)
第一﹑叙录体:每书介绍其时代与作者生平,论其内容主旨与作用。兼述其学术渊源,记录其校勘异体情况。

安大简《诗经》与《毛诗》的几处异文对读

安大简《诗经》与《毛诗》的几处异文对读

2021年1月第36卷第1期内江师范学院学报J o u r n a l o fN e i j i a n g N o r m a lU n i v e r s i t yJ a n .2021V o l .36N o .1安大简‘诗经“与‘毛诗“的几处异文对读郑 婧, 王化平*(西南大学汉语言文献研究所, 重庆 北碚 400715) 摘 要:新出安大简‘诗经“(简本)与传世本‘毛诗“相较,存在大量异文,这些异文为‘诗“学研究提供了新的材料,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㊂从词义训释㊁字形字音等方面,将安大简‘诗经“与‘毛诗“的五处异文进行比较分析,将有利于更好地还原诗歌的原貌㊂关键词:安大简‘诗经“;‘毛诗“;异文;对读D O I :10.13603/j .c n k i .51-1621/z .2021.01.012中图分类号:H 028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1-1785(2021)1-0064-05‘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一)“公布了安徽大学所藏战国简本‘诗经“的全部内容[1]㊂关于安大简‘诗经“异文,整理者在 前言 部分将其分为三类:用字异文㊁词句异文㊁章次异文[1]4㊂黄德宽先生认为: 这说明流传下来的‘毛诗“有可能也不完全是古本原貌,在传承过程中它可能发生了若干的变异㊂更大的可能是,简本与‘毛诗“的差异,体现的正是先秦‘诗经“不同传本之间存在的差异,简本与‘毛诗“应是两个不同的先秦古本㊂ [2]简本与‘毛诗“存在何种关系,暂时难有定论,但简本的出现,提供了新的异文材料,与‘毛诗“对照比较,无疑有利于更好地还原诗歌的本貌㊂一㊁‘召南㊃羔羊“之 羔羊之缝‘毛诗“‘召南㊃羔羊“三章,章四句:羔羊之皮,素丝五紽㊂退食自公,委蛇委蛇㊂羔羊之革,素丝五緎㊂委蛇委蛇,自公退食㊂羔羊之缝,素丝五总㊂委蛇委蛇,退食自公㊂简本第二章对应‘毛诗“第三章,简本第三章对应‘毛诗“第二章㊂‘毛诗“ 羔羊之缝 ,简本作 羔羊之裘 [1]20,89㊂整理者注: 缝 ,简本‘葛屦“作,‘毛诗“ 缝 盖因 求 丰 形近而讹㊂‘说文㊃衣部“: 裘,皮衣也,从衣,求声㊂ 羔羊之裘 ,即用羔羊皮做的皮衣㊂[1]90整理者认为‘毛诗“ 缝 盖简本 裘 的误写,从词义角度确实说得通,且简本‘葛屦“的 缝 字,形体也与 裘 极其相似㊂但诗是韵文,必须考虑押韵,有时甚至为求押韵而调整词序㊁变换词汇,‘羔羊“一诗就如此:第一章 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㊁第二章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㊁第三章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句意都一样,只是变更词序,目的就在于押韵㊂‘羔羊“第一章押歌部韵㊁第二章押职部韵㊁第三章押东部韵㊂简本 裘 (羣纽之部),不如 缝 (并纽东部)押韵和谐㊂陈剑先生亦已指出,简本 裘 字失韵,或因涉常见之 羔裘 语而误,可断定为 缝 之形近讹字[3]㊂从词义来看,毛传: 缝,言缝杀之,大小得其制㊂ [4]101-103缝 ,即剪裁缝制,所缝之物为上两章的皮㊁革 ,句意也清晰明了㊂至于简本作 裘 ,一则可能是因词义相关而误㊂毛亨㊁孔颖达在传㊁疏中多次提及 裘 ㊂毛传曰: 大夫羔裘以居㊂ 孔疏云: 经陈大夫为裘用羔羊之皮,此云德如羔羊者,诗人因事托意,见在位者裘得其制,德称其服,故说羔羊之裘,以明在位之德㊂ [4]99由此可知, 裘 与前两章的 皮㊁革 实有紧密联系㊂简收稿日期:2020-09-16作者简介:郑婧(1995 ),女,四川宜宾人,西南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出土文献与典籍;王化平(1976 ),男,湖南邵阳人,西南大学汉语言文献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历史文献学㊁简帛文献和‘周易“㊂第1期郑婧,王化平:安大简‘诗经“与‘毛诗“的几处异文对读本或受此影响,误写作 裘 ㊂二则可能是因字形相似而误㊂安大简共出现四次 裘 ,一次 缝 ,见表1㊂表1 裘 缝 字形表裘31简50简112简113简缝100简两字简本区别极其细微,如果没有‘毛诗“对读,几乎很难判断是 裘 还是 缝 ㊂因此抄手误将 缝写作 裘 也是极有可能的,更何况两字用在此处意义也相近㊂二㊁‘召南㊃驺虞“之于嗟乎驺虞‘毛诗“‘召南㊃驺虞“二章,章三句:彼茁者葭,壹发五豝,于嗟乎驺虞㊂彼茁者蓬,壹发五,于嗟乎驺虞㊂简本三章,章三句㊂简本多出最末一章: 彼茁者,一发五麋, 于嗟从(纵)(乎) ㊂ [1]24-25,97整理者注: ,‘玉篇“为 蓍 之古文,‘说文㊃艸部“:蓍,蒿属,从艸㊂耆声㊂ 麋 ,黄德宽认为当指鹿子㊂ [1]98‘诗经“多重章叠唱,只改写其中个别字词,简本多出一章对理解全诗诗旨帮助不大,但较‘毛诗“二章而言,简本三章的内容更加丰富㊂且‘国风“一百六十篇,其中三章的诗共九十篇,占一半以上㊂吴洋先生认为简本的 逸章 很有可能即是原来有而后来丢失的部分,根据残简字数推测,其后或许还有第四章甚至第五章亦未可知[5]㊂‘毛诗“ 于嗟乎驺虞 ,简本作 于差从 ㊂黄德宽先生释 ,从 口 , 虎 声,读作 乎 ,他认为从毛传对 驺虞 的解释看,当从简本, 从乎 可读作纵乎 ,意为 放纵㊁放生 [1]98㊂从字数来看,‘毛诗“本句五言,全诗为杂言诗㊂简本四言,全诗为四言诗㊂‘诗经“共七千二百四十八句,四言句型占百分之九十一[6]㊂虽‘诗经“也用杂言,但对比分析,仍以整齐的四言句较优㊂不过,黄德宽先生将 从 读作 纵乎 ,意为放纵㊁放生 ,似有不妥㊂他从毛传解 驺虞为 不食生物 出发,认为与放生有关㊂但若读为 纵乎 ,全诗就没有 驺虞 一词,又怎可根据毛传对 驺虞之释来定此处之读?另外, 壹发五豝 壹发五一发五麋 三句的意思已很明确,以箭射猎,既已射杀,何来放生之说?颜世铉先生[7]与王宁先生[8]认为,简本 从应如字读,训为 追逐 ㊂杨鹏桦㊁王晨亦表示,将简本 从乎 联系虞衡制度的必要性都不够强, 从 仍应理解作 追逐 [9]㊂吴洋先生认为 从或可读为 从麌 ,理解为追赶兽群㊂[5]王弘治先生则认为: 从音韵看, 从乎 和 驺虞 几乎同音,只不过双音节词 从 之鼻音尾,是 虞 字疑母的声母,音节内部划分位置不同㊂ 杨军先生亦指出, 从 读췍尾是受后音节声母的同化,是语流中的音变[10]㊂王㊁杨二先生之说可从,简本 从乎 与‘毛诗“ 驺虞音近可通,应读作 于嗟驺虞 ㊂与‘毛诗“相较,少语气词 乎 ,全诗均为四言,较‘毛诗“略优㊂阜阳汉简此句作 于言差驺虞 [11],也没有语气词 乎 ㊂对于这一现象,于茀曾说: 阜阳汉简本无 乎 字,为四言句㊂周南‘麟之趾“有 于嗟麟兮 句, 于嗟 后亦无乎 字, 看来,也许诗本无 乎 字,作 于言差驺虞 ㊂ [12]安大简为于说添一新证㊂据此,我们似可推测‘毛诗“在汉以后才逐渐流传为 于嗟乎驺虞的㊂颜世铉先生也持这一观点,他指出,汉代儒者在文本辗转传抄的过程中,有人在感叹词 于嗟 后加上 乎 字,以致成为今本的 于嗟乎驺虞 [13]㊂何谓 驺虞 ?从古至今争论颇多㊂其中讨论的焦点集中在 驺虞 究竟是义兽之名还是职官之名㊂毛传: 驺虞,义兽也,白虎黑文,不食生物,有至信之德则应之㊂ [4]125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亦谓:驺虞,即白虎也㊂黑文,尾长于躯㊂不食生物,不履生草,君王有德则见,应德而至者也㊂ [14]此谓 驺虞 为神话中的瑞兽白虎,出自古史神话,传疏已详㊂后主‘毛诗“者多从此说㊂鲁说㊁韩说: 驺虞,天子掌鸟兽官㊂ 齐说: ‘驺虞“,乐官备也㊂ [15]三家说 驺虞 ,大同小异,均指一种官职,但都与毛传大异㊂王春阳㊁周国林‘ 驺虞 考“指出, 驺虞 还作雅乐之名㊁幡旗之名㊁地域之名㊁峙钱之名等,并认为: 职官之名是基于兽名的后续生衍㊂由兽名而官名,这在上古官制之中较常见㊂反映了上古时期原始先民图腾崇拜与神话传说由神性化继而历史化㊁民性化的历史进程,揭示了上古职官创生的潜在动因和其形成的一般过程㊂ [16]严国荣㊁刘昌安‘ 驺虞 考辨“从‘诗经“内证出发,指出‘周南“以‘关雎“始,‘麟之趾“终,‘召南“以‘鹊巢“始,‘驺虞“终,并非巧合,二者皆始于咏鸟,止于咏兽[17]㊂此两说可从㊂综合前人训释,此篇 驺虞 应是义兽之名㊂三㊁‘秦风㊃驷驖“之 驷驖孔阜 四马既闲‘毛诗“‘秦风㊃驷驖“三章,章四句:驷驖孔阜,六辔在手㊂公之媚子,从公于狩㊂奉时辰牡,辰牡孔硕㊂公曰左之,舍拔则获㊂游于北园,四马既闲㊂輶车鸾镳,载猃歇骄㊂㊃56㊃内江师范学院学报第36卷简本第二章相当于‘毛诗“第三章,简本第三章相当于‘毛诗“第二章㊂‘毛诗“ 驷驖孔阜 四马既闲 ,简本作四(牡)孔屖(夷)四(牡)既柬(闲) [1]29-30,101㊂整理者注: ,从 马 , 戊 声, 牡 之异体㊂ 屖 ,李家浩认为当读为 夷 ,训 大 ,与 阜 义同㊂ 为 牡 之异体㊂ 柬 闲 古通㊂ [1]101-102简言之,‘毛诗“此篇 驷驖 四马 ,简本均作 四牡 ㊂遍检‘毛诗“, 四牡 共出现二十五次, 四马 出现一次,与 驷驖 相类似的词语还有 四骊 四骆 四黄 四骐 等,其中 驖㊁骊㊁骆㊁黄㊁骐 均指马的颜色㊂三家诗 驷 均作 四 ㊂陈奂云: 驷 ,当作 四 ,四马曰 驷 ,若下一字为马名,则上一字作 四 ,不作 驷 ㊂ [18]简本的出现证实了陈奂的观点,‘毛诗“ 驷驖 的 驷 当作 四 ㊂至于 驖 字简本作 牡 ,郝士宏先生认为‘毛诗“ 四驖 为 四 之误书所致,根据安大简当作 四牡 ㊂[19]我们认为 四驖 或与 四骊 四骆 等表达相类,不必强求‘毛诗“与简本的统一,两种表达皆可㊂但‘毛诗“第三章的 四马 依简本作 四牡 或更佳,一是因为‘毛诗“多用 四牡 表达四匹马;二是从简本 牡 的异体字可推知, 牡 字多从 马 ,‘毛诗“抄写时或许误脱右边部分而仅剩左旁的 马 字了㊂有趣的是,后一篇‘小戎“有相同的句子,‘毛诗“作: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㊂ 简本作: 驷牡孔屖(夷),六(辔)才(在)手㊂ [1]30-32,103 阜 夷 ,均训 大 ,义同㊂ 四 与 驷 的使用情况与上一篇‘驷驖“刚好相反㊂由上可知,当是简本误,应从‘毛诗“作 四牡 ㊂究其原因,是源于简本二㊁三章与‘毛诗“二㊁三章顺序颠倒,‘毛诗“第三章 俴驷孔群 ,简本在第二章,因此后面本应作 四牡 的 四 ,也就从前而误写作 驷 了㊂再者, 驷 和 四 读音本相近,由于古人传抄时用字不稳定,故而导致混用㊂四㊁‘秦风㊃权舆“之 於我乎‘毛诗“‘秦风㊃权舆“两章,章五句:於我乎夏屋渠渠㊂今也每食无余㊂於嗟乎!不承权舆㊂於我乎每食四簋㊂今也每食不饱㊂於嗟乎!不承权舆㊂‘毛诗“ 於我乎 简本作 始也於我 [1]36,113㊂整理者注: 始也 ,与下句 今也 正相对,又‘尔雅㊃释诂“: 权舆,始也㊂ 简文开篇 始也 ,与篇名相呼应㊂ [1]114孔疏曰: 於嗟乎!此君之行,不能承继其始,以其行无终,故於嗟叹之㊂ [4]508 权舆 训 始 ,这是大家普遍认同的,不同之处在于词源的解释㊂元代胡一桂认为: 造衡始权,造车始舆㊂ 马瑞辰㊁陈奂等人则认为 权舆 是 虇蕍 的假借字[20]㊂无论如何解说 权舆 一词,训为 始 ,与 今 相对,无任何问题㊂简本作 始也於我,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㊂于嗟,不称权舆㊂始也於我,每食八㊂ 始也 与 今也 正好相对成文,突出昔日设食甚厚,而今礼意疏薄,刺其有始而无终,较‘毛诗“优㊂汪海枝女士亦认为简本首句 始也於我 全面地呈现了诗意,她指出, 始也 居句首合乎汉语表达规律,合乎诗歌韵律,优于传世本[21]㊂但若如上断读,则全诗押韵或有不当㊂‘毛诗“第一章每句最后一字均属鱼部字,押韵上要整齐得多㊂我们认为简本可作如下句读,不仅押韵和谐而且于义更佳:始也於(乎)(h a)!(鱼部)我夏屋渠渠(g i a),(鱼部)今也每食无余(j i a)㊂(鱼部)于嗟(t z y a i),(歌部)不称权舆(j i a)㊂(鱼部)於 读作 乎 ,叹词,与后面的 于嗟 相呼应㊂以上五句中除 嗟 为歌部字外,其余四句最末一字均为鱼部字㊂鱼㊁歌两部主要元音相同,可合韵㊂由于简本第二章仅残存两句,故无法推知押韵情况,仅可据第一章断作: 始也於(乎),我每食八 ㊂‘毛诗“与简本此处异文的产生,可能是因为‘毛诗“在流传过程中误脱 始也 两字,后存 於我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不称权舆 ,为使句子通顺合理,传颂者便在 我 后增语气词 乎 ,又为了不致衍字痕迹过于明显,又在 于嗟 后也增一 乎 ,以求句式整齐㊂2019年12月21日,沈培先生在西南大学汉语言文献研究所 集刊与学科建设高端论坛 上作了‘毛诗本和安大简本<秦风㊃权舆>对读“的学术报告,笔者有幸到场聆听㊂惊喜发现,我们的观点竟多与沈先生不谋而合㊂沈先生提出 我 字应属下读, 於 读为 乎 ,因此诗旨并非像后人所言是君主待贤者先厚后薄,很可能原本就是贵族感叹自己家道中衰㊂他指出过去也有人这么理解,如包杰‘诗经㊃㊃66㊃第1期郑婧,王化平:安大简‘诗经“与‘毛诗“的几处异文对读国风今译意译新探“㊁杨树郁和许宏伟‘国风诗旨辩略“等,这一点我们未曾考虑到㊂确实,若断句为 我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 后,全诗已无第三者,诗旨自然不应涉及君主,沈先生之说可从㊂此外,沈先生认为 于嗟 不入韵,第一章全押鱼部韵,第二章押幽部韵,据此可推测最后两字不是 权舆 ,而是一个幽部字收尾的双音词,此可备一说㊂沈先生还提出,不能据简本说‘毛诗“在流传过程中漏抄 始也 ,‘毛诗“ 於我乎 犹言 於焉乎 ㊂ 於焉 见于‘诗经“,当是 於之 的意思㊂‘权舆“的 於焉 似乎可以解释为在那个时候 ,这样就可以和后面的 今也 对举㊂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故可备一说㊂五㊁‘魏风㊃硕鼠“之 谁之永号‘毛诗“‘魏风㊃硕鼠“三章,章八句:硕鼠硕鼠,无食我黍㊂三岁贯女,莫我肯顾㊂逝将去女,适彼乐土㊂乐土乐土,爰得我所㊂硕鼠硕鼠,无食我麦㊂三岁贯女,莫我肯德㊂逝将去女,适彼乐国㊂乐国乐国,爰得我直㊂硕鼠硕鼠,无食我苗㊂三岁贯女,莫我肯劳㊂逝将去女,适彼乐郊㊂乐郊乐郊,谁之永号㊂简本第一章相当于‘毛诗“第二章,简本第二章相当于‘毛诗“第一章㊂‘毛诗“ 谁之永号 ,简本作 隹亓羕 [1]44,123㊂整理者认为 之 可训为 其 , 其 亦可训为 之 , 羕 即 永 字, 即 唬 字,假借为 号 ,呼也㊂由此简本作 谁其永号 [1]124㊂网友 不求甚解 指出: 隹 应读为 唯 ,今本‘毛诗“作 谁之永号 ,其句法本来就很奇怪㊂王引之解 之 为 其 ,并认为整句话的意思是 言乐郊之民,谁其悲叹而长号者㊂明皆喜乐也㊂ 其解比较勉强㊂此处的 号 当是 呼号 义,整个句子指逃离苦难之后喜极而呼号㊂ [22]陈剑先生以为其论多可从,他补充道: ‘硕鼠“此句之原貌原意,当系 乐郊乐郊,维其永敖 ㊂ 维其 语‘诗“中多见,承上说明某事物㊂原产于六国的文本,其原始创作本及传抄中的底本,本无 敖 及从 敖 诸字存在,今传古书中的这些字多应来源于本作 嚣 等者㊂ 敖 之常训为 游 出游 遨游 等等,引申指一般的 游乐 或 乐 ,即前人所谓 敖 有 乐 意云云㊂ [23]隹 读为 维 ,是也㊂观前两章最后一句 爰得我所 爰得我直 可知,‘毛诗“ 谁 ,与 爰 词性㊁意义都不同,且 谁 引导的是反诘句㊂‘尔雅㊃释诂上“: 爰,曰也㊂ [24]郝懿行义疏: ‘诗“之 爰有寒泉㊁爰得我所㊁爰及矜人 之类,皆以 爰 为引起下文之辞㊂郑笺并以为 曰 ㊂ [25]‘大雅㊃大明“: 维予侯兴㊂ 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 维,发语辞㊂ [26]可知, 爰 维 均为发语辞,起引出下文的作用㊂简文 字,整理者和网友 不求甚解 都认为当同‘毛诗“,读为 号 ,喜极而呼号也㊂陈剑先生则认为当作 敖 ,训为 乐 ,与前句的 郊 相对㊂我们认为无论 号 (动词)还是 敖 (动词或形容词),与前两章的 所 直 (名词),在词性上都不同㊂且 维其永号 意即喜极而歌, 维其永敖 意即长久地游乐,似乎都不能很好地与前两章呼应㊂所 ,处所㊂ 直 ,毛传: 得其直道㊂ 笺云: 直犹正也㊂ [4]437 去到乐国 似乎和 得正道 关系不大㊂ 直 或可与 置 通㊂‘墨子㊃备梯“: 城希裾门而直桀㊂ 孙诒让引毕沅云: ‘备蛾傅“作 置捣 ㊂ 王引之云: 直与置同㊂ [27] 爰得我置 , 置 ,安置,可作名词,义同 所 ㊂简本 ,整理者隶作 ,从 虎 从 口 ㊂此字还见于简本‘驺虞“中,读作 乎 [1]98㊂ 乎 (匣纽鱼部),与 居 (见纽鱼部)音近可通, 居 同 所 置 一样,作名词,表处所,指前面的 乐郊 ㊂从押韵来看, 居 为鱼部字,与‘硕鼠“第三章押鱼㊁宵两部韵和洽,如下:硕鼠硕鼠(s j i a),无食我苗(m i^o)㊂三岁贯女(n j i a),莫我肯劳(l^o)㊂逝将去女(n j i a),适彼乐郊(k e^o)㊂乐郊乐郊(k e^o),维其永居(k i a)㊂前四句为交韵,鱼㊁宵两部交叉进行,单句与单句押韵,双句与双句押韵㊂‘诗经“中多有交韵,如‘周南㊃兔罝“中鱼㊁幽交韵: 肃肃兔罝(鱼部),施于中逵(幽部)㊂赳赳武夫(鱼部),公侯好仇(幽部)㊂ [28]72后四句为抱韵,第一句与第四句押鱼部韵,第二句与第三句押宵部韵㊂‘诗经“中也有抱韵,只不过较少见,如‘大雅㊃大明“: 有命自天(真部),命此文王(阳部),于周于京(阳部),缵女维莘(真部)㊂ [28]77综上,无论从词义角度还是音韵角度,简本 维其永居 均较‘毛诗“ 谁之永号 佳㊂六㊁结语将安大简‘诗经“与‘毛诗“的五处异文进行了比较分析,研究表明,简本‘羔羊“中 羔羊之裘 应从‘毛诗“作 羔羊之缝 ;‘驺虞“中 驺虞 释为 放纵㊁㊃76㊃内江师范学院学报第36卷放生 与诗旨不符,原释读有误;‘驷驖“篇 驷驖 的 驷 应是 四 之误, 四马 应为 四牡 ;简本‘权舆“ 始也于我 中, 始也 正与下文 今也 相对,可断句为 始也於(乎)!我夏屋渠渠 ;‘硕鼠“ 谁其永号 句应作 维其永居 ㊂参考文献:[1]黄德宽,徐在国.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一)[M].上海:中西书局,2019.[2]黄德宽.略论新出战国楚简‘诗经“异文及其价值[J].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3):7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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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安大简‘诗经“讨论纪要[E B/O L].(2019-10-18)[2019-12-10].h t t p s://m p.w e i x i n.q q.c o m/s/R w b T s_b s A0e F v H C D U Y g I7w.[11]胡平生,韩自强.阜阳汉简诗经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3.[12]于茀.金石简帛诗经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19.[13]颜世铉.说几组安大简‘诗经“的异文[J].简帛,2019(2):29-47.[14]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M]//丛书集成初编本.北京:商务印书馆,1926:40-50.[15]冯登府.三家诗遗说[M].房瑞丽,校注.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17.[16]王春阳,周国林. 驺虞 考[J].古籍整理研究学刊, 2014(1):74-78.[17]严国荣,刘昌安. 驺虞 考辨[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6):148-152.[18]陈奂.诗毛氏传疏[M]//王承略,陈锦春,校点.‘儒藏“精华编:第三三册.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438. [19]郝士宏.新出楚简‘诗经㊃秦风“异文笺证[J].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3):78-82. [20]高本汉.诗经注释[M].董同龢,译.上海:中西书局, 2012:340.[21]汪海枝.从安大简看‘诗经㊃权舆“之 於我乎 [J].聊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1):55-63. [22]安大简‘诗经“初读[E B/O L].(2019-09-29)[2019-12-10].h t t p://w w w.b s m.o r g.c n/f o r u m/f o r u m.p h p?m o d=r e d i r e c t&g o t o=f i n d p o s t&p t i d=12409&p i d= 28171.[23]陈剑.据安大简说‘硕鼠“ 谁之永号 句的原貌原意[E B/O L].(2019-09-30)[2019-12-10].h t t p://w w w.b s m.o r g.c n/s h o w_a r t i c l e.p h p?i d=3425.[24]管锡华.尔雅[M].北京:中华书局,2014:27.[25]郝懿行.尔雅义疏[M].王其和,吴庆峰,张金霞,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17:44.[26]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M].陈金生,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9:809.[27]孙诒让.墨子闲诂[M].孙启治,点校.北京:中华书局,2001:545.[28]王力.诗经韵读[M].北京:中华书局,2014.AC o m p a r a t i v eR e a d i n g o f AB o o ko f S o n g s o nB a m b o o S h e e t sE d i t i o n H o u s e d b y A n h u i U n i v e r s i t y a n d t h e O n e A n n o t a t e d b y M A OH e n g a n dM A OC h a n gZ H E N GJ i n g,W A N GH u a p i n g(I n s t i t u t e o f t h eC h i n e s eL a n g u a g e a n dD o c u m e n t s,S o u t h w e s tU n i v e r s i t y,B e i b e i,C h o n g q i n g,400715,C h i n a)A b s t r a c t:C o m p a r e dw i t h t h e i n h e r i t a n c e v e r s i o n o f M a o P o e m s,t h e n e w l y p u b l i s h e d AB o o k o f S o n g s o n b a m b o o s h e e t s h o u s e db y A n h u iU n i v e r s i t y,t h e r e a r e a l a r g e n u m b e r o f d i f f e r e n t t e x t sw h i c h p r o v i d e n e w m a t e r i a l s f o r t h e s t u d y o f t h i sw o r k a n d h a v e h i g h e r a c a d e m i c v a l u e.I tw i l l b e t t e r h e l p t o r e s t o r e t h e o r i g i n a l f o r mo f t h e s e s o n g s t o c o m p a r e t h e t w o v e r s i o n s o f t h e w o r k AB o o k o f S o n g s f r o mi n t e r p r e t a t i o no f i t sw o r d s a n do r t h o g r a p h y.K e y w o r d s:A B o o k o f S o n g s o nb a m b o os h e e t sh o u s e db y A n h u iU n i v e r s i t y;AB o o ko f S o n g s a n n o t a t e db y MA O H e n g a n d MA O C h a n g;d i f f e r e n t t e x t s;c o m p a r a t i v e r e a d i n g;(责任编辑:王建平)㊃86㊃。

2021阜阳楚辞简中的楚辞文体的音乐性特征范文3

2021阜阳楚辞简中的楚辞文体的音乐性特征范文3

2021阜阳楚辞简中的楚辞文体的音乐性特征范文 阜阳楚辞简出土已有近三十年,但尚未为文学研究者所利用。

最直接的原因是出土楚辞简只有十个字,能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不足以被利用。

事实上,这十个字楚辞简具有很重要的文学研究价值,可以验证楚辞文体的音乐性特征。

由此,尚可进一步探讨与楚辞音乐性相关的一些问题。

一、阜阳简楚辞作“猗”而不是“兮”乃记音所致屈原的作品,应该总体上体现了楚文学的特征。

楚辞的特点,有如宋黄伯思《东观馀论》所云是“书楚语,作楚声,纪楚地,名楚物”①。

但这一论断的缺陷是片面化、绝对化,忽视了文化的互相影响的一面。

《离骚》等作品因其有口传性质而具备独特性。

口传必然含有音乐性和方言吟诵的特征。

刘向《说苑·善说篇》保存了对歌辞的原始记音:于是也,楚大夫庄辛过而说之,遂造托而拜谒起立曰:“臣愿把君之手,其可乎?”襄成君忿然作色而不言。

庄辛迁延盥手而称曰: “君独不闻夫鄂君子晢之泛舟于新波之中也? 乘青翰之舟……会钟鼓之音毕,榜枻越人拥楫而歌,歌辞曰滥兮拚草滥予昌……秦胥胥缦予乎昭澶秦踰渗惿随河湖。

鄂君子晳曰: 吾不知越歌,子试为我楚说之。

于是,乃召越译,乃楚说之曰: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②这种记音方式有类于后世对少数民族民歌记录时的汉字摹音。

越人之歌与楚歌似异,二者不是同一种方言系统,也不是同一种音乐系统。

于此,可有三点启发: 其一,“今夕何夕”之《越人歌》,是由越地土着音翻译而来,“越译”指通过越语所作的翻译; “楚说”指用楚语表达“越译”的意思。

“越译”与“楚说”之间构成的是两种语言之间的意译; 其二,无论是“越人歌”的土音形式,还是楚说“越人歌”,都保留着歌唱的要素; 其三,从歌辞角度看出,“土着”越人歌和“楚说”越人歌,尽管在意思上是一致的,但演唱歌辞的语言形式相距遥远。

侯开嘉俗书与官书的双线发展规律

侯开嘉俗书与官书的双线发展规律

侯开嘉俗书与官书的双线发展规律俗书与官书的双线发展规律侯开嘉关键词:书法⽂字演变俗书官书汉字中有⼤篆、⼩篆、⾪书、章草、今草、⾏书、楷书等不同的字体。

它们是在⽂字演变过程中出现的不同形态的字体,这些已为⼈们所熟知了。

后来,⼜有⼈根据⽂字在应⽤中,有利于辨认和利于书写的两种性质,把汉字划分为正、草⼆体。

清⼈刘熙载说:“书凡两种:篆、分、正⼀种,皆详⽽静者也;⾏草为⼀种,皆简⽽动者也。

”(《艺概》)近⼈郭绍虞和郭沫若都主张把汉字划分为正、草两个体系,在《从书法中窥测字体的演变》和《古代⽂字之辩证的发展》⼆⽂中,他们通过正、草⼆体的相互演变来研究汉字发展史,为中国⽂字的发展指出了⼀条较清晰的轨迹,但是,他们对⽂字发展的认识,仍有遗憾之处,如郭绍虞先⽣认为:“波势之⾪⾄东汉才成熟。

”郭沫若先⽣认为:“天下的晋代书都必然是⾪书体。

”显然,这两个判断现在看来都已经过时了。

因此,把汉字划分正、草⼆体系进⾏研究仍有其局限性。

我认为,在中国⽂字发展的过程中,还存在着俗书和官书两⼤体系的现象。

古代的⽂字,由于受到政治经济和社会环境的影响,有着严格的分⼯和时代的特点,这样,就产⽣了官⽅应⽤字体和民间应⽤字体的分⼯。

所谓官书,即是在特定的时期内,官⽅认定的和社会公认的庄重的书体;所谓俗书,即是民间流⾏的⼿书体。

官书⽂字的内容⼀般必须是记事颂功,或是宗教经⽂,写的⽬的旨在以显当代,保留长久,能垂昭后世;⽽俗书的⽂字内容⼀般是公牍⽂稿、尺牍抄⽂,写的⽬的旨在⽅便快速。

官书⼀般是铸造在重要的⾦属器⽫上或铭刻在⽯碑上;俗书⼀般是写在简牍或纸张上。

由于时代发展,俗书和官书之间出现了衍变关系,它们在不同的时期是有着不同的所指。

仅从表⾯上看,俗书和官书与⼴义的正、草⼆体有⼤略相似之处,但在实际上,由于研究的⾓度不同,它们的内涵有着较⼤的差异。

官书肯定是正书,但正书就不⼀定都是官书;草体肯定是俗书,但正书也可能是俗书。

例如,在西汉时期,⾪书的波磔⼽法体势已具,已经成为成熟的正书,然“终西京之世,学⼠⼤夫不留意此,故彝⿍所识,碑碣所刻,皆不复⽤之。

诗经文献文献综述参考

诗经文献文献综述参考

诗经文献文献综述参考由于先秦文献本身的散佚,后世对于《诗经》的理解主要建立在传世《毛诗》之上。

近年的出土文献为当代学者提供了一个了解先秦两汉儒家《诗经》学说的重要窗口,揭开其时《诗经》阐释纷繁复杂样貌之一角。

这不仅有助于完整地梳理《诗经》学史的早期发展演变途径,而且有助于从更丰富的层面理解文义,探寻诗篇的早期意涵。

根据传统记载,《诗经》流传到汉代,产生了四个流派,即《鲁诗》《齐诗》《韩诗》和《毛诗》,这四家对于《诗经》有不同的解释,依据的《诗经》本文也略有不同。

前三个流派很早就失传了,流传至今的唯有《毛诗》。

因此一直以来,当我们谈及《诗经》,其实谈论的始终是《毛诗》。

无论我们去西安碑林博物馆瞻仰唐代的“开成石经”,还是我们到北京的国子监观赏清代的“乾隆石经”;无论是在日本的古写本中,还是在敦煌藏经洞所发现的古卷子中;我们所看到的《诗经》无一例外都是《毛诗》。

汉代失传的那三家诗到底是什么样子?在汉代还有没有其他的流派?汉代以前的《诗经》又是何种面貌?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中国历代的学者。

他们从东汉的“熹平石经”残石中猜测着汉代《鲁诗》的样子,从浩如烟海的古代典籍中钩稽着遗失的三个流派的零章断语,然而那些在春秋的宴会上吟唱的诗篇和在汉代的政治舞台上引据的经典依然杳无踪迹。

所幸,随着考古学和科学技术的发展,近五十年来,我国已出土了三批重要的《诗经》文献,让我们得以看到《毛诗》之外其他《诗经》文本的真实样貌。

第一批“阜阳汉简《诗经》”是1977年在安徽阜阳双古堆一号汉墓中出土。

发掘者确认墓主为第二代汝阴侯夏侯灶。

夏侯灶死于汉文帝十五年(前165年),则这批简牍的书写下限当在此年之前。

这批简牍出土时残损严重,后被送到北京整理,李学勤先生首先辨认出其中有《诗经》的内容,引起学界震动,这是当时所发现的关于《诗经》的最早抄本。

随后,胡平生、韩自强先生对阜阳汉简《诗经》进行了系统整理,他们对170枚《诗经》残简编号并做了释文,这些成果在1988年结集为《阜阳汉简诗经研究》一书出版,胡道静先生在序言中激动地说:“故此竹简古籍,上距秦皇下焚书令,极限不过四十八年尔。

【免费阅读】《仓颉篇》概说

【免费阅读】《仓颉篇》概说

《仓颉篇》概说赵守祥中国留存下来的文献记载,仓颉始创文字,仓颉是中国文字鼻祖。

笔者在前不久完成的《关于仓颉的再考证》一文中指出:仓颉一称,实实在在是中国文字创立史的代名词;这已经是一个很清楚的重大历史事实。

元《至正金陵新志》(至正为元顺帝的年号,1341-1368)载:“昔周初有仓颉墓(指寿光仓颉墓)下得石刻,藏之书府”。

北宋朝太师王著(?-992)奉宋徽宗令所编《淳化阁帖》将出土于寿光仓颉墓的石刻(即仓颉石室二十八字)作为“诸家法帖”(法帖即将古代著名书法家墨迹经双勾描摹后刻于石或木板上,再拓印装订成帖)的第一篇收入帖中,并注曰:“在北海,此石虽不得,而为吾国文字之祖”。

当代学者谢子展则谓仓颉文“是四千多年前的文字”。

真如以上三者言,则仓颉造字是极早的事,可上推至夏代早期及其以前,是在距今四五千年间,这正与史载仓颉为黄帝史官之时代相符,且已为地下考古发现所证实。

中国文字的创立始于大汶口文化时期,发展、兴盛、成熟于龙山文化时期(龙山文化下限已延至夏纪年内)。

在民族基因记忆中,中国文字发明的主体是仓颉氏族,其代表人物是仓颉。

正因于这个缘故,在从龙山文化以至于夏、商、周、秦、汉,甚至更后,是字书多以仓颉名之。

在中国历史进入王国时代,尤其是秦汉之际及以降,字书是当时普及知识文化的最基本最重要的载体,是民族文化的基础和核心,是那个时期王朝、统治者实现天下一统统治的核心文化资源和核心文化手段。

而这个时期的字书均以仓颉而名。

一《仓颉篇》是我国古代识字教材的代表性著作,成书于两千多年前秦统一之初。

《仓颉篇》是我国秦汉时期由国家编著的识字课本,所形成的是秦汉时期的一种规范文字。

公元前221年,秦统一六国后实行“书同文”的政策,丞相李斯废除六国文字中不与秦文相合部分,以周时之《史籀篇》(大篆)为本(史籀传为周宣王时太史,秦国人。

而秦的祖先则是源出于今寿光一带的益族,即伯益之后。

籀即抽字,籀与仓颉姓氏侯冈之侯,寿光之寿,均为音近字,是源发于寿光一带的古音),改篇中繁重、怪累之字而成秦篆(小篆),作成《仓颉篇》,同时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篇》。

战国秦汉魏晋简牍出土情况

战国秦汉魏晋简牍出土情况
出土地点
出土时间
数量(枚)
发表出处
湖北云梦睡虎地秦墓M11
1975
1155
睡虎地秦墓竹简 1990
湖北云梦睡虎地秦墓M4
1975
2
四川青川郝家坪秦墓M50
1980
2
《文物》1982.1
甘肃天水放马滩秦墓M1
1986
460
《文物》1989.2
湖北江陵岳山秦墓M36
1986
2
《考古学报》2000.4
湖北云梦龙岗秦墓M6
甘肃武威磨嘴子汉墓
1981
26
《汉简研究文集》1984
湖北江陵张家山汉墓M247
1983、1984
1236
《张家山汉墓竹简(247号墓)》2001;修订本2006、2007
湖北江陵张家山汉墓M249
1983-1984
《文物》1985.1 历谱、日书
湖北江陵张家山汉墓M258
1983-1984
《文物》1985.1 历谱
1992
6
《简帛研究2001》
湖北黄冈曹家岗楚墓M5
1992-1993
7
《考古学报》2000.2
湖北荆门郭店楚墓M1
1993
804
《郭店楚墓竹简》1998
河南新蔡葛陵
1994
1500
《文物》2002.8
上海博物馆藏简
不详
1200
《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2001-
清华大学藏簡
不详
2100
战国简牍
秦 简
河南信阳长台关楚墓M1
1957
119
《信阳楚墓》1986
湖北江陵望山楚墓
1965
273

阜阳师范学院两校区道路、楼宇、广场命名方案

阜阳师范学院两校区道路、楼宇、广场命名方案

阜阳师范学院两校区道路、楼宇、广场命名方案清河校区一、道路命名道路1、2两大主干道以道路两旁自然植物命名。

道路1——丹桂路晋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中:“桂有三种:叶如柏叶,皮赤者为丹桂。

”唐白居易《有木诗》之八:“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馥。

”古人称科举及第为折桂,因以丹桂比喻科第。

丹桂路寓意着广大师生在教学、科研以及学习等各方面能够拔得头筹。

道路2——雪松路《论语》:“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陈毅《青松》:“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雪松在中国文化中象征着高洁的品质以及不屈不挠的精神。

道路10、11以阜阳当地历史名人命名。

让学生铭记历史,以历史名人为榜样,积极上进。

道路10——管仲路管仲(公元前725年~前645年),名夷吾,字仲,谥敬,颍上(今阜阳市颍上县)人,中国古代著名的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

他曾被齐桓公拜为相,并尊称为仲父,辅佐齐桓公成霸业。

他的著作《管子》中记录了他的治国思想,对后世影响深远。

道路11——甘罗路甘罗(约公元前247年—?),战国时期秦国名臣甘茂之孙,著名的少年政治家。

《史记》:“甘罗年少,然出一奇计,声称后世。

虽非笃行之君子,然亦战国之策士也。

”甘罗墓位于颍上县东25公里(今杨湖区甘罗乡)颍河北岸。

西清河桥——西清桥因坐落于阜阳著名的河流之一——西清河上而得名,特色鲜明,简单易记。

欧阳修知颍州曾主持治理清河,他在《忆焦陂》诗中写道:“清河两岸柳鸣蝉,直到焦陂不下船。

”长廊1——春晖长廊春晖,即春日的阳光。

由唐孟郊“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而使此词有了比喻母爱的意思。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则有电影《春晖》歌颂教师。

此处长廊每到春天便有迎春花等开放,令人心情愉悦,故为此名既应景,又有丰富的寓意。

长廊2——秋水长廊秋水出自《庄子·秋水》:“秋水时至,百川灌河。

”长廊下便是西清河,水波清澈,让人心旷神怡,故为此名。

广场1——明德广场明德是信息工程学院校训第一个词,意为“光明之德,美德”。

出土文献与《山海经》新证

出土文献与《山海经》新证

出⼟⽂献与《⼭海经》新证作者刘钊,复旦⼤学出⼟⽂献与古⽂字研究中⼼教授(上海200433)。

作者来源:《中国社会科学》2021年第1期P83—103来源:1925年,王国维在《最近⼆三⼗年中中国新发见之学问》的演讲中指出:“古来新学问起,⼤都由于新发见。

”王国维指明的新发现有四项,即“甲⾻⽂”“汉晋⽊简”“敦煌写经”和“元明以来⼤库档案”。

20世纪被称为“⼤发现的时代”,如果王国维指明的四项新发现可以称之为“⼤发现”的话,我们当今这个时代的新发现则可以称之为“特⼤发现”。

⾃20世纪70年代以来,“⼭川呈瑞”,“地不爱宝”,出⼟⽂献呈“井喷”式⾯世,⼤量的甲⾻、⾦⽂、战国⽂字资料、秦汉⽂字资料,尤其是层出不穷的楚简和秦汉简牍,为中国古典学研究带来连绵不断的新资料,促使“⼆重证据法”指引下的传世古代典籍的“新证研究”不断开创新局⾯,收获新成果。

利⽤出⼟⽂献对传世古代典籍进⾏“新证”,是出⼟⽂献研究和古籍整理中的⼀项重要⼯作。

有关传世古代典籍的产⽣和流传过程,创作时地及作者,不同⽂本的关系⽐对,⽤字⽤词习惯的考察,疑难字词的解释,思想观念的抉发,等等,都是进⾏传世古代典籍“新证”的主要内容。

《⼭海经》历来被称为“千古奇书”,在短短三万多字内容中,记载了约40个⽅国,550座⼭,300条⽔道,100多个历史⼈物和400多个神怪奇兽。

其内容离奇怪诞,⽂辞⽣僻古奥,加上辗转翻刻和传抄,讹夺误衍,在在多有,留下很多有待解决的难题。

随着出⼟⽂献的不断⾯世,我们发现其中有很多可以跟《⼭海经》相对照的资料,或可加深我们对《⼭海经》的认识,或可纠正以往的⼀些错误理解,或可校正个别字词。

这些资料在对《⼭海经》的进⼀步整理,以及探索建⽴利⽤出⼟⽂献⽐勘、校正和研究传世古代典籍的范式⽅⾯,都具有⾮常重要的意义。

⼀、《⼭海经》的⽂本性质和⽂本形式《⼭海经》的⽂本性质问题,⼀直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

从古代图书分类看,历史上的《⼭海经》⼀直被给予不同对待。

阜阳汉简

阜阳汉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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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170余片有:《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 《唐》、《秦》、《陈》、《曹》、《豳》十四国风65首残文及《小雅》、《鹿鸣之什》4首残文,与今本《毛诗》 有近百字异文,与齐、鲁、韩三家《诗》亦各不同,应是流传于楚地的另一种本子。据考,写《诗》竹简复原后 为汉尺一尺一、二寸,与文献记载写六经用二尺四寸简的制度不合。知汉初制度与中、后期不同,本简可补史阙。
文物古籍
阜阳汉简经整理编纂分为10多种古籍,因原有书名标题无一残存,今名或用传本原名,或据内容另拟。其中有 《苍颉篇》、《诗经》、《周易》、《万物》、《吕氏春秋》等。
《苍颉篇》120余片,存540余字,约有40个较完整的小节或句子,并有《爰历篇》的首句“爰历次?,继续前 图”。残简应包括李斯所作《苍颉》、高所作《爰历》、胡毋敬所作《博学》,可能是比较接近秦人原作,尚 未经过汉初“闾里书师”删改修订的本子。这是此书亡佚千年后最重要的一次发现。
正、背存篇
阜阳汉简 1号木牍正、背存篇题47条,如《子曰北方有兽》、《卫人醢子路》等,多与孔子及门人有关。2 号木牍正、背存篇题 20余条,如《晋平公使叔曏聘于吴》、《吴人入郢》等,多为春秋、战国故事。还有300余 片与木牍篇题有关,有些内容同《说苑》、《新序》、《孔子家语》、《韩诗外传》等古籍相合。
阜阳汉简
中国西汉前期汝阴侯墓中出土的简牍
目录
01 简介
03 正、背存篇
02 文物古籍 04 其他文物
中国西汉前期汝阴侯墓中出土的简牍。1977年安徽省文物工作队等单位在安徽阜阳双古堆 1号墓发掘出土。
简介
中国西汉前期汝阴侯墓中出土的简牍。1977年安徽省文物工作队等单位在安徽阜阳双古堆 1号墓发掘出土。 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阜阳地区博物馆合作整理。据墓葬形制和随葬器物分析,墓主可能是第二代汝阴侯夏 侯灶,卒于汉文帝十五年 (公元前165)。竹简原在椁室东边箱漆笥内。因墓葬早期被盗,椁板塌毁,竹简被挤压 成块状,受到严重破坏。简片经细心揭剥分离,但皆已残断。竹简形制、编联均无明显特征可寻。

丝绸之路上的《诗经》

丝绸之路上的《诗经》

丝绸之路上的《诗经》作者:迪丽热巴·阿吉艾克拜尔阿迪力·阿布力孜来源:《丝路视野》2020年第09期摘要:《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从公元前6世纪编定成书到如今,一直具有崇高的地位和深远的影响,是中国诗歌的光辉起点,时至今日,朗朗上口的诗句,依然散发出璀璨的艺术魅力,为人们所推崇。

关键词:丝路诗经文书《诗经·国风》和《楚辞·离骚》,分别开创了我国诗歌创作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优秀传统,它不仅是一部文学著作,同时也曾被列入教学课程,春秋战国时期就列入《六经》,为儒家教育子弟的重要课本。

《诗经》经历秦始皇“焚书坑儒”后失传,至西汉朝鲁国毛亨从家宅墙中挖出,始传于世。

为在意识形态领域进一步强化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于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

汉武帝还让各地官员推荐懂得儒家思想的人,他亲自主持考试,所以作为《诗经》在内的儒家经典备受人们的推崇。

隋唐科举考试,《诗经》为必读教本,从而使《诗经》得到了空前的重视和广泛的发展。

达官贵人和文人志士以赋诗为雅兴,整个社会形成了浓郁的文化氛围。

20世纪初以来,在丝绸之路沿线的安徽、敦煌、吐鲁番等地出土有关《诗经》的文献,东晋时代至唐朝时期,这些文献历经一千余年,保存下来实属不易,有些只剩下残片,但我们从这些残存的碎片中,感受到中原文化的辐射力,地处数千之遥的祖国边陲的地区,也能学习观赏到《论语》《诗经》在内的优秀文化艺术作品。

《诗经》之所以能够传播到西域地区,除了其艺术魅力之外,关于治国理政、忧国忧民的爱国情怀,触动了人们心灵,为当地居民所传颂。

1977年安徽省文物工作队等单位在阜阳双古堆1号墓发掘出土170余枚《诗经》汉简,被文物考古学界誉为稀世之宝,对中国历史学和中国学术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2008年,这批汉简列入国务院发布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保护名录,阜阳汉简中的《诗经》《周易》等13部古籍名列其中。

青川秦墓木牍为田律所反映的田亩制度

青川秦墓木牍为田律所反映的田亩制度

青川秦墓木牍“为田律”所反映的田亩制度胡平生青川秦墓木牍出土以后,引起了学术界讨论秦代田亩制度的兴趣。

但是,由于对木牍文字的考释上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便导致对于律文规定的田制的理解和研究也产生了某些偏差。

本文试根据过去出土的地下材料,对木牍文字及其所反映的田亩制度加以考察。

到最近为止,我们所看到的考释和研究青川秦牍的文章有以下几家:(1)《青川县出土秦更修田律木牍》,《文物》1982年第1期(以下简称“发掘简报”);(2)于豪亮《释青川秦墓木牍》,同上(以下简称“于文”);(3)李昭和《青川出土木牍文字简考》,同上(以下简称“李文”);(4)杨宽《释青川秦牍的田亩制度》,《文物》1982年第7期(以下简称“杨文”)。

上述各家均将木牍所载之律称为“田律”,“发掘简报”更在标题上径将木牍所谓“更修为田律”改作“更修田律”,这显然是很不合适的。

大概这是把“更修为田律”的“为”当做了“更修”的补语,似乎可有可无。

其实,此律之名应当叫做“为田律”才对。

“为田”即《史记·秦本纪》、《商君列传》所记秦孝公十二年商鞅“为田开阡陌”、“为田开阡陌封疆”之“为田”。

“为”的意思是造、作、治。

在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的竹简《孙子兵法》里,又称为“制田”,意思是相同的。

“为田律”乃是关于整治、开辟土地的律令。

如果把它同《睡虎地秦墓竹简》中的“田律”对比一下,二者的差异是显而易见的。

看起来,“田律”的内容要广泛得多,它似乎包括了农业生产的各个方面。

尤其是《田律》中关于按照拥有田亩交纳刍稾的律文,更是“为田律”所没有的。

下面,我们来考察“为田律”所规定的田亩制度。

“为田律”的前一段应该这样句读:田广一步、袤八则,为畛。

亩二畛,一百(陌)道。

百亩为顷,一千(阡)道。

道广三步。

封高四尺,大称其高。

捋(埒)高尺,下厚二尺。

以秋八月修封捋(埒),正彊(疆)畔,及癹千(阡)百(陌)之大草。

正确地释读这一段文字的关键是“则”字。

前述诸家均将“则”误作为连词,而以为广和袤的单位都是“步”。

略述20世纪《诗经》史学研究

略述20世纪《诗经》史学研究

略述20世纪《诗经》史学研究摘要:《诗经》是我国古代伟大的文学作品,又是重要的社会史料和文化史料,两千多年来,研究和阐释《诗经》的著述非常之多,新的研究方法和角度亦层出不穷,但其史料价值从未被忽视。

拟将这一时期从史学角度研究《诗经》的众多论著做出适当的分类,并加以评述,使其更加了然。

关键词:20世纪;《诗经》;史学中图分类号:k09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3)22-0162-02认识到《诗经》具有史料价值,古已有之,西汉司马迁在写《史记》时就已把《诗经》中所反映的有关西周春秋时期的历史状况作为重要的史料来参考。

明代王阳明提出“五经皆史”。

清代史学家章学诚论述过“六经皆先王之政典”,“文章史,固相终始”。

时至今日,历史学仍然是对《诗经》研究影响最大的学科之一。

20世纪的《诗经》研究主要集中在二三十年代和八九十年代,四十年代至七十年代,限于我国当时的历史情况,学术研究并非主流,其中著述,虽有论及,不能集中,这四十年间从史学角度研究《诗经》的论文也只有为数不多的7篇。

20世纪二三十年代在对《诗经》进行文学解读的同时,研究者们也充分注意到《诗经》作为一部可靠的先秦典籍所具有的史学、文化等多方面的价值,80年代学术复苏期以后的《诗》学,自觉地继承和发扬了《诗经》研究的新方法。

这两个时期从史学角度研究《诗经》的著述数量可观:单行本6部,论文101篇,其内容也并不单一乏味,有对《诗经》史料价值的认可;有关于“史诗”问题探讨的;有对《诗经》中历史人物进行考证的;还有将史学与文学相结合,以《诗经》史学促进《诗经》文学的研究发展的。

一、对《诗经》史料价值的认可(一)中国最古的史料20世纪初以胡适、钱玄同、顾颉刚为首的“古史辨派”所提倡的疑古、辨伪精神在学术界掀起了一股潮流风尚,《诗经》研究是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在古史辨派1926年至1941年连续出版的丛刊《古史辨》中,第三辑下编完全是讨论《诗经》的。

竹简

竹简

21世紀以來竹簡的重大發現及意義近三十年,地不藏宝,考古资料层出不穷,极大地推进了学术进程。

就中国学术史的研究而言,古籍的出土问世,尤其叫人欣忭雀跃。

这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首推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

帛书《周易》《老子》的赫然重现于世,极大地改变了我们对于秦汉学术史的许多传统看法。

在这前后,与学术史研究有重大关系的出土文献源源不断地摆在学者面前,确实令人惊诧不已。

为了更好地比较说明郭店楚墓的学术意义,我们就不能不提到下列重大发现:(一)1972年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近五千枚竹简,古代典籍内容包括《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六韬》《尉缭子》《管子》《晏子春秋》,震动了海内外学术界。

学术界长期以来悬而未决的一些重要问题,如《孙子兵法》和《孙膑兵法》是否为同一书?《尉缭子》是否为伪书?如此等等的疑惑,至此有了确切无疑的定案。

(二)1973年在河北定县又长出土了简牍,古代典籍包括《论语》《儒家者言》《哀公问五义》《保傅》《太公》《文子》等,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文子》的出土,因为长期以来这部书被认为是伪书,因而它的学术价值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

(三)1977年在安徽阜阳出土大批汉初木简,古代典籍包括《苍颉篇》《诗经》《周易》《年表》《相狗经》及《辞赋》等,其中《诗经》被认为是经学史上最重要的发现之一。

由于它事实上已是目前发现的《诗经》的最早古本,因而可以据此解决许多“诗经学”研究上的重要问题。

(四)1983年在湖北荆州地区江陵县张家山发掘汉初古墓,其中竹简《脉书》《引书》《奏谳书》等,对于我们了解认识中医古籍的源流,有莫大的意义。

(五)1987年在距战国楚都十六公里的包山楚墓,发现了近三百枚简牍。

(六)1993年在江苏东海县尹湾村出土西汉后期简牍,约四万余字,有《东海郡吏员簿》《历谱》等,其中还有文学史上的奇芭《神乌赋》,引起了学术界的极大兴趣。

(七)1993年在湖北荆门郭店村楚墓出土简牍八百余枚,包括《老子》甲、乙、丙三种、《太一生水》《缁衣》《鲁穆公问子思》《穷达以时》《五行》《唐虞之道》《忠信之道》《成之闻之》《尊德义》《性自命出》《六德》等。

《文献学概要》(讲义要录)

《文献学概要》(讲义要录)

文献学概要第一章文献与文献学一、“文献”释义“文献”一词,现存的古书中,最早见于《论语·八佾》:“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

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

文献不足故也。

足,则吾能征之矣。

”文献,东汉郑玄注云:“献,犹贤也。

我不以礼成之者,以此二国之君,文章贤才不足故也。

”郑玄以“文章”、“贤才”解释“文献”其意义较为明确。

历史是发展的,孔子就是他的门生的“献”,而其言行被记录下来,成为《论语》,对后代的学者来说,又成了“文”。

因此,“文”和“献”又不是对立的,今天的文,未尝不是昔日的献,而今天的献又未尝不是将来的文。

因此“文献”可认为是古今一切社会史料的总称。

而作为孔子,最初对于文献的要求,是出于要了解已经发生了的过去的典章制度,远的是古代,近的是现代、当代,总之可认为是历史。

因此“文献”是我们认识历史、研究历史、验证历史的依据,它可以是书,也可以是人,统称则为“文献”。

今天提“文献”这个词,一般偏重于“文”,尤其偏重于古代的文。

我们可以认为是这个词向偏义词方向演化,但我们却不能不知道它本来的含义。

关于献,再举两例:(1)明代大学者焦竑有一部大书《国朝献征录》120卷,这个书名译成现代汉语,则是《当代人物传》。

这个“献”指当代重要人物,与历史关系重大的人物。

(2)清代有位学者李桓编了一部《国朝耆献类征》720卷。

耆,老也。

献,人物。

二、文献学研究的范围如上所说,文献包含着所有历史资料。

一那么文献学研究的范围也就涉及到各式各样包罗古今的文献。

文献学的范围是什么呢?文献学主要是研究文献的形态、文献的整理方法、文献的鉴别、文献的分类与编目、文献的收藏、文献形成发展的历史、各种文献的特点与用途、文献的检索等等。

目的在于:全面认识文献,学会在浩如烟海的文献中,用较少的时间,找到尽可能全的自己所需要的文献资料,同时还要有能力对这些资料的不同版本进行鉴别,确定较早的、较全的、较可靠的版本。

而且有能力对原始文献作整理加工,自己使用以外,还可以供更多的人使用。

名人事例

名人事例

孔子:精神豁达知足不贪食居慎节爱好广泛. 曹操:盈缩之期不尽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几千年来人类一直想从烹食龟肉中,分享得一分长寿所需的养分。

现代科学学研究发现,动物的成纤细胞繁殖代数越多,寿命越长。

龟的成纤细胞体外培养高达n7年代数,而人只达50年代数,鸡只有25年代数。

可见,构成龟体的是特殊长寿细胞,因而常食龟能延年益寿。

我国人吃龟肉历史悠久,早在商朝就把文字刻在龟板上,做成甲骨文,从那时起就开始吃龟肉了。

在战国时代,“山海经”中有吃龟肉记载:“西南流注于伊水。

其中多三足龟,食者无大疾,可以止肿”。

南北朝陶弘景曾说:“龟肉做羹、大补而神灵,不可轻杀”。

唐代孟洗在“食疗本草”中详细记载了龟的食疗作用。

据现代科学家们分析,每1009龟肉中,含蛋白质16。

59,脂肪1g,糖类。

69,还含有丰富的维生素A、维生素B,、维生素B:以及丙氨酸转氨酶等多种酶,证实了龟的营养价值极高。

在现代,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城乡人们养龟、玩龟、吃龟之风渐起,龟不仅仅是酒楼、宾馆贵宾的名贵佳肴,也开始进人寻常百姓家宴的餐桌,像上海、杭州、济南、两广及沿海地区等,吃龟已不是新鲜事。

龟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在我国中医药领域已久负盛誉,滋补强身的功效尤为显著,龟甲、龟肉、龟血、龟胆、龟蛋、龟尿均可人药,明朝伟大药物学家李时珍曰:“龟,能通任脉,故取其甲补心、补肾、补血,皆以养阴也”,又说龟肉“通任脉,助阳道,补阴血,益精气,治痰弱”。

“神农本草经”日“久服经身不饥”,所以,凡久病精血亏虚,赢疲乏力、久瘫痰弱、虚疹咳嗽、咯血、吐血、便血、肝肾阴虚、月经闭止等都可将龟作为滋补食品。

60年代初,广东航道局温先生经医生指点,遂炖金钱龟给妻子吃,辅助治疗癌毒,果然奏效。

香港珠宝商洪先生得知此事,于1994年夏多次到温先生家考察,后投资100万港元养金钱龟数百只,到1996年盈利500万余港元。

香港亚洲电视台特播发洪先生“不爱珠宝爱金钱龟”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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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阜阳汉简介绍(摘自/f?kz=220387336)阜阳古称颍州,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

西周时,阜阳境内为胡子国。

战国末年,楚考烈王迁都于巨阳(今阜阳太和县),阜阳曾一度成为楚国的政治、军事和经济中心。

秦汉以后,阜阳历为郡、州、府治所以及众多王、侯的封地。

由于其地理形势是“襟带长淮,控扼陈蔡”、“梁宋吴楚之冲,齐鲁汴洛之道”(明·李宜春《颍州志·形胜》),所以两千多年来,阜阳一直是沟通南北经济文化的一个重要枢纽。

至今,古城遗址遍布全城及周边四邻,地下文物也极其丰富,闻名中外的阜阳汉简,就出自阜阳县双古堆汉墓。

双古堆位于阜阳市西南郊约一公里处。

原是座高出地面20米,东西长约100米,南北宽70多米的双顶大土堆。

传说历来黄河泛滥,阜阳四周一片汪洋,惟双古堆像孤岛一样伫立水中,水涨,古堆也随之升高,再大的水也难以将其淹没。

因此,世代相传双古堆是仙人的住宅。

1977年春,当地罗庄人在古堆前建窑,挖出了几个陶制的马头,同年7月,经上级批准,阜阳地区博物馆会同安徽省文物工作队和阜阳县文化局,对古堆进行了科学的挖掘和清理,方才揭开双古堆之谜。

由出土器物上的铭文和纪年得知,原来双古堆是西汉初年第二代汝阴侯夏侯灶夫妻的合葬墓(详参《文物》1978年第8期,《阜阳双古堆西汉汝阴侯墓发掘简报》)。

两墓中除出土漆、铜、金、玉器等文物二百余件外,还发现了大批竹简和三块木椟。

作为随葬之物,这批竹简已在地下沉睡了两千多年。

简,是古代的一种书写材料,纸发明以前,古人将文字书写在狭长的竹片或木片上。

写在竹片上的叫简,写在木片上的叫牍或曰札。

将简片编缀成册,谓之竹(简)书,但也统称为竹简。

阜阳出土的这批简,因为是汉代的,故被名之为阜阳汉简。

由于年代久远,遭自然侵蚀,尤其墓葬很早以前即遭人盗掘,人为破坏所致,墓已垮塌。

棺椁内常年积水,盛放简牍的漆笥已朽坏;加之受封土和椁盖板的重量挤压,笥内竹简变质、变形,不仅散断扭曲,颜色发黑,而且彼此交错粘结成形如刨花板状物,难以将其剥离开。

后经国家文物局文保所专家采用世界先进的技术加以揭剥,才使这批简牍最终得以重现世间。

这批竹简,破碎残缺,是历年出土竹简中受损程度最为严重的一种。

大多是些碎片,已难以统计完整的片数。

竹简长约25厘米,宽约1厘米,其薄如纸,用三道绳编组。

今简片最长的存字24个,少则仅一两个字。

经专家十数年不懈的努力,现对汉简的基本内容已经摸清。

尽管烂简断编,但阜阳汉简残存的文献仍非常丰富。

计有:《诗经》、《苍颉篇》、《周易》、《万物》、《庄子》、《楚辞》、《年表、大事记》、《相狗经》、《刑德》、《日书》、《算数》、《行气》、《干支》、《作务员程》、《天文杂占》、《吕氏春秋》(其中有些书名为整理者根据内容所拟定)等;木椟为书籍篇题,内含《说苑》、《新序》和《孔子家语》等部分内容。

由上列书目,可以看出这批简书有半数以上属古佚书,在《汉书·艺文志》中不见著录。

班固《艺文志》原本于刘向、刘歆父子的《别录》和《七略》。

可以想见,这些所谓佚书恐怕至迟在西汉末年即已不存于世,至今已湮没两千多年了。

它们之重新被发现,一方面丰富了古代历史的内容,修正了史书的记载;另一方面还可以作为校勘某些传世古籍的依据和研究语言文字的原始素材。

阜阳出土汉简,不仅是安徽考古史上的首次重大发现,值得安徽人民骄傲、自豪,而且,这些汉简更是祖国文物瑰宝园地中的一朵耀眼夺目的奇葩。

这批被文物考古学界誉为稀世之宝的阜阳汉简,其珍贵之处就在于:第一,简书种类多阜阳汉简包括近二十种古代典籍,书种繁多,而且内容包罗万象。

按我国传统的图书分类,是经、史、子、集无所不有;就内容而言,则医药卫生、童蒙教育、天文计算、星相卜卦、天干地支、行气养生、建筑工程、器物制造、农产品加工、相狗术等无所不涉。

在国内汉简发掘史上实属罕见。

近百年间,国内汉简已有多次出土。

首批汉简发现于1907年,为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从敦煌长城烽燧遗址中所得。

1930—1931年,前西北科学考察团于甘肃北部额济纳河流域(古代泛称“居延”或“弱水流沙”)汉代遗址发掘竹、木简一万多枚。

而大规模的汉简出土则集中于20世纪70年代。

1972年至1976年间,甘肃省居延考古队在破城子共获二万余枚汉简,这是我国历来发现古代简牍最多的一次。

1979年甘肃敦煌马圈湾烽燧遗址出土简牍一千二百余枚,这是20世纪最后一次汉简出土。

大部分汉简多发掘于西北地区,但近几十年来,考古工作者在内地多处都有所创获,数量不等。

其中,像湖南长沙马王堆汉简和山东临沂银雀山汉简均曾轰动于一时。

早期汉简就内容来看,“大部分是边戍文书,极少六艺诸子杂书”(陈梦家:《汉简缀述》,中华书局1980年出版,第291页)。

70年代出土的汉简,情况也多类此。

且书简种类以比较少。

就简片的数量而言,阜阳汉简也许不能算是最多的,但若从所出书目品类之多来看,至今国内尚无出其右者。

这批丰富的汉简资料,对后人考察周秦汉初历史,了解古代社会经济和科学文化生活,无疑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第二,史料价值高在阜阳汉简所存的典籍中,有些属首次发现,为史籍所未载;有的是只闻其名,而原本早已亡佚;有些既有今本存世,字句也多有不同。

其史料价值和学术上的意义,无法估量。

限于篇幅,这里仅举其要者,略作说明。

在出土的多种古籍中,最重要的发现当属阜阳汉简《苍颉篇》。

《苍颉篇》是我国古代除《史籀篇》而外最早的一部字书。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采取“书同文”政策,以小篆为规范字体,命丞相李斯作《苍颉》七章,车府令赵高作《爰历》六章,太史令胡毋敬作《博学》七章,作为全国统一的教科书予以颁布。

汉初,“闾里书师”曾把这三部书合而为一,统称《苍颉篇》,断六十字为一章,共五十五章,三千三百字。

让人惋惜的是,这部在中国历史上起过童蒙教育和书写典范作用的书籍,宋以后竟失传了。

解放前后,曾在出土的汉简中有过几次发现,但数量有限,字数较少。

《苍颉篇》残简首次面世于20世纪初,为斯坦因从敦煌汉代烽燧遗址中所获,仅四十余字(参见王国维《流沙坠简》与《重辑苍颉篇》)。

另外,在甘肃居延和敦煌两地发掘出的汉简中,也有《苍颉篇》残文,或几十字或百字。

而保存字数最多的要数阜阳汉简。

据统计,阜阳汉简《苍颉篇》中完整的字达五百四十一个,这是《苍颉篇》亡佚千年后,国内最大的一次考古发现。

这类简虽然十分破碎,仅留下些片言只语,但许多仍可联缀成句。

利用这些资料,一则可以校订流沙坠简和居延汉简《苍颉篇》中对文字的误释,从而更准确地释读原文;再则对于进一步研究《苍颉篇》,考察古代字书,也是极为宝贵的资料。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阜阳汉简《诗经》。

现存残片较多,共有一百七十多条。

包括今本《诗经》中《国风》和《小雅》两种。

但内中诗篇已无一首完好者,有的仅存篇名,残破严重,但价值也不可低估。

这可从以下两方面来看:首先,《诗经》自问世后,经秦火焚毁,至汉代复得流传。

据《汉书·艺文志》记载,当时传《诗经》的有齐(辕固)、鲁(申培)、韩(婴)、毛(亨)四家。

齐、鲁、韩三家《诗》魏晋以后逐渐衰废,《毛诗》晚出,独传至今。

专家考证,阜阳汉简《诗经》既非《毛诗》系统,也不属于另外三家《诗》中任何一家,因此猜想它“可能是未被《汉志》著录而流传于民间的另外一家”。

阜阳古属楚地,所以李学勤先生又进一步推测它也许是“楚国流传下来的另一种本子”。

事实究竟如何,姑置不论;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即汉时传《诗》者,绝非仅止四家,四家外,当还有别家。

史书记载或有遗漏。

阜阳汉简《诗经》,足可补文献之阙遗和不足。

其次,是在阜阳《诗经》汉简中发现有《诗序》的残文,这使围绕《诗序》展开的长期聚讼纷纭的历史悬案得以澄清。

传统观点多认为:四家《诗》中只有《毛诗》才有《诗序》,齐、鲁、韩三家《诗》皆无序。

清代学者及近人曾对此说持有疑义并加以驳正,但缺乏直接的证据。

阜阳汉简《诗序》的发现,为《诗序》并非属《毛诗》所独有,提供了新的、有力的佐证。

第三,成书年代早汝阴侯夏侯灶是汉初开国功臣夏侯婴(《史记》、《汉书》中皆有传)之子。

他于文帝九年嗣位,卒于文帝十五年(前165)。

因此,阜阳出土的这批竹简书,其成书时间必不晚于这一年。

大抵为汉初之物。

有的或许更早些,如《万物》抄成于西汉初,而撰写的时间则要早得多,“可能是战国或更早的春秋时期的书”。

还有,阜阳汉简《诗经》也是公认现存最早的《诗经》写本。

而《苍颉篇》中则有避秦始皇赢政名讳的句子,如“饬端修法”不作“饬政修法”,即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所以,学者认为它是以秦代《苍颉篇》为底本,且未经汉人修订过的汉初抄本。

当然也是最早的本子。

此外,这批汉简中还存《庄子·杂篇》遗文数条。

过去曾在敦煌石室内发现过《庄子》的唐代写本。

阜阳《庄子》汉简尽管残断破碎,文字所剩无多,而且仅是杂篇中的几个章节,但是这些残简却是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存世最早的《庄子》写本。

其余汉简亦多属此类。

秦汉时代,去古未远,因此,时代越早的作品,其真实性与可信度也就越高;自然,参考价值也就越大。

而且,上古典籍经秦火浩劫,已幸存无多。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些早期的古文献史料,就更显得珍贵,难得。

第四,异文多异文是指同一种文献的不同版本中用字的差异。

阜阳汉简中存在着大量的异文,这些异文构成了这批汉简在语言文字方面的一大特色。

就单篇而言,仅是《诗经》与《周易》就各有异文近百处,《苍颉篇》、《庄子》等书中也或多或少使用异文(异文数目与出土简片多少有关)。

大部分异文多是由通假造成,即属音同、音近的借用。

秦汉时代,汉字形、音、义之间的关系尚不十分稳定,所以文献中通假现象相当普遍、常见。

这在阜阳汉简中也得到充分反映。

另有一些异文,则是由于文字异体、古今用字不同、字形相近而讹及衍夺等原因所造成的文字异写。

对这些异文进行探讨,是非常有意义的。

举例来说,今本《诗经·邶风·北风》“携手同车”,阜阳《诗经》作“携手同居”,“车”、“居”上古同属见母鱼部平声,完全同音,故可通用。

这足以说明今象棋比赛中走直路的“车”仍读如“居”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古音作为依据的,而且这种读音还可以从现在一些方言中找到例证。

此外,阜阳汉简异文有时使用一些比今本字义更准确、明白的字,如今本《周易》复卦的“无只悔”,阜阳《周易》作“无智悔”,“只”是章母支部字,“智”是端母支部字,音近可通,这就使有关“只”字含义的争论得到解决。

还有一些异文对于订正今本文字上的一些错误,探求古书原意,都大有帮助。

例如今本《诗经·陈风·墓门》“歌以讯之”句中“讯”字与前句“有鸮萃止”之“萃”字不押韵,对照阜本,“讯”作“谇”,《广韵》引此句作“歌以谇止”。

段玉裁指出今毛本“讯”为“谇”之误,形近而讹(见《说文》段注“谇”字,第10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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