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式创新_内涵_框架与中国情境_高良谋

式创新理论的发展，对开放式创新的认识已超越了技术层
新网络的出现使企业对外部创新要素的关系不再局限于
面 ，有 学 者 将 其 视 为 一 种 哲 学 或 认 知 模 式（West et al.，
研发联盟，创新合作的边界进一步扩大。
2006）。West 等（2006）认为开放式创新不仅是一些受益于
20 世纪末，伴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广泛应用，软件
范围。
感兴趣的程序员都可以参与开发、修改和创新，从而形成
3.开放式创新与用户创新、合作创新的比较
了一个全球的 Linux 技术开发网络。此外，利用网络技术
尽管学者们从多个视角阐释了开放式创新的内涵，强
出现了一些创新平台。如研发网站 InnoCentive 作为互联
调 其 与 封 闭 式 创 新 相 比 具 有 的 新 价 值 。 但 是 ，Trott 和
一件事情做好，那必须亲自去做这件事”成为企业的信条
wk.baidu.com
软件运动完全是非营利性的，是一些对软件私有化不满的
（Chesbrough，2003）。而开放式创新需要企业以开放的心
软件爱好者的自组织行为。企业利用这种模式进行软件
态对多样化的开放式创新实践进行梳理，扩大它们的应用
开发，如 Linux 将程序发布到互联网上，全球对 Linux 程序
在 20 世纪 80 年代末 90 年代初，顾客需求多样化、个
目 的 地 利 用 知 识 的 流 入 与 流 出 ，以 促 进 企 业 内 部 技 术 创
性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以往的创新模式已不能满足多
新、扩大市场范围；Lichtenthaler（2011）则将开放式创新视
样化的需求，企业需要向用户咨询发现、开发以及完善创
为企业通过创新过程系统地进行内外部的知识开发
新的意见，即用户创新（von Hippel，1988）。此时，用户不
（knowledge exploration）、知识保持（knowledge retention）和
再是被动的消费者，而是产品的共同创造者。至此，企业
知识利用（knowledge exploitation）的活动。
《管理世界》(月刊) 2014 年第 6 期
开放式创新：内涵、框架与中国情境*
高良谋 马文甲
摘要：本文在回顾 10 年来国外开放式创新研究成果 的基础上，建立了包括开放式创新原因、过程和结果 3 个 因素及其关系的整合框架，归纳出 6 个研究主题进行综述 并指出其中的研究不足，以及在研究对象、层面和方法方 面的研究趋势。最后分析了国内学者在 6 个相同主题方 面的研究现状，提出了开放式创新在中国情境下需要研究 的现实与理论问题。
开放式创新：内涵、框架与中国情境
理论述评
同行业的同类企业在研究开发方面进行合作，有较严格的
为强调开放式创新的动态性，一些学者从企业实施开
契约明确合作目标、合作规则和合作期限，合作范围较小，
放式创新的流程视角对其做了解释，并将其视为一系列活
边界清晰（葛秋萍，2010）。
动的集合体。如 Chesbrough（2006）认为开放式创新是有
（二）开放式创新的背景、内涵与辨析
1.从封闭式创新到开放式创新 在 20 世纪 80 年代以前，虽然政府对基础科研提供一 定的资金，但是大多数的研究工作并不是由政府实验室主 导，而是在名牌大学的实验室里进行。但这些研究中，多 数成果商业用途并不明朗，无法直接应用于企业。因此， 企业向内部的研发实验室投入更多的资源，配置先进的设 备，招聘优秀的员工，并关注于那些需要大量投入的长期 研发项目。创新思想的产生、开发、制造和营销均由企业 自己承担。这促使许多著名实验室建立，如沃森实验室、 萨尔诺夫实验室、帕洛阿尔托实验室。这种内部实验室研 发的背后逻辑实际是封闭式的、高度集权的模式，即封闭 式创新（Chesbrough，2003）。该创新模式在当时使企业从 中获利颇丰。例如，施乐公司的帕洛阿尔托实验室发明了 静 电 复 印 技 术 ，并 将 其 商 业 化 ，一 举 成 为 世 界 500 强 企 业。之后，封闭式创新受到日本大型企业内部研发体系的 影响，开始强调研发与企业战略目标的协调，重视企业内 部跨部门间的交流和合作，特别是解决营销、研发和制造 部门之间以及研发部门内部的界面问题（刘建兵、柳卸林， 2005），但是整合的重点仍然是企业内部资源。 随着技术复杂度的提高，单个企业很难满足创新中的 资金和技术要求，加之企业为争夺主导技术，它们需要与
如果企业自己进行研究就能首先把 新产品推向市场。
企业并非必须自己进行研究才能获利。
最先把新技术转化为产品的企业必 建立一个更好的企业模式要比把产品争先
创新 的商 业化 运用
将胜利。
如果企业的创意是行业内最多的，企 业一定能在竞争中获胜。
推向市场更为重要。
如果企业能充分利用内部和外部所有好的 创意，那么就一定能成功。
关键词：开放式创新 封闭式创新 中国情境
2003 年，Henry W. Chesbrough 在《开放式创新：进行技 术 创 新 并 从 中 赢 利 的 新 规 则》（open innovation：the new imperative for creating and profiting from technology）一 书 中首次提出了“开放式创新”的概念。时至今日，开放式创 新已经成为创新管理领域研究的热点问题。我们检索了 国内外 10 年来的研究文献，在综述梳理的基础上，辨析开 放式创新的内涵，并建立包括原因、过程和结果三因素及 其直接关系的整合框架，研判开放式创新的研究趋势，最 后分析国内学者与国外研究的差异及原因，并结合中国情 境提出未来研究议题。
网公共平台将外部科学家与公司内部急需解决的问题连
Hartmann（2009）认为开放式创新的很多元素在其他理论
接起来，全世界拥有不同研究背景的科学家得以共同参与
模型中早已出现，它实际上是“新瓶装旧酒”。通过总结，
来解决问题。以上新出现的创新模式与以往模式有本质
我们认为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差 别 ，是 完 全 开 放 式 的 ，没 有 明 确 的 边 界 ，Chesbrough
具有技术优势的企业、大学和研究机构进行合 作。在美国，1984 年颁布的国家合作研究议 案对反托拉斯法的有些条款有所放松，允许竞 争者在研发方面进行合作，促进了企业间的合 作。在这一阶段，企业与外部合作的主要形式 是联盟和成立合资研发公司，利用互补资源来 开发新技术（Gulati，1998）。例如，录像机领域 中以 JVC 和松下为首的 VHS 制式联盟和以索 尼 为 首 的 Beta 制 式 联 盟 属 于 这 一 类 创 新 模 式。该模式相对于内部实验室研发虽然实现 了一定范围内的资源共享，但是它更侧重于与
企业应当牢牢控制自身的知识产权， 企业应当从别人对其知识产权的使用中获
从而使竞争对手无法从其发明中获 利，同时只要是能提升或改进企业绩效的模
利。
式，同样应该购买别人的知识产权。
资料来源：Chesbrough, H., 2003, Open Innovation: The New Imperative for Creating and
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创新网络，该网络包括用户、科研机构、
此 外 ，由 于 开 放 式 创 新 的 概 念 是 基 于 技 术 创 新 提 出
其他相关企业、中介等主体，是由企业创新活动引发的，并
的，因而学者们普遍从技术层面对其进行解释。随着开放
在创新过程中形成的总体关系结构（Freeman，1991）。创
表 1 封闭式创新和开放式创新比较
项目
封闭式创新
开放式创新
本行业里最聪明的员工都为我们工 并不是所有的聪明人都为我们工作，企业需
创新 作。
要和内部、外部的所有聪明的人通力合作。
来源 为了从研发中获利，企业必须自己进 外部研发工作创造巨大的价值，内部研发工
行发明创造，开发产品并推向市场。 作需要或有权利分享其中的部分价值。
图 1 国外开放式创新研究文献时间分布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
具有一定的滞后性，所以 2011 年至今的文献数量出现一 个缓慢下降的阶段，但这并不影响开放式创新研究的总体 发展趋势。
从文献的主要来源期刊来看，Technovation、R&D Man⁃ agement、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Technology Management、 Research Technology Management 和 Technology Analysis Strategic Management 这 5 种技术创新管理领域的专业性期 刊所发表的文献数量占所有文献的 42.5%，说明开放式创 新的文献来源具有集中性。当然一些国际顶尖的管理类 期 刊 也 逐 渐 增 加 了 对 开 放 式 创 新 领 域 研 究 的 载 文 量 ，如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 ies 和 Organization Science 等期刊均曾刊发过相关研究。
（1）开放式创新所强调的整合内外部资源早在创新网
（2003）称之为“开放式创新”，开源软件的开发是该模式的
络、合作创新等理论中已被提出，且明确指出创新过程中
典范。
与外部连接的重要性（Rothwell & Zegveld，1985）。创新网
开放式创新是相对于封闭式创新而言，它的思维逻辑
络及合作创新的对象由拥有异质性资源的组织或个人形
（一）研究文献基本情况分析 本文利用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对英文文献进行检 索，选取了其中的社会科学引文索引（social sciences cita⁃ tion index，SSCI）数 据 库 。 SSCI 是 影 响 较 大 的 数 据 库 索 引，建立在一定科学研究基础之上，是学术评价的参考标 准 之 一 。 检 索 范 围 是 标 题 中 含 有“open innovation”的 文 献，时间跨度选取“从 2003 年至 2013 年”，共检索出 193 篇 文献①。 从文献的时间分部来看（图 1 所示），在 2009 年之前文 献数量较少，每年均以个位数计。自 2009 年起，开放式创 新的概念被学者们普遍认可，文献数量增长逐渐加快，研 究所呈现的蓬勃发展态势更为明显，并在 2010 年达到一 个高峰。随后，由于学者们更多地以开放式创新为背景研 究该领域以外的问题，分散了对开放式创新自身的关注， 加之数据库中文献可获取时间相对文献的实际刊发时间
创新的实践活动，也是一种创造、转化、研究这些实践的认
领域出现了开源软件运动。开源软件运动是一个主要由
知模式。在封闭式创新下，企业一直存有对创新绝对控制
程序工程师及其他电脑用户参与的声势浩大的运动，旨在
的心态，这种心态促使企业高度地自力更生，“如果想要把
促进开放源代码、信息共享和自由使用。最初开放源代码
*本文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172118、71272054、71103027）、东北财经大学创新团队项目（第三次工业革命与后现代组织 变革）的资助。感谢东北财经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林忠、郑文全、汪旭晖、韵江、李浩、高静美、李宇、李颖老师在文章修改过程中给予宝 贵建议。当然文责自负。
- 157 -
Profiting from Technolog, Boston: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
转让和资产分派，再由市场将信息反馈给研发部 门的过程。类似，West 和 Gallagher（2006）指出开 放式创新是指企业系统地在内部和外部的广泛 资源中鼓励和寻找创新资源，有意识地把企业的 能力和资源与外部获得的资源整合起来，并通过 多种渠道开发市场机会的一种创新模式。Piller 等（2003）则将外部创新源特指于消费者，认为开 放式创新是企业系统地从消费者和使用者那里 收集和整合信息来产生创新、修正或规范产品与 服务的过程。
是建立在拥有广泛的知识技术基础之上的，而后 者是主要关注企业内部，二者的创新来源和商业 化路径均有不同的组织原则（如表 1 所示）。
2.开放式创新的内涵 Chesbrough（2003）在提出开放式创新概念时 便从资源视角指出了其两方面内容，即同时利用 企业内外部创新资源和内外部商业化资源。企 业将内外部创新资源整合到一个结构中进行技 术研发，同时将内部技术通过自己的渠道带入市 场 ，或 者 利 用 外 部 渠 道 实 现 商 业 化 。 在 此 基 础 上，Hastbacka（2004）为强调内外部资源和内外部 市场的核心作用，认为开放式创新是企业综合利 用内部、外部技术和创新思想，伴随投资、项目和 生产的过程进入，同时可能通过向市场进行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