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审美作为一种文学批评视角_以_水浒传_为例_刘艳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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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卷第2期济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ol.26No.2

2016年

JO U R N A L O F U N I V E R SI T Y O F JI N A N (Soci al Sci ence E di t i on )

2016

doi :10.3969/j.issn.1671−3842.2016.02.02

生态审美作为一种文学批评视角

———以《水浒传》为例

刘艳芬

﹙济南大学文学院,山东济南250022﹚

摘要:将生态审美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学批评视角,来分析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会使之呈现出超乎常规的审

美意趣。重读《水浒传》,发现其中竟然涵蕴着明显的生态审美意识,其表现为对自然天道的敬畏、对人与自然和谐关系的追求以及对自然人格的尊崇;而这些生态审美意识又渗透到小说的结构叙事、人物塑造和意义蕴涵之中,使小说呈现出魔幻的效果、真实的人物和深厚的生存意蕴,从而带来了多重复杂的审美意味。

关键词:生态审美;文学批评视角;《水浒传》;自然;生存意蕴中图分类号:I207.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3842(2016)02−0012−05

《水浒传》洋洋近百万言,叙说了一百单八将被逼上梁山的故事,内容丰富而驳杂,有不少学者研究其中的儒家思想,也有一些文章研究其中的道家或佛家思想,其实其中儒释道思想杂糅,但笔者最近重读《水浒》愈发觉得单是挖掘其中的儒释道思想,仍有隔靴搔痒之感,其中最根本的问题应是“生”,即其中蕴含的是生命存在的哲学和思考,《水浒传》中所蕴含的这种生态审美意识却很少有人关注。

我们都知道,对生态问题的研究起源于西方,生态哲学、生态文学、生态批评、生态伦理学和深层生态学等相继兴起于20世纪,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学者又提出了生态美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国古代就没有生态观念和生态审美意识,正如有的学者所说:“生态美学概念的出现虽然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的事,但是生态美的价值尺度却是古已有之,甚至毋宁说生态美学的审美追求是一种回归,是对古代人与自然和谐相处

的生存状态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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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认为生态审美不仅仅是一种观念,更应该是一种行动,因此它就不仅仅是一种态度,更应该是一种方法。基于此,本文班门弄斧、不揣冒昧,拟将生态审美作为一种文学批评的视角,从人与自然的关系、人格的自然性以及人的生存状态三方面来解读《水浒传》的生态审美思想蕴涵及由此带来的独特审美效果。

一、敬畏自然天道及其叙事效果

《水浒传》塑造了一系列杀人如麻、狂放不羁又行侠仗义的人物形象,这些“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英雄兼贼寇,却也并非毫无嚼勒,他们敬畏的是自然天道。一百零八个英雄好汉那神奇、诡诞、惊心动魄又沉静、有致的故事正是以此为纲来展开的。

《水浒传》开篇第一回即讲“张天师祈禳瘟疫,洪太尉误走妖魔”,不仅突出了江西龙虎山的神奇,而且交代了故事的真正缘起。书中是这样

收稿日期:2015−11−01

作者简介:刘艳芬﹙1969—﹚,女,山东聊城人,教授,硕士生导师,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哲学系访问学者,研究方

向为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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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网络出版时间:2016-01-18 09:45:42

网络出版地址:/kcms/detail/37.1377.C.20160118.0945.004.html

描写龙虎山上清宫的:

青松屈曲,翠柏阴森。门悬敕额金书,户列灵符玉篆。虚皇坛畔,依稀垂柳名花;炼药

炉边,掩映苍松老桧。左壁厢天丁力士,参随

着太乙真君;右势下玉女金童,簇捧定紫微大

帝。

披发仗剑,北方真武踏龟蛇;趿履顶冠,南极老人伏龙虎。前排二十八宿星君,后列

三十二帝天子。阶砌下流水潺潺盢。墙院后

好山环绕。鹤生丹顶,龟长绿毛。树梢头献

果苍猿,莎草内衔芝白鹿。三清殿上,击金钟

道士步虚;四圣堂前,敲玉罄真人礼斗。献香

台砌,彩霞光射碧琉璃;召将瑶坛,赤日影摇

红玛瑙。早来门外祥云现,疑是天师送老

君。①

这段文字不仅是对自然环境的描写,而且勾勒了人与自然、人与神灵、自然与神灵之间的和谐感应关系。在这样一种环境中,任何事都可能发生,但不论惊心动魄抑或平淡庸常却都是自然和人运化的过程,不必为之惊,也不必为之喜。这是作者的态度,也是小说的感情基调。

随后触目惊心的情节展开,写洪太尉开启了“伏魔之殿”,挖出了石碑下的青石板,而石板下:“却是一个万丈深浅地穴。只见穴内刮刺刺一声响亮,那响非同小可……那一声响亮过处,只见一道黑气,从穴里滚将起来,掀塌了半个殿角。那道黑气直冲上半天里,空中散作百十道金光,望四面八方去了。”原来这里镇压着“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共是一百单八个魔”,这就预示着宋江等一百零八名即将上场的好汉都是“神魔”转世,他们既是凡夫俗子又是天罡地煞,既豪侠仗义又杀人如麻,既可爱可敬又可怕可恨。

这段关于一百单八将来历的虚诞文字,为小说增添了魔幻色彩,表现出对自然的敬畏和对宿命的臣服,并成为贯穿众多故事和人物的线索,之后的很多章节频频提及,如第四十二回“还道村受三卷天书,宋公明遇九天玄女”,再如第七十回收降了张清后,接着说“也是天罡星合当会聚,自然义气相投”;特别是第七十一回宋江等一百零八位好汉请众道士做那场“罗天大蘸”时,天有异象:“是夜三更时候,只听得天上一声响,如裂帛相似,正是西北乾方天门上。众人看时,直竖金

盘,两头尖,中间阔,又唤做‘天门开’,又唤做‘天眼开’;里面毫光,射人眼目,云彩缭绕,从中间卷出一块火来,如拷栳之形,直滚下虚皇坛来。那团火坛滚了一遭,竟钻入正南地下去了”,而由此得到的天书中更是印证并明确了一百单八将正是“三十六员天罡星,七十二座地煞星”。最后,第一百回有诗曰:“天罡尽已归天界,地煞还应入地中。千古为神皆庙食,万年青史播英雄。”又写宋江死后梁山泊和楚州蓼儿洼屡屡显灵,祈风得风,祈雨得雨。这样看来,开篇关于一百零八位好汉是天罡地煞的叙述贯穿整部小说整个故事始终,杂而不乱,淡化了这个凄惨故事不忍目睹的凄惨性,同时又突出了故事的神奇性和神秘感,表达了一种虽则乏力但却美好的愿望,从而让人在似信非信之间有所思考,有所忌惮,时时警惕,原来神魔与凡夫同体,现实中的善恶总会得报,从而获得感情上的释然。

可见,《水浒传》蕴含着对自然的敬畏之心,并因之设置了仙境与凡尘、“入世”与“出世”等多重空间,让人物穿行于现实与超现实的双重世界,而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又沟通了虚实二境,并在人物生存状态由变更到恢复的回环衔接中实现了结构的严整圆合,给读者带来如惊雷般的震撼、如烈酒般的感动。

二、人化自然及其生存意蕴

相对于上述神化的自然,《水浒传》中还有一些更贴近凡俗的自然,或说是人化的自然和纯自然。其中人化的自然如园林,代表着人物的一种被逼迫的生存状态,而纯自然则意味着人的理想生存状态。

小说中给人印象深刻的往往是一些园林、寺院和道观,而这些人化的自然景观常常与人物生存状态或者心态一致。以第六回“九纹龙剪径赤松林,鲁智深火烧瓦罐寺”为例,鲁智深离开桃花山,走了五六十里路,又饥又困时,“抬头看时,却见一所败落寺院,被风吹得铃铎响。看那山门时,上有一面旧朱红牌额,内有四个金字,都昏了,写着‘瓦罐之寺’。又行不得四五十步,过座石桥,再看时,一座古寺,已有年代。入得山门里,仔细看来,虽是大刹,好生崩损”。这正与鲁智深困顿不堪的境况相一致;对于其“崩损”之状,小说又进一步铺展开来写:“钟楼倒塌,殿宇崩摧。山门

①本文所引《水浒传》内容,均出自[明]施耐庵、罗贯中:《水浒传》,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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