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9梁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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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成
“无论哪一个巍峨的古城楼,或一角倾颓的奠基的灵魂里,无形中都在诉说乃至歌唱时间漫不经心的变迁。”——梁思成梁思成,中国著名建筑史学家、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和教育家,一生致力于保护中国古代建筑和文化遗产。在《建筑五宗师》书中与吕彦直、刘敦桢、童寯、杨廷宝合称“建筑五宗师”。梁思成是中国科学史事业的开拓者,毕生从事中国古代建筑的研究和建筑教育事业,系统地调查、整理、研究了中国古代建筑的历史和理论,是这一学科的开拓者和奠基者,是新中国首都城市规划工作的推动者,建国以来几项重大设计方案的主持者。
梁思成手拿着红笔,在地图上仔细的圈点,每个重要部位都做了明示标记。圈点完毕,当他交还地图时,稍作沉思,忽然说:“我还有个建议,希望另外两个城市也能得到保护,但是不在中国。”美国人感到奇怪问他是哪两个城市?他说:“日本的京都和奈良,这是日本最富盛名的两座古城,古建筑林立。”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大感意外,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两国交战正是你死我活之时,对于梁思成这个建议,就连司令部也不能擅自做主。
当梁思成将这个地图呈递到盟军司令部时,盟军的布朗森上校十分困惑,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中国学者要保护敌国的古建筑。梁思成解释说:“要是从我个人感情出发,我是恨不得炸沉日本的。但建筑绝不是某一民族的,而是全人类文明的结晶。像奈良的唐招提寺,是全世界最早的木结构建筑之一,一旦炸毁,是无法补救的。奈良古建筑跟我们各自国家的古建筑一样,绝不仅仅是某一个民族的,而是全人类文明结晶具体象形的保留。我图上所标上的地方,保留着东方最古老的建筑,一旦炸毁,那是永远无法补救的,后代人谁也无法见到了,请为全人类,不要轰炸它们!”在短短的时间内,精确地标出两个地图的不轰炸目标,特别是异国日本奈良的各个古建筑物的具体地理位置,如果不是平日烂熟于心,是绝不能做到的。
硝烟散尽,隆隆的炮声已经成为遥远的记忆。战争带给人们的伤痛,仍然难以愈合。然而幸运的是京都和奈良躲过了那场浩劫,两座千年古都,依然是生机勃发。时至今日,多处古建筑群已经被列为世界遗产。让日本人引以为豪,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来此观光览胜。当人们漫步古都,徜徉于历史和现实之间,为人类的智慧而发出由衷的赞叹之时,不会忘了60多年前的那个中国学者。
文化遗产是全世界人类共同的财富,大师的远见和胸襟令人钦佩,日本人尤其心存感激,都说梁思成是古都的恩人。后来梁从诫赴日本演讲,谈起此事,眼眶湿润的说道:“父亲当时作出这个决定是不容易的,我们家有两个亲人都牺牲在抗日前线。”台下鸦雀无声,无不悚然动容。如果说这是两个人的战争,胜负其实早已分晓。
在对人类共同文化遗产上的保护上,梁思成的意识是超前和人性的,其胸怀更是博大无私的。正是这种博大无私,让他放下了国恨家仇,让奈良躲过一场灾难性的浩劫。
1928年,梁思成在回国之前,曾到欧洲参观了希腊、意大利、法国、西班牙等地的著名古建筑。他亲眼看到国外的古建筑受到妥
善保护,许多学者在对它们进行专门的研究,而对比自己的国家,
一个有着几千年文化传统的中华民族,祖先给留下了如此丰富的古
建筑遗产,如今却是满目苍凉。珍贵的龙门石窟、敦煌壁画任意被
盗卖,被抢劫,千年文物流落异邦,大批古建筑危立在风雨飘摇之中。只有少数外国学者对它们进行过一些考察,而国内学者反而无
力从事研究,甚至中国人学习自己祖先的文化遗产都要依靠国外编
著的书刊,这是多么令人痛心的状况。梁思成深深感到这是一种民
族的耻辱,他下定决心:中国人一定要研究自己的建筑,中国人一
定要写出自己的建筑史。
梁思成认为,研究不能只停留在对建筑物表面上的赞扬和发思
古之幽情上,而必须采取科学的方法去剖析这份遗产,去探索其中
的奥秘。因此,一开始他就把近代的科学方法应用到研究中国古建
筑上。他说:中国古代建筑在文献上记载很多,但不经过实地调查,即使读破万卷书,仍只能得隐约之印象及美丽之词藻而终不得建筑
物的真正印象。他生动地比喻,犹如古人熟诵《史记》对刘邦的记载,“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左股有七十二黑子”,但如果在路上
遇到刘邦仍不认识。所以他坚持研究古建筑,首先必须进行实地的
调查测绘。
从1931年起,他将毕生精力投入到这项事业中去。一开始梁
思成就把近代的科学方法应用到研究中国古建筑上,他明确提出:“近代学者治学之道,首重证据,以实物为理论之后盾,俗谚所谓
‘百闻不如一见’,适合科学方法。”所以,他坚持研究古建筑首
先必须进行实地的调查测绘。选择北京故宫作目标,因为这是目前
留存最大量的明、清两代古建筑的代表。他手执清代朝廷公布的《工
部工程作法则例》为课本,对着实物,从整体到局部,一一逐个辨
识、测量、记录。他求教老工匠,在他们帮助下逐渐弄清了清代建筑的结构与形制,这如同跨入了门槛,为扩大调研范围创造了条件。
从1932年4月开始,梁思成对蓟县独乐寺辽代建筑进行了调查,写出了详细的报告。在以后的几年里,梁思成和中国营造学社的其他同事一起查阅史料、翻看县志,找出何省、何县曾有古代寺庙及塔刹;深入地方,访问老者寻找古建的线索。
对古建筑的调查研究,梁思成坚持测量力求细致,分析要有根据,绘图严格,所出成果要与世界水平比高低。
有时住在庙中,白天随着和尚吃素斋,晚间与蚊子、虱子为伍,有一次住在正定隆兴寺附近的小学校内,晚上冻得只好把报纸压在薄被上以御寒冷。
就是在这样的生活条件下,梁思成对测绘工作的要求都坚持一丝不苟。对建筑从整体到细部,都要详细绘图测量;对各种构造、装饰,从里到外,从正面到侧面都要摄影记录;对所有碑文、史料都抄录无误。他和助手们经常爬上梁架,手按几十年的积尘,佝偻身体,俯仰细量,惟恐探测不周。那时室内摄影还靠在现场点燃镁粉闪光,每当镁粉一亮,躲藏在梁架间的成群蝙蝠见光振翼惊飞,扬出难耐的秽气。他们有时心中还惦记着时局的变幻,耽心着日寇会随时侵占华北,为了抢时间,往往一天坚持连续工作十几小时。1934年,在调查应县木塔时,为了摄取塔顶照片,梁思成登上60多米高的塔顶,手抱铁链,两脚悬空地攀登塔刹,去丈量尺寸;又退到塔顶边缘去拍摄塔刹的全景,助手们都为他捏一把汗,终于摄取了宝贵的资料。梁思成后来回忆说:当时也忘了害怕,要是再后退几步,真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他对自己对助手都要求严格,力求研究成果达到高水平。有一次,他把当时还只十几岁的莫宗江叫到房中,拿出几本当时认为是最高水平的国外建筑书刊,指着上面的图对莫宗江说:“这就是现在的世界水平,我们的图就要达到这个水平,你画的图也要达到这个水平”。莫宗江教授回忆说:当时梁思成就培养大家要有一股志气,中国人研究中国自己的东西当然应该达到世界水平。
正是凭着这种民族自尊心与民族志气,梁思成和他的助手虽然工作艰苦,但却乐在其中。当他们借着老工匠的指点弄清楚了古建筑的某一处构造时,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当他们不顾污秽,爬梁攀架,在昏暗中发现一组宏大的斗拱时,会顿时忘却疲劳而欣喜若狂;当他们在古建筑上见到一个宋代《营造法式》上刊之有名的构件时,真像突然遇见久别的故人一样,引起长久的兴奋。他们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