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视野下对比研究_白鲸_中亚哈与_老人与海_中桑地亚哥的失败

楚
林鱼“更伟大,更漂亮,更镇定,更高贵”。 老人在杀死大鱼
[6] 王 诺 . 生 态 批 评 : 发 展 与 渊 源 [J]. 文 艺 研 究 ,2002
雄
之前,曾仰望苍天恳请“蒙恩的圣母”为鱼祈祷,这是对
(3)。
晁
生命的虔诚,更是对大自然的膜拜。 在这里,老人完全把
[7]朱 新 福.美 国 生 态 文 学 批 评 述 略 [J]. 外 国 文 学 研
其
间的一场较量,一场平等的竞赛。 因而,他认为马林鱼有
学 研 究 ,2005(1)。
它
·
权把他杀死,他不在乎是谁杀了谁。 他貌似自言自语的
[5] 万 伯 翱 . 鱼 是 他 的 敌 人 , 同 时 也 是 他 的 知 心 朋 陈
嘟囔成了他和马林鱼之间的对话。 他觉得没有谁比马
友 — — — 读 海 明 威 《老 人 与 海 》[J]. 中 国 钓 鱼 ,2002(9)。
外 国 文 学 研 究
wai guo wen xue yan jiu
生态批评视野下对比研究《白 鲸》中亚哈与《老人与海》 中桑地亚哥的失败
田宁
摘 要:日益严峻的生态危机促使生态思潮在理论 批评界日益波澜壮阔,生态思潮的核心任务之一就是进 行文化批判。 本文在生态批评的视野下,将对比分析现 代美国文学史上描述人与自然斗争的两部经典文学作 品— ——麦尔维尔的《白鲸》与海明威的《老人 与海》,通过 分析亚哈与桑地亚哥的失败,探讨两部作品中体现出的 人与自然之间的冲突,剖析人与自然、人类与现代文明 的关系。
文 学
·
经济价值与生命价值中做出取 舍的过程充满矛盾与彷 [M].New York: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5.
作
徨。 在追杀马林鱼的过程中,圣地亚哥反复表述自己对
[2]海 明 威.老 人 与 海[M]. 黄 源 深 译 .南 京 :译 林 出 版 品
马林鱼 复杂、矛盾的情感:“鱼 呀,我 喜 欢 你,也 很 尊 敬 你, 社,2009。
日益受到严重威胁的今天,以生态批评的眼光重审《白
自然的爱和对生命的敬畏。 作为一个以捕鱼为生的贫
鲸》与《老人与海》,具有深刻的现实启示价值。 人仅仅是
穷老渔夫,桑地亚哥不像亚哈那样对要捕杀的大鱼充满
生物圈中的一员,与其他自然物是伙伴关系,并无至高
了仇恨,在老人的心目中,大海中的生物都是他的朋友。
无上的地位可言。 在人与自然的生命联系中,人与其他
宏
马林鱼等同于与他一样坚定、高傲、有意志力的同类,物
究,2003(5)。
晏
我相亲、物我同化的境界可见一斑。 而当遭到自然的报 复后,老人深探地忏悔道,“我原不该出海这么远,对你对
等 （作者单位:潍坊学院外国语学院）
2011.5 下半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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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亚哈;桑地亚哥;生态批评;人与自然
一、引言 随着全球生态危机的日益严峻,生态批评成为一种 全球性的文学现象, 在当前理论批评界受到了普遍关 注。 生态批评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文学批评来重审人 类文化,进行文化批判,探索人类的思想、文化及社会发 展模式如何影响甚至决定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和行为,如 何导致了环境的恶化和生态的危机。 西方文明被称为蓝色海洋文明,大海是西方人最频 繁接触和体验的自然环境。 大海孕育着生命,也孕育着 文学。 西方文学中,大海一般被作为人类抗争和征服的 对象,其深广的文化象征是人与自然的斗争。 在现代美 国文学史上,麦尔维尔的《白鲸》与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是描写人与大海斗争的两部经典文学作品,本文试图用 生态批评的视角,从分析对比《白鲸》中亚哈的失败与 《老人与海》中桑地亚哥的悲剧入手,分析两部作品中反 映的人与自然之间的冲突,剖析人与自然,人类与现代 文明的关系。 二、从生态批评角度看亚哈的失败 麦尔维尔是美国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他 的创作多与大海有关。 《白鲸》与麦尔维尔的其他作品 相同,取材于他的航海经历,叙述的是亚哈船长指挥下 的捕鲸船佩阔德号远航捕鲸的故事,而佩阔德号远航的 目的当然是捕杀鲸鱼,以猎取鲸油为其经济效益。 在许 多人看来,从鲸鱼身上是可以获取暴利,捕鲸业也是充 满血腥但又是非常刺激的。 《白鲸》的主人公亚哈作为 一个有四十年捕鲸经验的老船长,独立、坚强、勇敢、充 满了自信和力量,具备了一个个人英雄所应该具备的一 切,可以说是捕鲸业中的君王。 以他的勇气和胆识,死在 他标枪下的鲸鱼可谓不计其数,然而亚哈最后一次出海 不是为了鲸油,而是为了找到啃噬了他一条腿的白鲸莫 比·迪克。 亚哈追捕白鲸的过程已经完全变了味,充满了
类和自然的只有毁灭和灾难,而桑地亚哥的可贵之处在
的痛苦挣扎。 正是人类为满足自己的贪欲在破坏着自
于老人对失败的原因进行了探讨,“只怪我出海太远
然界的美与和谐。 正如生态批评家布伊尔评价的那样:
了”。 在人类与自然地斗争中,哪怕自然给予人类最严酷
“《白 鲸 》这 部 小 说 比 起 同 时 代 任 何 作 品 都 更 为 突 出 地 ??
情。 即使在与象征自然伟力的马林鱼和鲨鱼搏斗的过
客观规律办事,实现可持续发展。
欧
程中,他也明显流露出对自然的爱,甚至崇敬,而非无情
美
的征服欲望。 大马林鱼在老人心中绝不仅仅是一条鱼。 圣地亚哥把大鱼看成自己的兄弟、朋友,因此,他在鱼的
参考文献: [1]Buell, Lawrence. The Environmental Imagination
他非常喜欢飞鱼,因为它们是他在海上的朋友。 他同情
自然互为环境。 人有开发利用大自然、作用于大自然的
在海上飞翔的鸟儿,认为鸟儿在海上的生活比我们的还
一面,大自然也有反作用于人的一面。 我们应该既开发
·
要艰难。 他替海龟的命运担心,因为人类对它们残酷无
利用大自然,为人类造福,同时尊重大自然的权利,按照
甚至毁灭性的报复,都只能怪人类自己走得太远了。 人
展现了人类对动物界的暴行。 ”
类是被自己打败的,人类自己把生存所系、性命相关的
与亚哈的强势人类中心主义不同,《老人与海》中枯
自然环境摧毁,人类自己走向生态系统的崩溃,走向生
瘦干瘪的桑地亚哥老人始终处于矛盾状态之中。 一方
存的末日。 无论是亚哈还是桑地亚哥在与自然的斗争
狂热和暴躁,捕鲸之旅却成了亚哈的复仇之旅。 这时的 亚哈是一个邪恶、偏执、狂热的复仇主义者。 在他眼中, 自然不再是孕育生命的母亲,而只是必须征服、支配、奴 役的对象。 为了杀死咬掉他一条腿的白鲸,他孤注一掷, 不量力而为,赌上整船人的性命,然而人定胜天毕竟只 是人类骄狂自大的叫嚣, 与自然为敌也就是与自我为 敌,经过三天三夜恶战,船长、大船、小艇和全体水手最 终葬身于苍茫无边的大海之中,只剩下以实玛利向人们 讲述这个悲剧故事。 《白鲸》中的亚哈船长是一位典型 的悲剧式的人物,他身上极端的人类中心主义是致使他 失败的重要原由。 麦尔维尔在这部作品中探讨的是自 然和人类的相互关系。 白鲸莫比·迪克是大自然的象征, 小说最后,当佩阔德号沉没在南太平洋中之后,一切都 似乎恢复了平静,小鸟的悲鸣声和海浪忧郁的拍打声仿 佛在述说:与自然为敌的,必将自取灭亡。 亚哈的悲剧正 是人类盲目自信和一意孤行走向了绝对的唯我主义造 成的。 人是自然中的人,应该与自然协调统一,遵循自然 的规律,而亚哈却把自己与自然截然对立起来并企图控 制它,悲剧也就再所难免。
由此可见,海明威笔下的桑地亚哥与麦尔维尔笔下
认为它攻击船只,残害人类。 但是,他没有扪心自问,白鲸
的亚哈有着很大的区别,他不是唯利是图、注重鱼类经
为什么要攻击人类, 难道不是无数捕鲸船在海上横行、
济价值的强势人类中心主义者,他热爱自然,敬重生命,
残酷灭绝性地捕杀鲸鱼的结果吗? 在人类蔑视自然的
并且把他自己、 人类生命和所有非人类生命置于等同
超前的生态伦理意识不论是对当时的美国,还是经济全
船东、船员和水手们 隐藏出海捕获莫比·迪克的动机,而
球化的今天,都具有非常重要的警示和指导意义。
且不惜牺牲全体人员的生命。 在亚哈追杀白鲸的过程
五、结论
中我们看到的是无数血腥的场面,人类闯入了鲸类的生
亚哈的失败揭示出亚哈式的人类中心主义带给人
存 领 域,并 在 其 中 巧 取 豪 夺 、肆 意 掠 杀,我 们 看 到 了 巨 鲸
四、亚哈与桑地亚哥的根本不同 虽然亚哈与桑地亚哥在与大海(自然)的抗争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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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了,但是两人所体现的生态意识有根本的不同。 亚
我都不好。 ”这种忏悔也正体现出海明威对于生命遭遇
哈这个外表像刚从火刑柱上解 下来的人, 对鲸鱼莫比· 毁灭的悲伤。
迪克没有爱只有恨,他 把 莫 比·迪 克 看 做 是 异 己 的 力 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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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
但今天天黑之前,我要杀死你。 ”“我真希望能喂这条大
[3]麦 尔 维 尔.白 鲸[M].曹 庸 译 .上 海 :上 海 译 文 出 版 析
鱼。 它是我的兄弟,但我得把它杀死。 ”在他眼里,他在大
社,1982。
及
海中与之搏斗的活动也不是杀戮,而是和他的“兄弟”之
[4]刘 玉.美 国 生 态 文 学 及 生 态 批 评 述 评 [J]. 外 国 文
三、从生态批评角度看桑地亚哥老人的失败 被世人公认为 “描写海洋和渔夫最深刻的文学作 品”的《老人与海》是海明威的代表作。 小说写的是老人 桑地亚哥在远离陆地的大海上与一条比小船还要大的
马林鱼搏斗的故事。 桑地亚哥是一个孤独的捕鱼的老 人,出海 84 天却一无所获。 他独自一人驾船“走出去很 远 ”,终 于 在 第 85 天 捕 到 一 条 大 马 林 鱼,不 料,就 在 老 人 杀死大鱼乘胜返航的途中,成群的鲨鱼要抢夺他的劳动 果实。 在更加强大的敌人面前,老人毫无畏惧地向鲨鱼 群宣战,老人深知这是一场打不赢的战斗,但他仍然没 有丢弃自己的猎物落荒而逃,而是抖擞精神,继续坚持 战斗。 但他最终没能逃脱大鱼被群鲨吃掉的命运。 在此 层含义上,我们又看到海明威式神话英雄在现实世界中 的悲凉与无奈。 桑地亚哥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悲剧的 “英雄”, 老人作为人类的代表与客观世界是相对立的, 这也正是作者别具匠心之处,海明威把老人与大鱼(自 然)抗争的背景置于浩瀚大海上,作为环境力量象征的 大海,凶险莫测,到处充满死亡的威胁,惊涛骇浪冷酷无 情地冲荡了老人的一生,老人的一叶孤舟在茫茫大海中 是那样的渺小,随时会被粉碎毁灭。 故事中鲨鱼和马林 鱼都是自然伟力的象征: 马林鱼是自然被征服的一面, 而鲨鱼却是自然摧毁性的一面。 人先杀死马林鱼,妄想 征 服 自 然;然 而 鲨 鱼— ——自 然 的 复 仇 者 的 象 征,又 毁 灭 了人所捕获的东西。 人与大鱼(自然)进行你死我活的拼 搏之后,并未取得彻底的胜利,至少没有战胜大自然。 老 人虽然表面上征服了马林鱼,赶跑了鲨鱼,但他所面对 的自然的力量太强大了。 因此,小说写道:“他知道他现 在给打败了,败得彻底,没法挽救了。 ”这是一场注定打 不赢的战争,失败的是必然的。 老人最后的失败说明:人 类企图通过征服自然和主宰万物灵长来实现自我的价 值和伟力,就意味着脱离了自然,站在了自然的对立面, 成为自然的敌人,必然遭受自然的惩罚。
态度上,亚哈船长是一个人类中心主义的典型代表。 在
地位。 人类只是自然世界生物圈的一个组成部分,并不
亚哈眼中,人类的利益是唯一的也是最高的利益,一切
比其他生命形式更高贵或卑贱,人类无权破坏这个生物
都以人类的利益为最终价值判断标准。 在追逐白鲸的
圈。 桑地亚哥的思想颠覆了传统的人类中心主义,这种
过程中,他的心理和行为没有犹豫只有果决,他不仅向
面,桑地亚哥在与象征着自然伟力的马林鱼和鲨鱼搏斗
中都体现出了人与自然的双重关系。 不管是白鲸、大马
的过程中,表现出永不言败的硬汉精神和必定战胜自然
林鱼、还是人,都是自然界的一份子,人类不能违背了自
的信念;另一方面,海明威并没有把老人写成对自然无
然规律,否则将永远是失败者。 在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
情无义的征服机器,在桑地亚哥老人身上明显流露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