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汉语四类疑问句的习得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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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反问句, 与汉语里特有的重叠构形法有关[ 5] 。 汉语的重叠构词, 如/ 想想、调查调查、高高、早早0等 重叠形式可以插否定词/ 不0, 从而形成肯定式与否 定式连用, 如/ 调查不调查0, 或许这也是正反问形成 的一个基础。
虽然汉语的正反问极为特殊, 但只要学生明白 了其构成方式, 应该也不会构成难点。但另一方面, 汉语中有大量 的以主谓短语充当谓语 的复杂谓语 句, 学生就可能由于谓语判断不清而导致偏误[ 3] , 如 例( 17) 、( 18) [ 4] 。纠 偏时, 应将 例( 17) 的/ 忙0、例 ( 18) 的/ 努力0进行肯定形式与否定形式并列, 构成 正反问。
( 11) 你 爸爸妈妈都好吗? ) 他们也都很好。( 第二课)
( 12) 你 忙吗? ( 累/ 饿/ 渴) ) 我不忙。( 第二课)
( 13) 你 学习忙吗? ) 我学习比较忙。( 第七课)
( 14) 最 近你身体好吗? ) 我身体很好。( 第七课)
( 15) 你 们班同学学习努力吗? ( 第七课) ) 他们学习非常努力。( 第七课)
例( 19) ) ( 21) 句末的/ 吗0应替换为/ 呢0。针对 这样的偏误, 我们强调的是/ 吗0只能出现在是非疑 问句末, 承担表疑问的功能。而/ 呢0 则出现于非是 非问疑问句( 特指问、正反问、选择问) 句末, 表深究 的语气, / 呢0可以省略而不至于影响句义和句子结 构的完整性。也就是说/ 吗0与其他的疑问形式是对 立的, 如 果句中 有了其 他的 疑问形 式就 不能 再用 / 吗0。
心理语言学的研究表明: 儿童在习得母语的初 期, 祈使句和疑问句用得较多, 随着年龄的增长, 陈 述句才逐渐增多。这给人们一个启示: 成人在初学 第二语言时, 可否也先从疑问句入手? 据相关的调 查分析发现, 留学生来中国以后最想说的话都与疑 问句有关, 特别 是和特指疑问词 有关的疑问 句[ 1] 。 疑问句的习得不仅是汉语初学者的重点, 也是难点。 调查发现, 留学生在疑问句方面的错误也是十分严 重的[ 2] 。如[ 2] :
二、四类疑问句的标记方式和偏 误分析
四类基本疑问句各有其鲜明特点, 归纳各类疑 问句的标记非常有利于留学生的习得。四类疑问句 的标记成分可归纳如下。
( 一) 特指问 1、特指问句的标记成分 特指问句是指句子中有疑问代词的疑问句。它 用疑问代词或由其组成的短语来表明疑问点, 说话 者希望对方就疑问点做出 答复。常用 的疑问词为 / 谁0( 问人) 、/ 什么0( 问物) 、/ 哪里0( 问地点) 、/ 为什 么0( 问原因) 、/ 怎样0 ( 问方 式) 、/ 多 少/ 几0 ( 问数 量) 、/ 什么时候0( 问时间) 等等。 特指问句要紧密结合答语来学习, 从而更好地 让学生把握疑问代词的位置。最好的练习方式就是 针对句子划线部分提问。例如, 老师先板书句子: 我 吃饺子。然后用一张纸遮住/ 饺子0, 再引导学生学 习用/ 什么0来发问。最后用彩笔板书特指问句: / 你 吃什么?0其余相关的疑问代词也可如此进行, 还可 进一步引导学生对下面的两个问句进行对比学习, 如例( 6) 。同一个疑问代词/ 谁0根据需要可以置于 句首, 也可以置于句末。特指问句主要的标记成分 是疑问代词, 并且位置灵活。
5汉语口语速成 ( 入门篇) 6[ 3] 对疑问句 的排序 是: 是非问、特指问、正反问、选择问。然而在实际生 活中, 留学生接触最早、最多的应是特指问。例如, 开学之初, 课堂上一般需要进行自我介绍, 这时用的 最多的问句 是/ 你 叫什么名字?0、/ 你是哪国人?0、 / 你住哪儿?0 等, 较之/ 你好 吗?0/ 你爸 爸妈妈都好
( 五) 选择问 从形式上看, 正反问是选择问缩略后的一种变 式。学习者在习得正反问的基础上再进行选择问的
习得就会显得容易一些。如例( 22) ) ( 24) 。
( 22) 你去还是我去? ( 23) 你要红的还是蓝的? ( 24) 你回家还是去商店?
从以上例句可以看出, 其主要的标记成分是/ A 还是 B0? 答语是选择 A 或者 B, 或者别的情况。在 习得过程中, 留学生往往出现错用连接词/ 或者0的 现象, 如例( 25) [ 2] 。偏误原因是/ 或者0 用于表选择
例( 7) 、( 8) 句是错用问数量的疑问代词的现象。 汉语提问数量时, 当数目较小, 预计不到/ 100时, 用 / 几0来提问; 而当数目预计超过/ 100 时则用/ 多少0
来提问; 可是在询问价钱时, 不论钱数多少都用/ 多 少钱0来提问。然而在 英语当中, 这些都是可 以用 H ow m any / H ow m uch 来提问的。例( 7) 、( 8) 就 是受母语负迁移的影响产生的偏误。像这样汉语和 学习者母语都有却不完全相同的知识点, 学习者就 很容易混淆, 尤其在初学阶段。而例( 9) 是属于疑问 词错位的偏误, 针对这类偏误, 我们纠偏的办法是, 通过大量的例句和练习进行强化, 强调使用疑问代 词的问句在语序上与陈述句无多大的区别, 无论提 问哪个成分, 只要在该成分相应的位置上替换上相 应的疑问代词即可。
( 6) a. 谁是我们的班长? ) 李山是我们的班长。
b. 我们的班长是谁? ) 我们的班长是李山。
2、特指问句的偏误分析 特指问句的偏误, 主要出现在疑问代词上, 其中 又包 括 疑 问 代 词 错 用 和 疑 问 代 词 错 位 两 种[ 4] 。 如[ 4] :
( 7) ﹡ 王京生的学校有几个人? ( 8) ﹡ 这支笔几多钱? ( 9) ﹡ 哪儿是阿里人吗?
( 一) 四种疑问句在语义、语用功能上的差异 / 以往的对外汉语教材中对于各类疑问句的介 绍大都只注重形式特征的描述, 而较少涉及语用功 能的0[ 3] 。而语言在实际的应用中, 因涉及到具体语 境中各种复杂的因素, 不同的疑问句会有不同的语 用功能, 体现出不同的语气和感情色彩。如特指问 中的/ 您贵姓?0遵循的是礼貌原则。或者在会话中, 有些特指问句中的疑问代词为了强调而提到句首, 往往表达的惊讶色彩大于疑问色彩。试比较:
另外, 关于正反问的归属也颇多争议, 如吕叔湘 认为它/ 是从是非问派生出来的0, 胡裕树、朱德熙则 把正反问看作是一种特殊的选择问。从形式上看, 正反问是选择问缩略后的一种变式。如/ 你去不去 图书馆?0其原式应该是/ 你去图书馆还是不去图书 馆0, 出于语言经济原则的考虑, 在运用中逐渐形成 了新的正反问形式。进一步来说, 在正反问的基础 上再进行选择问的讲解也在情理之中。需要指出的 是, 虽然我们支持疑问句传统分类, 即是非问、特指 问、正反问和选择问, 但从留学生习得规律和交际需 要出发, 我们认为这四类问句的习得顺序应是特指 问、是非问、正反问、选择问。
非问/ 正反问、选择问, 并简单归纳了四类疑问句的标记成分。在此基础上讨论了四 种类型疑问 句之间语 义上的微
妙差异, 并且结合实际语料对留学生的相关偏误进行了分析。
关键词: 习得; 疑问句; 偏误
中图分类号: H1951 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 4702( 2010) 05- 0130- 04
该习得顺序可得到本体相关研究成果的支撑。 蔡建丰[ 4] 对现代汉语疑问句的分布作了一个调查,
收稿日期: 2010- 06- 13 作者简介: 李艳( 1971- ) , 女, 江苏徐 州人, 深圳大学国际交流学院讲师, 从事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
第5期
李艳: 对外汉语四类疑问句的习得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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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以交际言语 作为调查对象, 选取 了5 实话实说6、 5对话6等谈话类节目实况记录的 10 万字的语料, 共 收集 疑 问 句 814 句, 其 中 特 指 问 句 316 句, 占 38. 8% ; 是非问句 278 句, 占 34. 2% ; 正 反问句136 句, 占16. 7% ; 选择 问句 48 句, 占 5. 9% 。可见, 对 学习汉语的留学生来说, 作为目的语的汉语大环境 也能有效地促进他们汉语疑问句的习得。
( 17) ﹡王老师工不工作很忙? ( 18) ﹡你们学不学习努力?
( 四) 是非问与正反问混用的偏误分析 值得注意的是, 正因为是非问与正反问的同步 习得, 就会造成学生在使用正反问时经常出现/ 吗0 语气词多余的偏误现象。如[ 6] :
( 19) ﹡你要不要休息吗? ( 20) ﹡现在印尼是不是进入雨季吗? ( 21) ﹡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飞机场接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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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江师范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
第 31 卷
把/ 吗0划掉并换上句中谓语的否定形式, 从而导入 正反问的学习。同样的, 让学生进行替换练习, 把课 文 2 的正反问换成以/ 吗0结尾的是非问, 以巩固学 习。正反问的标记成分主要是谓语成分的/ V 不/ 没 V0或者/ Adj. 不 Adj. 0。
( 1) ﹡谁在商店买衬衣吗? ( 2) ﹡你去不去图书馆吗? ( 3) ﹡他睡觉什么时候? ( 4) ﹡他写不写字写得很快? ( 5) ﹡你的衣服是白色的或者是黑色的?
有感于此, 我们认为非常有必要讨论疑问句的 习得、偏误等问题, 以利于总结适合留学生习得的规 律, 满足他们最基本的交际需要。
一、四类疑问句的习得顺 序
( 16) 听 说四川菜很好吃, 咱们去尝尝, 好吗? ) 好啊。( 第十四课)
在宏观上, 我们必须遵循由易到难、由简到繁的 原则。通过问句与答语的对照发现, 是非问的基本 形式/ S+ 吗?0/ S, 好吗?0答语就是 S 的肯定形式或 否定形式。
( 三) 正反问句的标记成分 以/ 吗0结尾构成的是非问句, 属于有疑而问, 是 为了打听不了解的事实而发问。正反问也可以表达 相同的语义, 只是形式不同, 所以习得顺序应在是非 问之后。如5汉语口语速成( 入门篇) 6上册第七课, 课文 1 学习了是非问, 课文 2 就转入正反问, 老师可 先提问学生前面的是非问的谓 语的否定形式 是什 么, 如例( 12) 的/ 忙0 y / 不忙0, 例( 14) 的/ 好0 y / 不好0等, 并在原来的是非问板书的基础上用彩笔
吗?0等更能促进师生之间、同学之间的初步了解, 提 高学生参与交际的兴趣。陈晓桦[ 1] 的调查也发现留 学生来中国以后最想说的话最多是和特指疑问词有 关的疑问句, 并认为零起点短期班学生使用的口语 教材以特指问句为主要的内容。故按交际需要的先
后顺序来看, 特指问句应放在最先。其次, 是非问与 正反问虽形式有异, 但语义相当, 应该放在一起进行 比较习得。从难易的程度来看, 正反问是汉语里一 种很特殊的疑问句, 如英语就没有这种疑问句, 故是 非问应在先正反问应在后。
( 二) 是非问句的标记成分 是非问是指结构跟一般陈述句相同, 以整个句 子为疑问点, 要求对整个命题的是与非做出回答的 疑问句。是非问句表达疑问的手段是在陈述句后加 上疑问语调或疑问语气助词。在初级阶段是非问显 性标记成 分主要是/ 吗0, 如5汉语 口语速 成( 入 门 篇) 6中的相关句子:
( 10) 你 好吗? ) 我很好。( 第二课)
/ S+ 吗0 ? / V 不/ 没 V0 或 者/ A dj. 不 A dj.0
使用 正 反问 时经 常 出现
/ 吗0
答句是/ 吗0 前的小句; 与是非 问 进行 替 换练 习。
选择问 / A 还是 B0
连接 词 错用 答 语 是 选 择 A 或 者
/ 或者0
B, 或者别的情况。
三、四类疑问句之间的差异及其启示
来自百度文库
的陈述句中, 而/ 还是0才是用于选择问句的。
( 25) ﹡ 你的衣服是白色的或者是黑色的?
( 六) 小结 综上所述, 我们把各问句的标记成分、偏误等总 结如下表:
问句 标记成分
偏误
习得技巧
特指问
疑问代词
疑问 代 词错
用和 疑 问代 词错位
针对疑问点/ 挖空0 ; 问句和答语相当整齐。
是非问/ 正反问
2010 年 10 月 第 31 卷 第 5 期
湛江师范学院学报 JOU RNA L OF Z H ANJIANG NORM AL COL LEGE
Oct1 2010 V ol1 31 No1 5
对外汉语四类疑问句的习得顺序
李艳
( 深圳大学 国际交流 学院, 广东 深圳 518060)
摘 要: 根据初级留学生生活、学习密切相关的 疑问句 习得问 题, 提 出四种 疑问句 的习得顺 序应是 特指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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