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故宫博物院查档记by赵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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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故宫博物院查档记

赵云田



应台北故宫博物院石守谦院长的邀请,在该院图书文献处冯明珠处长及陈维新先生的帮助下,2005年3月14日至28日,《藩部封爵表》项目组一行二人,去台北故宫博物院查找有关清代藩部封爵及四大活佛的档案资料,取得了比较大的收获。此行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但是今天回忆起来,仍然令人兴奋不已。

台北故宫博物院位于台北市郊外双溪,这里山青水绿,环境十分幽静。博物院不仅有清代档案,而且还有大量的善本古籍,罕见的珍贵文物。档案和图书文献占据一座大楼,属图书文献处管理;文物展则另有厅馆。不过,由于离市中心较远,查档和看书的人不是很多,倒是参观文物展览的中外游客络绎不绝。这种情况,使我们和档案管理人员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也使我们的查档工作紧张而有序,极大地提高了效率。

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档案“依其来源,大致可分为宫中档、军机处档、内阁部院档、国史馆暨清史馆档等四大类,总计四十余万件,均属世所罕觏的珍贵史料”(庄吉发:《故宫档案述要》第5页)。我们这次所要查阅的档案,属清国史馆档案系统,关于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传的相关资料。在这里,我们找到了嘉庆、道光、咸丰三朝四种《续纂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传》的稿本,其中的许多记载,可以补充或纠正《清史稿》“藩部世系表”的缺漏或错误。

举例来说。比如,《清史稿》8413-8415页“阿巴噶部多罗卓哩克图郡王”表中载:“萨勒济勒多尔济,那木萨赉多尔济子,道光十六年,袭。”内容就这么多。而 咸丰朝《续纂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传》稿本卷3中则记载:“萨勒济勒多尔济……道光十七年,赏戴三眼花翎,命在乾清门行走。二十九年,卒。”增加了卒年这一信息,非常重要。又比如,《清史稿》8420-8421页“阿巴噶部扎萨克一等台吉”表中载:“索诺木图布钦,多罗卓哩克图郡王车凌旺布第五子。”内容过于简略。而道光二十九年《续纂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传》稿本卷3中则记载:“索诺木多木沁,袭其兄巴勒丹色棱爵,嘉庆十三年,扈驾木兰行围,赏戴花翎。道光十五年,卒。”同样也是增加了卒年这一信息,是非常重要的内容。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都属于补充缺漏的情况。也有些是属于纠正错误或提出质疑的。比如,《清史稿》8416-8418页“阿巴噶部固山达尔汗贝子”表中载:“德木楚克达什,巴雅尔锡第子。嘉庆二十二年,袭。咸丰元年九月,卒。” 而道光二十九年《续纂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传》稿本卷3中则记载:“德木楚克达什……道光十四年,赏戴

双眼花翎……咸丰二年,卒。”对照德木楚克达什子堆英固尔扎布是咸丰二年袭的爵位,“德木楚克达什咸丰元年九月卒”的记载,很可能是错误的。当然,这还需要再有别的旁证,限于篇幅,这里就不多写了。总之,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共收集到567条比较重要的资料,对《藩部封爵表》工作的顺利进行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在台北故宫博物院,除了查阅档案取得了比较大的收获外,还解决了档案中的一个疑难问题,这要感谢庄吉发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在看光绪朝朱批奏折的时候,遇到了“何贝”一词,不理解是什么意思,问有关专家学者,也不清楚,于是这个问题就搁置下来。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由于庄先生几乎天天来看档案,在此之前我们又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了,所以,休息的时候,谈一些学术问题,我顺便就把“何贝”问题提了出来,请庄先生赐教。我还把有关档案展示给庄先生。档案中写道:

……同治十二年间,准理藩院奏定新章内开:嗣后喀尔喀四部落盟长、副将军、副盟长、何贝及有无派差之各汗、王、贝勒、贝子、公、扎萨克等,如遇患病请假,由该将军、大臣及盟长等分别查验属实,均由该将军、大臣奏明,给假两个月。俟限满病仍未愈,再由该将军、大臣奏请续假四个月,先后统计六个月,以符定制。如再限满未愈,即由该将军、大臣等奏明开缺等语。查三盟盟长呈报,何贝辅国公扎萨克达尔玛巴扎尔前因患病……今假限已满……照例奏请开缺。仍戴原品顶带,不食俸,其所出何贝辅国公扎萨克各缺,应由该盟长照例报部,另行拣放承袭,以符定制……光绪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光绪朝朱批奏折一一四辑112号)

庄先生看过这段档案之后说:“何贝”可能是指“将军”等职衔吧?“可档案中已经有‘将军’的词了。”我说。庄先生表示让他再考虑一下,便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去了。只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还带来一本词典。庄先生指着词典某一处的解释对我说:“‘何贝’,有‘议会’、‘议政处’、‘协商’等意思,作为官名,还有‘议政大臣’、‘参赞大臣’等意思。看来,‘何贝’就是指参政官。”我同意庄先生的解释,同时也感觉困扰多时的这一心头疑云豁然明朗。我这里写出对“何贝”问题的解决,不仅有感谢庄吉发先生的意思,也是为了向更多的专家学者请教。这里还要补充一句:庄先生为了让我们更好地了解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档案,还把他的大著《故宫档案述要》给了我。

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我还有机会看到了“太平天国战图”、“莲花经图”等一些馆藏珍

品,中华文化的无穷魅力再一次深深地感动了我。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3月22日上午,中国人民大学档案学院刘耿生教授给图书文献处的有关人员讲“档案中的杨乃武与小白菜”专题,讲后他提出要看一看“李秀成自述”原件。我和刘教授在人民大学时就认识,所以也就和他一起看了。图书文献处的管理员不仅调出了“李秀成自述”原件,还调出了多幅“太平天国战图”。啊,多么精美呀!我瞬时惊呆了。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艺术品!众所周知,清朝统治者在每一次战争之后,除了编纂相应的《方略》书籍外,还要宫廷画家绘制战图。在乾隆年间,有“平定伊犁回部战图册”,“平定台湾战图册”等。太平天国战争结束后,清朝统治者在编纂《剿平粤匪方略》外,也命宫廷画家绘制了多幅太平天国战图,原名为“平定粤匪战图”。这些战图,如“克复安庆省城战图”、“金陵各营获捷战图”等,在大陆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只有初稿(粉本),定稿则大部分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我看到的正是这些定稿。我想,这些“太平天国战图”,不仅大清史在编纂图录时用得着,更主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所表现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人们更关心的是这些战图所表现出的绘画艺术和书法艺术。我也正是在这些方面被它们深深吸引住了。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太平天国战图”,我看到的只有7张,每张战图大小不一,有的长过2米,宽不到1米;有的长过1米,宽不到0·5米。多为绢本。图中画有城池、原野、红旗、军人,颜色以红、蓝为主,上面写有黑色楷体字说明。这些极为珍贵的艺术品,从绘画和书法的角度反映了中华民族文化的博大精深,令人看后叹为观止。

我看到“莲花经图”纯属偶然。和我相邻看档案的有一位日本京都大学博士,名绪方知美,是研究文学的。休息的时候,我问她在看什么资料,她回答说是“莲花经图”。我接着又问:“想研究中国的佛教?”她说:“不,我喜欢这些佛经中的图画。”说完还把莲花经图拿起来让我看。就这样,美妙无比的莲花经图让我大饱眼福。以前我读过一些有关佛教的书,知道佛教经典中有一部名为《妙法莲华经》,也称《法华经》,又称《妙法莲花经》,简称《莲花经》,在我国汉族人民居住地区流传甚广。可是,我却不知道还有那么多莲花经图。这次我所看到的莲花经图有四-五张,大小不等,版本不同,但都是蓝色衬底,以白线条描画出人物。在众多的人物中,观世音菩萨占据突出位置,端庄美丽;听讲经的人聚精会神,各具情态,目光均投向观世音菩萨。我想,大清史在编纂佛教图

录时,应当使用这些美妙无比的经图。

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查档期间,既会见了老朋友,又结识了新朋友,加深了两岸学者之间的友谊,增强了两岸学者之间的交流。故宫博物院的博士陈维新先生,我们相识已经多年,他曾几次前来北京。这次我们在台北能够顺利地查阅档案,多亏了陈先生的帮助。是他用自己的车把我们从机场接到住处“中央研究院学术交流中心”,免去了第一天的许多辛苦;也是他每天让我们搭车前往故宫博物院查档,从而节省了 许多时间;还是他在我即将返回大陆的时候,送给我极为有用的资料书,以便工作之用。正是陈先生的劳苦,换来了我们查档的方便。

我们这次去台北故宫博物院查档能够成行,该院图书文献处处长冯明珠教授起了关键作用。在查档过程中,在不违背该院规章制度的前提下,冯教授又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方便,尤其是信息方面的支持。不仅如此,冯教授还多次请我们吃饭,在我们查档结束的前一天,又和她的先生——台湾大学著名教授戴晋新——共同邀请我们到他们家中坐客,以丰盛的晚宴招待,并探讨了清史中的许多问题。冯教授还在3月24日上午,安排了两个小时,邀请我给他们处的部分工作人员作“清代的理藩制度”讲演,直接进行了两岸学者之间的交流。

这次台北故宫博物院查档过程中,需要提及的新老朋友还有:台湾师范大学教授潘朝阳和黄丽生夫妇,是他们让我们品尝了台湾的特色小吃和茶点,了解了台湾学术界蒙古学、史地学、海洋学的研究现状。“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的张启雄教授,不但请我们吃饭,还让我们参观了他的办公室,使我们直接感受到了台湾学者的工作环境和工作作风。还有魏秀梅教授,以前我们并不认识,但是当她知道我们从大陆来,是特意到台北故宫博物院查阅档案的时候,慨然把她厚厚的新著《清末职官表》馈赠给我们,使我们非常感动。至于庄吉发教授和我们之间探讨学术的热情,前文已经有所述及,这里就不再谈了。

时光荏苒,台北故宫博物院查档之行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但是,想到这次查档过程中所感受到的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和无穷魅力,两岸学者之间的友谊和交流,我就不由得又兴奋起来,再看看台湾学者送的书,兴奋中又增强了责任感:一定要不辜负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和戴逸老师的委托,把承担的项目作好。



(资料来源: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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