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我幸福(《长恨歌》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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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里的奢华女子的悲哀一生

寒假期里再次阅读了王安忆笔下的《长恨歌》,再读是因为忘不了作者笔下的王琦瑶这样一个鲜活的女子,时常让人回味无穷,好像在自己一会儿置穿梭于上世纪上海的弄堂,一会儿又站在香榭丽舍大道边上,看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爱丽丝公寓里的阁楼里独自等待。……再次读完更是增加了失落。弄堂里出身,经历了奢华像一颗璀璨的明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可是这颗明星随着天空中的一道弧线陨落了,最终悲惨殉命,走完了她坎坷而悲情的一生。

小说中的气息有的似女人小性子的潮粘的梅雨季风,有的是似肌肤之亲般的性感的挨挤的上海弄堂,有的是带阴沉气息如云似雾的虚张声势的乱套流言。也有处于嘈杂混淆中如花蕾一样纯洁娇嫩的闺阁,盛载的都是不可为人知的心事。还有把城市的真谛都透彻领悟的自由群鸽,它们在密匝的屋顶盘旋,带着劫后余生的目光哀怨地看这一片城市废墟。

那是属于上海的废墟,上海夜夜笙歌,歌声是带着形式般迫不得以带欢庆的热闹,却是没有高山流水纯粹清澈,在这废墟里,袅袅娜娜的浮出一个清新雅致的影子,那是王琦瑶。她是就典型的上海女儿,她,豆蔻年华,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憧憬着绚丽地绽放在那个社会、那个时代。在同学蒋丽莉等人的帮助下参加“上海小姐”的竞选并最终夺得第三名追逐潮流讲究小情小调,平易近人,心比天高。若是出生不好,被虚荣牵着鼻子走,都是要走上无奈的不归路的。

她的美,是艳丽的,也是素净的。这也是这个女子悲苦一生的原因,而她的一生,也是逃离不开友情,爱情,亲情。友情上,她似乎没有过真诚相待的知己。从吴佩珍到蒋文丽到严家师母再到张永红,这些友情不过如水般淡薄,各有各的利益计较。亲情上,她与康明逊的女儿——薇薇。陪伴了她二十三年的女儿,多少冲淡了她的落寞,虽然时常伴以争吵。关于这个女子的爱情,在小说中贯穿始终。从程先生到李主任到阿二到康明逊到萨特再到老克腊,王琦瑶并非多情也非滥情,而是生活所逼。一开始,王琦瑶的生存意识是在爱情前面的;到有那么一刹那爱情的尾巴跳跃到她眼前,也是转瞬即逝,留也留不住。忧伤的缠绵,总是带着无可奈何的悲情,像随时都要消逝般。关于李主任,这种爱是无端生出的被动的回应,在寂寞的光影度过的。如果他没有飞机失事,那么王琦瑶或许会多过些衣食无忧的日子,纵观她的感情史,唯有此段感情给了她爱的幸福,纵然她只是情妇的身份。那幸福之地——爱丽丝公寓,也永远刻在了心底。可是……关于阿二,他只是懵懂少年。见着她,把她当成了童话和向往。她是他一个繁华的梦,真是不愿醒来。但王琦瑶也没放在心上,只隔着一层

暧昧。关于康明逊和萨沙,王琦瑶由邬桥重回到上海,当了注射护士,认识了康明逊和萨沙。康明逊和她是两情相悦,却是不能在一起,当有了孩子,康明逊又无法承当。王琦瑶不怪他,她想,她是很爱这个男人的,不愿他受委屈。她对他不仅是爱,还是体恤。于是她独自承当。从此,她踟蹰着行进在命运的长河中,单纯如她,为了生存,竟也开始用心思。读到王琦瑶为了肚子中的孩子竟然对萨沙使计时,不觉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厌恶,直至后来,才渐渐明白,其实,在那样的境地,她与康明逊的女儿——薇薇。平安里的流言三传四传,王琦瑶不得不找来萨沙当垫背的孩子的父亲。一个女人不这样用尽心思为自己谋划,谁又能帮助她?她将又如何继续自己的人生?况且,萨沙也没有那么无辜,他也有着自己的目的。也是略施小技,却也掩不过情场浪子萨沙的眼睛。最后他也离开。关于老克腊,王琦瑶最终却接纳了他,这个同她女儿一般年纪的男子,仅仅是为了排遣那份寂寞吗?乃至后来欲将金条赠与他,只为了让他多陪自己一段时间。即便有内心的孤独、女儿出嫁后的失落,但无论什么都不能成为这样做的理由,抑或借口。她珍藏了一生的金条,最终却夺去了她的性命。

最难忘的是她与程先生之间的纠结。王琦瑶一生遇到的那些男人,都是好男人,他们在这个女人的一生中演绎着爱情的对白。而唯独程先生,他是男主角。虽然在这部电影的一半他的生命就嘎然而止,可最让人无法释怀的,也只有他了。他的温柔,他的怯懦,他的无奈,他的小小的欢喜,都让我感动。说到底,他的情感却是最干净的,不带一点杂质的。他对王琦瑶的爱,是激烈的,也是缓慢的,有时像个天真的孩子,得到一个糖便欢喜的不得的样子,而有时候,却淡泊的如垂暮的老头儿,看透世间百态般的黯然。程先生的一生从遇到王琦瑶开始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他爱这个女人,无欲无求的付出,却迟钝的不知,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以同样的情感来对他,只是,他们的方式却不同。对她,他是叹息的,愧疚的,更是无奈的,因她对他的这份爱,而使得他对王琦瑶的爱变得坎坷了。 …… 四十年有多么的漫长,可以让王琦瑶从一个纯真的少女变成一个孩子的母亲,可以让程先生独自白了头发。再次的相遇是尴尬的,也是自然的,就像当初的分别一样,仿佛命中注定了,她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与他相遇。她转身,他抬头,一切就那么自然。她的美依旧,更添了妩媚的味道,她还是唤他“程先生”,一字一句说不清哀婉韵味,他亦感慨不语。轮转了一圈,还是又回到原点,遇到程先生,他无怨无悔地照顾她和她的孩子。王琦瑶心想,若是他提出,她也定是不会拒绝他;但程先生是君子,从不在她那里过夜。两人都明白王琦瑶此刻对他只有恩没有爱。他爱她,却只能不告而别。到底是回不去了。 最终程先生以自杀的方式离开了王琦瑶的生活,这个结局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就这样仓皇的离开了她的生活。他是铁了心要让她记一辈子的,只是,他不知,在王琦瑶的一生中,却有无数个“程先生”。

一个美丽的女人,她的一生倘若都如王琦瑶一般,不知是悲是喜?多少繁华艳丽的生活在弹指一挥间定格成旧照片,它们在某个角落慢慢变黄,不再被人记起……

当年的王琦瑶有如白绢似的,后来渐渐写上字,字成了句,成了历史。历史沉淀得深,不过是漫天扬起的灰尘。那华丽的旗袍,抖落的不单是繁华似锦,还有的是抑制不住的落寞和惆怅。时间是最具有腐蚀力的,洗尽了铅华,那夺目的荣耀,不过过眼云烟,留不住的风景,竹蓝打水一场空,到头来,只剩空旷的虚无。人什么都没有。

繁华过后是凄凉,最终她悲惨谢幕。自古人生长恨水长东,如若当初是另一番选择,结局又将如何呢?

这社会,充满着太多的诱惑,也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王琦瑶的一生,如果她不是貌美如花,她没有参加上海小姐,没有遇见李主任做情人,李主任没有飞机失事,如果没有虚荣心,如果一开始选择了程先生,如果没有生下和康明逊的女儿微微,如果康明逊敢于承认女儿……那这个弄堂里的女子会是怎样的一生?不得而知,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她还是沿着这样的轨迹走完了一生。我们每个人都是如,没有来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努力好当下的事情,善待他人和自己,今生不留遗憾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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