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正行电影导演艺术风格解析

周防正行电影导演艺术风格解析

作者：邢浒

来源：《艺术殿堂》2018年第11期

【摘要】日本著名导演周防正行以其独特的影像风格、丰富细腻的情感刻画，推出了《变态家族》、《五个相扑的少年》、《谈谈情，跳跳舞》等众多经典影视作品，获得了包括第31届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佳导演及最佳编剧奖在内的多个奖项，他在继承前人思想的基础之上，融入独具特色的个人理念，并将其升华至整个人类所共通的情感追求，创制了一个又一个色彩斑斓的影像世界，因此，对他的研究无疑是具有学术价值的。本文通过对周防正行导演的叙事手法和叙事结构等方面解析其导演艺术风格。

【关键词】周防正行电影；叙事风格；叙述张力；叙述手法；影像风格

周防正行，日本导演。出生于东京，立教大学法国文学部毕业。毕业后，周防走上了电影之路。先是担任副导演，积累了一定的经验。这个经验为他后来的创作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984年，推出了自己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变态家族》。1991年，周防自编自导的电影《大相扑》获得了巨大成功，5年后，电影《谈谈情、跳跳舞》成就了导演周防正行的辉煌。

作为电影叙述风格的一个类型，散文式的叙述风格是指：“通过平常的生活事件和较为松散的结构形式来反映生活，以开放性的多侧面、多层次、多声部的审美形式塑造人物。”

自从电影诞生以来，讲故事就成了重要的任务之一，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电影也变得越来越色彩缤纷，出现了很多不以讲故事为首任的影片，如中国的《小城之春》、《城南旧事》等等，而是强调主体意识的表达，也就是通过影片来反映导演对某个时代、某个事件的个体的情绪。周防正行的电影就体现了这种倾向。

周防正行的影片摒弃了注重戏剧情节、矛盾冲突的传统叙述手法，他力求化外在的叙述张力为内在的心理压力，注重琐碎细节场面的有效积累，在细腻自然中含蓄地表情达意，抒情大于叙述。

周防正行的电影所专注的题材，大都是在主流文化下面隐蔽存在的世间生活世界。这些具有生活质感的题材与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正如周防正行导演在美国发行电影《谈谈情、跳跳舞》的媒体资料上所写：“我特想拍没有风采的中年男人的故事……这些人包括我都没有精神，我想一起振作起来……我想告诉很多日本人他们的存在，而且，交际舞是男人和女人在人面前拥抱着跳舞，这是日本人不习惯来的地方。所以，更会描写出来日本人的心情，还有中年人的心跳。有跳舞就是动作，这是电影最合适的素材”。

以某一事物为线索串起多个人物、多个故事是日本温情片的传统，从一件貌似单纯的事物中提炼出人生百味，上升到“道”的境界，如《蒲公英》的面之道、《入殓师》的殓之道等等。

比如在电影《谈谈情，跳跳舞》中，中年男人杉山，貌似拥有完美的生活，身为公司的中层，收入稳定丰厚，妻子娴淑，女儿乖巧，一切都平稳地运行着。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着。直到那一天，在地铁上，他看到了那间有着明亮灯光的舞蹈教室，还有那位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舞者。杉山的腿脚像自己有了意识，提前下了地铁，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舞蹈教室报名。舞蹈的魔力开始渐渐散发，杉山忽然发现生活的脚步也轻快起来，沾染了舞蹈的韵律。上下班路上骑自行车不再无聊，而是充满力气；回家之后偷偷练舞，是属于他自己的愉悦的秘密；他独自在桥洞下练舞，大雨瓢泼而至，雨雾中的身影是那么快活自在，就像金·凯利的“雨中曲”。舞蹈教室的当家人——舞，她看上去很冷漠，但是在跳舞时，她是全心投入的。她从杉山身上她更深地领悟了舞蹈的价值和自己作为舞蹈教师的价值——引导他人走入舞蹈的世界，让平淡僵化的生活飞一样旋转起来。片中展现了数种舞蹈，包括各种交际舞和拉丁舞等，虽说片中人物“舞”义不精，但影片的“道”恰在于此，不是为了表现舞者的才华和成就，而是关于普通人的故事。舞蹈带给诸人的，是对生活的热情，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舒展，是对旁人的尊重与关怀。

单线索顺序叙事一直是周防正行擅长并喜好的结构模式，这点在电影《谈谈情，跳跳舞》中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周防正行电影有的只是几个普通人的一些挥之不去的往事，以及在岁月的流逝里那份依然唯美的真情。就像一条流动的溪水，轻轻泻出被压抑甚至被遗忘的内心情感。

在岩井俊二的电影中也是如此，在电影《四月物语》中，整部影片就像一條小溪静静地向前流淌，找不到影片向前发展的动力。在影片中犹如记流水账般记录了野卯月的生活，参加开学典礼、逛书店、看电影、参加钓鱼兴趣小组等等。在这部电影中故事被淡化处理，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生活细节，主人公围绕单一的线索而生活——寻找曾经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爱恋。岩井俊二说这是一部没有考虑观众而制作的影片，但是在影片中表达了岩井俊二的一种情绪，一种关于青春、关于爱情的情绪：朦胧、苦涩等等。虽然整部影片没有一个完整的故事，但是给人的感觉确实美丽的，原因就在于岩井俊二没有刻意把自己个体意识的表达镶嵌于精心构建的情节之中，而是在细节的处理上采用了铺排的横向扩张方式，每个细节在地位上都是对等的，在作用上则表现了岩井俊二的个体意识。尽管这样处理会使整部影片看起来显得松散，但岩井俊二贯彻了自己以往所关注的主题：青春和爱情。在叙述上也平静地向前发展，根本找不出情节安排的痕迹，这也正是岩井俊二电影的魅力所在。

周防正行作为日本影坛一位个性鲜明的导演，其作品不事张扬却频频获奖。温情题材与唯美表现，以及时时流露的具有散文或诗作意味的艺术情怀，成为自觉贯穿创作始终的风格化印记。以电影《情书》成名的岩井俊二，擅长在MTV式的画面中表达淡淡的却唯美式的爱情。在周防正行和岩井俊二的影片中，都不会蕴藏太过激烈的感情冲突，有的是小桥流水般缓缓而过的亲情、爱情，这种情感在岩井俊二的电影《情书》和《四月物语》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在周防正行和岩井俊二的这几部作品中，含蓄的基调和温情的表达成为了他们共同的风格特征，也让他们从一系列的导演中脱颖而出，成为旗帜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