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依法治税”的传统法治思想渊源——基于法律话语的分析

颇 大 ， 中法家 对“ 其 法治 ” 的论 证一 直 被许 多现 代 中 国法 治论 者所 津 津 乐道 。中 国古代 “ 法治 ” 主要 有 以下 几
个方 面 的理 论言 说 。
第 一 ， 重法 ” “ 。中 国古代 法家 非 常重视 法 律在 治理 国家 中 的作用 ， 鞅 云 ：背 法 而 治 ， 任 重 道远 而 无 商 “ 此 牛 马 ； 大川 而无 舡楫 也 。 ④ 仲云 ：虽 有巧 目利手 ， 济 ”管 “ 不如 拙规 矩之 正 方 圆也 ， 巧 者能 生 规矩 ， 能废 规 矩 故 不 而正 方 圆 ， 圣 人能生 法 ， 虽 不能 废法 而 治 国。 ⑤ 云 ： 法律 政令 者 ， 民规 矩绳 墨也 。 ‘ 民一 众 ， ”又 “ 吏 ” 治 不知法 不
的变化 ， 得 了有 目共睹 的成 绩 ， 迄今 为止 ， 种法 律 的转 型 并 没有 完成 。事 实上 ， 这 一 转 型过 程 中 ， 取 但 这 在 中 国 固有 的传统 法律 思想 一直 在我们 学 习 、 效 西方法 律 的过程 中扮 演着 重要 的 、 在 的角 色 。中 国独特 的法 仿 潜
力 尽 而功 名立 。 ⑧ ” 慎到 云 ：治 国无其 法则 乱 。 ⑨以上言论 从 各角 度对 法 的重要 性进 行 了 阐述 。法家 认 为 ， “ ” 法
律 作 为一 种治 理 国家 不可 缺少 的工 具 ， 现 实社会 中的各 种关 系 与 冲突 都纳 入到 其 中 ， 把 这是 最为 可靠 与简便 的治 国之 法 。法家 无论 把法 律 比喻 成牛 马 、 车 ， 是 比喻 成 规 矩 、 墨 ， 显 示 出 了 法律 是 统 治 者 治理 国 舟 还 绳 都 家 、 治社 会最 有效 的工具 。 统
总 第 １ ３期 ２ ２１ Ｏ ２年 ７月
甘 肃 政 法 学 院 学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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Ｇｅ ｒ ｎｅ ａＩＮＯ．１ ３ ２
把 赵奢 、 元璋 等人 树立 为 当代 “ 朱 依法 治税 ” 的典范 ， 疑是 中 国古代税 收法 治经 验在 中 国当下税 法思 想 无 与实 践 中 的显现 。同时 ， 他们 也普 遍认 为 中 国古代税 收 法 治思 想不 能完 全等 同 于现 代 ， 就 意 味着 “ 法 治 这 依
情， 很快 出现 了‘ 国赋 太平 ， 民富而 国盛 ’ 的大 好局 面 。赵奢 堪称 我 国税 收史上 依法 治税 的一 位楷 模 。 ［ 把 赵 ”１ 奢称 赞 为一 位“ 法 治税” 依 的楷模 ， 我 国学界 与 政界得 到 普遍 的认 同 。譬 如 ， 在 有人 认 为 ：作 为税 官 的赵 奢在 “
… …
朱元 璋 在赋税 管 理方 面 ， 确实称 得 上是 一位 ‘ 格执 法 、 法 治税 ’ 严 依 的典 型 人 物 。 Ｌ 同时 ， ”３ ］ 该论 者 也 指 出
了朱 元璋 的“ 法 治税 ” 依 思想 由于是 封建 制度 的 产物 ， 就 难免 存在 一 定 的缺 陷 和局 限 性 。但他 还 是 认 为朱 也 元 璋 的“ 法 治税 ” 依 思想 值得 我 们借鉴 ： 一要 做 到 ‘ 法可 依 ’ 即必 须尽 可能 地来完 善现 行 的税收 法律 法规 ； “ 有 ，
云 ：昔 者 先君 桓公 之地 狭 于今 ， 法 治 ， “ 修 广政 教 ， 霸诸 侯 。 ② 淮南 子 》 ： 知 法治 所 由生 ， 应 时 而变 ， 以 ”《 云 “ 则 不 知 法治 之 源 ， 循古 终乱 。 ③ 虽 ” 在法 家典 籍 ， 《 如 商君 书 》 《 子 》 《 非 子 》 书 中 ， 于 “ 治 ” 、管 、韩 等 关 法 的使 用更 是 异 常频 繁 。春 秋 战 国时期 的“ 礼法 之争 ” 被众 多 学者 称之 为 “ 治” “ 治” 人 与 法 之争 ， 中 国法 律传 统 的 形 成影 响 对
税” 以马克思 主义 国家 与法 的理 论 为基础 的税 法话 语 与理 论 ， 在 马克 思 主义 法律 理论 中国化 的过 程 中 ， 是 但
中国学界 与政 界 在对 国家 、 、 收等 基本 概念 的解 读 时 ， 法 税 免不 了与 中国传统 法治 思想 相对 接 。虽然 在“ 依法
治税 ” 话语 言 说之 中经 常夹 杂着 大量 的西方 “ 治” 语 ， 就 是 说 ， 依法 治 税” 常依 赖 西方 “ 治 ” 语 资 法 话 也 “ 经 法 话 源来 为 其“ 事” 但是 在其 核心 思想 与价值 取 向上 ， 依法 治税 ” 说 ， “ 与西 方 “ 治” 法 并不 完 全 相契 合 ， 时 甚 至发 有 生严 重 背离 。相 反地 ，依 法治税 ” 中国传 统法 治思 想一 见如 故 ， 众多 思 想 主 张与 话 语 表达 上 不 谋 而合 。 “ 与 在
治税 ” 那些 经验 与感 受 ， 的 也就不 足 为奇 了 。 於 鼎丞 教授 在《 法治 税一一 由偷税 案想 到 的 》 文 中指 出 ：为 了做 到依 法治 税 ， 往今 来 ， 依 一 “ 古 有多 少案 例 历历 在 目。Ｌ 可见 ， ”１ 在他 看来 ，依 法 治税 ” “ 绝不 是什 么 新鲜 事 。然 后 ， 以“ 国古 代 的 赵奢 治 税 ” 为 一 例 他 我 作 来详 加解 释 中 国古代 如何 “ 依法 治税 ” 。得 出的结 论则 是 ：赵奢 管理 全 国的税 收 以后 ， “ 始终秉 公 办事 ， 不徇 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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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树 立 为我 们“ 依法 治税 ” 的楷模 ， 明赵 奢 的“ 法治税 ” 当代税 法 之 间有 着某 种关 联性 。 说 依 与 此外 ， 一位 经 常被 学界 、 另 政界 推 崇为 “ 法 治税 ” 范 的 是 朱元 璋 。有 论 者 指 出 ： 在 赋税 征 管 的 实践 依 典 “ 中， 朱元 璋严 格执 法 ， 始终 贯彻 着 一个 ‘ 罚 ’ 重 的思 想 。对 于 民 间 发生 的偷 逃 税 案件 ， 决 不 手 软 ， 律 严 办 他 一
可 ” 韩 非 云 ：释 法 术 而 任 心 治 ， 不 能 正 一 国 ； 规 矩 而 妄 意 度 ， 仲 不 能 成 一 轮 ； 尺 寸 而 差 短 长 ， 尔 不 ⑦ “ 尧 去 奚 废 王
能半 中 。使 中主 守法 术 ， 匠执 规矩 尺 寸 ， 万不 失矣 。君人 者能 去贤 巧之所 不 能 ， 中拙 之所万 不 失 ， 拙 则 守 则人
律传 统塑 造 了独特 的法 律历 史经 验 ， 而这 一独 特 的历史 经 验反 过 来 又促 成我 们 选择 性 地 吸 收 与重 构 古 代特 有 的法 律 思想 。这 样 ， 当侵 润于 当代 “ 依法 治税 ” 的话 语 氛 围之 中时 ， 人们 不 由 自主 地联 想 起 中国古 代 “ 法 依
执著 地认 着一 个 理 ， 就是 ： 那 刚正不 阿 ， 法 治税 ； 依 无私 无畏 ， 国 聚财 。 像“ 法 治税 ” “ 公 办事 ” “ 国 为 ” 依 、秉 、为
聚财 ” 样 的表达 在 当代 “ 法治税 ” 语 中大量 存在 。由 当下 的“ 这 依 话 依法 治税 ” 联想 到一 千 多年前 的赵奢 ， 并把
关 键 词 ： 法 治 税 ； 统 ； 治 依 传 法
中 图分 类 号 ： Ｆ ３ Ｄ ４２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 章 编 号 ：０ ７ ８ Ｘ（ ０ ２ Ｏ — １ ２０ １ ０ —７ ８ ２ １ ） ４０ ２ － ５
“ 依法 治税 ” 话语 与理 论在 当代 中国的产 生 与盛行 绝 非偶 然 ， 是有 着 深 刻 的传 统 法律 思 想 渊 源 。通过 而 广泛 阅读 有关 “ 依法 治税 ” 的法律 文献 与实 践话语 表 达 ， 以发 现 中 国当代 的“ 法治 税 ” 很 大 程度 上 是 传 可 依 在 统 法 治思想 的延续 与再 呈现 。这 充分 显示 出 了中 国传 统法 律 思想 与法律 话语 的无 穷力 量 。很显 然 ， 依法 治 “
收 稿 日期 ： ０ ２ ０ — ０ ２ １－ １ ９
作 者 简 介 ： 志 哲 （ ９ ７ ） 女 ， 南 邵 阳人 ， 潭 大 学 法 学 院讲 师 ， 南 政 法 大 学 博 士 研 究 生 ， 要 研 究 经 济 法 学 、 法 学 。 谭 １７ － ， 湖 湘 西 主 税 基金 项 目 ： 文 是 湘 潭 大 学 博 士 科 研 启 动 项 目“ 治 视 野 下 的 税 收 法 律 制 度 研 究 ’ 项 目编 号 ：０ ＤＦ ０ ） 阶 段 性 成 果 之 一 。 本 法 ’ （ １Ｑ Ｘ １的
不 审也 。审而 不行 ， 则赏 罚轻 也 。重 而不 行 ， 赏 罚不 信 也 。信 而 不行 ， 不 以身先 之 也 。故 日 ： 胜於 身 ， 则 则 禁 则令 行於 民矣 。 ⑩ ” 商鞅 云 ：胜 （ 强 ） 之务 ， 急 于去奸 ， 奸之 本 ， 深 （ “ 加 法 莫 去 莫 深刻 ） 于严 刑 。⑩ 云 ：守 法守 职 ”又 “
二 要做 到 ‘ 从严 执 法 ’ 即无论 是 对于 纳税 人还 是税 收执 法人 员 ， ， 在法 律 面前 人人 平 等 ， 法违 规者 ， 违 都应 受到 法 律 的严厉 惩 罚 ｏ ３ 有法 可依 ” “ 法必严 ” 都是 当下 “ 法治 税” 语 中最 为关键 的 内容 。 ［“ ３ 、执 等 依 话
税 ” 典 型 形 象 仍 然 活 跃 在 当前 税 法 学 界 。 示 出 了 传 统 法 治 与 当 代 “ 法 治 税 ” 潜 在 联 系 。 而 传 统 法 治 中 的 “ 法 ” “ 的 显 依 的 重 、 重 罚 ” “ 无 等 级 ” 与 当下 “ 、刑 等 依法 治税 ” 论 言 说 不 无 关 联 ， 分 表 明传 统 法 治 思 想 在 “ 法 治 税 ” 的生 存 空 间 。 理 充 依 中
税” 观念 不 能完全 照 搬古 代 的税法 观 ， 而是 有选 择性 地 吸收古 代税 收法 治 中的思 想与 制度 。至 于吸 收何种 法

律思 想传 统 ， 则需 要对 我 国古代 法 治思 想进 行更 进一 步 的探讨 。
二 、 国古 代 法 治 的理 论 言说 中
“ 法治 ” 词原 产 于 中国本 土 ， 不是 什 么舶来 品 。《 一 并 商君 书》 ： 秉权 而 立 ， 云 “ 垂法 而 法治 。① 晏 子春 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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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 法 治 税 ’ 传 统 法 治 思 想 渊 源 依 ’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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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 于 法 律 话 语 的 分 析
谭 志 哲
（ 南政 法 大学 经济 法 学院 ， 庆 ４ １２ ） 西 重 ０ １０
摘 要 ： 国 传 统 法 治 思 想 深 刻 地 影 响 了 当下 “ 法 治 税 ” 理 论 言 说 ， 为 “ 法 治 税 ” 我 依 的 成 依 的重 要 思 想 渊 源 。传 统 “ 法 治 依
因此 ， 入分 析“ 深 依法 治税 ” 的传 统法 律思 想 渊源 ， 以进 一步 认 识“ 可 依法 治 税” 的来 源 与 真 实状 况 ， 推 进税 为 收 法治 提供 理论 指导 。
一
、
传 统 “ 法 治 税 ＂ 象 的 当代 显现 依 形
自近代 以来 ， 国法 律一 直发 生着 从传 统 到现代 的转 型 。经 １ ０余 年 的努力 ， 中 ０ 中国法律 发 生 了翻天覆 地
第 二 ，重 罚” “ 。在 法家 那里 ， 无疑 具有 最高 权威 。而 为 了加 强 “ ” 法 法 的威 权 ， 家 主 张“ 罚 ” “ 重而 法 重 ，刑 必 ” 严 刑酷 法 。管 子 云 ：不 法法 则 事毋 常 ， 不法 则 令 不行 。令 而 不行 ， ， “ 法 则令 不 法 也 。法 而不 行 ， 修令 者 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