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论宋诗特点_关于_以文字为诗_以议论为诗_以才学为诗_的若干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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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卷第4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04年7月 Vol. 26 No.4 Journal of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July 2004

────────── 收稿日期:2003-10-15

作者简介:董朝刚(1950-),男,河北滦县人,唐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 10 - 

也 论 宋 诗 特 点 

——关于“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的若干思考

董朝刚

(唐山师范学院 中文系,河北 唐山 063000)

摘 要:严羽在《沧浪诗话》中对宋诗“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的批评,几成后人公认的纲领性批评。但这还不够,需要以辨证观点对宋诗进行具体、深层的分析,追寻其有别于传统诗歌的独特风貌及其深层特质。

关键词:宋诗;议论为诗;才学为诗;以文为诗;诗话

中图分类号:I22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15(2004)04-0010-04

诗歌是中国文学传统中最深层次的堡垒,是传统艺术宫殿中的王座,它发展到唐朝,可谓登峰造极。由唐入宋,中国的文学艺术之神已从贵族的殿宇逐渐步入世俗社会,诗歌也在士大夫典雅吟唱的大趋势中表现出更多的世俗化、市井化倾向,逐步形成了一个在诸多方面都与唐诗相对立的创作体系。这种体系虽然不能完全脱离汉唐诗歌的艺术基础,但在整体上却体现着鲜明而又统一的类型特征,成为传统诗歌史上的一段独特的艺术存在。对宋诗在诗史上这段独特艺术存在的评价,自陈师道、严羽发难以来的九百年中,纷纭未休。但严羽《沧浪诗话》中对宋代“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的批评,几成后人公认的纲领性批评。其实,刘克庄对宋诗“或尚理致,或负材力,或逞辨博”[1]的批评,也与严羽此话相仿佛。其中对“以议论为诗”的攻击最甚,把它作为一种完全错误的倾向而加以根本否定。

诗可不可以议论,这个问题无论是结合当时的历史条件看,还是从诗史的演进过程讲,答案都应该是明确的,那就是:诗不但可以议论,而且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这也是宋诗发展的必然趋势。北宋以后,时代和诗歌两方面的发展,都促使审美思潮由主、客体的统一逐渐向偏重于主体情感、意识的直接抒发演变,于是,“以议论为诗”的直抒胸臆式的表达范式越来越普遍地为人们所接受,从而成为一股不可遏止的审美潮流。主要问题在于怎样“以议论入诗”。宋人的议论大致有两种方式:一是意象与议论的结合。宋人以哲人之目光看待自然,常能捕捉到那些能够表现某种哲理的“对应物”。如苏轼的《题西林壁》:“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诗中

通过主体的观察角度与客体的整体局部的关系,形象而明畅地揭示出具有对自然乃至社会的普遍意义的哲理,其实也正是苏轼本人假托庐山的认识论。又如他的《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五绝・其一》:“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诗人描述自然界雨前、雨中、雨后的景象,竭力渲染风雨之迅疾、之气势,但又以轻松的笔触写出风雨的飘忽而去,一切归结于“无”的景象。这里的“风雨”,既可看作是自然界的风雨,亦可看作是诗人对人生、社会之“风雨”的态度,深蕴着诗人“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处世哲学与人生理念。苏轼之后,这种借助形象阐发议论表达哲理的诗颇为流行,如陆游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游山西村》)朱熹的“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观书有感》)叶绍翁的“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游园不值》)等,皆是以客体世界的“对应物”来象征某种哲理,使以议论入诗变得更成熟,更自觉。宋诗议论的第二种方式是,完全不借助意象的情理的直接抒发。这种情况有时易流于抽象、枯燥、乏味,所谓“味同嚼蜡”。如梅尧臣《书窜》大部分内容是唐介奏章的改写,欧阳修的《南獠》几乎等同于一篇民族问题的调查报告,大可用一篇说明文字来取代。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宋诗中有些直接发论的也很出色,如苏轼的“世事徐观真梦寐,人生不信长坎坷”,(《送蔡冠卿知饶州》)就直接表露了诗人的某种人生态度,尤其后句对人生不得意者颇具魅力;“人生识字忧患始,姓名粗记可以休”,(《石苍舒醉墨堂》)亦颇含哲理意味。又如他的《洗儿戏作》:“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

董朝刚:也论宋诗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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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无难到公卿。”完全以议论的口吻,极写一生之悲凉,全篇无象,却含无数之景象:“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可谓尽在其中矣!

由对以上两种议论方式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以议论入诗,一是应将议论与叙事、抒情融为一体,综合表达,使议论能与生动的形象和深挚的感情在内在意义方面互相结合,并在此基础上加深命意。苏轼诗的议论充分体现了这一特点。他能自觉地借助形象,使其议论增加了一种飘逸隽永、才气横溢、极富魅力的韵味。当然,这种议论方式运用不好,就会出现浅率生硬的毛病,这在宋调形成初期表现得比较明显。如梅尧臣《依韵和达观禅师赠别》共32句,前28句都在空发“我迹固尚贱,我道未尝轻”之类的陈腐议论,只是在最后才出现一角“徂征江浦上,鸥鸟莫相惊”的放情山水的形象,太微弱,太苍白,也太勉强。白居易《与元九书》曾云:“兴发于此而义归于彼”,这类诗就是把“兴此”与“义彼”分得太明显,太生硬了。当然,在宋调形成初期也有一些成功的议论,如欧阳修的名作《画眉鸟》即如此。诗曰:“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形象优美动人,命意也十分深刻,堪称一首优秀的哲理诗。二是议论本身应精辟警策,特别是纯议论的理趣诗更应短小精悍,发人深省。如王安石的“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登飞来峰》)表达了一个心胸开阔、眼界高远之人的绝大议论。当然,苏轼诗中的议论更以精辟透彻富有哲理,幽默生动富有讽刺性而有口皆碑。随着理语和禅语的大量入诗,宋诗中虽然出现如刘克庄所批判的“经义策论之有韵者也”[1]的现象,但总有一些“不能离理,然贵有理趣,不贵下理语”,[2]“议论须带情韵以行,勿近伧父面目耳”[3]的好诗,有理趣而无理障,有禅趣而无禅障。要而言之,宋诗的议论好坏参半。议论是形式,哲理是诗的内涵,议论的内容可以多种多样,但哲理是议论中最深刻的内容。诚如钱钟书先生所评:“唐诗多以丰神情韵擅长,宋诗多以筋骨思理见胜”[4];缪钺先生所云:“唐诗以韵胜,故浑雅,而贵蕴藉空灵;宋诗以意胜,故精能,而贵深析透辟。”[5]

关于“以才学为诗”,严羽大概主要是批评“以学问入诗”。宋之后的文学走向,呈现了诗歌与其他艺术形式并进,艺术与学术并驰的趋势。像欧阳修、王安石、苏轼、陆游等人在文学作品之外,还写了不少经学(包括小学)和史学著作,都堪称学者型的作家。可以说诗人也学者化了。这种诗人学者化的特点,势必影响到诗歌创作。诗人们习惯于将才学溶入诗行,而读者文化水平的普遍提高,也反过来要求诗歌具有才学性。欣赏者已逐渐习惯从典故和音韵、学问与才情的和声中感受和领略艺术美,也就是说,“才学”与“情性”组成新的审美客体而被时代所乐于接受。因此,虽说“以学问入诗”总的说来属于一种不良倾向,但从宋诗的发展趋

势来看,学问和诗毕竟不是水火不相容的,结合得恰到好处便会给诗歌平添一种诗思和韵味。

具体说来,“以学问入诗”包括喜用典故,好用故实,广征博引,出入典籍,言必有征,字必有据,以致补缀奇字,强争险韵等等。曾季狸《艇斋诗话》评王安石诗“经对经,史对史,释氏事对释氏事,道家事对道家事”;赵翼《瓯北诗话》评苏轼诗“胸中书卷繁富,又足以供其左抽右旋,无不如意”;魏泰《临汉隐居诗话》评黄庭坚诗“专求古人未使之事,又一二奇字,缀葺而成诗。”寥寥数语,即道出了这些“宋调”典型代表人物的此种共同特征。如苏轼《雪后书北台壁二首》其二,形容雪后之景曰:“城头初日始翻鸦,陌上晴泥已没车。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据说道经以项肩骨为“玉楼”,以目为“银海”,故“冻合玉楼”下接“寒起粟”,“光摇银海”下接“眩生花”。可见,苏轼善以学问入诗已达到了何等精深的地步。王安石对此赞叹不已,亦足见其在诗歌艺术方面与苏轼的志同道合。而当读者一旦明白了其中的含意,确实就能得到一种更深厚的审美体验。更何况苏轼这首诗,即使不明白其中的典故,将其理解为白描写景,即如康熙间纪昀评点《瀛奎律髓》卢氏广州刻本时所云,只是形容“地如银海,屋似玉楼”,也不失为一种优秀的写景之笔。这正是“以学问入诗”恰倒好处时,高者能更深一层地契悟个中深奥,低者也不妨领会其基本含义。

将“点铁成金”、“夺胎换骨”等手法运用到创作中,可说是以学问入诗的典型。如黄庭坚的《寄黄几复》:“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蕲三折肱。想得读书头已白,隔溪猿哭瘴烟藤。”全诗多处用典,但安排非常自然,一气涌出,使人不觉其用典。加之“桃李”二句造语工奇,意从境出,充分体现出黄诗独特的兀傲奇横、健朗峻洁的固有本色。当然,这种手法也容易陷入前人窄小的天地里,靠乞讨前人的诗材诗料生活,甚至弄巧成拙,点金成铁,但这毕竟是少数。总之,“以才学为诗”的产生,是由于诗歌发展的内在要求所致,特别是适应“以文为诗”、“以议论为诗”的变革的需要。散文化、议论化的变革,无疑都有利于随心所欲地表情达意,但另一方面它们又易于使诗显得松散、不含蓄,而“以才学为诗”恰恰从另一方面平衡了艺术形式的这种失重。

关于“以文字为诗”,历来附合者对此多以艰险、奇怪、生僻之字入诗来加以发挥。若此,弊处更大,几无优点可言。因为把许多艰涩的词语嵌入诗中,只能在读者的感发过程中设置重重障碍,甚而流入“以艰深文浅易”的邪路上去。但“以文为诗”决不仅仅指表面的语言现象,它主要指失去诗的本质特点,而似乎变成有韵之散文。这当属一种不良倾向,尤其体现在那些低劣的禅诗和理学诗上。那些凡可被指称为讲义策论之押韵者,毫无诗味可言,纯是说理之文,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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