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泰莱夫人情人》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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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摘要:本文试用生态女性主义中的统治逻辑、父权制二元论、男权中心论等理论来解读劳伦斯的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并得出结论:劳伦斯是一位具有生态女性主义意识的作家。
关键词:《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生态女性主义父权制二元论自然女性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d·h·劳伦斯(1885-1930)是英国最重要的作家之一。
由于劳伦斯所处的时代,工业的发展带来城镇化的扩展和环境的污染,因此他在作品中总是把婚姻、性、人际关系的紧张和异化归结为工业机械的戕害,并在对英国工业社会观察和思考的基础上,在作品中不自觉流露出对自然和女性命运的关注。
本文试用生态女性主义中的统治逻辑、父权制二元论、男权中心论等理论来解读劳伦斯的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并得出结论:劳伦斯是一位具有生态女性主义意识的作家。
一强调自然和女性的相互联系
生态女性主义将自然与人的关系比喻成母子关系,相信女性与自然之间有着生物学上的关联,认为女性与自然都能够孕育和养育生命,而且月经使女性与自然过程(月亮圆缺)保持着有规律的联系,使得女性天生比男性更接近大自然,更能体验这种关系以及与女性经验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关怀。
女性与自然代表人物苏珊·格单芬(susan griffin)在其著作《妇女与自然:女人心底的怒号》中
主张:“我们知道我们自己是由大地构成的,大地本身也是由我们的身体构成的,因为我们了解自己。
我们就是自然。
我们是了解自然的自然。
我们是有着自然观的自然。
自然在哭泣,自然对自然言说自己。
”(1:226)她还用诗一般的语言来表达女性与自然之间的特殊关系:“妇女与大自然共语……她能聆听来自地球深处的声音……微风在她耳边吹拂,树向她喃喃低语。
”(2:175)
劳伦斯认为女性与自然都遵循着相同的韵律。
在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女主人公康妮的生活经历与四季的交替是一致的:在寒冷的冬天,康妮与克利福德在拉格比过着索然无味的生活,康妮在克利福德为她所营造的枯燥缺乏生机的生活中感到无比的苦闷;在二月的春天到来时,康妮在自然的召唤下来到树林中,并在树林中遇到了自然人梅勒斯,与之坠入爱河。
在爱情的滋润下,康妮变得越来越有活力,越来越有生气;他们的爱情终于经过春天和夏天的孕育,在秋收时节结出了丰硕的果实——康妮怀孕了,而同时梅勒斯的农场也获得了丰收,两人都获得了新生。
这难道只是巧合吗?实际上,女主人公康妮的生活已经融入到大自然的韵律之中了。
自然是女性天然的避难所,她们互相安慰、互相依靠。
康妮在拉格比随着精神的萎靡,她的身体也日渐消瘦,她已是身心俱损:“她(康妮)想要冲过园林,抛开克利福德,俯卧在羊吃草丛中。
摆脱那座房子……她必须摆脱那个家和所有的人。
树林是她唯一的藏身处,她的避难所。
”(3:15)在树林里,她在精神和身体上从自然
中汲取了生命活力,“康妮背靠着一棵小松树坐了下来,这小松树在她背后摇曳着,有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富有弹性,力量充沛,昂扬向上。
……她看着野水仙在阳光下变成了金黄色,一阵子温暖的阳光照在她手上和腿上。
”(3:79)她在树林中疗伤,又恢复了活力。
女性与自然在灵魂上是相通的,女性是自然的朋友。
在小说中,康妮非常热爱自然,当她置身于自然,欣喜地注视着树林中的花花草草时,她感受着自然生命的活力和毫不畏惧,并沉醉于其中。
女性是自然的保护神。
康妮看着那些可怜的、被碾碎的风信子,心想有什么比得上英国的春天这样可爱啊!她痛恨去摧残花草,心中充满对花草的怜爱。
而且在梅勒斯看来,康妮就是大自然中的鲜花,她有着鲜花一样的品质:“可怜的人儿,她也有着野水仙那样的柔弱,容易受到伤害,她根本不是坚韧的橡胶制品和白金……她是那么的柔弱,柔弱得像一株生长着的野水仙那么柔和恬静。
”(3:111)所以说,在劳伦斯看来,自然和女性是同一的、相互联系的,女性是自然的一部分,自然是女性的生命。
二批判资本主义父权社会对自然和女性的双重压迫
生态女性主义把人类对待自然界的态度和对待女性的态度与父
权制的中心文化联系起来,将自然和女性同视为父权制社会的牺牲品,旨在揭示父权制社会对妇女的压迫和人类中心主义对自然界的主宰之间的密切联系,引导人们反思父权制中心文化和人类中心主义在性别和环境方面已经给人类造成的根深蒂固的病态思维,反对各种形式的统治和压迫,揭露、批判物种歧视和性别歧视,赞美自
然和女性对父权社会的反抗。
自然是资本主义工业文明的受害者。
在劳伦斯生活的时代,工业革命在英格兰大地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并以势不可挡的姿态侵吞着美丽富饶的田地,践踏、吞噬着自然生态环境,工业文明的英格兰抹去了农业文明的英格兰。
在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工厂和机器破坏给自然带来了毁灭性的破坏。
当康妮回到她丈夫克里福德的老家拉格比时,她呼吸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地下的气味:硫磺、铁、煤或者酸味物质”,发现“肮脏的尘埃就连圣诞蔷薇都不放过,黑色的粉末像末日天空降下的黑露般执着地沾在花草上……”(3:8)工业的嘈杂声打破了人们生活中的宁静,破坏了人的诗意生存,也破坏了人与自然和谐的关系。
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劳伦斯这种对工业文明的批判使我们认识到人类必须与自然万物和谐共存,大自然才是人类真正的家园。
女性同样是资本主义工业文明的受害者。
首先,罪恶的工厂排放的恶臭的工业废气污染了人们生活的环境,女性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是压抑的。
“在那云层低矮的夜空,斑斑点点的红色脓包在燃烧和颤动,拉长着,收缩着,好像令人痛苦的火伤。
那是高炉在燃烧。
起初,它们以一种恐怖的感觉纠缠住康妮,她觉得自己生活在地狱中。
”(3:8)其次,在资本主义父权制下,女性是第二性的,她们依附于男性,女性的存在价值只是充当妻子和母亲的角色,女性的言语和行为受到严格的限制,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
在拉格比,康妮是没有自由的,她过着空虚的生活。
当男子们在抽烟谈话时,
“康妮得像只老鼠那么安静地坐着,不去干扰这些高智商的绅士们无限重要的思辨。
但是她一定得坐在那儿。
”(3:20)而且,康妮只是生育的工具。
克利福德希望康妮怀上另一个男人的孩子,然后在拉格比把孩子抚养大,而不在乎是不是亲生的,这就意味着康妮只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康妮在身体和精神上都受到了父权制的蹂躏。
那么,和谐的男性和女性关系也就陷入了危机。
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劳伦斯这种对男性中心主义的批判,使我们认识到男性和女性平等和谐相处的社会才是人间天堂。
在《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劳伦斯不仅批判了资本主义父权制对自然和女性的压迫,而且高度颂扬了自然和女性对压迫不屈的反抗。
对于工业文明的破坏,自然的愤怒是猛烈而又无声无息的。
人类不惜以破坏生态为代价而千方百计的谋利,换取所谓的物质文明的发展,结果遭到了自然的报复。
首先,污染了环境也就破坏了人类的栖息地,噪音和灯光的污染扰乱了人类正常的生活。
在夜里,工业的嘈杂打破树林的寂静,“斯达克斯门的电灯光多么刺眼,多么让人憎恶啊!这其中有着一种无法言明的罪恶本质!这让人不安的,永远躁动着恐惧的英格兰中部工业之夜啊!”(3:111)自然对人类的报复就是人的异化,人与人关系的异化,尤其是两性关系的异化。
书中的煤矿工人只是“半个人,一个全然没有美的生命……当煤炭召唤他们时,他们成千上万地出现,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他们是矿物世界那怪异变形的元素生物!他们是分解矿物的生物”。
(3:150)铁与煤已深入地蚕食到他们的肉体和灵魂,更可悲
的是,“他们的女人!她们不在乎他们,他们不在乎她们。
……他们无法和女人真正在一起。
”(3:211)与自然的反抗相比,女性的反抗更加明显和强烈。
在拉格比,康妮过着毫无生气的生活,内心激荡着不安,这样的生活压抑着她活泼的天性。
她望着镜子中自己的身体,只有27岁却显得衰老,“这种深入肉体的不公平感使她的灵魂感到灼痛。
”(3:64)康妮的心中郁积着一种反叛感。
在遇到梅勒斯后,她意识到自己多么痛恨克利福德,再也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她不愿再受他的压迫和控制。
最后,康妮毅然决定离开象征资本主义父权制的克利福德,和自然人梅勒斯私奔,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真爱。
劳伦斯热情地赞美了康妮的行为,认为平等自由真诚的爱情才是人间真爱。
三劳伦斯对理想人类社会的探索
生态女性主义认为解决生态危机的基本的途径就是建立以女性原则和生态原则为基础的统一的多样性社会,尊重差异和多样性,强调人类与自然的同一性,解构传统父权文化中文明—自然、人类—自然、男性—女性的二元对立,树立没有种族歧视和等级差别的观念。
在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中,康妮和梅勒斯之间的吸引是出于自然生命的共同的挚爱,康妮流连森林,寻求生命的活性,并偶遇躲避现代文明的自然人梅勒斯,而她的闯入则破坏了梅勒斯隐居似的生活。
刚刚孵化出来的鸡雏唤起了康妮心中的母性,而她自然
母性的流露又让梅勒斯心中重新燃起性的火种,康妮在梅勒斯性的感召下焕发了活力。
康妮在自然的感召下放射出绚丽的生命本色,激发出了梅勒斯的活性,他们的结合没有一方凌驾于另一方,一方屈从于另一方,而是个体生命在生态整体中原始本能的呈现。
这就是劳伦斯理想的男性女性的和谐关系。
拉格比树林象征着大自然,是人类重返自然、重新寻找在工业文明中丢失的“天人合一”理想的场所。
劳伦斯笔下的树林生机勃勃,充满生命力。
康妮与梅勒斯完美的性爱就是在松柏环绕、绿叶遮天的林中空地,在枯树枝铺成的床上进行的。
康妮感到自己“像是一座森林,充满了朦胧愉快的春天的呻吟,发芽吐蕾……像一个盘根错节、树叶交织的幽暗的橡树林,神秘的花蕾在展开”。
(3:108)树林是康妮和梅勒斯的理想世界,是他们重温人类原始时代纯真和自然的地方。
在这里,他们找到了人类已失去的“伊甸园”,脱离了肮脏的、污染的“烟雾与钢铁的可怖世界”。
在树林里,康妮和梅勒斯寻求的是一种牧歌式的愉悦,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一种外在简朴、内心丰富的生活方式。
通过他们的爱情,劳伦斯试图告诉我们:只有在自然的怀抱里,才能真正得到自然的爱;只有通过调整男女之间的关系,使性变得自由、健康,人类才能从高度工业化文明的桎梏中解脱出来。
人必须重新回到自然的怀抱,才能有新的生机,这种人与自然的相互交融的理想生活正是当代生态学所提倡的“诗意栖居”的境界。
劳伦斯正是以他对文明戕害下的自然的一片怜悯和对处于困境
之中的妇女的一片同情,以他对自然与女性关系的富有生态人文关
怀情愫的诠释,借助《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表达了他希望人类与自然、男性与女性建立和谐关系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
总之,劳伦斯小说中蕴涵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为解构文化与自然、男性与女性的二元对立,达到女性、自然与男性、文化相互和谐的境界提供了一个崭新的方法。
注:本文系南阳师范学院2010年度校级科研项目“d·h·劳伦斯生态思想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qn2010017;2011年度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青年项目2011-qn-222生态女性主义视域下的d·h·劳伦斯的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 susan,criflin.woman and nature:the roaring inside hey[m]new york:harper & row,1978.
[2] 纳什:《大自然的权利》,青岛出版社,1999年版。
[3] 劳伦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年版。
[4] 冯伟珍:《精神生态解读下的劳伦斯》,《石家庄学院学报》,2008年第10期。
[5] 穆宝清:《〈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一部充满生态思想的作品》,《“文学伦理学批评:文学研究方法新探讨”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05年版。
作者简介:万明科,男,1979—,河南南阳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英语教学法,工作单位:南阳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