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的_辩说_论述及其精神性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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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2-07-25

作者简介:张清江(1986-),男,山东枣庄人,中山大学哲学系博士研究生,广州,

510275。荀子的“辩说”论述及其精神性意涵

张清江

要:通过解读荀子的“辩说”论述可以发现,其经验性格的背后蕴涵着深刻的精神性、宗教性

情感。在儒家信仰受到激烈挑战的时代,荀子特别提出“君子必辩”的要求,不是为了为自己的行为辩护,而是要儒家士人担负起弘道的使命,并将之作为修身进路,在辩说中进行精神修炼,完善儒家人格。

关键词:荀子;辩说;君子必辩;修身中图分类号:B22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7387(2013)01-0123-07

荀子与孟子同为孔子殁后的先秦大儒,不过,荀子思想特重现实,强调外在的礼,与孟子“反求诸己”的理路颇为不同。一般认为,荀子学说的品格,在于讲求现实和经验。陈登元说,“荀子之真精神,

以吾观之,即在切实二字上也。”[1]

冯友兰先生以孟子为儒家的“理想主义流派”,荀

子则为“现实主义流派”。[2]

徐复观先生说的更清

楚:“欲了解荀子的思想,须先了解其经验的性格。即是他一切的论据,

皆立足于感官所能经验得到的范围之内。为感官经验所不及的,便不寄予信任。”[3]

荀子认定天人分途,天乃是“非道德的自然之天”

,所以徐复观先生说,“由周初所孕育的人文精神,到了荀子而完全成熟。由周初所开始的从原始宗教中的解放,至此而彻底完成。”[4]

不过,荀学的经验性格并不能说明荀子是个完全现实主义的人。要理解一个人的情感,并不能以他学问的品格为唯一依据,一个虔诚的宗教徒可能写出非常经验主义的著作,同样,思想极为理性的人,

也可能怀有深厚的“宗教性”情感。本文试图发掘荀子经验性格背后的“宗教性”情感,文章的切入点,是荀子对于辩说的论述。不过需要说明,本文的“辩说”主要涉及荀子

对为何要辩说、应当如何辩说的现实教导,而较少涉及《荀子》一书本身的辩说意味。两者的差别在于,

前者只是后者中的一个具体问题,后者可以涉及荀子思想的方方面面。

一、孔孟思想中的言说与论辩

语言在人类社会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赋予声音和符号以意义,是人与人之间能够交流的前提。不过,交流的完成,可能需要更多的东西,因为按照社会心理学家的看法,交流时的“姿态”

和言说的“态度”更加重要。[5]

古人对言说的看

法,既型塑着传统的思维模式,也受制于传统的思维方式。因而,要理解荀子的辩说思想,首先需要将其放入传统儒家的思想背景中。

撇开对著述的书面言说不谈(因为这种言说可以看作日常语言行为的延伸),可以说,孔子对人在日常行为中应当如何说话非常重视。在《论语》中,孔子反复提到对“言”的要求,基本是教导人要对说话采取审慎的态度,因为这是君子的重要标准:“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论语·为政》);“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论语·里仁》);“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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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行”(《论语·宪问》)。这都是说,在说话的时候,不要讲自己没法做到的话,要重视行动多于

重视言语。[6]

而且,言语也是“仁者”的特征

:“仁者其言也讱

”(《论语·颜渊》)。朱熹注曰,“讱,忍也,难也。仁者心存而不放,故其言若有所忍而不易发,盖其德之一端也。”[7]

巧言则可能乱德,

故而很少能称为仁,“巧言令色,鲜矣仁”(《论语·学而》),并为孔子所耻。孔子对弟子的教导,要求他们要“谨而信”

(《论语·学而》)。杨树达先生指出,“谨从言堇声者,盖谓寡言也”

,[8]

因而,“谨而信”便是要“寡言”。孔子欣赏的,是“夫人不言,言必有中”(《论语·先进》)。不过,“言必信,行必果”(《论语·子路》)并非较高的德性要求,而是“硁硁然小人哉”,是对一般人的普遍要求。此外,言语还跟政治密切相关,突出表现在“正名”的思想上:名不正则言不顺,“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论语·子路》)可见,言语作为孔门四科之一,虽然在地位上比不上德行,却是孔子日常教导关注的最普遍话题。

当然,在《论语》中,子贡向孔子的发问很多,而子贡能言善辩,孔子要经常特别提醒他注意语言的限度,这可能是《论语》中比较多讲到言语的原因之一。但孔子对如何说话的这种教导,肯定具有普遍性。因为说话是最经常的日常行为,它既是日常交流、达到相互理解的最重要手段,也是理解别人的重要途径(《论语·尧曰》:“不知言,无以知人”)。同时,言语行为也是展现君子人格的最重要途径之一。君子人格的最重要表现,在于其日常行为合乎礼仪的规范。因而,“非礼勿言”是为仁的重要条目(《论语·颜渊》)。对此,孔子有非常具体的教导:“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知者不失人,

亦不失言”(《卫灵公》);“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论语·季氏》)。这都说明,言与不言,要视具体的情境要求,做出符合礼仪规范的行为。在这方面,孔子的典范形

象非常明显

。《乡党》中对孔子日常言行的记载,生动表现了其如何合乎礼仪的说话,从而表现出自身的人格力量。要获得这种力量,当然是通过不断的学习和修养:言词是具体礼仪的基本组成部分,“不仅动作技能需要学习,而且正确地使用语言也要学习”。[9]

因而,学习如何说话,本身就是礼的要求。

总的来说,孔子对如何言说的教导,不仅包括对说话的要求(“言必信”),而且包括具体如何提高说话能力(“不学诗,无以言”)。孔子更用现实的典范,诠释着应当如何遵照礼的要求去说话。概括来说,孔子的教导是要求慎言、少言,而且要合乎礼的要求。可以说,

在孔子那里,如何说话本身,不仅是普通的日常交际行为,而且是实践礼的具体方式。君子要在这个过程中不断修炼,

使自己的言语行为达到礼的要求,而君子人格也正体现在能够得体的言说中。这是一种实践智慧。

《论语》中没有出现“辩”字,这跟《论语》的论说方式有关。在《论语》中,孔子处于“师”的地位,出于对孔子的崇信,提问者是在“求教”,因而,孔子的话便类似一种宣谕,并不需要彼此的辩难,甚至不需要对说法的证明。[10]

因而,我们很难确切知道孔子对于辩的态度。不过,从《论语》中至少可以推测在有论辩的可能时孔子的态度。首先是孔门言志的时候,子路率先应答,而夫子哂之,原因是“为国以礼,其言不让”(《论语·先进》),可见孔子强调与人言要谦虚礼让,如此自不会强调与人争辩。不过,要注意这种语境是孔门道德共同体的内部,对于持不同政见的人,孔子仍然会有辩的冲动:

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论语·微子》)听到别人非议自己的价值立场,孔子的“欲与之言”(注意“欲”的主动意涵)自然是要为自己辩解。这种辩更多的有一种卫道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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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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