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结构主义分析《雷雨》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用结构主义原理分析《雷雨》中的人物关系,可更明朗、有条理地窥风曹禺笔下人物的内心情感。
如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结构主义学说
法国著名结构主义语言学家格雷马斯受索绪尔与雅各布森关于语言二元对立基本结构研究的影响,“认为人们所接受的‘意义’,产生于‘语义素’单位之间的对立。
这种对立分两组:实体与实体的对立面,实体与对实体的否定。
他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扩充,提出了解释文学作品的矩阵模式,既设立一项为X,它的对立面一方是反X,在此之外,还有与X矛盾但并不一定对立的非X,又有反X 的矛盾方即非反X,即:
在格雷马斯看来,故事起源于X与反X之间的对立,但在故事进程中又引入新的因素,从而又有了非X和非反X。
当这些方面因素得以展开,故事也就完成。
根据这个原理,分析《雷雨》中长辈的情爱纠葛。
设周朴园为X,反X则是他的现任妻子繁漪。
在《雷雨·序》中,曹禺曾说繁漪是一个最“雷雨的”性格,她在剧中一系列动作的目的,虽然是想留住周萍,但其结果却是对周朴园赤裸裸的揭露。
作品刻画了四次繁漪反抗周朴园的正面冲突,第一次是周朴园逼繁漪喝药(第一幕);第二次是周朴园催繁漪去看病(第二幕);第三次是繁漪从鲁家回来后遇到周朴园(第四幕);第四次是繁漪在周萍与四凤要一同出走的时候把周朴园叫来(第四幕末)。
还有与X矛盾但并非一定对立的非X,这里非X设为鲁侍萍。
原因是:鲁侍萍是周朴园年轻时喜欢的女子,但只因侍萍门第低下、身份卑微,无法配得上有钱、有门第的周家,所以在与周朴园生了第二个孩子三天后被迫赶出家门,走投无路的侍萍抱着孩子跳河自尽,却被人幸运地救起。
在忍辱负重地生活了三十年后,
“命”又指使她来到周家,因为她与后夫的女儿四凤在周家做工。
她不知道这个周家就是当初把她逼出家门的周家,更无法接受的是她的女儿四凤又走上了一条与她同样的道路。
作为旧社会没有上过学的女子,她只能理解为这是上天的一种捉弄、惩罚。
说她与周朴园矛盾但不一定对立是因为她对周朴园有的只是无限的恨与对自己的悔,在内心深处,她还是爱着周朴园的,这种情感通过她与周朴园的对话表现出来。
当周朴园对她说:“好了,你先下去吧!”她竟有些不忍心,她不但不像以前急于想避开周朴园,反而更想靠近周朴园,说道:“老爷,没事了吗?”而且“望着周朴园,泪要涌出”。
所以侍萍对周朴园有的只是恨,而并没有根本的对立和反抗。
如果她有反抗的话,当初就不会抱着孩子离开周家,即使是被赶也不会离开,因为他们已经是夫妻。
与繁漪的反抗、揭露周朴园相比,侍萍有的只是委屈和对周朴园无情的恨。
反X的矛盾方即非反X 则是鲁贵。
鲁贵是周家的仆人,但在周家却混得相当好,用他的话说:“除了老头,我谁也看不上眼。
”这表明对于周朴园的太太繁漪,鲁贵也是无所畏惧的。
因为繁漪有把柄被他抓在手中,而繁漪“又是个机灵人,她不会不懂的”,所以鲁贵也对繁漪构成了一种威胁,彼此制约着、牵扯着,因此,周朴园、周繁漪、鲁侍萍、鲁贵构成了一个符号矩阵,即:
在这个符号矩阵中,重点讨论周朴园对鲁侍萍到底有无爱?
第一幕舞台说明就点出了周宅的陈设里有一张醒目的照片,那是侍萍年轻时的留影,一直被周朴园保留在显赫的位置。
据他自己向侍萍表白,他三十年来一直没有忘记过她,每年的四月十八日,都会给她做生日,一切都照着她是正式嫁过周家人的看待。
他屋子里的家具都还是从前侍萍所喜欢的旧物,陈设布置也是按照三十年前侍萍在的时候的样子,甚至因为侍萍在生周萍时受了病,总要关窗户,因此他到现在,即使在夏天,这个房间的窗户还是不许人打开。
他一听到侍萍的无锡口音,就很深情地打听起来所谓“梅小姐”的事来,说想把她的坟修一
修……这些似乎都证明着他三十年来一直没有忘记侍萍,并且还是无限深情的怀念。
周朴园对侍萍的怀念之情,不能说全是假的,也不能说是绝对真实的,说它半真半假比较吻合周朴园的本来面目。
周朴园对侍萍是可以有某种程度的真正怀念的,因为他曾喜欢过她,并且她还是周萍的生母,更何况他还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为了娶一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逼着刚生了孩子三天的侍萍在年三十冒着风雪跳河自尽。
现在,侍萍已死去(他一直认为她死了),对自己不再有什么威胁,就更容易怀念起来。
这种怀念,又因他灵魂的内疚和补过赎罪之心而加重,以至于他自己都为这种“真诚的”怀念所感动,觉得自己虽然“荒唐”于前,却能“补过”于后,仿佛也是个“道德高尚”的人了。
这样,他对侍萍的怀念就越来越“认真”,并且引以为豪,借此教育周萍,树立其在家中的地位。
把周朴园对侍萍的怀念之情,认定是绝对真实的,必须具备以下两条才能成立:要么侍萍被周家驱赶不是周朴园的本意,他没有一点责任;要么,周朴园虽有责任,但后来“良心”发现,有强烈的忏悔。
仔细读作品,以上两条都不成立。
关于第一条,侍萍控诉道:“你大概已经忘了你做的事了!三十年前,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子才三天,你要赶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去,要我离开你们周家的门。
”这些话清楚地表明了侍萍被遗弃周朴园是有罪的。
无论他是迫于家长的压力,还是畏惧上层社会的舆论,他都是此事件的当事人。
周朴园与侍萍初恋时,可能不无真情,但这种“真情”一旦碰到了配偶的门第地位时,它便停步、改变方向了。
再看第二条,侍萍被赶走后,时过境迁,周朴园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在家是威严的家长,在外是公司的董事长。
抚今追昔,回忆一下过去的青春年华,生出些感慨,甚而表示廉价的忏悔。
对于他的忏悔不能说他全部在做戏,但更大程度上是给孩子们做榜样,从而树立自己的权威。
等真的有一天把侍萍“怀念”来了,他却“怕了”。
他怕的原因与三十年前相同,怕侍萍毁了周家的名声。
他给支票、现金绝非如他所说的那样弥补自己的一点罪过,而是一种让侍萍永远离开不再回来的手段,所以他的忏悔完全就是一场现金交易。
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周朴园对鲁侍萍是没有爱的,有的只是阔家少爷对丫鬟
的一种肤浅喜欢。
随着日后经济地位、社会地位的上升,这段年轻时的恋情插曲早已被他追求的金钱利益最大化所掩盖。
在他的眼里只有钱,有他家长的威严与家庭的“圆满”“平静”“有秩序”。
日渐虚伪的人格掩盖了其最真的情感,使他成为一个“机器人”,僵硬、古板地生活着,没有了可以给人温暖的亲情、爱情。
至于他对侍萍的怀念如家具的摆设,侍萍不开窗的习惯,也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复杂和良心的存在。
但仔细思考,他所谓的“良心”也是自私、虚伪的一种表现,他很有“人情味”的长辈一面,是做给他现任妻子、孩子看的,而不是出于真正忏悔。
因此周朴园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无论他表现出多么怀念都是为了维护、树立自己的名誉,地位,而不是真正从感情的诉求出发去忏悔。
他对侍萍的感情也是一时冲动以及日后怕影响自己地位、声誉而伪装出的虚假怀念。
所以作品中人物的符号矩阵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