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意象与意境的翻译审美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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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意象与意境的翻译审美转换
翻译的基础是意义的把握,但长期以来,人们在译论对意象与意境翻译的讨论中,对其意义生成过程的关注不够,因而对翻译审美转换难以作出较为深刻的理论描述。以罗伯特·勃朗宁的诗Meetingat Night为例,具体分析诗中意象、意境的审美意义的生成过程,结合试译探讨,以此为基础,总结了意象与意境在翻译审美转换中所要遵循的基本规则。
标签:意象;意境;翻译审美转换
一、引言
意象与意境是重要的文学话题,因而也是翻译尤其是文学翻译中的“老生常谈”。然而意象与意境又是文学翻译中的难点,长期以来,翻译论述中对意象的讨论往往忽视对意象与意境意义生成过程的探讨,因此对翻译审美转换的描述也就难以取得比较满意的结果。翻译之基在于理解把握文本意义,意象、意境的翻译审美转换自不例外,不对它们意义的生成过程进行细致入微的分析,就很难对翻译审美转换作出较为深刻的理论描述。
为此,本文选取了英国著名诗人罗伯特·勃朗宁的诗Meeting at Night,从这首诗(为了便于讨论,对每句都做了标号)入手,通过具体深入的分析,以期回答下列问题:“意境”超文本信息是如何生成的,“意象”超文本信息是如何生成的;然后以此为基础讨论,“意象”的翻译审美转换,以及“意境”的翻譯审美转换。
二、“意境”与“意象”超文本信息的生成
(一)“意境”生成
这是一首描写青年男女爱情的诗,但诗中对“爱”却只字未提。所有对“爱”的诠释都通过“感官意象”传递,几乎每句都有“意象”。如(1)中的“the grey sea”、“the long blackland’’,(2)中的”the yellow half-moon’’,(3)中的”the startledlittle waves”等,其中有视觉的、有听觉的、有触觉的、有嗅觉的,或兼而有之。
孤立来看,这些“意象”似乎与“爱”都了无关系,但串联起来,就生成了一条生动的“爱之路径”;通过这些可视、可听、可触、可闻的生动“意象”,作者把我们拽进了他“爱的征程”。以上思路实际上也说明了“意境”产生的过程,意境首先以意象为基础,不过还不够,还需一个基本条件:将所有语词集结起来而迫使我们作出从未做过的联想(L.E.罗扎齐斯,2005)。单个“意象”是难以成“境”的,表达意象的语词必须与其他语词发生关系,借助其他语词所提供的“景”,成为“景中之象”,这才是“意境”,即“‘意’与‘景’的结晶品”n,。
可见,“意境”具有层次性:意象数量少,生成的则是比较简单的意境(或日微观意境),随着意象数量的增加,生成的是较为复杂的意境(或日宏观意境)。
这说明,“意境”对诗歌的解读具有双重作用:一方面,为诗歌解读圈定时空范围,它使诗歌解读只能在特定意境所提供的时空域内进行;另一方面,提供诗歌解读的自由空间,“意境”仿佛一架“滑翔机”,有了它读者就可以在特定意境的天空中随意翱翔,怎么飞都行,千万勿囿于字面意思的浅尝辄止。正是在此意义上,诗歌语言才成了最富有意蕴的语言,切忌止于字面意思解读的语言。所以维特根斯坦说:构成诗歌的语言虽然信息满满,却不按照语言游戏表达信息的常规“出牌”(1967)。
(二)“意象”超文本信息的生成
如前所述,意象、意境都属“超文本意义”。说“意境”属“超文本”,好理解,因为“意境”本身不属于原文文辞直接表述范围;而“意象”则不然,它在原文文本中往往有语言表述,也就是说“有迹可循”。那么,它又如何表达超文本意义呢?
以上述勃朗宁诗中的第(4)句“In fiery ringlets fromtheir sleep”中“fiery ringlets”这个意象为例。“fiery”意思是“似火的,火一样的”,“ringlets”意思是“头上下垂的长长卷发”(OALD);若按字面翻成“火一样的卷发”,则与整首诗格格不入。所以,意象理解必须参照意境,参照意境后,就不难得出“fiery ringlets”的含意:小船快速驶入海湾,激起层层浪花,在月光映衬下闪闪发光。这时若译为“闪闪发光泛起阵阵涟漪”,理应颇有诗意了,但似乎还显不够,因为联系上下文,波浪这里显然已拟人化;此情此景,宛若动画,让人浮想联翩。如此一来,让它带着表情表演似乎成了“万全之策”,可试译为“眨眨眼睛泛起阵阵涟漪”:“眼睛”不乏光泽,又能传情;是恼怒、调侃,还是嬉笑、祝福?……留给读者一点想象的空间最好。从上文分析可以看到,一个简单的“意象”是如何一点点地“爬出”字面意义框囿,让“意蕴”不断富集其上,从而承载了“超文本”信息的。
三、“意象”与“意境”的翻译审美转换
(一)“意象”的转换
意象一般可通过直译加以转换,因为归根结底意象是客观世界的艺术反映。既然人类所处的客观世界有同构性,应该说意象大部分情况下也有同构性或相似性;人的审美感受大抵相同的情况是不少的。同时,由于文化差异,有些意象有民族特性,有时同一意象在不同民族或文化之间有意蕴微差,如“西风”意象在中西文化中就有差异。这些问题成了翻译审美文化中的意象转换中最棘手的问题之一。
对上述牵涉文化差异之意象的翻译审美转换,可有以下几种方法:
1.采用直译。如“西风”意象,在英汉语言中的超文本含意是有差异的:在英语文化中,“西风”意象的超文本含意倾向于正面(如雪莱《西风颂》);而在中国文化中,“西风”意向往往倾向于负面(如“古道西风瘦马”,马致远《天净沙·秋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李白《忆秦娥》)。采用直译方法的可行性在于,有些
文本的宏观意境或主旨完全能让读者摆脱本族文化传统的羁绊。所以,任何人读了雪莱的《西风颂》,都不再会将其中的“西风”与中国诗歌惯常采用的“西风”意象混淆起来。
2.直译加注。有些带民族文化特征性的意象,在转换时可采取直译加注(加注就是一种解释),这也是为了增进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传播而值得推崇的手段之一。如庞德译李白的《玉阶怨》,由于译者对原语意象的重视与推崇,全部意象都被原封不动地转换成英文,同时为了帮助英文读者理解这些意象,译者在译文后采取了“长篇累注”的方式,对必要说明的原文意象都详加注释。
3.实施代偿。所谓代偿也就是“随文解释”,代偿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普通意象加以代偿,为的是增强译文的生动传神效果,以便对原诗整体意境进行弥补。另一种是对某些文化局限性意象进行代偿,否则读者读起来就难免一头雾水。如上文所举《西风颂》中第二节第三段中“密娜娣”这个意象,不同译者就作了不同的处理:王佐良用“酒神的女祭司”来代偿,江枫也用“酒神女祭司”来代偿,施颖洲用“恶魔女”来代偿,傅勇林则直译为“密娜娣”。在了解“密娜娣”的文化含意后,不难看出,就文化代偿而言,施译的“恶魔女”最接近原意,而王译和江译则离该意象的核心文化含意较远:因为“酒神女祭司”在汉语读者看来,并不能很好地反映出她“狂暴、残忍、恶劣”的暗含意,因而有损于该意象原来的文化含意。当然,王译与江译可能考虑到了“西风”意象的正面性,而没采用诸如“恶魔女”之类的代偿表述,这确是一种两难。雪莱这里采用了“密娜娣”这个意象,立意是使用该意象的“正面含意”,但如何能令译者在译其“正面含意”的同时又避免其“负面含意”呢?或许正因如此,傅译采取“密娜娣”的直译;遗憾的是,就我们参考的文献里,傅译并未给其加注,这就使读者难免困惑。由此可见,在难以较为成功代偿的情况下,直译加注就成了一个摆脱两难的可取之法。
因此,直译(必要时加注)是“意象”翻译审美转换的最佳途径,“代偿”除非能确保达到符合原文主旨的艺术目的,否则可能会造成误解。
(二)“意境”的翻译审美转换
一般来说,意象转换处理好后,意境转换基本上会“自然生成”。但这并不是说“意境”的审美转换不需任何关照。事实上,“意境”的审美转换也需单独关照,并且也有可“下手”之处,即可以通过把握由各个意象生成的诗歌“图式”(即诗歌语义记忆的结构)来把握意境。所谓“图式”,是一个心理学概念,是指语义记忆里的一个结构,它对一群信息的一般和期望的排列作出规定(桂诗春,2000)。根据《语言与语言学词典》(H.巴斯曼,2000)的更为详细的解释,可以将“图式”理解为:关于特定社会文化语境中所发生事情之先后顺序的总体知识。“图式”的功用在于:①简化信息理解,是语言理解的必要基础,即构成语义记忆的结构;②通过“图式”,分析故事时就可以转而按其叙述常规来分析。许多诗歌文本实际上就是对故事的叙述,而诗中意象,可以看做故事中的一个个“图片”。这样,就可从“图式”角度来观察我们对诗歌的理解及如何处理诗歌翻译中“意境”的审美转换问题。在Meeting at Night这首诗中,勃朗宁通过一个个生动的意象将我们领进了主人公“爱的征程”。不难发现,这些意象其实前后贯穿起来,就构成了一个“为爱向前冲的宏观意境”,也就是一个“图式”。要把握这首诗的主旨与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