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方言拾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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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州方言拾趣
雷州方言拾趣
雷州方言是雷州半岛人民日常生活使用的语言,分布于今湛江市属的雷州市、遂溪县、徐闻、麻章区、东海岛、赤坎、霞山区、廉江市南部、坡头区西部等县(市)、区乡镇,人口覆盖600多万,是广东四大方言之一。

因其分布区域属于古雷州府之管辖在内,故称为雷州话。

雷州话,溯其祖追其源,乃闽语系的一种。

南宋末年,因战乱,几十万的莆田人移民雷州半岛,所以其实,雷州半岛人大多来自福建莆田地区,大约开始于唐代,至宋明清时期兴盛。

雷州方言是形成比较早的一个地方方言,属于闽南语系,但又区别于闽南语,在其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揉合了闽南语、黎语、客语、粤语等方言,形成自己独立的一种方言。

一、构词形式多样雷州方言有单音词,双音词和多音词,构词形式多样,且有别于其他方言。

1、单音词。

雷州方言单音词中,名词单音词:书(字、信)、市(集市)、罐(锅)、錔(盖),动词单音词:瞌(睡)、切(疼爱)、控(欠)、杯(bui1,提)、掌(守);形容词单音词:闹(人多)、浮(稀)、显(美)、貌(丑)、猛(me,快)等,这都是雷州方言特有的单音词。

2、双音词。

有的构词词序与普通话对调。

如“风台”(台风)、“人客”(客人)、“鞋拖”(拖鞋)、“猪乸”(母猪)、“鸡阉”
(阉鸡)等;有的加缀词组成,如“罐喾”(大沙锅)、“钵郎”(大陶盆)、“猪公”(公猪)、“猪嘴”(小猪)、“鸡角”(公鸡)、“鸭公”(公鸭)、“雨毛”(小雨)、“齿母”(臼齿)、“凳墩”(方凳)等等。

3、多音词。

雷州方言多音词有三音词,如:远长长(远)、暗黑黑,长纳纳、肥肥仔、红红仔。

有四音词,如:暗暗黑黑,白白读读,老老霞霞、闲闲奶奶、红桃红桃、烧伦烧伦(不很热),甜干甜干(干:凉,很甜),咸苦咸苦(很咸),产高产高、生生霞霞,也有更多音词,如:半生熟半生熟、着嘴味着嘴味(合口味),冲脚二爽脚二(比较爽朗)等。

4、重叠词汇雷州话的重叠词汇,从构成形式上看,有AA 式、有AB式、有AABB、有ABAB式、有ABCABC等等,这与普通话重叠词汇基本一样,但普通话重叠词一般只是词形的变化,而雷州话的重叠词汇则有词义甚至于词性的变化。

名词、动词、形容词,无论何种重叠方式,重叠后表义特点及语法功能都发生变化。

名词AA式重叠后,词义、词性发生了变化,往往变成形容词。

如:粉粉(形容东西煮得比较熟,咬起来没有嚼劲)、冰冰(形容食物冰冷之后上面的油脂凝固了的那种状态)、神神(形容做事情欠缺考虑、缺一根筋的人);名词AABB式重叠后,往往表示数量多或范围广:囝囝孙孙(子孙后代)、世世代代(世世代代)。

雷州话的形容词性词语重叠词汇构成有如下几种:(1)AA式雷州话单音节形容词、
动词、名词经过AA式重叠后与普通话单音词重叠后的词性变化完全不同,普通话单音词重叠后指称的仍是人或事物,如:“家家”、“人人”、“朵朵”等。

而雷州话单音词重叠后构成形容词性词语,例如:由单音节名词重叠构成:雾雾花花炮炮蛇蛇等。

由单音节动词重叠构成:躲躲闪闪动动死死由单音节形容词重叠构成:肥肥红红甜甜腥腥寒寒软软丑丑贵贵曲曲爽爽(2)AA仔式雷州话AA仔形容词是在AA式的基础上,附加助词“仔”字作词尾结合而成的。

例如:单音节形容词重叠附加助词“仔”字:肥肥仔红红仔大大仔咸咸仔寒寒仔硬硬仔丑丑仔爽爽仔贵贵仔高高仔单音节动词重叠附加助词“仔”字:笑笑仔有有仔抖抖仔动动仔眨眨仔单音节名词重叠
附加助词“仔”字雾雾仔花花仔炮炮仔沙沙仔(3)A 仔A仔式雷州话A仔A仔式形容词是AA仔式的另一种形式,凡能说AA 仔的都可说成A仔A仔,能说A仔A仔的也能说成AA仔。

例如:肥仔肥仔痛仔痛仔寒仔寒仔笑仔笑仔花仔花仔硬仔硬仔(4)AA死死式在雷州话形容词性重叠式中,单音节词语的重叠除了AA式、AA仔式和A仔A仔式外,还有一种应用十分广泛的AA死死式:咸咸死死少少死死雄雄死死贵贵死死好好死死闲闲死死寒寒死死有有死死(5)ABAB式雷州话ABAB式重叠词汇多见于形容词,一般是由一个双音节形容词AB整
体重叠而成的,重叠后仍是形容词,这种类型在雷州话中较普遍,主要有以下情形:表现颜色:红桃红桃白勃白勃青霞青霞黑腻黑腻金亮金亮花豹花豹表现味道的:甜持甜持咸苦咸苦酸尾酸尾臭撼臭撼咸咕咸咕苦杉苦杉
表现属性:长零长零圆弄圆弄坎坷坎坷四正四正歪例歪例表现感觉:寒呆寒呆烧伦烧伦热步热步痒些痒些(6)AABB式形容词AABB式在雷州话中应用十分普通,其构词方式有如下两种:由可单用的双音词AB重叠的AABB式:干干脆脆黑黑暗暗斯斯文文轻轻蚊蚊歪歪例例大大把把由非双音词A和B重叠的AABB式:高高厦厦贵贵参参好好娘娘长长南南懵懵茹茹瘦瘦猫猫(一般AB不能单用)。

由摹形象声词重叠的AABB式:疑疑兀兀吱吱咷咷呓呓嗷嗷炉炉呆呆嘻嘻哈哈(7)AAB式雷州话中AAB式形容词一般是由双音形容词AB式、AABB 式转化而来,可看作是AB式的扩展、AABB式的简缩。

这类词数量较少。

如:大大条大大把宽宽来慢慢来(8)ABB式与AAB式相比,ABB式形容词在雷州话中多很多,且变换灵活,都可变成ABAB式或AABB式,例如“倾狂狂”可以说成“倾狂倾狂”也可说成“倾倾狂狂”。

因此,ABB式也可视为ABAB式或AABB式的简略式。

ABB式形容词主要有两种情况:表示事物性质状态:倾狂狂稳当当白咪咪红旷旷雄纠纠眼睛睛吱蛇蛇描摹事物形状
声音:疑兀兀叽叫叫奇铿铿吱唧唧嘻哈哈吱咷咷(9)ABCABC式雷州话中有的形容词是三个音节的,如:“傻呆绷”,它同样可以重叠,成为ABCABC式,属于整体重叠,这是雷州话中的一大特色。

例如:傻呆绷傻呆绷傻列芒傻列芒车大炮车大炮半生熟半生熟着嘴味着嘴味爽脚
二爽脚二湿罗渍湿罗渍二、词汇丰富多彩雷州话方言词汇是极其丰富多彩的。

雷州话方言中,对同一物品有不同的叫法,对同人物有不同的称谓,对同一动作用不同的词来表现,对同一状态可用不同的词来形容。

(一)同一物件有不同的叫法。

如“晴雨伞”:布伞、日遮、雨遮。

(二)对人物称谓,可根据喜恶,用不同的词:小孩的称谓,爱称:侬、量、嫜、妹(不分男女);恶称:查娝子粪箕仔、粪箕hug、契弟仔、花嫜仔;中性:贼仔、妹仔粪。

对大人的称谓:砍头(妻对夫),花嫜(夫对妻),契弟(三)同一意思因动作不同,用不同的词来表达。

同为“打”的意思,因不同的动作,用不同的词来表达:“殴”、“坠(dui)”、“缆”、“簸(bua)”、“撇”、“扫”、“签”、“凿”、“qem(踩)”、“踢”、“踏”、“粜”、“黎”等。

且因不同肢体的做出不同的动作而用不同的词,“殴”、“坠(dui)”、“簸(bua)”、“撇”、“扫”、“签”、“凿”等表示用手做出的“打”的动作;“qem(踩)”、“踢”、“踏”、“粜”、“黎”表示用脚做出的“打”的动作。

同为“挑”的意思,用“鲜”、“抗”、“顶”、“捻”。

同为
“拿”的意思,用“捧”、“尼1”、“和(哥阿5)”同为“看”的意思,用“庭”、“厅”。

同为“碰撞”的意思,用“擦”、“郁”等。

(四)同一意思因喜怒不同,用不同的词来表达。

同为“吃”的意思,用不同的词来表达:一般用“食”,带骂性质用“吞”、“吐”、“吐血”、“ken咳”。

(五)对同一状态因程度不同可用不同的词来形容。

同为“甜”的意思,因“甜”的程度不同,用不同的词来表达。

如表“甜”的程度轻的:甜痴甜痴、甜勿甜勿、甜持甜持等;表甜的程度重的:甜撇甜撇,甜干甜干、甜角甜角。

同为“咸”的意思因“咸”的程度不同,用不同的词来表达:咸苦,咸苦咸苦、咸兀(nga)、咸兀咸兀同为瓜果“不成熟”的意思,用“青勾”、“青霞”、“青熬”。

同为瓜果“成熟”的意思,用“熟”、“呕(黑3)”。

(六)无论单音词,双音词和多音词,词汇词形与普通话相去甚远。

如:相—?(lio1)停—堰人家—人豆夜晚—夜晖早上—劲早晌午—头逗
旁边—排旗学校—书房煮饭—煲饭在家—度屋现在—兴担刚才—担凤以前—从怪一点—宁子生气—火着爽—松要—妥找死—妥死非常—北活眼泪—眼汁孩子—侬子还有—亚有门后—门甲后自己—胶机那些—哈棚毛巾—面布猴子—狗酸盲—青夜美丽—显瘦骨
如柴—瘦瘦猫猫活蹦活跳—跳跳剔剔漆黑—暗黑明亮—光(gui)灵活—生活默默—外声女孩—查娝子不知道
—没北在这里—度爷月亮—月奶太阳—日头(七)一词“多读多讲”雷州方言中,一般字都两种读音(这里指的不是多音字),一种是书面音,一种是口语音。

书面音叫“文读”,属“字讲”,口语音叫“白读”,属“字白”。

其中“字白”就是书面语,往往不能表达该字的真正意思,而“字讲”就是雷州方言中最能表达该字的真正意思。

例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这十个数字,除了“七”字只有一种读音(文读与白读统一)外,其余九个都有两种读音。

“一”字文读“乙”,白读“玉”,“九”字文读“疚”,白读“狗”。

其他字也是如此,如“父”字,文读“护”,白读“白”,“母”字,文读“姆”,白读“迈”,“田”字,文读“填”,白读“藏”,“歌”,文读“哥guo2”, 白读“官gua2”.(徐闻人对“歌”不分文白,都读“哥guo2”)。

三、语言风趣诙谐雷州方言来源于闽南语系,但有别于闽南语。

雷州方言中的俗语、谚语、歇后语,都比较风趣诙谐。

(一)雷州方言与紧靠“生活”“土”和“通俗”乃其一大特色,“土”,来源生活或取材生活,在现实生活中能找到相关的来源,如:“上轿包脚”,古代妇女常把脚裸以下的部分包扎起来,也就是所说的“三寸金莲”,在雷州古代,没有把脚包扎成“三寸金莲”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或者被世人骂成不守妇道,上轿,出嫁的意思,在出嫁的时候才包扎脚,那就是懒惰,比喻平时没有准备,事到临头才慌乱准备。

又如:“公仔抬
高就见脚”,公仔戏,雷州半岛的一种木偶戏,由人来操纵其动作形态的变化,当人把公仔高举起时会不自觉地把木偶的一些缺点或短处暴露出来,所以“公仔抬高就见脚”的意思是没有真才实学,一遇上情况便暴露出了马脚。

(二)雷州方言生活用语表达方式独特雷州方言中的生活用语
有其独特的表达方式,不了解雷州方言特点的人,有时往往把它的意义理解错了。

下面列举几组生活用语,说明雷州方言独特的表达方式:“痛肚”“痛肚”一词,外地人一听,就以为是说“肚子痛”。

其实,它却是疼爱、同情、可怜、婉惜等意思。

细细一想,这个词义有其道理。

因为疼爱产生于心,爱得深切就会牵肠挂肚。

比如儿子有什么不幸或生病,或受苦,母亲必然为之揪心、断肠。

这时用“痛肚”一词表达母亲的感情。

“割豆蒂”“豆蒂”即“头蒂”,是脖子的意思。

前面加一个割字,是不是割脖子呢?如果从字面上去理解那就错了,还可弄出笑话来。

其实,这个词是指吵嚷或叫喊的意思。

因为脖子是喉咙的部位,声音发自于此,“割”即是“撕”的意思,因此“割豆蒂”就可理解为撕破喉咙大喊,即可相当于普通话的“叫喊”,又比“叫喊”多了一层贬义,含有吵嚷、发牢骚的意思在内。

例如:“你割什么豆蒂”,意思就是:“你发什么牢骚?”或“你叫喊什么?”“薄相”“薄相”一词中,“相”是指人的形象,这里指脸,从字面来看是说面皮薄,但应意会为小气,动不
动就爱哭的意思。

“脚力”、“目角浅”等词语也是如此,“脚力”不能理解为脚有力,应意会为有权势、有后台的意思;“目角浅”即可意会为小心眼儿。

雷州方言中的这类词语,是用意会法来构词的,因此,可以用推理和意会法来理解。

“翻跷”“翻跷”一词也是用意会法来构词的,“翻”、“跷”都有反、交叉的意思,如翻板、跷二郎腿。

雷州方言用意会法来构成“翻跷”,指反悔的意思。

“硬颜”“硬颜”是顽固的意思,与广州话“硬颈”相近,“硬颈”指挺着颈不肯低头,顽固。

“硬颜”就是涨红脸争辩,雷州方言也是用意会构词法构成“硬颜”,表达顽固的意思。

“咪个”“咪个”在雷州方言中使用比较普遍,是一种比较模糊的指代常用口头语,大多指代人,可直呼。

也可旁指。

如,叫某人做某事时就直呼:咪个,你去拿锄头来。

“咪个”一词只有在特定的语言环境才能使人清楚其指代。

有位教师训斥违纪学生时说:“咪个(学生名字)啊,若不是我讲你是咪个(学生父亲名字)子讲那,我就一咪个(一巴掌打)去”。

“倩狗岸”“倩岸”与“倩狗岸”都是雷州方言常用口头语,“倩岸”一般作形容词用,木工锯木,或用刀切东西,边缘不齐整,或某些东西表面不光滑,有些刺手,都可用“倩岸”来形容。

“倩岸”中间加了“狗”字成“倩狗岸”后它不是形容词,而作动词用,指生气、恼怒或乱骂人的意思。

例如:“他叫儿子去上学,但儿子去上网,他知道后定会倩狗岸。


这里“倩狗岸”就是生气、恼怒的意思。

从这一词语的读音及意思来推断,“倩狗岸”似乎是“逞狗样”,“岸”音也有点似狗的叫声,也许是借狗来类比生气时像狗一样乱吠的人。

所以,此词一般只做贬义用。

“粪箕”为什么用来借代孩子呢?因为过去孩子死了,就用粪箕抬去埋葬。

因此,凡是孩子不听话,惹人生气了,就把他骂为“粪箕”。

如果在“粪箕”后面加个“仔”字作词尾,即变成“粪箕仔”,这就含有爱昵的意思,既是嗔又是爱。

“砍头”、“砍头仔”也是这类词语。

“砍头仔”相当于“小家伙”,多用于妇女对孩子或孩子或青少年的训骂口吻,但语气中含有嗔怪和爱昵的意思。

“砍头”则相当“这家伙”,与“砍头仔”相比,少了一个“仔”字,语气就狠了一些,完全变成斥责和咒骂了。

“吐血”在雷州半岛的农村里,常常听见母亲喊孩子:“你粪箕回来吐血吗?”“吐血”即是“吃饭”的意思,雷州半岛妇女习惯正话反说,故意把吃饭说成“吐血”、“打血”、“灌药”,带有咒骂的意思,多用于母亲对调皮孩子的口吻。

比如,孩子不听话,在外边玩迷了,忘记回家吃饭,母亲火了,在寻找呼喊孩子时,就不说回来“吃饭”,而说回来“吐血”了。

用这一类词语取代“吃饭”,其恼怒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走蛇”雷州方言中有些词语带有“蛇”字,究其含义,很有趣味。

例如:“走蛇”一词,把词素分开,就成了两个词,“走”是动词,“蛇”是名词,合起来应
该是走动的蛇的意思。

如果这样理解就大错特错了,其实,“走蛇”是“走样”或“移动”的意思。

“吱蛇”一词含义与“走蛇”不同。

例如:“他不知在做什么,叫他开会,吱蛇半天出不来。

”这句话里,“吱蛇”是“慢腾腾”的意思。

“吱蛇”还可说“吱蛇蛇”,重叠“蛇”字,表示强调“慢”的程度。

还有单音词“蛇”,本义是指人们所熟悉的一种爬行动物。

但在雷州方言里,“蛇”有时可作动词用,相当“坐”字,残疾人站不起来,坐在地上滑动叫做“蛇”。

“咁哩啰”“咁哩啰”似乎是语气词,有时还说“咁哩啰连(lian2)”。

各个字本身没有意义。

但三个字合起来,用在一些答话中就表示:“不知什么时候”或“差得远”的意思。

“咁哩啰”在雷州方言中有着特定的含义,这种含义约定俗成,能为人们共同认可和理解,世代沿用,真是一种有趣的语言现象。

“北寒”“北寒”这个词都是雷州方言的常用口头语,带有否定的意思。

大凡事情不如意,做不成,或不乐意去做,就用“北寒”来回答。

例如:“你今天捕到多少鱼?”答:“捕北寒。

”意思就是未开始捕,或因为什么耽误捕不成了。

又如:“你家今天开始插秧了吧?”答:“插北寒。

”意思是未开始插,或因为什么耽误插不成了。

为什么用“北寒”来表示否定?因为在雷州方言中,“北寒”是指虐疾病,即发冷发热,这里借用为时冷时热做不成事情,后来就成为否定性的常用口头语了。

“多灌”雷州方言把凄凉、可怜说
成“多灌”。

在时也把“多灌”、“凄凉”合起来用,“多灌凄凉”。

有一首流传很广、反映牧童凄苦生活的雷歌唱道:“养牛侬仔偌多灌,雨压雨淋无衫换……”这里“偌多灌”就是这么可怜的意思。

又如:“这个孤儿多灌死了!”就是说孤儿可怜极了。

“多灌”这一词,从字面上看实在令人费解,“灌”字怎么能表达凄凉、可怜的意思呢。

其实,“灌”字是借来记音的,与它的原义无关,不能从原义上去理解。

“杜卤”“杜卤”与“北寒”一样带有否定的意思。

如你要求某人做某件事,某人说你“杜卤”,就是否定,不能去做。

但“杜卤”一词还带有贬义性质,指不聪明、笨拙。

如:你真是个杜卤,什么都不会干。

“塞杜”“塞杜”与“杜卤”有些相近,都带有贬义性质,指不灵活、死板。

如:你做事太塞杜,怎么做得了!“替人死”“替人死”也是雷州方言的常用词语。

例如:甲与乙商量,想到广州做生意,甲骂乙道:“你去替人死!”意思是瞧不起乙,说他不中用,不会做好生意的。

“替人死”这一词也有否定和反对的意思,孩子要求母亲让他去旅游,母亲不容易时,也会骂道:“你去替人死!”听到这种口气,对方就不敢强求了。

“无宠着”“无宠着”一词相当普通话“无赖”。

有两句雷州歌:“我名叫做无宠着,老婆号个砍千刀。

”翻译成普通话是:“我本是一个无赖,老婆给我取个号名砍千刀。

”“无宠着”的本意是说,猪很野,无法把它装进笼里。

引申为“那个人很坏,真
拿他没办法。

”例如:今天我在墟上卖鸭蛋,碰上那个“无宠着”,被他一脚踩破了好几个。

这里“无宠着”就是坏蛋、无赖,令人讨厌,又无可奈何。

“火鹞”“火鹞(样)”原是一种鹰鸟,于阳光下羽毛呈火红色,称“火鹞”,机场用来逐雀。

史载在抗战时期战机与日匪作战时,火鹞直冲天空,撞向战机,机毁鹰亡。

雷州言言用火鹞指祸害,祸根,有时与“无宠着”一起合用。

“舔柱”“舔柱”一词是雷州语域人群的新兴用语,“柱”是群众或他人的固有财产,干部或不守规人员用舌去“舔”,获取不当利益。

形象而风趣地指责了当前一些社会恶习。

这类词语的妙处就是不用明言而使人领会其意思,不但词意加强,还有幽默风趣的效果。

此外,雷州方言的量词表达方式很独特、很有趣。

例如:把“一只鞋”说成“一脚鞋”,“一双鞋”说成“两脚鞋”;人的量词也说脚,“这个人”说成“这脚数”,平时打麻将欠一个人时,也说欠一脚数;演戏的角色也用“脚”做量词“这位角色(演员)”说成“这脚楼官(老官)”,或说“这脚旦”、“那脚杂”;“一只手表”也说“一脚表”。

还有水缸、畚箕、竹箩等各种器具的量词都是“脚”,连吃饭的筷子也不说“双”而说“脚”,例如:“给我一脚著(筷)子”。

用“脚”做量词,除了是一种方言习惯外,它还包含着对事物的理解。

就以“一脚鞋”来说,因为鞋是脚穿的,以“脚”做量词就比“只”、“双”做量词形象、具体、含意也多,连
鞋的用途,鞋与脚的关系都说明白了。

演戏的角色是人,人有脚,以脚作量词也未尝不可。

就象鱼有尾,以尾作量词,说“一尾鱼”、“两尾鱼”一样。

筷子也象人的脚,双脚配合才能走路,以脚做量词也有它的道理。

至于为什么连手表和用具也说“脚”,这可能是语言习惯作用所致。

总的来说,雷州方言讲究形象化、通俗化,连数量词也是如此。

例如:“一群人”说成“一棚人”,“很多很多”说成“几车篮”、“几百墩”,以“棚”、“车”、“篮”、“墩”为量,就使人有一种感性认识,比一般泛指显得形象和具体了。

雷州方言还把“一朵花”说成“一冒花”,“一支笔”说成“一本笔”,“一首歌”说成“一条歌”,“十里路”说成“一铺路”,“一里路”说成“一喊路”,这都很有特点。

特别是“一喊路”,它表示喊声可闻的距离,这是一种原始的计算路程办法。

说明雷州方言中的某些量词是从人类古远的社会实践中产生的,体现着人们对事物和生活的实际体验,有一定的研究意义。

(三)雷州方言紧扣雷州文化几乎每一类“俗语、谚语、歇后语”都包含有雷州文化,或者涉及雷州文化。

如:“日头落水”:日头乃太阳,太阳总是高在人们的头上而称日头,日头落水乃太阳下山的意思。

雷州半岛东西两面临海,没有山脉,所以将太阳往西沉没入地平线的现象概括为“日头落水”。

又如“三八四月”:每逢三月,四月,八月便会闹饥荒,所以“三八四月”的意思就是“荒时暴月,青黄不接之时”。

又如雷歌:“放牛侬仔真截挂(凄凉),雨压(淋)衫湿无衫换,借人条衫穿嫌宽,还回给人妃惊寒”,描述了当时雷州半岛南蛮穷苦孩子无可奈何窘态;而“雨子落落雨子泱,侬去书房坐靠窗,先生会教侬会拾,大姐送糜来书房”则描述了当时雷州半岛穷苦家庭为摆脱困境,孩子勤奋读书、大人积极支持的情景。

“鸡角仔阿鸡角哥,飞去菜园食菜秧,飞去河北食桔子,飞去海南食槟榔”一首很明显就是雷州田园特色生活的写照,不用多说。

雷州歌是用雷州方言来唱的民歌,它很富有地方特色,无论叙事、抒情,或歌颂,或讽喻,都形象生动,妙趣横生。

但一旦用文字记录下来,便索然无味,变得不可理解了。

为什么?因为雷州歌中保留民间口头语较多,这些口头语很难用文字来记录和表达。

试举一首:“后生见娘生伦棍,不等得娘花逢春,也似青熬石榴子,通身掐完指甲痕”。

这首歌意思是说,一位少女生得漂亮,后生们等不得她长大,就想占有她,就像树上的石榴,还未熟就被人们用指甲糟蹋了。

可是如果不加解释,不是讲雷州话的人就很难看懂。

因为这里有几个口语词比较费解。

“娘”是姑娘的自称;“伦棍”是说人生得漂亮;“青熬”即“青霞”,是未成熟的意思。

这么一解释,就容易理解了。

又如:“兴担叹娘真赶豆,三年两个不落漏,前妃也抱后也背,两脚到土三个头”。

这是一位老艺人为宣传计划生育,讽刺那些滥生孩子的女人而唱的歌。

第一句就连用了三个口
头语:“兴担”即现在的意思;“叹娘”指现在有些女人;“赶豆”意思是多产,“豆”指窝,比喻女人生孩子像动物一样生了一窝又一窝;“不落漏”即不间断。

还有第三句的“妃”字,这里只是语气词,没有意思。

仅仅这么几句歌,就要做这么多解释,多麻烦,何不换上规范的书面语言呢?不行,一换上书面语言,歌中的生活气息和诙谐风趣的味道就没有了。

酷似雷州民歌的“快板”也是用雷州方言来唱的,一样富有地方特色。

如八十代初宣传戏,有一段同样讽刺那些滥生孩子的女人的“快板”:“计划来生育——确是好十足——无讲谁——就讲俺干涸——陈锦玉——大头鞠(头颅)——养仔大大督(堆)——后妃背(ma)个后又博(突)——每逢到时对(就餐)——劫(抢)猪(筷)劫碗总奇菊(kikou,象声)——走去哄妃二——妃三放屎大大督(堆)”。

里面用的是雷州民间口头语,且都是押“ou”韵,妙趣横生。

如果用普通话文字记录下来并朗读,便索然无味,变得不可理解,也不押“ou”韵。

(四)雷州方言俗语、谚语丰富,且言简意赅雷州方言中,俗语、谚语非常丰富,且言简意赅,风趣诙谐广为流传言。

如:好心无好报,头颅淋猪糠;捏妃惊死放惊飞;稻未上床妃流屎;想嫜不见侬去;公仔担高就计脚;放尿嗯鼻死;画陋画陋得一肚;今天吃饭不知明天事;人老人傻,树老树窿翁;人衰行路踢脚姆;有钱去钢状,无钱睡给鬼杠;人惊出名猪惊壮;富在深山都找,穷在面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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