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意识与文学思考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历史意识与文学思考

本文一研究初唐文学,有一个基本事实是不容忽略的,那就是初唐

一直沉浸在浓郁的历史意识中。从修史过程中的参与,读史、论史中

的影响,到历史意识的滋生和强化,无一不与文人密切相关,历史意

识与文学意识就这样悄然走到了一起。初唐的修史分为修“国史”和

修前代史,在所修的前代史书中,仅列进清人所谓“正史”《二十四史》的就有“六书”、“二史”共八部史书,占全部正史的三分之一,也占了唐前十五史的一半以上。但更引人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参与

修史之人。据《唐会要》卷六十三、六十四统计,从高祖起、迄睿宗止,时间约近百年,参与修史者就多达67人,帝王后妃尚不在内①。

这67人中,有48人在《全唐诗》和《全唐文》存录下了作品。另外,据新、旧《唐书》《郡斋读书志》《直斋书录解题》《文献通考》等

考察,其中绝大多数的人原本是有文集的,文集规模还相当可观,在

10卷以上的有陈叔达、令狐德棻、颜师古、孔绍安、萧德言、魏徵、

李百药、岑文本、许敬宗、褚遂良、来济、刘子翼、李义府、薛元超、上官仪、崔行功、李安期、于志宁、李敬玄、徐彦伯、崔融、徐坚等,有的多达60卷以上(如颜师古、岑文本、许敬宗、崔行功、崔融等),更多的甚至超过了80卷(如《许敬宗文集》)!煌煌巨著,熠熠生辉,其中不乏像魏徵、李百药、上官仪、崔融这样一些在文学史要专门写

到的名家。相关史传中也一再称道这些人的文学才能,说他们“好属文”、“能诗文”、“善文”、“善文词”、“解属文”、“善属文”、“善缀文”、“有文词”、“能诗”、“工诗”、“工五言”、“以文藻知名”、“文辞雅美”、“以诗酒自适,尤长五言”、“以

文翰见称”“、文学宏奥”,等等。虽然从史家的角度来看,这些并

不值得称道,其所修史书也因此备受诟病,批评者说初唐“史官多是

文咏之士,好采诡谬碎事,以广异闻;又所评论,竞为绮艳,不求笃实。”(《旧唐书》卷六十六《房玄龄传》)“专尚虚辞”,“作者

皆当代词人,远弃史、班,近宗徐、庾。夫以饰彼轻薄之句,而编为

史籍之文,无异加粉黛于壮夫,服绮纨于高士者矣”(《史通通释》

卷四《论赞》)等,都颇中肯綮,但从文学的角度看,这种史学家具

备文学家的素养、文学家具备史学家的知识背景的情况却又成就了文

学的特殊意义,从此处正可以看出初唐历史与文学互动与渗透的最为

微妙的动态关系。读史和论史也是同样值得关注的现象,因为它涉及

的人群更为庞大,更为广泛。初唐人笃好历史的热情是前所未有的,

上至君主大臣,下至文人学士,读史、论史蔚成风气,特别是在太宗、高宗时期,差不多已经成了当时人政治生活和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

一部分。比如王绩曾向陈叔达借读《隋纪》②,唐太宗曾将荀悦所撰

的《汉纪》赐给李大亮,李纲曾读《后汉书》,颜师古注《汉书》,

章怀太子李贤招集学者注《后汉书》,李善撰《汉书辩惑》,郝处俊

尤嗜《汉书》,徐坚曾受命“删改《唐史》”,王勃九岁读颜师古注《汉书》,作《指瑕》以摘其失。1此类甚多,不胜枚举。除了读史、注史,还有评史、论史。王绩、陈叔达书信往来讨论史书的问题,卢

照邻、王勃有《三国论》,宋之问有《在桂州与修史学士吴兢书》等。唐太宗对历史的兴趣可谓前无古人,对历史的熟稔水准足以令人惊叹。在《修晋书诏》中,他曾对前代所存十八家《晋书》一一点评,这些

评论虽然未必尽善,但绝非悬空虚拟,是真正读过之人才说得出的。

翻检唐代文献,评史、论史的场景随时可见,皇帝论史,大臣论史,

朝堂上论史,宴饮时论史,君臣之间论史,臣僚之间论史,帝王训诫

皇子皇孙时论史,连后宫中嫔妃也常常以史为说①。修史、读史、论

史的结果,是初唐历史意识的滋长和强化,在初唐人心目中,史的地

位神圣而不可动摇。有两件事情可以说明历史意识对当时人的影响:

一件是关于唐太宗的,太宗想看当朝起居注里怎么写自己,不敢直说,只好打着“用知得失”的幌子向史臣求情。另一件是关于张说的,张

说在张易之、张昌宗威逼利诱下,差一点作了伪证诬陷魏元忠,幸得

宋璟、张廷圭、刘知几等人劝诫提醒,才不至铸成大错。多年后张说

已为玄宗宰相,见史臣实录,欲“删消数字”而不可得。23两件事情

中的主角,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宰相,刘知几等人竟能以“无污青史”这样的理由劝止了张说的同流合污,而张说竟然以一次并无实际行动

的犹豫而永远带上了历史的污点;唐太宗更是以九五之尊,三番五次,口吻几近哀求。这一切所为何来?如果不是看重史的褒贬,作为帝王

和宰相的太宗和张说还会不会如此紧张不安?如果不是强烈的历史意

识深入人心,还会不会在意史官的记录?答案是不言而喻的。由此不

难推想,在如此浓郁而强烈的历史意识下,初唐文学想不受历史的影响,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二历史意识无声地浸染着初唐文学。首先是文学中表现出了强烈的史

鉴意识,特别是政论文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因为初唐君臣在平素的

政治生活中就是经常援史为例,到论政、议政提笔而为章表疏奏时,

自不过然也是以史为说,这些都无庸细论;不过这些政论文的思维方

式却值得注意,比如魏徵《论时政疏》第三疏中的一段文字:且我之

所代,实在有隋。隋氏乱亡之源,圣明之所临照。以隋氏之府藏,譬

今日之资储;以隋氏之甲兵,况当今之士马;以隋氏之户口,校今时

之百姓,度长比大,曾何等级?然隋氏以富强而丧败,动之也;我以

贫寡而安宁,静之也。静之则安,动之则乱,人皆知之,非隐而难见也,非微而难察也。然鲜蹈平易之途,多遵覆车之辙何哉?在于安不

思危,治不念乱,存不虑亡之所致也。昔隋氏之未乱,自谓必无乱;

隋氏之未亡,自谓必不亡,所以甲兵屡动,徭役不息。至於将加戮辱,竟未悟其灭亡之所由也,可不哀哉?4在这里,强烈的史鉴意识已经取代了所有其它理性的思考,使一切判断都变得如此简单而清晰:一切

都从现实出发,历史不过是用来照亮现实的一面镜子。隋之亡、唐之

兴是否还有其它更为深刻的原因和理由?只要和现实无关,那就无关

紧要。这种直观而醒豁的历史思维方式被唐初君臣运用得十分娴熟而

有效,自然也成了唐初文人创作时最为突出的思维方式。读魏徵的

《论时政疏》《论治道疏》《十渐疏》,马周的《上太宗疏》《陈时

政疏》、孙伏伽《陈三事疏》诸文,无不如此。其实不仅文如此,诗

也一样。唐太宗曾“为诗一篇,追思往古理乱之道”(《贞观政要》

卷三《任贤》),又有《咏司马彪〈续汉书〉》(见《全唐诗》卷一),诗歌成了另一种论史的形式。他的《帝京篇十首》组诗,其实

也是这种史鉴思维的产物。组诗序中说得非常清楚“:以万几之暇,

游息艺文”,意欲“观列代之皇王,考当时之行事”,弄清“以人从欲,乱于大道”之理,进而约束自己的行为。整组诗都是在这种思维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