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学术史与思想史的再认识:以艾尔曼《从理学到朴学》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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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講:清代學術史與思想史的再認識:以艾爾曼《從理學到朴學》為中心

引言:清代学术和思想研究的问题在哪里?

一、清代学术史的学术史

一百年來,关于清代思想和学术的研究,已经形成了一些典范。

(一)1904年,章太炎《訄书.清儒》(重订本)。

(二)1904年,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的《近世之学术》一节。

(三)1907年,皮锡瑞《经学历史》。

(四)1907年,刘师培《近儒学术统系论》、《清儒得失论》、《近代汉学变迁论》。

近一百年里面,最重要的典范性著作:(一)中国: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1921)、《近三百年中国学术史》(1926)、钱穆《近三百年学术史》(1937),(二)日本:狩野直喜《支那哲学史》、《清朝的制度与文学》(均为1920年代的京都大学讲义)、森木竹成《清朝儒学史概说》(东京,文求堂,1930)。

两种典范:

(一)“外缘影响”论————从社会背景来讨论清代学术的缘起。

(二)“每转益进”论————从内在的资源、转化和启迪方面讨论清代学术起源。————以欧洲文艺复兴作背景的历史脉络,使关于清代思想和学术史研究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

二、艾尔曼对清代学术史的研究

艾尔曼的三部著作:

《从理学到朴学》。

《经学、政治和宗族——中华帝国晚期常州今文学派研究》。

《晚期中华帝国科举文化史》(A Cultural History of Civil Examinations in Late Imperial China)。

第一,他相当注意从经学内部的分歧中,看到思想史的变化、差异和冲突。

第二,他相当注意科举制度和文化人的身份、角色,在思想史上的意味。

第三,他在清代思想史研究上,非常注意家族、地域、通信以及政治事件对思想与文化的作用。

——这就是“社会史与思想史”的结合,它和侯外庐的社会史與思想史,相差很大。

三、对于艾尔曼的批评:以《从理学到朴学》为例

第一个问题,考据学是江南共同体吗?

【A】北京

乾隆十九年(1754)——北京,进士考试(甲戌科),秦蕙田主持,成为进士者有朱筠、王鸣盛、王【永+日】、钱大昕、翟灏、纪昀,《纪晓岚文集》卷十六《前刑部左侍郎松园李公墓志铭》“此科最号得人……,皆称汲古之彦”。乾隆二十年(1755)——北京,戴震入京。

【B】扬州

乾隆二十年间(1756-1765)——扬州。卢见曾幕:惠栋、王昶、沈大成(1700-1771)、朱福孙、戴震、朱筠、江声、余萧客。

【C】安徽

乾隆三十年代,朱筠、朱珪兄弟为中心,“太平使院”,章学诚《与族孙汝南论学书》:“近从朱先生游,亦言甚恶轻隽后生【】腹空谈义理,故凡所指授,皆欲学者先求徵实,后议扩充,所谓不能信古,安能疑经”。先后有戴震、邵晋涵、颜九苞、洪亮吉、章学诚、王念孙、汪中。

【D】北京

乾隆三十八年(1773),北京开四库全书馆,成为学术的中心,有戴震、翁方纲、邵晋涵、周永年、余集等等。

第二个问题是,艾尔曼对清代考据学的评价,是根据历史的叙述还是来自后设的追认?

断定清代考据学使得中国传统学术与思想出现了崩溃:

“对帝国正统学术的批判,早在十八世纪已达到高潮,传统儒学经典一度拥有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性,在那时即受到知识阶层日益尖锐的挑战”(初版序,1页)。

那个时代的学者“在学术上反对迷信权威,追求更高层次的一致性……他们认为,只要正确研究并恢复古代经典的纯洁语言,就会建立这种永恒秩序”(5页)。

还原古典和批评考辩,就像欧洲文艺复兴“能唤起一种批评意识,向过去至高无上的经典权威挑战”。

“考证是义理的最终裁定者”(21页)。

问题:(1)学术上的这些变化,真的一定可以引起思想、文化甚至社会的变化,让人们看到“新时代即将来临的序曲”吗?(2)表面上和欧洲古典学一样的清代考据学,真的能像反抗中世纪神学那样,发掘除古代的资源来反抗另一宗教神学,让清帝国走出中世纪吗?(3)如果清代考据学只是“江南”的“一批”捍卫古代经典的文人学者的共同体,他们能够形成整个中国的文艺复兴吗?

第三个问题,如何超越文献透视历史?

“把文献当历史”的问题。

三种不同的话语:(一)公开的政治语言:翁方纲:“博综马郑,勿畔程朱”;段玉裁《致陈寿祺》“专订汉学,不治宋学,乃真人心世道之忧”。(二)学术圈子里使用的“学术话语”,它是以知识的准确和渊博为标准,在专业领域赢得声誉。(三)在家庭、朋友之间使用的“私人话语”,王鹄亭:“清人入主中国,阴察学术宗主之所在与夫当时趋向之众寡,于是从众而力主之。升享朱子于十哲之列,而号于天下曰:朱子之道即吾帝室之家学也,遂天下洽然悦服者有之,缘饰希世者有之……其所以动遵朱子者非他也,骑天下士大夫之项扼其咽而抚其背,天下之士大夫率被其愚胁,区区自泥于仪文节目之中而莫之能觉也”。

结语:作为思想史资源的学术史

“学术”与“思想”的分野。

在清代学术史或思想史研究中,始终有这样的误解,即把学术史与思想史不那么合适地“对接”,把事后的思想资源当成了当时的思想活动。

第一,不要把可以引申、解释和发挥的“学术资源”(如清代考据学)和直接能够作用于社会政治和生活的“思想观念”(走出中世纪)画等号。

第二,学术资源(清代考据学)有它的资源意义。

第三,资源要等待历史环境的刺激,才有可能再度进行“现代的解释”,从而真正影响社会,改变时代。

【参考文献】

艾尔曼(Benjamin A. Elman)《从理学到朴学》,赵刚中译本,江苏

人民出版社,1995。

(參看:葛兆光《十八世纪的学术与思想》,《读书》1996年第6期,

后收入《域外中国学十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及

艾尔曼《再说考据学》,《读书》1997年2期)

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朱维铮校注导读,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原出版于1926年,现收入《梁启超

论清学史二种》,朱维铮校注,复旦大学出版社,1985。

•••• 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原出版于1937年,中华书局重印

本,1986。

森木竹城《清朝儒学史概说》,文书堂,东京,1930。

杨向奎《清儒学案新编》,齐鲁书社,1985年以后。

余英时《清代思想史的一个新解释》,载《历史与思想》,联经出版事

业公司,1976,1981。

余英时《清代学术思想史重要观念通释》,载《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

释》,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7。

艾尔曼(Benjamin A. Elman)《经学、政治和宗族——中华帝国晚期

常州今文学派研究》,赵刚中译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艾尔曼(Benjamin A. Elman):A Cultural History of Civil Examinations in

Late Imperial China,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0。

张维屏《纪昀与乾嘉学术》,台湾大学文史丛刊,1998.

漆永祥《乾嘉考据学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

山井涌《明清思想史の研究》,东京大学出版会,1980。

近藤光男《清朝考据学の研究》,研文出版,1987。

滨口富士雄《清代考据学の思想史研究》,国书刊行会,1994。

木下铁矢《清代考据学とその时代——清代の思想》,创文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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