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定风波》2课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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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诗意安 居的精神品质与诗性 智慧两者之间并不是 截然分开的,而是互 相渗透互相交融的。
有没有诗性精神,这是衡量一个真伪诗人的最为 重要的标尺。在中国古代诗人中,苏东坡应是最富有诗 性情怀的杰出人物之一。林语堂在《苏东坡传》里说他 “智能优异”,“活得很快慰”,是个“乐天才子”。 他特别善于“淡化苦痛调整心态节制情感,常常能化躁 为静,化忧为乐,化郁闷为安畅,化处逆为安顺,获得 心理的自由与灵魂的轻松”(参见张惠民《士气文心: 苏轼文化人格与文艺思想》P136—137,人民文学出版 社2004年版)。
海德格尔(德国哲学家) 说:“在这纯属辛劳的境地中, 人被允许抽身而出,透过艰辛, 仰望神明。……” (同上,第 94)。
人一定要培养出一种从世俗的、 辛劳的生活中“抽身而出”的 精神品质,惟其如此,才能达 到真正意义上的“诗意安居”。
关于“诗性智慧”:
诗性智慧应是心理学家所说的情感 智商的内骨。
归园田居五首(其二) 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 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 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 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 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 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
归园田居五首(其三)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上阕词与小序中“同行皆 狼狈,余独不觉”语相映 照,一开笔便以象征性的 表现方式,将眼前的日常 生活中的风雨艺术化为人 生道路上的风雨。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 行”。“穿林打叶声”,指风雨吹打 着树林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形象生 动地写出风之疾雨之骤及其给人带来 的萧瑟之感。一“穿”一“打”,是 很有力量感的动词,见出风雨之大。
情感智商(EQ)又称情绪智力,它是 人格心理中的非智力因素。主要是指 人在情绪、情感、意志、耐受挫折等 方面的品质,它主要表现为自尊、自 觉、自信的意识、宽广的胸怀、坚强 的意志、乐观向上的精神、富有同情 心,良好的人际协调能力,等等。
心理学家们认为,情商 高的人具有如下特点:社 交能力强,外向而愉快, 不易陷入恐惧或伤感,对 事业较投入,为人正直, 富于同情心,情感生活较 丰富,无论是独处还是与 许多人在一起时都能怡然 自得。
《晋书》卷七九《谢安 传》载:
“尝与孙绰等泛海,风起浪 涌,诸人并惧,安吟啸自 若。”
苏轼之在大风大雨中吟啸徐行的精神
气韵,与谢安颇有神似处。在我看来,
以洒脱浪漫笑对人生风雨政治风浪的 审美姿态,应是中国传统士大夫血脉 相通的诗性精神的生动表征;这与陶
渊明曾“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
诗”(《归去来兮辞》)异曲同工, 正是诗意栖居的充分体现。
荷尔德林(德国抒情诗人):
“如果人生纯属辛劳,人就会/仰天而问:难 道我/所求太多以至无法生存?是的。只要良 善/和纯真尚与人心为伴,他就会欣喜地拿神 性/来度测自己。神莫测而不可知?/神湛若 青天?我宁愿相信后者。/这是人的尺规。/ 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安居于这块大地之 上。我真想证明,/就连灿烂的星空也不比人 纯洁,/人被称作神明的形象。……”
学界关于“一蓑烟雨任平生”句的不同解读:
其一,胡云翼《宋词选》解曰:披着蓑衣在风 雨里过一辈子,也处之泰然。(这表示能够顶 得住辛苦的生活。)叶嘉莹的解释与其相似: 我不怕外边这一切风雨的变化,我是准备着 “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准备冲冒着风雨过我 这一生。(叶嘉莹《唐宋词十七讲》P282— 283,岳麓书社1989年版。)
其三,彭玉平解曰:竹杖芒鞋,烟雨平 生,不以为苦,反以为乐,显然内中浸 润了一种暂离宦海后的轻松自得之情。 与官场中尔虞我诈的黑暗现实相比,这 种竹杖芒鞋的装束虽不免于清苦甚至寒 伧,这场一蓑烟雨虽也让人措手不及甚 至有染疾的可能,但在一个自由的天空 下,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拥有着久违的 心境,那么 这一点自然的侵扰也就变得 微不足道了。(《唐宋名家词导读新编》 P198,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对这首词的解读,主要从三个方 面展开:
一、苏轼的诗性精神与苏词的境界创造
二、通达超旷之美:对《定风波》的文本细读
三、乌台诗案与黄州谪居:苏轼诗性人格的锤 炼与养成
一、苏轼的诗性精神与苏词的境 界创造
王国维《人间词话》:“词以境 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 自有名句。五代北宋词自所以独 绝者在此。”
其二,陈长明解曰:这一句有归隐的含义。烟 雨……乃是指江湖上烟波浩渺、风片雨丝的景 象,苏轼是想着退隐江湖。……他称赏张志和 《渔歌子》词中的“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
雨不须归”,江湖上的“斜风细雨”既令他如
此的向往,路上遭遇的几点雨自然就不觉得什 么了。(见《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 P646-647,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
据《东坡志林》卷一记载,“黄州东南 三十里为沙湖,亦曰螺師(虫傍)店。 予买田其间,因往相田得疾。闻麻桥人 庞安常善医而聋,遂往求疗。……痊愈, 与之同游清泉寺。”苏轼还写了一首 《浣溪沙》“山下兰芽短浸溪”以记其 事。
可见当时春寒料峭中的风吹雨淋 是让老苏生了病的,幸好“善医 而聋”的庞安常为老苏悉心诊疗, 才得以痊愈。但苏轼在词序及词 章中却不仅不言因风吹雨淋生病 之事,反而极写不以风雨为意的 人生意趣,这正是豁达洒脱、坚 毅乐观的诗性智慧的充分表现。
感觉。
但它不同于鲁迅
笔下的阿Q。那是心灵麻木的、
愚昧的阿Q;而这里展现出来的
则是乐观洒脱的、富有超越精
神的智慧的阿Q,是苏东坡式
的“阿Q”。
“谁怕”一词,由“莫 听”、“何妨”一路而来, 不惧风雨的气势愈唱愈高, 从而水到渠成地引发出“一 蓑烟雨任平生”的警句。
思考: 对“一蓑烟雨任平生”
句,你有何体悟?
这是从世俗社会中超越而出的诗性生活的经典 表现。
归园田居五首(其一)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馀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馀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苏词境界之高,向为词家钦服。
最能反映苏轼在词境开拓方面的主要有
二类:一类是写自己的抱负理想,并创
造出以慷慨豪迈为精神底蕴的艺术境界, 如《江城子·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 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等;另
一类是写自己在风雨人生中的带有哲理
性的生命感受,表现出一种高逸旷达的 精神气韵, 如《水调歌头·丙辰中秋 》、 《念奴娇·赤壁怀古》等。
(转引自海德格尔著、郜元宝译《人,诗意地安居》 第93页,上海远东出版社1995年3月第1版)
人生是忙碌的、辛劳的,甚 至是充满坎坷与困苦的,但比 这忙碌、辛劳、坎坷与困苦本 身更可怕的是没有Jian诗gch性engz之i 光的 照耀。人只要在内心培养起良 善、纯真、坚毅、乐观等等这 些美的品性,也就具有了“诗” 之情性。人秉持这种“诗性”, 就会拥有直面现实、超越苦难 的精神力量。
在词史上,上述二类题材及其精神境界,除 范仲淹《渔家傲》等极个别作品外,可以说 是从未有过的,它使宋词展现出全新的面貌。
主要就是从这样一个高度,文学史家说这些 作品雄视百代,影响深远,是词史上的一座 丰碑。
胡寅《题酒边词》中说:“及眉 山苏轼,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 脱绸缪婉转之度,使人登高望远, 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乎
尘垢之外。……”
宋人王灼在《碧鸡漫志》中说,词到 了苏轼,才“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 耳目,弄笔者始知自振”,可谓目光 如炬!
苏词之境界创新中交融着苏子的 诗性精神:
所谓“诗性”即指人的诗意情怀。
杜勃罗留波夫(俄国文学评论家)说过,“每 一个人灵魂里都会有诗的感情” (参见《杜勃 罗留波夫选集》第1卷第428页) 。这种诗意 情怀是人之性灵中最柔软、温馨、纯真、美好 的精神品质。这种精神品质当由高贵的人文精 神与高雅的审美情趣构成。前者主要包含良善、 纯真、坚毅、乐观、自由和美;后者则含蕴着 优雅的趣味、宁静的心态、浪漫的情怀以及好 奇心、想象力等元素。
二、通达超旷之美: 《定风波》的文本细读
苏子之诗性精神在《定风波》 表现得特别突出,我们有理由认为, 这首《定风波》在苏轼的生命成长 与人格圆融的过程中,具有着特别 重要的意义。
这是一首记事抒情之作。王文诰《苏
诗总案》卷二一:“元丰五年壬戌,三月七 日,公以相田至沙湖,道中遇雨作。”词前 有小序。这一小序语言洗练,而又意味深长。 它具体交待了该词写作的时间、地点与因由, 为我们走进词境,提供了一条通道。
诗性精神与高迈境界
——苏轼《定风波》的审美解读
定风波
皆狼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
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 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
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
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
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
晴。
此词作于苏轼谪居黄州的第三年,即宋神 宗元丰五年(1082年)。 黄州时期是苏轼创作中的一个高峰时期。 黄州四年之中,他写出了不少著名的作品, 散文如前、后《赤壁赋》,诗如《寒食雨 二首》,词如《念奴娇·赤壁怀古》等。课 本所选的《定风波》和《临江仙》也都是 其黄州时期创作的名篇。
我们认为,正是因为这种诗性精神的滋养, 苏轼拥有了在北宋诗人中最为丰满的文化心灵。 这种诗性智慧,可以说是在黄州时期成熟起来 的,而后照亮了苏轼整个的后半生。“问汝平 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黄州之谪后,还有 惠州和儋州之贬,而且一次比一次偏远,但他 都能打而不倒,都能从困苦中坚强地走出来, 靠的就是这样一种诗性精神的烛照与支撑。
下片词: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 斜照却相迎”三句,照应序中的 “已而遂晴”四字。
思考: 谈谈你对“料峭春风”三句
的理解。
明确:
“料峭春风“三句:明面上是写自然界天气 变化之快,刚刚还在春寒料峭中被风吹雨 打,令人感到冷瑟瑟的,突然之间又风停 雨住,出来了太阳。但实际上又是以象征 性的表现方式抒写自己以顺处逆的诗性智 慧:人生旅程就像自然界一样时雨时晴, 变化莫测,关键是在风雨来袭的时候要挺 得住,在风雨中要乐观地坚定地向前走, 要相信,风雨只是暂时的,走出风雨,就 能走进阳光地带。这也许就是词人“一蓑 烟雨任平生”而养成的经验和睿智。
还有一种理解似乎更为妥帖:我平生已经历了许许多多风 雨,早就习以为常、处之泰然了,所以眼前的风雨对我来 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是因为饱经风雨而养成的一种 智慧,一种淡定。
苏轼谪居黄州时已有四十五岁,早过了不惑之年,已经历 了多年宦海风波和人生挫辱,经验告诉他,人生之途难免 风雨,关键是如何面对。而苏轼的学问世界中融贯了儒释 道的生命智慧(此一问题容后详论之),养成了坚毅、乐 观、旷达、超逸的人格精神,因而,他能以顺处逆,以理 化情,当风雨袭来之时,他都坦然面对,显得那么豁达, 那么洒脱。可见“一蓑烟雨任平生”一句不仅是上阕词的 点睛之处,也是苏轼饱经沧桑而体悟到的一种人生境界的 生动写照。
词人以“莫听”二字,显示出 自己不惧风雨的态度。 “何妨 吟啸且徐行” 句承上而来,将 “莫听”之意补足,写出在风雨 中从容不迫、悠然自得的诗意情 怀。“何妨”二字比“莫听”, 更多了一点挑战的味道。
身处风雨而吟啸徐行,如 闲庭漫步,何等洒脱悠然!这 不正是是一种浪漫而富有诗意 的行为吗?这与“同行皆狼狈” 形成鲜明对照,苏轼独特的生 命精神在这种对照中突现了出 来。
这种诗性精神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是诗意安居的精神品质;
其二是闪烁着Biblioteka Baidu性光辉的生命智慧, 亦即诗性智慧。
关于“诗意安居”:
“诗意安居”的精神追求能够为人的现实生存 提供超越意义。
陶渊明《饮酒》其五: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 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 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竹杖芒鞋轻胜马”,进一步展开,写自己在 风雨中体悟到的超旷乐观的心理感受。
竹杖芒鞋,颇有一份野趣,透露出老苏摆脱官 场羁绊、无拘无束的个性。
“轻”字颇耐咀嚼。轻者,轻便也,轻快也, 轻巧也,轻松也。
词人之化辛苦为轻松,化艰难为写意,正是其 超旷人格的写照。
苏东坡式的阿Q精神:
有人说这里有有一点“阿Q”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