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坦培拉绘画技法及其发展

坦培拉源于拉丁语中的“t e m p e r a r e”一词，是欧洲古典绘画的重要技法之一。已故德国慕尼黑美术学院教授M a xd o e m e r认为，坦培拉绘画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是一种乳液。乳液是一种多水而不透明的乳状混合物，含有油和水两种成分”①。很多中世纪时期的拜占庭作品与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均是采取坦培拉绘画技法完成的，其中有完全采取坦培拉技法而创作的作品，也有以坦培拉作底色层的作品。国内称坦培拉为“蛋彩画”，业界从未间断对坦培拉的研究，在出版了很多相关绘画技法的书籍之后，国内知晓并了解坦培拉绘画技法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坦培拉绘画技法的由来和发展

1.坦培拉绘画技法的由来

一切绘画技法都有源头可循。据文献记载，坦培拉绘画技法最早出现于旧石器时代，当时洞穴中很多岩画即是采取坦培拉绘画技法完成的，但是颜料色系仅限于黑色与红棕色，所使用的黏合剂为动物的胶、血与油脂混合而成。公元前3100年，墓穴壁画开始采取坦培拉绘画技法，古罗马时期的壁画也多采取坦培拉绘画技法完成。公元前100年左右，人们在古希腊与古埃及发现了利用坦培拉材料所绘制的死者肖像画，据考证，其可能是身处埃及的希腊画家所画，其所使用的坦培拉材料主要有蜡和蛋彩，且此作画技法一直沿袭至公元400年。使用鸡蛋作为颜料结合剂的绘画（E g gT e m p e r ap a i n t i n g）和使用干酪素作为颜料结合剂的绘画（C a s i e n p a i n t i n g），始于古希腊，兴于中世纪，盛行于拜占庭艺术时期。据考证，在古希腊和1世纪的埃及，人们就使用鸡蛋调和颜料绘制木乃伊肖像，这种画法一直沿袭到4世纪。拜占庭时期的宗教绘画和圣像画都是使用鸡蛋坦培拉技法完成的。早期坦培拉绘画艺术的发展与基督教有着紧密的联系，它以线和平面作为基础结构，风格、构图、色彩、比例都有程式化的规定，严格体现着“神的永恒的绝对精神”。这类绘画曾经历了几百年的重复运作，也成为信徒修身养性的重要方式。其材料结构是水性坦培拉，技术手段严格繁复，画面色彩含蓄内在，经久不变。

2.坦培拉绘画技法的发展

13世纪前半叶，是欧洲绘画复兴的重要时期，湿壁画于此时兴起。湿壁画的绘画也是这时开始发达的，它的标志是早期大型拼板祭坛画在意大利中部开始出现。第一个有记载的重要拼板祭坛画家是乔托的老师奇马布埃。坦培拉乳液常以蛋黄或全蛋为乳化剂，古代画家使用毛刷或打蛋器逐渐打入亚麻仁油和树脂油，成为不再分解的乳状液体后，亦可再加水稀释。用它调颜料作画，有速干、宜于细致描绘的特点，且能保持颜料的鲜艳度，干燥后画面结膜坚固。

文艺复兴中后期，虽然由于油画的出现致坦培拉绘画一度遭到忽视，但此时期，仍有很多架上绘画所采取的技法为坦培拉绘画技法。在探索绘画技术的过程中，画家严格遵循坦培拉的原则，不断拓展坦培拉的绘画技法。古代的欧洲画家在不断深入研究坦培拉绘画技法时，发现其存在一定不足之处，如颜色很难融合晕接、小笔排线太费力等。于是，有人开始尝试利用油脂调和颜料进行作画，同时结合使用坦培拉颜料。14世纪末，弗兰德斯画家杨 凡 艾克兄弟创造了将坦培拉与油画混合的绘画技法（弗兰德斯技法），其以坦培拉颜料进行素描，并实施透明罩染，后利用油性颜料进行多层晕染，有效改善了坦培拉绘画技法。达 芬奇采取坦培拉与油彩交替的方式创造出画面的烟雾效果，在一幅作品上染上了几十层的色层。波提切利利用鸡蛋坦培拉绘画技法使画面展现出一种特殊的光学效果，此效果是在半透明色层上叠加褐色底色素描层形成的。此时期，多数画家利用干性油或稠油材料与坦培拉乳液进行混合后实施调色罩染，以营造出一种特殊的光学效果。

文艺复兴后，使用坦培拉技法作画的画家日渐减少，特别是在17世纪之后，油画逐步兴盛，慢慢取代了坦培拉绘画。究其原因，主要在于油画干燥较慢，在干燥的过程中，画家还可对其进行塑造、调整，这给予了画家较大的表现空间。发展至近现代，特别是现当代时期，坦培拉绘画再次被少数画家复兴，有不少艺人采取此技法实施绘画创作，并对其不断改善。从材料上说，近代的坦培拉色料调和所用的乳液与之前也大不相同，如酪素乳液、蛋油乳液、树胶乳液等。

二、坦培拉绘画技法

1.不上光的坦培拉

坦培拉用于水粉画是最简单的，用水或稀乳液在湿或干的底子上均可作画，用水彩的技法或不透明画法，在有色的底子

浅谈坦培拉绘画技法及其发展

□张研

摘要：坦培拉是欧洲古典传统绘画技法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绘制方法独特，所使用的媒介材质较为特殊，画面效果丰富且包含着较强的宗教情结。法国的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古埃及墓室壁画、意大利教堂等，均可见到坦培拉绘画技法的身影。坦培拉绘画技法成就了很多绘画大师，如契马布埃、乔托、波提切利等。该文从坦培拉绘画技法的由来和发展着手，分析坦培拉绘画技法主要的三个种类，并探讨了现代画家对其的拓展。

关键词：坦培拉绘画技法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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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时空A R TE D U C A T I O NR E S E A R C H

上，涂以薄薄的半覆盖色调，再用较不透明的颜色加强。古代大师常常在很细的织物，如细麻布上作画，织物上没有底子，或只是薄薄地涂上一层加有明矾的胶。画布从背面弄湿，或贴在一块湿布上。不上光的坦培拉多应用于装饰画、广告画的创作，干壁画创作中也可使用此法。

2.上光的坦培拉

上光的坦培拉较不上光的坦培拉明显更难。坦培拉上光后会影响其原本的色彩效果，很多画家因长期受油画的影响，在用坦培拉作画时，仍沿用油画的着色技巧，结果在上光后发现画面的色彩效果明显下降。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并不在于材料，而是未深入了解坦培拉绘画技法的本质。坦培拉实际上是一种水彩画，颜色中的水分蒸发后，就无法再加工了。为此，在创作坦培拉绘画前，创作者应明确作品设想，作好作画前的准备，力争做到一次成形，避免修改。在绘画过程中，画家应从浅色调着手，由浅至深，用清洁无瑕的底子，最好是石膏和胶或酪素底子，必要时，可以用胶或树脂溶液隔离；上光时，如果底子颜色发生变化，画将会随之变化。在上光的坦培拉画中，装饰性是一个优点，不应过于追求细微的色调差别、明暗的层次和空气的效果，这种材料最适于象征的表现风格。

3.作油画底色层的坦培拉

采取坦培拉绘画技法所作的绘画作品往往具有较差的柔和感与光彩，且颜色融合困难；绘画笔触需排线，创作流程相对复杂；对碰撞与潮湿均具较强敏感性，无法很好地满足艺术表现的多样化需求。因此，在文艺复兴后期，很多画家开始尝试改善坦培拉绘画技法，由此产生了将坦培拉作为油画底色层的绘画方法。将坦培拉作为油画底色层的技法多源于古代欧洲一些绘画大师的作画习惯。在进行油画创作前，他们习惯利用坦培拉作预备练习，由此发现了坦培拉作为油画底色的优势。如，弗兰德斯画派的画家改进了坦培拉绘画技法，将坦培拉绘画技法与油画技法相结合，利用坦培拉作底色层，在此底色层上作油画，取得了良好的画面效果。现代画家在观察很多弗兰德斯画派画家的作品后发现，其底色层多为白色或灰色的坦培拉，使画面的色彩明底得到了明显提升。要注意的是，若是利用坦培拉作油画的底色层，在配置调色乳液时，仅能选择不与油相互排斥的鸡蛋或干酪素。以坦培拉作油画的底色层，不仅可加快作品的创作速度，而且还能提升作品的光亮感，同时能有效防止油画因时间的延长而变黑。此外，因坦培拉能迅速干燥，油画颜料可很好地黏附于坦培拉底色上，且不会影响画面效果，使画家的创作自由度明显提升。

三、现代画家对坦培拉绘画技法的拓展

1.改进基底板材

现代画家实施坦培拉绘画所使用的基底板材通常由油画框、0.5厘米纤维板、0.5厘米胶合板共同组成，同时于底板上绷上细亚麻布，并做石膏底。部分作画家会直接选择中密度的雨露麻绷框。一般坦培拉绘画的基底板材幅宽不超过1.5米。

2.肌理的制作

使用平面的蛋彩颜料也可以利用视错觉创造出粗凸、立体的肌理效果。打破传统的施色方法，使用各种不同的原理，利用蛋彩颜料的特点，就可以在平滑的画面上创造出断裂、粗突、凹凸等肌理，如泼洒法、滴洒法、点擦法、海绵擦法、吸色法、刀刮法等。

3.改进坦培拉乳液配方

现代画家对于坦培拉绘画技法中乳液配方的拓展主要包括三方面。第一，将鸡蛋乳液作为基调色载色剂的配方为1个蛋黄与等量或1/2的清水混合并搅拌均匀；也可加入50%的乙烯乳液，每100毫升加入10毫升即可。第二，将丙烯或乙烯乳液作为基调色载色剂的配方为1份丙烯或乙烯乳液与6份清水混合并搅拌均匀，乳液可迅速干燥，在行釉染后能快速结膜。第三，以坦培拉乳液与黑色矿物色混合，以体现画面的基本明暗关系；以坦培拉乳液与50%的丙烯或乙烯和等量的清水混合，可作小湖；以坦培拉乳液与50%的丙烯或乙烯和锌白混合，可用于描绘亮部和细部，起提白作用。素描完成后，即可利用坦培拉乳液行透明罩染，或是利用水性坦培拉乳液勾勒出整体与具体的效果，再将胶性颜料转化为油性颜料，利用油画颜料与媒介剂行透明罩染，确定画面的基本色彩。

结语

坦培拉绘画技法对欧洲传统绘画具有重要、深远的意义，是一种独立的技法材料体系，既不同于传统的油画，又与现代化的丙烯材料有所区别。自坦培拉绘画技法传入中国后，我国美术界也不断深入对其探索和研究，部分美术院校甚至专门开设了坦培拉绘画技法课程，很多画家利用坦培拉绘画技法创作了一系列的高水准作品。相信随着业界对坦培拉绘画技法的深入研究，坦培拉绘画技法将会进一步促进我国美术行业的发展。

注释：

①（德）马克斯 多奈尔.欧洲绘画大师技法和材料.杨红太，杨鸿晏，译.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192.

参考文献：

[1]刘孔喜.坦培拉绘画技法.油画，2017（3）.

[2]刘孔喜.坦培拉绘画艺术研究.安徽美术出版社，2017.

[3]潘世勋.欧洲传统绘画技法演进三百图（上册）.广西美术出版社，1992.

[4]（美）罗伯特 维克力.蛋彩画技法详解.叶志雄，张海云，译.广西美术出版社，1992.

（作者单位：泰山油画研究院）

编辑缪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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