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闽语文昌话的文白异读

2006年第3期

No .3　2006 暨南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J inan University (Phil 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

总第122期Sum No .122

　[收稿日期]　2005-11-02

　[作者简介]　刘新中(1965—),新疆木垒人,暨南大学中文系讲师,博士,中山大学中文系博士后研究人员。　[基金项目]　暨南大学《粤西、海南闽语的动态研究》项目。

海南闽语文昌话的文白异读

刘新中

(暨南大学中文系,广东广州　510632)

[摘　要]　通过对前人对文白异读的比较确定本文文白异读确定的原则,从古今对照的角度分析了海南闽语文昌话的文白异读在声母、韵母、声调中的不同表现形式。

[关键词]　海南闽语;文白异读;声韵调

[中图分类号]　H0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5072(2006)03-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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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新中:　海南闽语文昌话的文白异读2006年5月　

读可以独立使用,是自由语素或成词语素,而文读则是不成词语素或粘着语素,只能与别的语素一起使用。

罗常培先生在《厦门音系・厦门字音话音的转变》中指出:“各系方言的读书音跟说话音往往都有些不同,但是很少像厦门音系相差那么远的。厦门的字音跟话音几乎各成一个系统,所以本地人发音时特别要声明’孔子白’怎么读,’解说’怎么读。这一点要算是厦门话(至少也可以说是福佬语系)的特质之一。”[2]

罗先生还将厦门话的“字音”、“话音”分为三大类,21小类,以后讨论汉语方言中的文白异读问题的,尤其是在共时的描写中,基本上都是在罗先生的框架下进行的。

判断文白异读和训读的标准是什么?我们结合一些学者的观点,提出几条作为文白异读材料选择的依据。第一、文白异读的字,虽然读音不同,但是必须是同一个“字”,“具有相同的来历,即在《切韵》系统里有完全相同的音韵地位。”[5]

第二、能否单独使用是判断文读和白读的很重要条件。大体上说,白读是自由语素,一般能单独使用,文读是粘着语素,一般不能单独使用。第三.判断是否是文白异读还有一点就是要看它是不是外来的。方言间的音译与语言间的音译相似,但是有一个区别就是方言间的音译大多是同源成分的互译,因而形成了语音形式上的部分等同。对汉语来说,最权威的语

音是随着书面语传入的语音。①

有的字只会出现在读书的时候,因此也就不可能出现在纯粹的口语中。

　①见刘勋宁于2001年12月在广州召开的“第八届国际粤方言研讨会”提交的论文。

文读的读音形式一般可类化并归入相应的系统,形成文读层。一些读音特殊的音与文读白读还是有分别的,比如训读。训读的音与文字形式没有必然联系,文读却必须与白读的文字形式有相同的音韵地位;文读的音是外来影响的结果,训读却是地道的本地音。就方法而言,训读和文读都是对外来因素吸收时共时层面异质因素的处理办法;而就我们现在看到的文白异读和训读的分布情况而言,却是不同时代的积淀。

二、海南闽语文昌话中的文白异读

关于海南闽语的文白异读,何大安曾对澄

迈方言的文白异读作了较为全面描写,

[6]101-152

本文以文昌话为主,对海南闽语的文白异读的情况,作一个初步的考察。就文白异读而言,海南闽语还是有相当大的一致性的。本文拟通过对文昌话的文白异读的分析,为进一步深入研究海南闽语作一些铺垫。本文是条例性质的,所用的例子,以文昌话(头苑)的例子为主。海南闽语的训读现象很突出,应与文白异读区别对待,我们在例子的选取时还特别注意甄别训读和文白异读,否则就如张振兴先生说的会搞

乱方言的文白系统[5]

。

(一)声母1.

唇音和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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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卷　第3期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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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一定存在成系统而且分立的文读系统和白读系统呢?丁邦新先生在对海南儋州话所作的较为详尽的语音问题的描写中,分别对文言音和白话音作了共时和历时演变的研究,这里我们看看丁先生所描写的儋州话的文言音和白话音的声调:[8]8,85

表1　儋州话文读和白读两套声调

阴平阳平上去入阴入阳入

白读355522112255

文言2211553555

根据丁先生的研究,儋州话的文言音的声调系统比白话音系统要简化,同一个调类在文言音和白话音中调值不同,但是这都是在白话音已有的调值范围之内,文言音并没有因为权威方言的影响而产生新的调值,这就是说接受外来的影响是在本语音可容纳的范围之内,没有产生新的音类。

陈波在《文昌话声调系统中的官话模式》一文中,也作了与丁先生一样的探讨,认为文昌话中也有文读和白读两套声调系统,他总结的文白系统的调类、调值如下:[8]213-218

表2　文昌话文白声调系统

序号123565’×6’78

白读调类阴平阳平上声

(阴上)

阴去阳去

混合

去声

阴入阳入

调值3322311142535533文读调类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声调值3322315355

我们认为对于不同声调在文白异读的词语中的分布情况作一些探讨是很有意义的,但是否就可以认为一个语言的语音中一定存在成系统的且分工明确文读系统和白读系统呢?我想无论文读还是白读都必须统辖在同一个语言的语音系统之下,至于对语言内部各语言要素的不同使用,还不能算所谓系统,如果要算,那它也只能在统一的主体系统之内起作用。就以文昌话为例,在陈波所总结的文读系统中,阴去和阳去都归入了“混合去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高去,但是根据我们对文昌话的观察,高去调不仅表示文读的,而且它还有一些口语中非常常用的一些词也读高去,比如亲属称谓中的“哥、爹”等,这些词不好说是文读系统中的问题,除非能证明它们这一批词外来的时间以及如何取代本语言中本来就有的词语。此外阴去、阳去中也有许多文读的字,如阴去的“试”,阳去的“让”。

总的来说,文昌话的各个声调中都有不同程度的文读,但是阴平、阳平、上声、阴去、高去、阴入等声调文读更为集中。

历代都强调以中原雅言作为教育和官方交际的标准,它对各方言都产生了重大影响,从而形成了文读层次,作为表层覆盖于固有语音层上,致使后者变为白读。在许多场合文读已取代了固有读法。

在文昌话中区分文白异读的语音条件表现在声、韵、调几个方面,此外在意义方面如专有名词中的人名、非本地地名、药名等容易读为文读,但本地地名却倾向于读白读。文昌话的文白异读非常丰富,本文只是一个开始,今后还有许多问题要进一步的研究。比如文昌话每个声调中都有文白异读的情况,但是阴去、高去等声调有明显的文读倾向,之所以这样的原因还有待于进一步的研究。

[参考文献]

[1]赵元任.现代吴语的研究[M].北京:科学出版社,

1956.

[2]罗常培.厦门音系[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6.

[3]李荣.音韵存稿[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

[4]张琨.文昌话的声调[Z].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

集刊,1993.

[5]张振兴.漳平(永福)方言的文白异读[J].方言,1989,

(3-4),1990,(1).

[6]何大安.澄迈方言文白异读[Z].中央研究院历史语

言研究所集刊,1981.

[7]丁邦新.儋州村话[M].中研院史语所单刊甲种之八

十四,1986.

[8]陈波.文昌话声调系统中的官话模式[C]∥闽语研究

及其与周边方言的关系.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

2002.

[责任编辑　范俊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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