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命论原文及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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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命论原文及译文
(原文)
夫治乱,运也;穷达,命也;贵贱?时也。故运之将降,必生圣明之君;圣明之君,必有忠贤之臣。其所以相遇也,不求而自合;其所以相亲也,不介而自亲。唱之而必和,谋之而必从;道合玄同,曲折合符;得失不能疑其志,谗构不能离其交;然后得成功也。其所以得然者,岂徒人事哉?授之者天也,告之者神也,成之者运也!
(译文)
平治和混乱都是时运;贫穷和显达都是天命,富贵和卑贱都是际遇。因此时运将要昌隆的时候,必然会产生圣明的君主。而圣明的君主必然会拥有忠贤的臣子。他们之所以能够相遇,这是不用谋求就能自然地交合在一起的;他们之所以能够互相亲近,这是不用介绍就能自然地亲近的。他们倡导的事情必然会得到应和,谋划的事情必然得到服从,在道德上与天地万物混同为一,曲折都合乎符节。得失之祸不能使他们对自己的志向产生疑惑,谗言诬陷不能使他们的交情被离间,然后取得成功。之所以能够如此,所依靠的难道仅仅是人事吗?(不,)那是天上所授与的,那是神灵所告知的,那是时运所成全的。(原文)
夫黄河清而圣人生,里社鸣而圣人出,群龙见而圣人用。故伊尹,有莘氏之媵臣也,而阿衡于商;太公,渭滨之贱老也,而尚父于周。百里奚在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不才于虞而才于秦也。张良受黄石之符,诵三略之说,以游于群雄,其言也,如以水投石,莫之受也;
及其遭汉祖,其言也如以石投水,莫之逆也,非张良之拙说于陈项,而巧言于沛公也。然则张良之言一也,不识其所以合离。合离之由,神明之道也。故彼四贤者,名载于图,事应乎天人,其可格之贤愚哉?孔子曰:「清明在躬,气志如神;嗜欲将至,有开必先;天降时雨,山川出云。」《诗》云:「惟岳降神,生甫及申;惟申及甫,惟周之翰。」运命之谓也。岂惟兴主,乱亡者亦如之焉。幽王之惑褒女也,ビ始于夏庭;曹伯阳之获公孙强也,征发于社宫;叔孙豹之昵竖牛也,祸成于庚宗。吉凶成败,各以数至,咸皆不求而自合,不介而自亲矣。(译文)
黄河水清的时候圣人就会诞生,里社清明的时候圣人就会出现,群龙出现的时候圣人就会被任用。因此,伊尹虽然只是有萃氏家陪嫁的奴隶,却能在商朝担任阿衡的职位。姜太公虽然只是在渭河之滨垂钓的贫贱老头,却能在周朝胜任尚父的高位。百里奚在虞国的时候,虞国不任用他,终致灭亡;在秦国的时候,却能为秦国所任用,从而能使秦国称霸天下,并不是他因为在虞国时没有才能而在秦国时就有才能。张良接受黄石公授给的《符》书,诵读《三略》的学说,并用以之游说于群雄之间,但他叙述出的言论就像如同把水投向石头一样,没有人接受它;等到他遇到了汉高祖,他叙述出的言论却如同把石头投像水中一样,没有不顺从的。并不是因为张良在游说陈涉、项梁的时候口舌拙笨而在游说沛公的时候巧言善辩。然而张良的话是一样的。不认识它为什么有会合与分离,会合与分离的理由就是神明之道。因此他们四位贤者的名字能够被记载在典籍之上,他们四位贤
者所做的事情顺应天道与人事,怎么可以量度其贤愚呢?孔子说:“清明在于自身,气志如同神明。所欲望的事将要来到的时候,必然先有征兆。这就好像天上将要下雨的时候,山川之间必然会先出现云气。”《诗经》说:“惟有五岳降下了神灵,诞生了仲山甫和申伯。惟有申伯和仲山甫,能够成为周朝的重臣。”这就叫做命运。这难道仅仅限于兴国的君主,乱世亡国的人亦像这样:周幽王被褒姒(bāo sì西周幽王的宠妃,生卒年不详。褒人所献,姓姒,故称为褒姒。)迷惑,为使褒姒一笑而弄出烽火戏诸侯的闹剧,最终导致西周为犬戎所灭,自己与褒姒一起身首异处,而这样的祸患是从飞到夏朝的王庭之中的两条神龙交合的并留下龙漦(chí鱼、龙的唾液)的异事开始的;曹伯阳得到公孙强,让他处理政事,奉行与晋国绝交及入侵宋国的政策,最终导致曹国被宋国灭亡,两人都身首异处,而这件事的征兆发生在社宫的梦中;叔孙豹亲昵竖牛,让他参入政事,最终酿成祸患,这祸患的根源在庚宗那个地方形成的。吉凶成败,都是按照历数如期而至,都是不用谋求而会自行交合的,都是不用介绍而会自行亲近的。
(原文)
昔者圣人受命河洛曰:「以文命者,七九而衰;以武兴者,六八而谋。」及成王定鼎于郏辱阝,卜世三十,卜年七百,天所命也。故自幽、厉之间,周道大坏。二霸之后,礼乐陵迟。文薄之弊,渐于灵景。辩诈之伪,成于七国。酷烈之极,积于亡秦。文章之贵,弃于汉祖。虽仲尼至圣,颜冉大贤,揖让于规矩之内,りり于洙泗之上,
不能遏其端。孟轲、孙卿,体二希圣,从容正道,不能维其末,天下卒至于溺而不可援。
(译文)
以前,圣人接受天命,《河图》、《洛书》说:用文德接受天命的的人,传承七世或者九世就会走向衰微;用武功兴起然后承接天命的人,传承六世或者八世就会因为蒙受大难而时常遭受忧虑的煎熬。等到周成王在周公旦的建议和帮助下,在太庙里建成了一座宏伟壮丽的大殿,选择良辰吉日,召集文武百官、四方诸侯,举行了隆重的定鼎大典,宣告周朝正式建立的时候,使人占卜的结果是周朝能够占据有天下并且传承不断的世数为三十,周朝能够存在的时间为七百年,都是上天所决定的。因此在周幽王、周厉王二王统治的那个时候,周朝的政纲大坏;在春秋二霸之后,周代的礼乐的制度衰落。教化薄弱的弊病则在周灵王和周景王时开始严重起来,而狡辩诡诈的虚伪则在七国争霸的时候形成。残酷剧烈的统治到达极致,是在已经灭亡的秦朝被逐渐积累起来的,可贵的文明胜迹和典章制度,在汉高祖的时候被抛弃。虽然孔仲尼是至极的圣人,颜回、冉求是大贤人,揖让礼节都做到了规矩之内,并且能够在洙水和洒水之上和悦而正直地辩论义理,而不能遏制断绝它的发生和结束的命运。虽然孟柯和荀卿在体魄道德两方面都达到了圣人境界,并且从容地遵循正道,却也不能挽救天下走向末世的命运。而天下也终于沉陷以至于达到不可救援的地步。
(原文)
夫以仲尼之才也,而器不周于鲁卫;以仲尼之辩也。而言不行于定哀;以仲尼之谦也,而见忌于子西;以仲尼之仁也,而取雠于桓,以仲尼之智也,而屈厄于陈蔡;以仲尼之行也,而招毁于叔孙。夫道足以济天下,而不得贵于人;言足以经万世,而不见信于时;行足以应神明,而不能弥纶于俗;应聘七十国,而不一获其主。驱骤于蛮夏之域,屈辱于公卿之门,其不遇也如此!及其孙子思,希圣备体,而未之至,封已养高,势动人主。其所游历,诸侯莫不结驷而造门;虽造门,犹有不得宾者焉。其徒子夏,升堂而未入于室者也。退老于家,魏文侯师之,西河之人,肃然归德,比之于夫子,而莫敢间其言。故曰:「治乱,运也;穷达,命也;贵贱,时也。」而后之君子,区区于一主,叹息于一朝。屈原以之沈湘,贾谊以之发愤,不亦过乎?(译文)
凭借仲尼的才能,却不能在鲁卫两国得到器用;凭借仲尼的雄辩,却不能使他所倡导的政见在定公和哀公那里得到实行;凭借仲尼的谦让,却被子西所忌妒;凭借仲尼的仁义,却在桓魅那里结下了怨仇;凭借仲尼的智慧,却在陈国和蔡国受了委屈和贫困;凭借仲尼的品行,却在叔孙处招致诽谤。道足以周济天下,而不能得到人们的尊重;言论足以经略万世,而不能在当时被信任;行为足以感应神明,而不能为世俗所包容。孔子应聘七十国,而没有获得一个君主的知遇,驰骋于蛮、夏的区域,受屈辱于公卿之门,是如此的不逢机遇!到了他的孙子子思的时候,虽然他还没有达到贤人所应具备的道德,富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