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声传译的工作记忆机制研究

贮存 、 译语组织与计划 、 译语信息表达与监控 各个处理环节都是控制性加工过程， 而成功的 口译则 是 各 个 环 节 彼 此 协 调 、 相互配合的结 Gile 提出了口译操作过程的“认 知 果 。因此， （ Effort Model） ［ 11 ；12 ］ ， 负荷模型 ” 说明认知资 源的总体水平以及具体运用效率（ 即在各个加 工环节上的分配与协调状况） 如何制约着各个 乃至对口译活动的最终 加工环节的处理过程， 效果产生重大的影响 。 从认知资源的作用来看， 成功的口译活动 （ 包括 同 传 和 交 传） 必 须 满 足 两 个 基 本 条 件 。 total 一是， 译 员 的 认 知 资 源 总 体 水 平 （ TA， available processing capacity） 要高于口译操作过 程 所 需 的 加 工 资 源 总 体 要 求 （ TR，total requirements） ， 即 TA > TR；二是， 分配在口译各 个加工环节上认知资源水平要高于具体加工 环节所需的加工资源 。 就同传而言， 同传操作过程可基本分解为 以下公式： SI = L + M + P + C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 即， 同声传译（ SI， 听力与分析（ L，Listening and Analysis） + 短期记 Shortterm Memory Effort ） + 言语产出（ P， 忆（ M， Speech Production） + 协调（ C， Coordination） 。 因此， 同传的认知负荷模 型， 也就是成功 的同传活动在认知资源上的条件就是： 第一，TA > TR：资源总体水平大于资源总 体需求 第二，LA > LR：听力与分析资源大于听力 与分析加工需求 MA > MR：短期记忆资 源 大 于 短 期 记忆加工需求 PA > PR：言语产出资源大于言语产 出加工需求 CA > CR：协调资源大于协调需求 Gile 认为［ 11 ；12 ］ ， “认知负荷模型 ” 因此， 可以有 效 地 解 释 形 成 同 传 失 误 的 两 类 原 因 。 “饱和 ” （ saturation ） ， 一类是整体 即整体认知资 源不 足 以 应 对 口 译 任 务 的 整 体 要 求 （ TA < TR） ， 造成口译活动的失败 。 另一类并不是整
结合认知心理学和心理语言学的研究 为如此， 成果， 描述并分析口译过程中的记忆机制， 特 别是具有短时记忆性质的工作记忆与同声传 已成为当前实证性口译认知 译的相互关系 ①， 8 ；28 ；29 ］ 。 研究的核心课题之一［
①
认知心理学家在多年实验研究的基础上， 提出并逐
1］ 。 他 们 认 为， 工作记忆 步完 善 了 工 作 记 忆 的 概 念［ （ working memory）是指在执行认知任务过程中， 既负责信息 存储又负责信息加工的一个资源有限的认知资源系统， 负责 资源与任务的协调、 语言信息的处理、 视觉和空间信息的处 理。虽然工作记忆容量有限， 信息保持时间也很短， 但它的 信息保持与加工同时进行的性质又与许多复杂认知任务的 信息多重加工属性密切相关， 对任务的具体执行效果有重大 在推理、 学习、 问题理解、 心理旋转， 特别是语言 影响。例如， 理解活动等复杂认知加工活动中， 个体在工作记忆能力上的 2］ 。 差异对具体认知加工活动的效果有显著的影响［
等定量方法， 获取客观的实证数据， 深化了对 口译认知过程的认识， 尤其是进一步明确了同 声传译中工作记忆资源的特点与作用 。 3. 1 工作记忆在同声传译中的地位与作用 口译实践经验及许多实验研究均证实， 口 译员的工作记忆能力对同传认知加工过程和 5］ 。 具体来说， 效果均有重大影响［ 在同等条 工作记忆能力越强， 同传效果相应越好 。 件下， 而且， 相对而言， 有限的工作记忆容量对同传 效果的影响并不显著， 但工作记忆资源的使用 有限的工作记忆资源在口译各个加 效率（ 即， 工环节中的有效配置与协调） 对同传效果的影 响会更加显著 。 同时， 调查性、 观察性研究也显示， 在实际 记忆能力与口译效果并不总是存 口译情景下， 在一一对应的关系， 有时甚至还会出现相反的 即记忆能力强的个体的口译效果不如记 情况， 14 ］ 。 这一方面说明了记忆 忆能力弱的个体［ 能力观察与测量的困难性和复杂性， 另一方面 也证实了记忆能力在口译活动中的具体作用 的多变性 。 因此， 工作记忆资源往往需要同口译其他 专项技能（ 如语言转换技巧 、 信息意义与结构 的判断等） 相互配合， 彼此协调， 共同影响口译 加工过程 。 而且， 在具体口译语境的影响 下， 为满足具体的口译交际需要， 顺利完成口译任 其他专项技能以及口译策略意识对口译操 务， 作过程和最终效果的影响更加突出 。 3. 2 工作记忆在同传活动中的发展特点 3. 2. 1 工作记忆资源的长期变化 3； 大量实验性 、 观察性 、 调查性研究证实 ［ 9 ；15 ；26 ；30 ］ ， 在长期口译活动 （ 主要是同传） 的影响下， 口译人员工作记忆容量与协调能力 但同传对记忆协调能力的促进作 均有所提高， 用更加明显 。 而且， 同传经验越丰富 、 实践 水 平越高， 同传对工作记忆容量的促进作用相对 越小， 对记忆协调的促进作用却相对越明显 。 3. 2. 2 工作记忆资源在口译活动中的阶段性变化 30；31 ］ ， 实验性和观察性数据证实［ 工作记 忆资源在实际口译情景中呈现起伏变化的趋势。
1. 引言 口译活动是一种特殊的语言理解和应用过 程， 在不同语言形式迅速转换、 信息有效传递的 背后， 蕴涵着深层的认知和心理加工机制。特别 是同声传译， 往往涉及原语信息听辨 、 信息意 义的表征与理解 、 信息暂时贮存 、 译语组织与 计划 、 译语信息表达与监控等一系列彼此影 响、 相互制约， 甚至往往重叠进行的加工任务 。 显然， 在这一过程中， 口译员必须具备良好的 信息保持与处理能力， 以确保初始信息的准确 理解 、 前后信息的衔接与连贯 、 译语表达与原 语信息的统一 。也就是说， 口译活动对口译员 的语言记忆能力形成了很大的压力， 而口译员 出色的语言记忆能力也就成为成功的口译活 12 ；23 ］ 。 也正因 动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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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资 源“饱 和 ” 而 是“ 能 力 管 理 ”（ capacity management） 上的问题， 即认知资源在各个加工 环节上的分配或协调不合理， 过多地集中于一 种加工 任 务 而 影 响 了 其 他 任 务 的 处 理 效 果 ［ 11 ：171 － 186 ］ 。 2. 3 口译认知与语用理论 根据认知科学和语用学的相关理论， 结合 Setton 提出了口译研究的认知 实际口译语料， 与语用理论， 试图分析口译活动中信息意义的 21 ］ 。 产生、 表征与转换等认知加工过程［ Setton 认为［ 21 ：15 ］ ， 首先， 同传认知加工过 程的核心是， 口译员要在工作记忆系统中建立并 不 断 修 正 包 括 口 译 情 景 （ situation ） 与 话 语 （ discourse ） 在内的 “心理模型 ” （ mental model ） 。 “心理模型 ” 而 是指根据从话语以及其他表象 （ tokens）和概念中得出的命题表征， 在工作记忆 中构建一个类似于实际或想象事态的结构。也 在话语理解过程中， 在对相关表象和概 就是说， 念进行处理的过程中， 会形成一系列的意义或命 题， 这些命题或意义再在工作记忆中组织起来， 其组织结构与真实情景或想象情景一致， 从而更 有利于信息的保持与提取。 其次， 在“心 理 模 型 ” 的构建和修正过程 中， 工作记忆的资源虽然非常有限， 但其变化 却非常大 。 译员工作记忆系统须根据口译具 体交际情景不断保持话语中最突出 、 与话语意 关系、 命题等内容， 从而形成 义最相关的实体 、 动态的、 自我组织的 、 与主题相关的结构， 为口 译意义整合 （ meaning assembly ） 提供必要的基 Setton 进而认为［ 21 ：3 － 4 ］ ， 础和情景。 因此， 在同传培训与实践中所观察到的口译效果的 更多地是由于更有效地应用语用 变化或改善， 和知识资源， 而不是由于能够更好地协调有限 对同传实际效果 的认知加工资源 。 也就是说， 而言， 语用知识和交际策略可能要比工作记忆 的作用更大 。 3. 同声传译与工作记忆关系的实证探索 在实践经验总结与理论分析的基础上， 越 来越多的研究人员开始利用调查 、 观察 、 实验
A Review of Researches into the Memory Mechanisms in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ZHANG Wei
（ English Department，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Beijing Language and Culture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3 ，China） Abstract ∶ Interpreting is characterized by both practical information communication and complicated cognitive processing. The explorations into the memory mechanism in interpreting have gone through various stages： practicebased theoretical analysis，empirical research，and model design （ esp. models of working memory in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 Future research of memory in interpreting should involve the collection of more various empirical data and modification or innovation of memory models in interpreting. Key words∶ simultaneous interpreting； working memory； theoretical explorations
威
（ 北京语言大学 外国语学院 英语系， 北京 100083 ）
要：口译既是一种实践性非常突出的语言信息交际活动 ， 更是一种心智程序非常复杂的认知加工过程 。
对同传认知记忆机制的探索经历了基于实践经验的理论思考 、 实证探索、 理论升华 （ 即模式构建 ） 等阶段。 对 同传记忆机制的实证性考察 ， 特别是多样化的客观数据积累 ， 以及基于实证数据的口译记忆模式的修正与创 新（ 尤其是同传中工作记忆的模式 ） 是当前及今后口译记忆研究的重点及趋向 。 关键词：同声传译；工作记忆；理论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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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同传记忆过程的理论思考 在口译实践经验总结的基础上， 研究人员 开始借助心理语言学 、 认知心理学 、 信息学（ 特 别是信息加工与控制原理） 等学科的相关成果 和研究方法， 对同传加工中记忆因素的性质 、 结构、 功能等问题进行理论上的分析与论证 。 2. 1 口译信息加工理论 在借鉴心 理 语 言学语言信息加工理论的 一些研究人员提出了同传的心理信息 基础上， 加工模型， 详尽描述了同传过程的心理结构和 试图揭示同传的真实加工过程 信息加工过程， （ realtime processing） ［ 10 ；18 ］ 。 这些模型突出 了同传信息加工过程的两个特点， 一是记忆结 构（ 包括短期缓冲存储 、 长期缓冲存储 、 产出存 储等） 在口译中的作用；二是口译员对口译过 程的各种控制性活动 （ 如输入信息的筛选 、 译 输出的监控及再加工等） 。 而 语输出的预测 、 这些模型显示， 口译中信息接收 、 信息解码 且， 与编码、 译语产出等各个阶段都有缓冲存储区 （ 临时 性 存 储） ， 并且都在工作记忆中发挥作 而且不断从长时记忆中得到信息反馈 。 也 用， 就是说， 在同传信息加工过程中， 工作记忆与 ， “从下到上 ” 长时记忆相互作用 过程 （ bottomdown up processing ） 与“从 上 到 下 ” 过 程 （ topprocessing） 在口译各个阶段都同时存在 。 应该承认， 以心理语言学语言信息加工为 特别是应用计算程序的方法， 口译 理论依据， 信息加工理论以直观而形象的方式呈现了同 传加工过程中信息流动的全过程， 既有利于清 楚认识同传信息加工过程中各个环节的性质 、 特点和功能， 也有利于明确把握各加工环节彼 以此建 此间的影响与作用 。 但不可否认的是， 立起来的种种同传信息加工模型或程序， 虽然 但依然是对同传加工过 辅以各种复杂的图表， 程的一种纯理论性的阐释， 缺乏客观而充分的 实证数据， 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其理论的解释 性和预测力 。 2. 2 口译认知资源分配理论 Gile 认为［ 11 ：161 － 169 ］ ， 口译活动中原语 信息听辨、 信息意义的表征与理解 、 信息暂时
2010 年 3 月 第 Leabharlann Baidu3 卷第 2 期
外国语 Journal of Foreign Languages 中图分类号：H059
March 2010 Vol.33 No.2 文献标识码：D
文章编号：1004 － 5139 （ 2010 ） 01 － 0060 － 07
同声传译的工作记忆机制研究
张
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