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书法艺术的继承与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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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书法艺术的继承与创新
我国的书法艺术,博大精深,凝聚着炎黄子孙的无穷智慧,是中华民族文化遗产中的瑰宝。
数千年来,汉字书法艺术无不是在继承与创新中发扬光大,今天继续研究书法的继续与创新,这也是新时期赋予我们每个书法人的一项光荣任务。
一、名家书法与民间书法
书法从根本的大类上划分,包括名家书法与民间书法。
书法艺术的发展,建立在千百万人的社会实践之上,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大家都在写字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审美意识流露到笔端,多一笔少一笔,粗一点细一点,大大小小,正正斜斜,因而形成了千差万别的风格与面貌。
当某些风貌与时代精神相契时,会特别引人注目,经过杰出书家的进一步加工完善,提炼典型。
然后,经过多数人的附和,衍生为流派,誉称当时,名扬后世,成为名家书法。
然而那些没有被时代所选中的书法,随事过境迁,淹没无闻,也就成了民间书法。
民间书法是艺术上不被当时社会所重视的那部分文字遗存。
在英雄史观的支配下,中国书法的历史,就是一部名家书法的历史。
名家书法有以下几个特征:
1、名家书法来自于民间书法
名家书法是在民间书法的基础上提高和完善起来的一种典型。
举两个例子:《敦煌遗书》中有些卷子与颜真卿早期书风相近,而它们的年代要比颜真卿早好几十年。
其中的伯二六六一《尔雅卷中》后面有一段张真的题字,写于乹元二年(759),风格和年代都与颜真卿的《刘中使帖》接近。
又如《敦煌遗书》斯三九二O背面《僧法诠正等祭康上座文》与苏东坡的风格比较接近。
这件作品虽无年款,但敦煌遗书中最完的卷子写于宋真宗咸平五年(1002)而苏东坡的生卒年为1037—1101,至少要早40多年。
由此可见,历代名家大师的书法风格都不是闭门造车的结果,而是在一定的时代风气和民间书法的基础上展开的。
将它们与民间书法相比,无论点画结体还是章法都更加丰富、完善。
因此,我们说名家书法来自民间书法。
且高于民间书法。
2、名家书法的完美性与排它性
名家书法以千百万人的社会实践为基础,经过长期的嬗变与升华,它最终形成的风格是一种极致的完美,没有再事加工雕琢的可能,如欧、柳楷书,容不得丝毫改动,稍一走样就会破坏其秩序的协调,因此名家书法一旦确定,马上就开始凝固,作为一种典范,在点画结体和章法等各个方面演绎出许许多多法则,给人规范。
名家书法要在历史上占一席之地,风格必须前无古人,非常典型。
同时期风格相近的名家,就要看谁的个性更明显。
徐浩和颜真卿是唐中期的名家,且风格相近,但颜与初唐反差更大,个性更鲜明,更具有典型性,因此颜是大名家,声誉日隆,徐是小名家,逐渐淡出。
又如二王风格的后嗣者宋人薛绍彭、吴说等,写得都很好,当时很有名气,可现在有几人知道。
名家书法的典型性,意味着风格的独特性,而越是独特的东西就越具排它性。
因此,名家书法难以兼收并蓄,要想发展非常困难。
3、民间书法是未经雕琢的璞玉
民间书法是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名家书法的基础,是书法发展的源泉。
民间书法没有经过提炼,花开花落自生自灭,一派天籁,它在书写时没有想传诸后世,让人临摹。
所以不计工拙、率而操笔,自然质朴是其所长,简单粗糙是其不足。
自然质朴所导致的种种天趣,能启发观者的灵感,唤醒人们的创造意识。
其简单粗糙的不成熟性,又为观者留下雕琢余地,演变出更新的风貌,民间书法的不成熟性意味着发展的可能性。
民间书法建立在千百万人的社会实践之上,有多种风貌,有的秀丽,有的粗犷,点画、结体和章法,奇思妙想层出不穷。
我们看秦汉简牍帛书,敦煌遗书,六朝碑版,会情不自禁地为各种奇肆放逸的表现手法拍案叫绝:“字竟可这样写!”民间书法是个海,是条河,即使在产生了名家书法后,民间书法仍然在无所约束地发展。
民间书法与名家书法是书法艺术的一体二面,名家书法代表着不同风格之间的质变,而民间书法则是因变革而损益的量变。
名家书法作为一种风格的极致,发展前途有限,是
同样也是创新,没有创新就没有发展,发展是传统所期待的。
传统贯穿了整个书法史,同样创新也贯穿了整个书法史。
传统除了一定的约束性外,还有一定的保守性,创新则是叛逆性的,创新视传统为规矩,在循规蹈矩的同时,它随时都会打破传统的藩篱,再成方圆。
这类例子多不胜计,李斯、程邈、刘德升、王羲之、颜真卿有“邪道”、“异端”的苏、黄、米、蔡,后来的扬州八怪,以及近代被视为“村气满纸”的吴昌硕等等,都是创了新的,哪一个时期不是在创新中发展?哪一位书法家没有作过创新的尝试?一位优秀的书法家他既有汲取前人精华的能力,又有开辟自己艺术天地的本领。
当初被看作与民间“俗体”有亲缘关系的“野鹜”,后来成为历史上的丰碑,被传统的大度所包容,终成典型,这样的例子也是屡见不鲜的。
事实上书法不会停留在某一阶段或某一形体上的,创新是继承和发展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传统借创新才得以发扬光大。
既然古人在不断地创新,今人为何不可为?传统和创新有同一性,传统和创新相辅相成,有着不可分割的血肉关系。
今天书法已成为一门独立的艺术,书法家更有表现自我,表现时代的必要,更有创新的必要
2、流行书体的时代性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书法热很快兴起。
一些颇有造诣的中青年书法家在全国性书展上,推出了他们的新作,这是他们勇于探索,敢于创新的举措,应该说是对古代碑帖苦心钻研,把前人用笔的精妙与形体的合理通变相致用的结果,是经历了千磨万炼之后饱含痛苦与欢乐的结晶,这类作品线条短拙率真,形体自然洒脱,用笔沉着干练,见童稚之憨态,非经意而不失法度,虽共性明显,却个人风格各异。
他们的新奇的面目与世人对话,或以乱头粗服的自然美,或有简洁通达的朴实感,或古趣销露,或笔妙滋生,我行我素自成面貌。
这类作品一经问世,在书法界产生了较大震动,这便是已经盛行的“流行书体“。
为什么会出现流行书体呢?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
化特色,没有其特色是不可能的,一个时代有她自己的特色书法,否则很难想象这个时代的书法家在干什么。
数千年间,篆、隶、草、楷、行,经历了无数名家高手的尽力发挥,到了今天已千姿形成,百态俱美。
书臻极轨,后来者复难再进。
然物穷见变、变则通。
时代的大变革,大转型,决定了人们对艺术追求的转变;更何况、毛笔书写已脱离了工具性的一面,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书法创作的约束力,增加了宽松度。
书法家们在这个形势下,在这个环境中,探索、追寻,现下找到了流行书体这块新的绿州。
流行书体的特点之一是“丑”。
傅山说:“丑到极点便是美到极点”赵子谦认为能把三岁稚子的天真融入书法作品,是为书者达到最高境界的一个方面。
这是他一生致力于书法的高超见地。
今人能舍弃无毛病亦无生气的书风,取一派天真之意而另辟蹊经,当为书法界的一大善事。
只要能创作出好的作品,不管受什么物象启示,都无可非议。
创新除了精心仿习古人之外,更需要有胆识。
流行书体的出现,标志着中国书法进入了新时期。
其中的一些优秀书家,一些优秀作品,将在历史的考验后,写进书法史册。
我认为,创新就是一种进步,不管创什么书体,由他去吧,也不用看不惯她,也不用呼唤她:不要远离传统,也许她的创新就是明天的传统,即使她失败了,这种精神也是可嘉的,起码她是做到了创新的、大胆尝试的。
总比那些因循守旧不敢创新者强。
试想我们的书家都写传统,过若干年后,后人会指责我们这一代书家太无聊、太无能。
前边讲到的创新,流行书体,都是在遨游传统,颇具功力的前提下进行的,那些不学传统,不学无术,甚至连书法都不知为何物者,信手涂鸦,于无佛处尊,自吹自擂四处游说。
也号称创新,号称流行书体,那当不足与之论,只能视其为无知,不必上火,不必与之争长论短。
三、书法中的“丑”与“俗”
1、书法中的“丑”
说到书法中的“丑”,一下子就会想到徐生翁((1875—1964),又名李徐、李生翁。
浙江绍兴人,一生以卖书画为生,不求闻达,以布衣终天年,后被聘为浙江省文史馆员。
多少年来,人们认为“丑”书从徐生翁始。
徐生翁书法,无论从传统,还是现代的视角审度,都无愧于艺术。
其书艺具备的震憾人心的力量,在愈老愈趋内敛型的结构上体现出来,在蔑视传统的“中锋圆笔”,而形成的方棱枯劲的“斧劈痕”式的笔致上体现出来,复合为一种奇特的节律与磅礴的张力,令人过目难忘。
从传统眼光去看,无论如何逞“奇”矜“变”,其书仍未逸出汉字的限制,不失为传统的范式;以现代的眼光去看,又绝对独步于泛常的审美式样之外,具有超脱町畦的新异美感。
徐生翁书法不自觉地已经切近了现代艺术概念的边线。
他写的字,已经极限般地达到了“字”所能“写”的程度。
自元代赵子昂力倡复“二王”之“古”,元明清三代,除少数杰出书家能不就流俗外,大多数书家的书法,已陷入了一种唯美主义或形式主义的泥淖而难以自拔。
“技法论”所积淀的民族艺术心理已经使艺术的原动力——生命与自然意识的日渐萎靡,艺术的鲜活与生动感,被一种近似病态的馆阁气所取代,逐步丧失着迷人的魅力。
清中叶以后兴起的“回归碑学”以及实践上追求“金石气”,也莫不是对此一流弊的逆反与矫枉过正。
徐生翁基本生活在碑派余波尤在的那个“轮回”末期,他的气息里不可能不吐纳着碑派书法的气味,但是他在远恋六朝碑版以及秦汉简帛书法的同时,也在寻找属于自己艺术语言的生命意识。
他在鸟瞰书法传统的同时,时刻没有忘记生活——这个常常被封建社会后期书家们遗忘的“传统”中去取值。
他甚至把对“生活”与“自然”这个“大造化”的取值看得远远重要于泛常的艺术传统。
他表示:“我学书法,不欲专从碑帖和古画中寻求资粮。
笔法材料多数还是从各种事物中,若木工之运斤,泥水匠之垩壁,石工之锤石或诗歌,音乐及自然界一切动静物中取得之。
”
众所周知,历史上的优秀书家,无一例外地都是十分重视向大自然和社会索取艺术灵感的。
张旭的观舞剑器,怀素的观夏云多奇峰,黄山谷的观船夫荡桨。
以及后人的观蛇斗,听雷声等等都曾成为艺术升华的“启发源”。
正与徐生翁的观木工运斤,泥工垩壁。
石工锤石同一旨趣。
特别需要指出
的是:在陈陈相因中日益走向缺乏生活意趣和生命活力的“台馆国体”本身仍不失为“美”的一种形式,只是人类的艺术的自觉,越来越不满足于那种固定的僵化了的审美心理。
而是更加向着表现“自我”——人格的高扬而发展,人类的思想感情在变化,人们同时希望艺术的美感体验也相应改观。
徐生翁没有落于帖派的没落的馆阁书中,又未落于碑派矫枉过正——独崇“金石气”中,他走向了自我作古:是没有“传统”的“传统”,是没有“理法”的“理法”,不仅是“自我”的“自我”。
他力争开拓一种传统的新视野,他期于建构一种新异奇崛的“自我”,但不失于传统精神作底蕴。
徐生翁这种艺术观念,是以“创意”为首务的,完全可以看作是苏东坡的“我书意造本无法”的一脉相承与具体实践。
徐的书法:点画(近似于钉头木橛型)、结构(近似于不规则的魔方式样)、章法(如磁石吸砂)陈述强烈的稚拙、憨朴、厚劲、生辣、野逸、奇崛的种种动人意绪,构成了强悍的生命力节律的美。
徐生翁书法在民国书法史乃至中国书法史上占一席之地,其“丑”书不失为传承与创新的一种成功的尝试。
2、书法中的“俗”
钱钟书先生说:“俗的东西就是可以感动‘大多数人’的东西——此地所谓‘大多数人’带着一种谴责的意味,不仅指数量说,并且指品质说”。
这就是说,“俗”即是大多数,“俗”便是低层次。
然而由于是大多数,便有一定能量,很容易在书法的河流中掀起波澜,制造出时髦来。
比如盲目地过分崇拜某种书体,或某种书风。
如果书作者挡不住诱惑,迎合低俗,趋赶时髦,而放弃了自己原本有价值的追求,就势必沦为低俗。
书法是以汉字为表达对象的比较抽象的线条艺术。
这就要求作者具有相当的文化素质,相当的悟性和审美水平,尤其是当书法作品达到一定的高度时,就很难雅俗共赏了。
这跟影视作品不同,再高雅的作品,老百姓也基本能看得懂。
高境界的书法作品,是一般人所无法理解和难以沟通的。
他们对线条中的美的信息很难所知,面对名家书法作品,常常
可以听到这样的评价“这是什么字呀,还不如小孩子写的呢!”、“歪歪扭扭象是闭了眼瞎画的。
”这说明人们的书法审美能力有着很大的差别。
承认这种差别,倒是一种实事求是的态度。
可悲的是有些人本来不懂却要装懂,强不知为知。
在书法创作中,在遵照文字结构的基本规律前提下,作一些夸张的变形是完全允许的,这正是艺术规律的所在。
但是如果表现过度,就会走向反面。
有这样几种情况恐怕就俗不可奈了:
一是字形结构过于夸张变形,比例严重失调,结构形式过分险绝,甚至难以辩认。
二是一字之中的笔画反差过大,对比太强烈,以致造成极度失调,使人感觉不舒服。
三是尽管每个字的笔画质量不错,但是由于它们的风格不一,书体不同,组合起来便不协调。
好比一个人身穿笔挺西装,脚穿崭新的中式布鞋,怎么能不俗气呢?
以上这些俗气大都是作者对结构的刻意强求,太过表现的结果。
其实这种文字结构上的俗气在传统书法里是很少见的。
我们应该认认真真向传统学习,老老实实打基础,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在继承中创新。
章法安排也是如此,这种整体效果的表现在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的自然的倚正顾盼,顺畅贯通,以及墨色浓淡干湿的变化,字形大小的参差等等。
一旦在某点上过量强求,就会露出俗的尾巴来,过犹不及,就是这个理儿。
宋叶绍翁《游园不值》中有诗句云:“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看到出墙的红杏,自然会想到园内我们不曾见到的茁壮的枝干,茂盛的绿叶,以及地下蓬勃的根系。
没有他们的共同努力,何来出墙红杏。
同理,书法作品也许也是那红杏,她正是在品德修养、文学修养、艺术修养、大自然的陶治等组成的大树上,才得以芳颜永驻。
书法作品的表现形式是线条艺术,其基础是字外功夫。
清末学者杨守敬说:“未有胸无点墨而能为书法家者。
”然而有些人不注重字外功夫的修炼,不是全面地提高自己的文化素质,扎扎实实打基础。
而是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就线条练线条,终于摆脱不了小家子气,摆脱不了低级庸俗。
真正追求书法艺术的人,必须去掉庸俗浮燥之心,全面加强自身的文化修养,如历史、哲学、美学、文学,其它艺术等等,才能不断提高审美能力,渐入佳境。
正如吴丈蜀先生说:只有这样,书法作品才能不做作,不雕琢,不剑拔弩张,也不四平八稳;无媚气,无媚骨,无火气,无霸气,无粗俗之气。
我国传统的书评理论,总是把书品同人品联系起来。
黄庭坚就曾说:“学书须要胸中有道义,又广以哲圣之学,书乃可贵。
若其灵府无程,即使笔墨不减元常、逸少,只是俗人耳。
”精神的产品如书法的作品,是以其作品中包含的真善美的魅力去鼓舞人,感动人,陶冶人。
综上所述,中国书法艺术之所以能不断发扬光大,就靠历代的书法家不断地继承,不断地创新。
我们这一代书家,也仍然离不开这两个方面:继承、创新。
这就要求每一个书家必须是真正善良,以社会责任为已任的艺术家,其创作态度必须是积极认真的,其内容必须是健康向上的,心态平和,克服俗气,在继承与创新中取得较大成绩,逐步成为一名德艺双馨的书法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