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短语修饰形容词现象

数量短语修饰形容词现象浅析

摘要：本文从数量短语修饰形容词这一语言现象入手，主要分析数量短语和形容词在组合中各自显现的特征，力求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谈谈自己的看法。

关键词：数量短语；形容词；特征；模糊性；描写性

量词一般和数词组合构成数量短语，它的句法功能多样，主要用来修饰限制名词和动词，也可以修饰形容词。虽然在汉语运用实际中，数量短语修饰形容词的现象屡见不鲜，但是对于数量短语能否修饰形容词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在汉语学术界都很有争议。即便如此，数量短语修饰形容词已经成为一种语言现象，我们有必要对其进行深入全面的分析。本文主要谈的是数量短语和形容词在组合中各自显现的特征。

一、数量短语在修饰形容词时显现的特征

数量短语虽然由数词和量词组成，但是整个组合的语义重心是落在量词上的，而能够用来修饰形容词的量词本身也具有能够区别于其它典型的名量词和动量词的语义特征。

关于汉语量词的分类问题，汉语学界一直存在争议，不同的学者根据不同的标准划分出了不同的分类。黄伯荣、廖序东、刘世儒、郭绍虞等先生已经就这个问题提出过自己的看法，，我们认为相对于其他分类方法，何杰在《现代汉语量词研究》一书中对量词的分类比较合理，所以本文就采用了她的分类方式。何杰将可与形容词

搭配的量词分为六类：a.度量衡量词，如两尺长；b.具有描绘性的范围量词，如一片繁荣；c.表示人体器官的借用名量词，如一腔热忱；d.表示人体行为的借用动量词，如一步远；e.表模糊量的不定量词，如一缕心酸；f.表示时间持续的量词，如一阵热。通过整理和分析这几类量词，我们发现他们在表义上有共通点。能够修饰形容词的量词除度量衡量词外，表义都具有模糊性。“量词的模糊义是指量词对表量对象所指称范围的边缘缺乏明确的界限，即外延划界不清，伸缩幅度较大，表量不确定。”量词的计量方式是建立在量词本身的精确性和模糊性之上的，同时也反应出了表量对象所指称的范围是否具有确定性。比如前文提到的例子中，表范围的“股”、“片”，本身没有明确的边界；表人体器官的“腔”、“巴掌”，虽然这些量词也表示度量，但是“腔”和“巴掌”都因人而异，它们的计量变成了相对的，具有一定程度上的模糊性；表人体行为的“步”、“抹”，其模糊性和表人体器官的量词相同，即因人而异的相对性；对于不定量词“缕”、“丝”和表时间持续的“阵”，它们的本义就具有模糊性。这些都不是能精确计量的量词，当他们和表性质、状态的形容词搭配时，其模糊性就会增强，而表量功能则相应的弱化。

对于数量短语中的另一部分——数词，虽然处于从属的地位，但是不可以省略。而数词到底是“一”还是其它，如“半”、“多”等，主要取决于其后量词的性质。“如果某个量词的主要功能是表量，那么它前面的数词就可以任意替换，从而构成‘任意数词+量

词’的搭配来一起说明中心词到底数量几何，如果这个量词并非以表量作为主要功能，那么它便不需要与可任意替换的数词组合来表量了。”①也就是说，量词由于有不同的语义，选择并影响着与之搭配的数词的语义。

一般来讲，在与量词搭配的数词中，“一”占了绝大多数，但是即使同为“一”，与不同的量词搭配时仍然有不同的表义功能。当与度量衡量词搭配使用时，数词“一”表示具体的数目，如“一斤重”；与除了表度量衡以外的量词搭配时，“一”就不再表示具体数目，而是有了虚化的含义，表示一种模糊的、抽象的数量概念，如“一脸严肃”中，数词“一”和借用量词“脸”组合后，表示的并不是后面中心形容词的具体数量，而是说明形容词的量多，含有“满”的意思，“一脸”说的其实就是“满脸”，再如“一团和气”，“一”和“团”组合后，“一团”是一个比较抽象、模糊的量。对此，郭先珍就曾分析说，这里的“一”均为虚指，而量词的功能在于修饰、形容，他指出“当量词用于修辞时，它的计量功能减弱，描写功能增强，由于语义重在修饰，描写，故要求与之搭配的数词语义要虚灵，多选‘一’或‘三’，三的倍数、十的倍数。”②

二、能受数量短语修饰的形容词所具有的特征

形容词表示事物的形状、性质和状态等，对于形容词的再分类，在汉语学者之间也还存在分歧。胡裕树版的《现代汉语》将形容词分为谓语形容词和非谓语形容词两类，而黄伯荣版的《现代汉语》

将形容词分为性质形容词、状态形容词和区别词，我们在本文中采用黄版的分类方法，将现代汉语形容词分为三类。在这三类形容词中，性质形容词（如：“甜”）和状态形容词（如：“雪白”）都可以接受数量短语的修饰。而区别词像“私立”等，不能接受数量短语的修饰，这是由于它们对名词的依附性很强，因此单独接受数量短语的修饰去作句法成分是很难成立的③。

在受数量短语修饰的形容词中，主要是单音节和双音节的形容词。单音节形容词大多数是度量衡形容词，如“一丈高”、“三寸宽”，也有少数表示颜色和性状类的单音节形容词，如“一团黑”、“一阵热”，其它的都是双音节形容词。然而不管音节的多少，这些受数量短语修饰的形容词都是一个个模糊集合，它们的意义没有明确的外延，比如“高”、“黑”、“繁华”、“和气”等，这些形容词表示的都是一种相对的状态，它自身的表义在度和量的延伸上没有明确的界点，因此它们都具有模糊的语义。此外，这些形容词大都表示状态、情感、感觉等，与人的主观感受密切相关，都具有一定程度的主观性。如表示颜色类的形容词“碧绿”、“浅红”等，表示面部表情类的形容词“高兴”、“茫然”等，表示气氛类的形容词“荒凉”、“凄凉”等，表示心理活动类的形容词“紧张”、“空虚”等。这些形容词所描述的内容都可以通过视觉与感觉辨认出来，因此当人们要表达这些性状程度的强弱、范围大小时，就会赋予它们一定程度的主观感受，并通过与数量短语的组合表达出来。

三、结论

数量短语和形容词的组合已经不再是汉语使用中偶然出现的情况，而是越来越成为一种普遍的表达方式。在语言的发展过程中，大多数表达方式都会经历从最初为了求新的变异运用到发展成为能被全民接受并广泛使用的缓慢过程，这一结构的发展也不例外，它从少到多，慢慢演变为一种被人广泛接受的语言形式，以后必定也会作为汉语中独具特色的表达方式之一，运用到对外文化交流以及对外汉语教学之中。因此，应该从各方面加强对这一表达方式的研究，为它的推广做好理论上的准备；然后以欣赏为主，逐渐将这一语言现象运用到对外文化交流中，增加汉语表达的丰富性和灵活性，教师也应该将其作为语言使用与语言发展中的动态规律传授给学生，提高他们对汉语的敏感性，增强他们对汉语的审美意识。（作者单位：云南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1]何杰：《现代汉语量词研究》，民族出版社，2001年。

[2]刘炎：《量词修饰形容词现象探讨》，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7年第3期。

[3]吕叔湘：《中国文法要略》，商务印书馆，1942年。

[4]邵敬敏，任芝锳，李家树：《汉语语法专题研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年。

[5]孙继善：《数量短语组合功能之考察》，文科教学，1996年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