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柳永的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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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由雅返俗 以俗代雅. 由男观女 以女定男——柳永词 《定风波》 赏析. 王富仁. 名作欣赏, 1996 年 第 01 期. [2]范晓燕. 柳永俗词俗论. 求索, 2003 年 第 06 期. [3]李金水. “俗” 柳永 词的积极意义. 江汉论坛, 1986 年 第 12 期 . [4]何丽. 试论柳永俗词的社会意义. 成都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1987 年 第 01 期. [5] 以俗为美 以真为美——析柳永 《定风波》. 杨海明. 名作欣 赏, 1988 年 第 02 期. [6] 张文潜. 略谈柳永 《乐章集》 之俗词. 东南学术, 1988 年 第 05 期. [7] 周亮, 陈亚丽.柳永词功在返俗于民. 贵州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 科学版), 1991 年 第 04 期. [8]黄小蓉. 浅论柳永词的适俗性, 宜春师专学报, 1994 年 第 04 期. [9]张华芳, 郑春华. 谈柳永词的 “俗文学” 性及时代意义. 山东教 育学院学报, 1995 年 第 03 期.
一、 繁华都市 “俗” 词温床 雅俗之辩 文坛纷争 宋人是个重视现世享乐的王朝。随着都市商业的繁荣, 市民阶层日益膨胀, 市井间的娱乐活动日益兴盛,新声巧笑 “ 于柳陌花衢, 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由此, ” 造成了整个社会 上层至中、 下层的追歌逐舞、 浅斟低唱的浓厚风气。这种风 气至仁宗朝更趋全盛, 延及北宋后期直至偏安的南宋仍有增 无减。宋代贵族士大夫多蓄家妓, 娱宾遣兴以佐清欢, 如叶 梦得 《避暑录话》 宰相晏殊每日燕饮, 载: “必以歌乐相佐, 谈 笑杂出” 。宋代还专门设有营妓, 为州、 县地方官僚佐酒 府, 歌舞。另外, 沉寂落寞的文人还可流连于酒楼茶坊、 平康诸 坊(妓院集中地)的私妓, 北宋汴京 “幽坊小巷, 燕馆歌楼, 举之 ( 万数” 《东京梦华录》卷五) , 为人们提供了极为浪漫的优游 场所。所以, 在享乐之风盛行的宋代尤其是北宋, 宴游猥妓、 听歌观舞, 成为士林风雅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构成了崇尚 乐的 “社会风俗画面的主色调” 。柳永俗词的兴起, 代表了当 ,多 时追逐流俗的审美取向和创作趋向。他的词 “为情所役” 用俚曲慢调、 鄙俗之语 ,恣意抒写世俗的男女情爱 ,源流上承 接晚唐五代温之花间词而来 ,却更具有浓厚的市井艳俗味。 柳永词与晏、 欧词虽有雅俗之分 ,一为贵族雅词 ,一为市 民俗词 ,但晏、 欧词的富贵气与柳永词的市井态 ,本质上都是 一种俗。柳永词的 “以俗为美” ,往往遭人訾议 ,但是从柳永 , 到周邦彦的百余年间 ,大凡北宋重要词家 ,或扬或弃多染指 其间。 “俗” 的涵义有数端, 世俗, 俚俗、 通俗、 浅俗、 艳俗、 淫俗、 卑俗等, 主要体现出中、 下层世俗文化的价值取向和趣味。 同时,俗” 是与雅相互对立而又相互关联的一个概念, “ , 它是相对于雅而言的, 没有雅也就无所谓俗。盒阳居士将北 宋诸家词视为 “俗” 其 , 《复雅歌词序略》 云: 温、 李之徒, 率然抒一时情致, 流为淫艳猥亵不可闻之语。
的格局, 是慢词与小令平分秋色, 齐头并进。 在两宋词坛上,柳永是创用词调最多的词人。他现存 213 首词, 用了 133 种词调。在宋代所用八百八十多个词调 中, 有一百多调式柳永首创货首次使用的。词至柳永, 体制 备至。令, 近, 单调, 引, 慢, 双叠, 三叠, 四叠等长调短令, 日 益丰富。形式体制的完备, 为宋词的发展和后继者在内容上 的开拓提供了前提条件。如果没有柳永对慢词的探索创造, 后来苏轼辛弃疾等人或许只能在小令世界里左冲右突, 而难 以创造出像 《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念奴娇 赤壁怀古》 , 《 , 《水龙吟 登健康赏心亭》 那样辉煌的慢词诗篇。 柳永不仅从音乐体制上改变和发展了词的声腔体式, 而 且从创作方向上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和审美情趣, “雅” 即变 为 “俗”着意运用通俗化得语言表现世俗化的市民生活情趣。 , 王灼认为柳词 “浅近卑俗, 自成一体, 不知书者尤好之。 《碧 ” ( 鸡漫志》 卷二) 揭示出柳词面向大众化的特点。 , 柳永当然不是完美的词人, 他的词作也的确有时气格不 高, 内容失之庸俗等弊端, 然而他 “北宋巨手” 的地位却不容 置疑。正如近代蔡篙云 《柯亭词论》 所说: 宋初慢词, 犹接近自然年代, 往往有佳句而乏章。自屯 田出而此法立, 清真出而词法密, 词风为之变。 四、 结语 本文结合学术界各方观点, 对柳永的 “俗” 进行了全方位 的阐述。从社会背景, 文学史上雅俗之辩入手分析 “俗” 的诞 生; 从柳永本身词作的题材和语言两方面细细研究 “俗” 的内 涵; 最后综合学术界各家观点, “俗” 对 的评价以及影响做了 简要归纳。笔者认为, 今后有关柳永 “俗” 词的研究可以在他 对后世具体的影响上再做深入, 他口语化的语言和慢词几乎 是开山鼻祖的地位一直被简要地一笔带过, 综合后世大家的 慢词创作来分析的话, 会使中国诗歌史的发展脉络更加清晰。
68
2010 年第
6期
安徽文学
艺 术 殿 堂
论柳永的俗词
◎郭心竹
(中南大学 湖南・长沙 410012)
摘 要 随着北宋经济的不断发展, 上自王公权贵, 下至广大市民, 对文化生活都有了更高的需求, 因此, 形式上词体逐渐 发展兴盛起来, 内容上则突破了 “词为艳科” 的藩篱, “俗” 开始 了起来。而柳永的词, 一直都是被学术界评为 “俗” 的代表。 文章就词的雅俗之分,俗” “ 词产生的社会经济背景, 柳永词本身语言和题材的 “俗” 古往今来文人对其的评价以及他产生 , 的巨大影响等方面, 对柳永的 “俗” 进行了层层递进的全方位分析。 关键词 繁荣经济 雅俗之分 歌妓艳情 艳媚俚俗 柳永的文学史地位 文章编号 1671-0703(2010)06-067-02
吾宋之兴, 宗工巨儒, 文力妙天下者, 犹祖其 风, 荡而不知所 止。人人歆艳, 咀味于朋游尊俎之间, 以是为相乐也。其韫 骚雅之趣者, 一二而已。 至于柳永, 与盒阳居士同时的王灼 《碧鸡漫志》 柳耆 云: 卿 《乐章集》 世多爱赏该洽, , 序事闲暇, 有首有尾。亦间出佳 语, 又能择声律谐美者用之。唯是浅近卑俗, 自成一体, 不知 书者尤好之。 予尝以比都下富儿, 虽脱村野, 而声态可憎。 此 论肯定柳词铺叙从容、声律谐美,然而所斥责的是柳词的 “俗” 即柳永自成一体的 , “浅近卑俗” 的词风。 而对于柳词本身 “俗” 与否来说, 以上都仅仅只是外围的 大环境大背景而已, 真正奠定其地位的, 还是他诗词本身的 特点。 二、 莺娇燕呢 缠绵旖旎 艳媚俚俗 言多近俗 题材上, 柳永写了不少反映秦楼楚馆生活和男女之情的 词作, 其中有放纵的欢娱, 艳俗的调笑, 也有别离的怅惘, 真 切的思念, 其佳者率真大胆, 深挚动人。他的词有的表现世 俗女性追求爱情的大胆泼辣, 有的表现女子失恋被遗弃的痛 苦, 有的表现妓女的不幸命运和不甘堕落希望从良过正常人 生活得愿望和心声。总之不管那种,的确都是市井味极浓, 言其 “俗” 也是颇有道理。 语言上, 柳永大力发展了铺叙手法, 词作中遍布俚语口 语, 通俗易懂, 朗朗上口。抒情直率大胆, 发露无余, 毫不掩 饰。含蓄不是柳永之长, 袒露才是其特点。 柳词语言通俗化有着不可忽视的贡献。 首先, 开辟市井俗词的先河。 其调甚长, 其言甚俗是柳永词的特点, 也是柳永对词史 的贡献。柳永是第一个专业词人, 他以市井文化人生态度和 文学观念, 对儒家的大一统和士大夫文化进行解构, 将词体 的贵式艳情改为市井式的泛爱, 将唐诗意象式的情爱表达方
2010 年第
6期
安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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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 术 殿堂
法改造为真正的词体泛式, 将代妇人立言的带着面具式的谑 浪表演改造为文人真实情爱的真实写真与倾诉, “道貌 那种 岸然…正襟危坐” 的诗教气味不见了。 即使是抒写沉郁深恨的, 读来也觉轻快得多, 比较活泼, 比较逋峭跌宕, 没有沉闷的压力感。 柳词大量运用俗语、 俚词, 产生一种新颖精彩的艺术效 果, 使人耳目一新。柳词在语言上的 “俚” “变旧声, 和他 作新 声” 制作了大量的慢词一样, , 是他在词的发展史作出的又一 贡献。柳永词改变了当时流行的审美趣味, 也改变了一种创 作方向, 为后来文学的通俗化进程开辟了道路。 . . 其次, 为词的普及做出积极的贡献 柳词在语言上吸收民间曲子词的养分, 并以民间口语入 词, 使柳词语言进一步通俗化, 口语化, 雅俗共赏, 得到市井 百姓的喜爱, 使词得到普及。 “柳永为举子时, 多游狭邪, 善为歌辞。教坊乐工每得新 腔, 必求永为辞, 始行于世, 于是声传一时。余仕丹徒, 尝见 一西夏归朝官云:凡有井水处, ‘ 即能歌柳词。 ” 同时柳永一生与歌妓结下了不解之缘, 为歌伎写了大量 的词, 歌伎为柳词的广泛传播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对柳永在 词史上的地位产生重要的影响。 正如宋叶梦得在 《避暑录话》 中所说的 “永为举子时, 多游狭邪, 善为歌辞, 教坊乐工每得 新腔, 必求永为辞, 始行于世” 。 分析过柳永词作本身的特点, 就自然会想到后世对他铺 天盖地的评价了。 三、 多游狎邪 五行浪子 抑或继往开来 词坛巨匠 对柳永的评论, 千百年来从未停止过。 学术界对他的鄙夷, 可谓俯拾即是。 当时从皇帝宋仁宗, 宰相晏殊到一般文人学多视柳永为 “多游狎邪” 的无行浪子, 鄙视他俚俗浮艳的词风。 宋仁宗斥责过他的 “淫冶讴歌之曲” (宋吴曾 《能改斋漫录》 , ) 宰相晏殊讽刺他作 “针线闲捻伴伊 坐” 之类情词 (宋张舜民 《画墁录》 ; ) 同时词人张先讥诮他的 早行词 “语意颠倒” (阮阅 《诗括总龟》 《艺苑雌黄》 , 引 ) 后辈苏 轼则批评秦观沾染柳词作风 (黄升 《花庵词选》 卷二苏轼 《永 遇乐》 词注) 李清照也说他 , “词语尘下” ( 《论词》 , ) 王灼称他 的影响为 “野狐涎之毒” ( 《碧鸡漫志》 卷二) 后世对他的指责 , 就更是屡见不鲜了。 但是他对中国诗词发展的贡献, 却也是不容忽视的。正 如宋诗直到欧阳修等人登上诗坛才显示出独特面目一样, 宋 词直到柳永手中才发生重大变化。 整个唐五代时期, 词的体式以小令为主, 慢词总共不过 十多首。到了宋初, 词人擅长和习用的仍是小令。柳永大力 创作慢词, 从根本上改变了唐五代以来词坛上小令一统天下
一、 繁华都市 “俗” 词温床 雅俗之辩 文坛纷争 宋人是个重视现世享乐的王朝。随着都市商业的繁荣, 市民阶层日益膨胀, 市井间的娱乐活动日益兴盛,新声巧笑 “ 于柳陌花衢, 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由此, ” 造成了整个社会 上层至中、 下层的追歌逐舞、 浅斟低唱的浓厚风气。这种风 气至仁宗朝更趋全盛, 延及北宋后期直至偏安的南宋仍有增 无减。宋代贵族士大夫多蓄家妓, 娱宾遣兴以佐清欢, 如叶 梦得 《避暑录话》 宰相晏殊每日燕饮, 载: “必以歌乐相佐, 谈 笑杂出” 。宋代还专门设有营妓, 为州、 县地方官僚佐酒 府, 歌舞。另外, 沉寂落寞的文人还可流连于酒楼茶坊、 平康诸 坊(妓院集中地)的私妓, 北宋汴京 “幽坊小巷, 燕馆歌楼, 举之 ( 万数” 《东京梦华录》卷五) , 为人们提供了极为浪漫的优游 场所。所以, 在享乐之风盛行的宋代尤其是北宋, 宴游猥妓、 听歌观舞, 成为士林风雅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构成了崇尚 乐的 “社会风俗画面的主色调” 。柳永俗词的兴起, 代表了当 ,多 时追逐流俗的审美取向和创作趋向。他的词 “为情所役” 用俚曲慢调、 鄙俗之语 ,恣意抒写世俗的男女情爱 ,源流上承 接晚唐五代温之花间词而来 ,却更具有浓厚的市井艳俗味。 柳永词与晏、 欧词虽有雅俗之分 ,一为贵族雅词 ,一为市 民俗词 ,但晏、 欧词的富贵气与柳永词的市井态 ,本质上都是 一种俗。柳永词的 “以俗为美” ,往往遭人訾议 ,但是从柳永 , 到周邦彦的百余年间 ,大凡北宋重要词家 ,或扬或弃多染指 其间。 “俗” 的涵义有数端, 世俗, 俚俗、 通俗、 浅俗、 艳俗、 淫俗、 卑俗等, 主要体现出中、 下层世俗文化的价值取向和趣味。 同时,俗” 是与雅相互对立而又相互关联的一个概念, “ , 它是相对于雅而言的, 没有雅也就无所谓俗。盒阳居士将北 宋诸家词视为 “俗” 其 , 《复雅歌词序略》 云: 温、 李之徒, 率然抒一时情致, 流为淫艳猥亵不可闻之语。
的格局, 是慢词与小令平分秋色, 齐头并进。 在两宋词坛上,柳永是创用词调最多的词人。他现存 213 首词, 用了 133 种词调。在宋代所用八百八十多个词调 中, 有一百多调式柳永首创货首次使用的。词至柳永, 体制 备至。令, 近, 单调, 引, 慢, 双叠, 三叠, 四叠等长调短令, 日 益丰富。形式体制的完备, 为宋词的发展和后继者在内容上 的开拓提供了前提条件。如果没有柳永对慢词的探索创造, 后来苏轼辛弃疾等人或许只能在小令世界里左冲右突, 而难 以创造出像 《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 念奴娇 赤壁怀古》 , 《 , 《水龙吟 登健康赏心亭》 那样辉煌的慢词诗篇。 柳永不仅从音乐体制上改变和发展了词的声腔体式, 而 且从创作方向上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和审美情趣, “雅” 即变 为 “俗”着意运用通俗化得语言表现世俗化的市民生活情趣。 , 王灼认为柳词 “浅近卑俗, 自成一体, 不知书者尤好之。 《碧 ” ( 鸡漫志》 卷二) 揭示出柳词面向大众化的特点。 , 柳永当然不是完美的词人, 他的词作也的确有时气格不 高, 内容失之庸俗等弊端, 然而他 “北宋巨手” 的地位却不容 置疑。正如近代蔡篙云 《柯亭词论》 所说: 宋初慢词, 犹接近自然年代, 往往有佳句而乏章。自屯 田出而此法立, 清真出而词法密, 词风为之变。 四、 结语 本文结合学术界各方观点, 对柳永的 “俗” 进行了全方位 的阐述。从社会背景, 文学史上雅俗之辩入手分析 “俗” 的诞 生; 从柳永本身词作的题材和语言两方面细细研究 “俗” 的内 涵; 最后综合学术界各家观点, “俗” 对 的评价以及影响做了 简要归纳。笔者认为, 今后有关柳永 “俗” 词的研究可以在他 对后世具体的影响上再做深入, 他口语化的语言和慢词几乎 是开山鼻祖的地位一直被简要地一笔带过, 综合后世大家的 慢词创作来分析的话, 会使中国诗歌史的发展脉络更加清晰。
68
2010 年第
6期
安徽文学
艺 术 殿 堂
论柳永的俗词
◎郭心竹
(中南大学 湖南・长沙 410012)
摘 要 随着北宋经济的不断发展, 上自王公权贵, 下至广大市民, 对文化生活都有了更高的需求, 因此, 形式上词体逐渐 发展兴盛起来, 内容上则突破了 “词为艳科” 的藩篱, “俗” 开始 了起来。而柳永的词, 一直都是被学术界评为 “俗” 的代表。 文章就词的雅俗之分,俗” “ 词产生的社会经济背景, 柳永词本身语言和题材的 “俗” 古往今来文人对其的评价以及他产生 , 的巨大影响等方面, 对柳永的 “俗” 进行了层层递进的全方位分析。 关键词 繁荣经济 雅俗之分 歌妓艳情 艳媚俚俗 柳永的文学史地位 文章编号 1671-0703(2010)06-067-02
吾宋之兴, 宗工巨儒, 文力妙天下者, 犹祖其 风, 荡而不知所 止。人人歆艳, 咀味于朋游尊俎之间, 以是为相乐也。其韫 骚雅之趣者, 一二而已。 至于柳永, 与盒阳居士同时的王灼 《碧鸡漫志》 柳耆 云: 卿 《乐章集》 世多爱赏该洽, , 序事闲暇, 有首有尾。亦间出佳 语, 又能择声律谐美者用之。唯是浅近卑俗, 自成一体, 不知 书者尤好之。 予尝以比都下富儿, 虽脱村野, 而声态可憎。 此 论肯定柳词铺叙从容、声律谐美,然而所斥责的是柳词的 “俗” 即柳永自成一体的 , “浅近卑俗” 的词风。 而对于柳词本身 “俗” 与否来说, 以上都仅仅只是外围的 大环境大背景而已, 真正奠定其地位的, 还是他诗词本身的 特点。 二、 莺娇燕呢 缠绵旖旎 艳媚俚俗 言多近俗 题材上, 柳永写了不少反映秦楼楚馆生活和男女之情的 词作, 其中有放纵的欢娱, 艳俗的调笑, 也有别离的怅惘, 真 切的思念, 其佳者率真大胆, 深挚动人。他的词有的表现世 俗女性追求爱情的大胆泼辣, 有的表现女子失恋被遗弃的痛 苦, 有的表现妓女的不幸命运和不甘堕落希望从良过正常人 生活得愿望和心声。总之不管那种,的确都是市井味极浓, 言其 “俗” 也是颇有道理。 语言上, 柳永大力发展了铺叙手法, 词作中遍布俚语口 语, 通俗易懂, 朗朗上口。抒情直率大胆, 发露无余, 毫不掩 饰。含蓄不是柳永之长, 袒露才是其特点。 柳词语言通俗化有着不可忽视的贡献。 首先, 开辟市井俗词的先河。 其调甚长, 其言甚俗是柳永词的特点, 也是柳永对词史 的贡献。柳永是第一个专业词人, 他以市井文化人生态度和 文学观念, 对儒家的大一统和士大夫文化进行解构, 将词体 的贵式艳情改为市井式的泛爱, 将唐诗意象式的情爱表达方
2010 年第
6期
安徽文学
67
艺 术 殿堂
法改造为真正的词体泛式, 将代妇人立言的带着面具式的谑 浪表演改造为文人真实情爱的真实写真与倾诉, “道貌 那种 岸然…正襟危坐” 的诗教气味不见了。 即使是抒写沉郁深恨的, 读来也觉轻快得多, 比较活泼, 比较逋峭跌宕, 没有沉闷的压力感。 柳词大量运用俗语、 俚词, 产生一种新颖精彩的艺术效 果, 使人耳目一新。柳词在语言上的 “俚” “变旧声, 和他 作新 声” 制作了大量的慢词一样, , 是他在词的发展史作出的又一 贡献。柳永词改变了当时流行的审美趣味, 也改变了一种创 作方向, 为后来文学的通俗化进程开辟了道路。 . . 其次, 为词的普及做出积极的贡献 柳词在语言上吸收民间曲子词的养分, 并以民间口语入 词, 使柳词语言进一步通俗化, 口语化, 雅俗共赏, 得到市井 百姓的喜爱, 使词得到普及。 “柳永为举子时, 多游狭邪, 善为歌辞。教坊乐工每得新 腔, 必求永为辞, 始行于世, 于是声传一时。余仕丹徒, 尝见 一西夏归朝官云:凡有井水处, ‘ 即能歌柳词。 ” 同时柳永一生与歌妓结下了不解之缘, 为歌伎写了大量 的词, 歌伎为柳词的广泛传播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对柳永在 词史上的地位产生重要的影响。 正如宋叶梦得在 《避暑录话》 中所说的 “永为举子时, 多游狭邪, 善为歌辞, 教坊乐工每得 新腔, 必求永为辞, 始行于世” 。 分析过柳永词作本身的特点, 就自然会想到后世对他铺 天盖地的评价了。 三、 多游狎邪 五行浪子 抑或继往开来 词坛巨匠 对柳永的评论, 千百年来从未停止过。 学术界对他的鄙夷, 可谓俯拾即是。 当时从皇帝宋仁宗, 宰相晏殊到一般文人学多视柳永为 “多游狎邪” 的无行浪子, 鄙视他俚俗浮艳的词风。 宋仁宗斥责过他的 “淫冶讴歌之曲” (宋吴曾 《能改斋漫录》 , ) 宰相晏殊讽刺他作 “针线闲捻伴伊 坐” 之类情词 (宋张舜民 《画墁录》 ; ) 同时词人张先讥诮他的 早行词 “语意颠倒” (阮阅 《诗括总龟》 《艺苑雌黄》 , 引 ) 后辈苏 轼则批评秦观沾染柳词作风 (黄升 《花庵词选》 卷二苏轼 《永 遇乐》 词注) 李清照也说他 , “词语尘下” ( 《论词》 , ) 王灼称他 的影响为 “野狐涎之毒” ( 《碧鸡漫志》 卷二) 后世对他的指责 , 就更是屡见不鲜了。 但是他对中国诗词发展的贡献, 却也是不容忽视的。正 如宋诗直到欧阳修等人登上诗坛才显示出独特面目一样, 宋 词直到柳永手中才发生重大变化。 整个唐五代时期, 词的体式以小令为主, 慢词总共不过 十多首。到了宋初, 词人擅长和习用的仍是小令。柳永大力 创作慢词, 从根本上改变了唐五代以来词坛上小令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