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化语言的审美价值判断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陌生化语言的审美价值判断

陌生化语言是一种有别于日常语言的审美性艺术语言,它的审美价值体现在哪里?这些价值又是如何从其特殊的形式中作出判断?本文拟从陌生化语言“真”的审美价值判断、陌生化语言“形式美”的价值判断和陌生化语言“意义”的审美价值判断三个方面做一探讨。

标签:陌生化语言审美价值审美价值判断

(1)她们的声音都很光滑,让瞎子想到自己捧起碗时的感觉。(余华《往事如烟》)

(2)远处一页风帆,正慢慢吻过来,间常听到鸽哨,轻轻明丽的天空正抒情地滑过去。(何立伟《一夕三逝》)

例(1)为什么不用简明扼要的“她们的声音都很圆润”来表达,例(2)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说“远处一页风帆,正慢慢行过来,间常听到鸽哨轻轻地从明丽的天空中划过”,而偏要用失明人捧起光滑的碗的感觉来表现声音的圆润,用情人温柔的吻来表现风帆在水上慢行的感觉,用听觉与触觉换位来表现鸽哨的婉转悠扬?这些问题涉及到对陌生化语言的本质问题。在认识论的范畴里,这样的问题无法得到正解,只有放在本体论的视野中,谜团才会被逐渐解开。

人们认识世界,经常把自己跟认识的对象对立起来,“我”永远是处于积极主动地位的认识主体,外在于我的认识对象永远是处于消极被动位置的客体。表现在对语言的认识上,是我们常常把语言仅仅是看成一种符号性工具。这种认知的结果,在由文字语言构成的文本作品中,“我”永远无法进入作品语言自身所构成的艺术审美世界。这种游离于语言本身的研究,充其量是对语言的外部研究。

人们用语言进行交流的目的大体可以分两类:一类是把话说清楚,让对方能够听懂或读懂;另一类是把话说好,让对方不仅能够听懂读懂,还能获得审美享受,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交流。前者的言语活动,旨在客观传达一个信息,其语言本身并不为人关注,在语言的运用上只要合乎常人言语习惯、遵循相对固定的、约定俗成的语言规则,使用日常语言进行交际即可。在这种言语交际活动中,人与语言文字处在一种主客分离状态,人是人、文字是文字,文字传达的仅仅是一种理性的、冷静、单一的语义内容。“她们的声音都很圆润”,仅是对“她们的声音”传达出“圆润”这样的一种理性判断,但言说者主体之情思隐而不见。这种语言只是一种日常语言,还不是进入审美层次的艺术语言。具有审美性的艺术语言,言语者的侧重点不止在于让听读者听得懂、读得懂,而在于让听读者在此基础上获得审美享受,这样的语言已经从日常使用领域跃升为语言审美领域,这样的语言更多地融进了言说者主体的情思,夹杂进了个体的情感体验。这种富有主体独特个性色彩的语言,烙上了言说者主体对语言审美形式的心灵图式,陌生化语言

就是一种蕴含这种心灵图式的语言,在这样的语言中有着言说者主体精神的张扬、情感的洋溢和心灵的气息。因此,背离了日常语言规则“法度”的被扭曲了的、反常化的陌生化語言是人心灵的需要。

说陌生化语言是“人心灵的需要”,这个“心灵需要”是主体“人”的心灵需要,因为对陌生化的语言形式的选择本身就体现了“人”的一种价值取向。陌生化的形式语言不只是主体对象化的工具,同时也是主体真实情感本身。“语言在其本质上并不是一个有机体的吐白,也不是一个生物的表达。因此,语言决不能从符号特性方面来得到合乎本质的思考,也许连从意义特性方面都不能得到合乎本质的思考。语言是存在本身的既澄明着又遮蔽着的过程。”[1]这表明使用陌生化的语言形式,实际上是一个对话的过程,解蔽的过程,因为作为存在之真理总是在主体如何“说”的过程中才会呈现。“远处一页风帆,正慢慢行过来,间常听到鸽哨轻轻地从明丽的天空中划过”,这是对事物的一种客观陈述,他符合日常语言规则,是一种日常语言,其“意义”是单薄的,通过字面意义构成的语义流,我们就能得到理性、客观的文本意义。但“远处一页风帆,正慢慢吻过来,间常听到鸽哨,轻轻明丽的天空正抒情地滑过去。”则蕴含了言说者自身对生命的体验、感悟,赋予了理性意义、客观意义之外更多的生命情感意义、审美意义,蕴含了言说者自身的精神、情感以及对生命的体认。

需要强调的是,这个作为心灵需要主体的“人”,既是指言说者,同时也是指听读者。从接受美学、阐释学视野来讲,语言文本的“意义”是一个动态的构建过程,言说者把自己的所有思想情感都赋予了文本,但听读者视野中的语言文本,其理解的“意义”又融入自己对生命“意义”的理解。因此,陌生化语言无论从言说者还是听读者而言,都是满足人的心灵需要。基于这样的结论,本文开头提出的那几个具体问题的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审美价值,与人们的精神需要有关。审美价值有赖于欣赏者的积极参与和发现,故其价值不是衡定的,而是动态的、开放的、生成性的过程。陌生化语言既然是一种审美性艺术语言,那么它的审美价值体现在哪些地方?这些价值又是如何从其特殊的形式中作出判断?本文试从陌生化语言“真”的审美价值判断、陌生化语言“形式美”的价值判断和陌生化语言“意义”的审美价值判断三个方面作些思考。

(一)陌生化语言“真”的审美价值判断

1.陌生化语言情感的真实性

陌生化语言是一种审美性语言,其审美价值就在其本身。杜夫海纳认为:“价值就是对象自身,因为对象真正成为所希望的东西,因为对象是真的;现在我们说,因为对象是真理的中心,而说明对象的价值的东西,就是对象在种种情感性质中所揭示的真理。”[2]陌生化语言具有审美价值,其表现的情感一定是真实的,“真实”是判断陌生化语言审美价值的关键。

“她们的声音都很光滑,让瞎子想到自己捧起碗时的感觉。”用失明人捧起光滑的碗的感觉来表现声音的圆润;“远处一页风帆,正慢慢吻过来,间常听到鸽哨,轻轻明丽的天空正抒情地滑过去。”用情人温柔的吻来表现风帆在水上慢行的感觉,用听觉与触觉换位来表现鸽哨的婉转悠扬。这些语言虽然增加了读者感知的难度,延长了感知时间,但同时更让人在语言反复玩味中领悟到更为丰富的审美韵味。陌生化语言中包含的审美意象具有形象性特点,但这种具体的形象是客观事物主体心灵幻化的产物,所表现的是被“扭曲”了的现实世界,融入了言说者一种不可言传的、非群体性的体验。这种语言成了现实世界诗意性存在的符号,他们虽然偏离了对客观外在世界的真实,但恰恰是基于主体对客观世界全身心体验感悟基础之上的细腻而又真实的精神情感世界。2.陌生化语言审美的合规律性

马克思主义美学认为,任何事物,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也无论是人所创造的艺术品,凡是符合美的规律的东西就是美的事物。陌生化语言无论是从审美过程还是审美效果来看,都是合规律的,因此这样的语言是美的,也必定是真的。

1)陌生化语言在陌生中发现熟悉的审美过程

(3)鸿渐还在高中读书,随家里作主订了婚。未婚妻并没见面,只瞻仰过一张半身照相,也漠不关心。(钱钟书《围城》)

(4)我也渐渐地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不过三星期,我似乎对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先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即所谓真的隔膜了。(鲁迅《伤逝》)

例(1)中“瞻仰”的日常语义是“怀着崇敬的心情看”,”看”的对象一般指“死去的人”,在比较隆重、庄严、肃穆的场合使用。用在未曾谋面但还活着的未婚妻身上,从日常逻辑角度来说是有悖常理的,因此这种语言形式是“陌生”的。但文本中用来表现方鸿渐因不满家庭包办婚姻,移情到对未婚妻的情感态度上,方鸿渐的漠不关心、无动于衷恰又得到合规律性的解释,因为在方鸿渐心目中,这活着的未婚妻与死去的未婚妻究竟又有多少区别?!语言内涵得到丰富,情感张力得到扩张,因此文本中的“瞻仰”既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既是反常的,又是符合情理,使人重新认识了“瞻仰”,赋予“瞻仰”崭新的意义,获得了独特的审美感受。再看例(2),“读”书,是正常的,但“读身体”已显陌生,“读灵魂”则更见夸张、更觉反常。但细细一想,能够把一个人的身体、尤其是灵魂当做一本书来细细品读,不正好见得对一个人理解、欣赏的透彻深刻吗?也不正好让读者感受到“我”对“她”情感的渐变过程吗?一个原本普普通通的“读”字,被赋予了特殊的审美意义,这“读”字同样既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它符合读者在陌生中发现熟悉的审美过程。因此,如果抛开具体的心理过程细节,我们可以说,陌生化语言的审美过程就是语言交际双方在“陌生”中发现“熟悉”的过程。

2)陌生化语言“反常合道”“无理而妙”的审美效果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