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讲 政治权力

四、宏观层面的政治权力
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模式：权力是维持特定 生产关系的工具（权力的阶级性） 社会契约论的法理主义模式：权力是个人让 渡给国家的（权力的公共性） 福柯的批评：既反对权力的经济还原论，也 反对权力的支配-压抑模式，权力不是一种 物品，而是一种关系、网络、无主体、去中 心的，不是压迫性的，而是生产性的
3.二维权力观
A.决策制定和不决策
B.各项议题与潜在的议题
C.可以观察到的明显的或者隐蔽的议题
D.主观的利益，被看作是各种政策偏好或者愤恨 参考书目：Peter Bachrach & Morton S.Baratz：Two Faces of Power
议程设置的重要性
权力不但能决定某一事件或提案进入政策议 程，也可以扼杀某一重要事件进入政策议程。 因此，达尔的研究对象其实是已经得到允许 的提案，但却没有研究那些尚在构想或酝酿 阶段就已被否决的提案。而获得允许的提案， 也许可能是无法真正威胁城市资源分配和既 定权力结构的琐碎事情。所以，多元论者研 究的只是部分的权力运作和权力集团，而不 是全部。
精英论与多元论的争论
精英论认为，城市决策是少数精英的专利，决策权力掌握在 少数精英手中，重大的政治方案通常是由这些精英起决定作 用，城市各级官员予以配合来实现少数人的意志。精英论的 观点包括：(1)上层少数人构成单一的“权力精英”。(2)该 “权力精英”阶层统治社区生活。(3)政治领导与社区领导是 该阶层的执行者。(4)该阶层与下层市民之间存在冲突。(5) 地方精英与国家精英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代表人物亨特(Hunter)，Community power structure: a study of decision makers，亚特兰大市，声望法。 城市权力通常由不超过40人的集团行使，其中工商界的利益 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亚特兰大市的城市权力呈现出金字塔式 的结构。
比较延安黄碟案与绿 坝花季护航，思考权 力的性质与限度
浙江卫视年会《爱情买卖》
半夜打电话，让我来 加班，说我片子不够 大气，领导不喜欢 ， 修改就修改，我通宵 加班，改好以后居然 又说，原来的好看。 当初是你要修改，修 改就修改，现在又要 拍脑袋，让我改回来。 片子不是你想改，想 改就能改 让我加班， 让我修改，你丫自己 来。……
课后思考题（下节课讨论）
权力精英（米尔斯）
权力精英由这样的一些人组成——他们的地位可以使他们超 越普通人所处的普通环境；他们自己的地位可以使他们做出 具有重要结果的决定…….他们主宰了现代社会的主要等级 制度和组织结构……集中了使他们所享有的权力、财富和声 望的各种有效手段。 宗教的、教育的和家庭的制度不是国家权力的自主中心，反 之，这些去中心的领域越来越由三巨头（the Big Three 政府、 军队、垄断公司）所塑造，并且发展态势极为迅猛和具有决 定性。三种权力的掌门人，军界领袖（the warlords）、财阀 （the corporation chieftains）、政治首脑（the political directorate），倾向于齐心协力，共同组成美国的权力精英。
2.谨慎的反抗与适度的遵从
赛达卡村庄中的匿名反抗：流言蜚语、偷窃 粮食； 无权群体的日常武器：行动拖沓，假装糊涂、 虚假顺从、诽谤、纵火、破坏等等； 弱者对于霸权的反抗并不一定要展现在公开 的舞台上，也可以通过日常化的形式在幕后 操作
彭水诗案——中国式反抗
《沁园春· 彭水》马儿跑远，伟哥滋阴，华 仔脓胞。看今日彭水，满眼瘴气，官民冲突， 不可开交。城建打人，公安辱尸，竟向百姓 放空炮。更哪堪，痛移民难移，徒增苦恼。 官场月黑风高，抓人权财权有绝招。叹白云 中学，空中楼阁，生源痛失，老师外跑。虎 口宾馆，竟落虎口，留得沙沱彩虹桥。俱往 矣，当痛定思痛，不要骚搞。
4.权力的进化史（社会权力的来源）
集体性的经济权力：对自然的投入、合作与回报 稳定的意识形态权力、军事权力与政治权力：原始 宗教、图腾与禁忌，地域间的部落竞争产生了军事 权力 （参考书目：《社会权力的来源》上卷，迈克尔· 曼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二、社会生活与权力： 作为社会交往媒介的权力观
卢梭把人类的历史看作是道德退化的历史， 不平等产生的过程同时也是人类腐化堕落的 过程。他认为霍布斯所说的人性实际上是长 期社会腐败之结果（不是野蛮人也是文明 人）。 自我完善的能力——社会合作——家庭；技 术和经济进步——农业发展；土地变成私有 财产、劳动分工、贸易——巨大不平等—— 可怕的战争状态（霍布斯所说的“自然状 态”）——富人主动提出建立政府（通过诡 计达成协议）
三、微观层面的政治权力：三维权力观
1.从精英主义（elitism）谈起：
帕累托：什么是精英？ 莫斯卡：统治阶级与政治阶级(political class) 米歇尔斯：组织中的寡头统治铁律
米尔斯：美国的权力精英，托尔维尔以来发生了什
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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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头统治铁律（米歇尔斯）
正是组织使当选者获得了对于选民、被委 托者对于委托者、代表对于被代表者的统 治地位。组织处处意味着寡头统治。 无论一个组织代表着什么样的利益，我们 发现该组织总是被操纵在一个活跃的少数 派手里。无论是在整个社会系统还是在组 织中，居于统治地位的少数人，其行为无 不遵循自利动机的逻辑，他们利用大众维 护自己的优越地位，扩大自己的权力。
3.权力与霸权
霸权概念忽略了大多数从属阶级能够在其日 常物质经验的基础上，对主流意识形态进行 洞察和去神秘化的程度。 建立在阶级对抗和意识形态统治基础上的霸 权概念，以及斯科特来自马来西亚村庄的观 察对其的挑战告诉我们，权力在政治统治中 的运行是及其复杂的，因为它要依托另外一 个概念——合法性。
第二讲 政治权力
熊易寒 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
一、权力的定义、起源与历史
1.权力概念的起源： 词源：power一词来自法语的pouvoir，意指能 力，这两个词又同时来源于拉丁语的potestas 或potentia，意指一个人或物影响他人或他物 以达到某种目标的能力。
2、经典定义
韦伯：权力意味着在一种社会关系内，自己的意志即 使遇到反对也能贯彻的任何机会，而不管这些机会建 立在什么基础上。（《社会学的基本概念》）
达尔：A拥有支配B的权力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他能够使 B做某些B否则不会去做的事情。（《谁统治？》）
3、权力的起源与政治的起源：自然状态论
霍布斯：在没有一个共同权力使大家慑服的时候，人们便 处在所谓的战争状态下。这种战争是每一个人对每个人的 战争。（《利维坦》）——政治权力是一种保卫安全的权 力。 洛克：那是一种完备无缺的自由状态，他们在自然法的范 围内，按照他们认为合适的办法，决定他们的行动和处理 他们的财产和人身，而毋需得到任何人的许可或听命于任 何人的意志。（《政府论》）——政治权力是为了规定和 保护财产而制定法律的权力。 卢梭：没有来往、没有语言、没有理性，只有偶然发生的 性关系，一个孤独、清闲、并且时常会遭到危险的野蛮人。 （《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政治权力是一切 人类苦难的源泉。
五、日常生活中的权力与反抗：弱者的武器 1.从霸权(hegemony)概念谈起： 一个社会集团的霸权地位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即 “统治”和“智识与道德的领导权”； 霸权是意识形态支配的政治过程与制度基础； 霸权理论认为，取得从属阶级的认同和被动顺从， 是比制裁和强迫更为有效的统治方式。 （安东尼· 葛兰西：《狱中札记》）
4.三维权力观
对于以行为为中心的权力观的批评
A.决策制定和对于政治议程的控制（并不必然通过各种决 策的方式） B.各项议题与潜在的议题 C.可以观察到的明显的或者隐蔽的冲突，以及潜伏的冲突 参考书目：史蒂文· 卢克斯：《权力：一种激进的观点》
权力的多副面孔
一维权力观：决策 二维权力观：议程设置 三维权力观：思想控制 四维权力观：生命-权力(biopouvoir)、规训 性权力（福柯） De-facing power（无面目的权力）：社会分 类与边界运作（Clarissa Rile Hayward）
2.多元主义(pluralism)的反驳 （一维权力观）
A.权力的实际运作
B.决策制定 C.关键议题：两党的任命权，城市再造工程，公共教 育 D.可以观察到的明显的冲突 E.主观的利益，被看作是通过政治参与揭示出来的政 策偏好
参考书目：罗伯特· 达尔：Who Governs?
多元论者认为，城市权力分散在多个团体或个人的集 合体中，各个群体都有自己的权力中心，地方官员也 有自己的独立地位；官员要向选民负责，所以选民也 有权力，他们以投票来控制政治家。 代表人物达尔（Dahl），Who Governs: Democracy and Power in the American City。他不同意用“声望法”来进行 权力研究，权力不仅仅是声望，还要有行动的实权。应 当考察谁在参与重大决策。他选择城市重建、教育政策 和政治任命进行分析。他发现，有不同的团体和个人参 与了上述决策，他们在特定领域有影响力，但没有任何 集团足以垄断城市的决策过程。达尔称之为多头政体 （Polyarchy）。
1.社会报酬(social reward)与社会交换理论 2.社会生活中的权力与社会分化现象 （参考书目：《社会生活中的权力与交换》， 彼得· M.布劳著） 权力与资源密切相关：分配（较强意义上的 权力）、交换（较弱意义上的权力）
3.心理学意义上的权力（拉斯维尔）
政治人：重视权力；为自身要求权力 （和其他价值）；看重与权力有关的 其他预期；至少要获得最低限度的运 用权力的能力。 追求权力是被剥夺感的一种补偿：权 力是用来克服自身的自卑心理的；追 求权力就是害怕被动、无能和控制的 反向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