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散日朗,人意山光——试论“中国旅游日”为何选择宁海而非江阴、天台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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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日朗,人意山光
——试论中国旅游日为何选择宁海而非江阴、天台等地
赵福莲
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的5月19日,徐霞客在《徐霞客游记》里写下了这样的句子:“癸丑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


2011年的4月12日,国家旅游局正式举行新闻发布会,对外宣布每年的5月19日为中国旅游日!
5月19日,一个普通的日子,因为被定为“中国旅游日”而显得非同寻常了起来;而宁海,一个以往在国内并不怎么知名的县城,也因此而被海内外人士所熟知。

一时间,“中国旅游日花落宁海”这一条消息,随着互联网的传播,飞遍了全世界。

当初,有两个地方竞选“中国旅游日”:宁海、江阴。

正当这两个地方竞争得如火如荼之际,又加入了一支队伍:天台。

后来,别的地方也有参加竞选的,但规模与声势均不敌宁海与江阴。

江阴是徐霞客的出生地,其故乡人民前来参选,在情里之中,谁不爱自己家乡的先贤?更何况像徐霞客这样的游圣,在国内仅此一人;宁海是《徐霞客游记》之开篇地,自2002年以来,宁海人民已多次举办了徐霞客开游节,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天台申请中国旅游日,亦自有其道理,因徐霞客三入天台山,对天台山的着墨比较多一些。

三方似乎都有理由,这个日子放在哪一个县,似乎也都能说得过去。

但问题是,成就任何一件事情,都得讲究三件事:天时、地利、人和。

从这三个方面的综合因素来说,宁海是首选之地。

首先,天时。

从徐霞客开篇之日讲,1613年的5月19日,“云散日朗,人意山光”。

多么美好的句子,如诗似画,人读之,无不欣然,无不悦色。

开游之时,心境大好,入眼处,“俱有喜态”,这是良好的开端。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足下之旅,始于美好的心境。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宁海这个开篇之地,便赋予了一种高度的精神象征与文化意味。

开游如此,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故“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这个句子,也可以作为人生励志的铭言!徐霞客不仅是一位地理学家,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文学家,他当时写这个句子的时候,当然有对自然风光的赞叹,但我想,借景抒情有时候更是文学家的真正用意。

文学家在描写景色的时候,往往别有用意,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而其实,他真正在乎的又不是山水,而是山水之外的东西。

徐霞客进入宁海时,方孝孺先生已被平反200多年,城内已建有正学祠与正学先生的木牌坊(天下石牌坊多矣,而木牌坊只有两个半,故恢复正学先生的木牌坊有重要意义),这座牌坊距徐霞客入城才7年,颇有油漆未干之感,他肯定是看到过的,这个时候,对于徐霞客,内心一定是感慨系之,欣而慰之的。

如果他入宁海时,方先生仍未平反,那么,他在游记的开篇估计是写不出如此轻松而又诗意的句子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天时,也包括了人的心境,人的心境往往会受到社会等外界因素的影响。

由此可见,天时是何等地重要!
以出外旅游的时间来论,5月中下旬最为理想。

春时,寒意犹然料峭,出游无景可赏;夏时,酷暑难耐,出游兴致顿减;秋时,秋风肃竦,落叶增人愁思;冬日,三九严寒,令人裹足不出。

惟有5月天,冷暖适宜,百花盛开,自然景色鲜妍,人的心境不俗,称得上“云散日朗,人意山光”,到哪儿出游,“俱有喜态”。

故当初大家在讨论时间时,也是颇花了一翻心思的。

江阴在申请中国旅游日时,在时间上肯定是吃了亏。

3月29日与5月19日相比,这两个日子出游,人们一定会先选5月19日。

天台县申请中国旅游日的时间倒是与宁海只隔了一天:5月20日。

从天时上讲,他们也是不错的。

但很奇怪的,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吧,“5·19”这个日子叫起来比较顺口,听起来也十分顺耳,一个特定的日子叫久
了,也会产生深厚的感情。

我们深深地爱着“5·19”这个日子,所以,“5·19”这个日子也绝不辜负我们,它给了我们如此大的一个惊喜!这就是吸引力法则,也是我们宁海人民团结一致,形成强大的气场所感召而来的美好结果。

团结就是力量!诚哉斯言!
其次,地利。

一提到这个词,人们似乎不具信心。

何则?因宁海没有名山大川,较之以天时,好像不占优势,其实大谬矣!
从名山来讲,宁海置身于天台山脉。

许多人认为,天台山脉是属于天台县的。

当初,天台县申请中国旅游日,也是以这个为理由的,《徐霞客游记》里有“四月初一日,早雨。

行十五里,路有岐,马首西向台山”句,“马首西向台山”的“台山”指的就是天台山。

而且,他们还指出,《徐霞客游记》的开篇之篇名就是《天台山游记》,故他们就认为天台山就是他们的天台山,与其他县不相干,这是地理常识上的误解。

我们知道,天台山脉绵亘于天台、新昌、宁海、三门、奉化、象山、镇海等县市,入海形成了舟山群岛。

如果你足够仔细,去看看浙江山脉地形图,就会发现,在这些众多的县市里面,只有宁海是被天台山脉怀抱着的。

也就是说,宁海所属的天台山脉面积是最多的。

有人会说,那是天台山脉的支干或余脉,不,确实是属天台山脉。

“天台”原来是山名,并非县名,天台县因此山而得名,故占了地利之便。

天台县之名数有更易:汉称始平,晋改始丰,唐名唐兴,后梁、后唐曰新兴与台兴,到了宋代才定名为天台。

“天台”一词最早见于《山海经·大荒南经》:“大荒中,名曰天台,海水入焉。


这说明,天台山绝非是普通山脉,而是早有记载的名山。

南朝的陶弘景在他的《真诰》里对天台山有详细描述:“高万八千丈,周八百里,山有八重,四面如一,当牛女之分,以其上应台宿,光辅紫宸,故名天台,亦曰桐柏。

”他还在其《登真隐决》中云:“大小台处五县中央。

五县谓余姚、句章、临海、天台、剡县。

大小台乃桐柏山,六里,乃至二石桥。

先得小者,复行百余里,更得大者,在最高处,采药人仿佛见之。

石屏红梁与画相似,又见玉堂金阙,望桥边有莲花状,大如车轮,其花恍惚不可熟见。

大小台者以石桥之大小为名。


说得非常明白,天台山脉“周八百里”,而且“大小台处五县中央。

五县谓余姚、句章、临海、天台、剡县。

”天台山非天台一县所有,而是众多县市均有份。

陶弘景的这个说法最为权威,后世许多著作均作引用。

在历史上,宁海始终是名副其实的天台山地区,古代的名人常以“天台”作为自己的籍贯,如宋元之胡三省、明代之方孝孺均称自己是天台人。

直到唐代,象山与宁海分立,1940年,三门与宁海分立。

尽管如此,宁海一直都处于天台山脉之中。

从区域概念来看,宁海人倒是真正称得上“天台山人”。

天台山在历史上相当有名,故在文学家的笔下,是一点都不吝笔墨的,最早描写天台山的文人是晋时的孙绰,他的一篇《游天台山赋》不仅使自己出了名,更使天台山名声大震:天台山者,盖山岳之神秀者也。

涉海则有方丈、蓬莱,登陆则有四明、天台。

皆玄圣之所游化,灵仙之所窟宅。

夫其峻极之状、嘉祥之美,穷山海之瑰富,尽人情之壮丽矣。

所以不列于五岳、阙载于常典者,岂不以所立冥奥,其路幽迥。

或倒景于重溟,或匿峰于千岭;始经魑魅之涂,卒践无人之境;举世罕能登涉,王者莫由禋祠,故事绝于常篇,名标于奇纪。

天台山是山岳之神秀,“玄圣之所游化,灵仙之所窟宅”,这种极富煽情的语句,令人神而往之。

峻极之状,嘉祥之美,穷山海之瑰富,尽人情之壮丽。

如此优美的山,何故不列入五岳或备载于常典呢?因其“所立冥奥,其路幽迥”,藏于重溟千岭,无人能识。

然若一旦见了,无不魂牵梦绕。

就连宋代著名的隐士林和靖也对天台山钟爱有加,他在《与梵才大师帖》中写道:“天台不独秀甲于东南,实为天下之胜,千峰万壑,山水重深,云霞猿鸟之清绝,高木秀草之瑰奇,复居其间作高僧,能用声诗写状,其融结之精妙,以内适我真常之性,其为乐可量耶?”林和靖是杭州人,一生不愿入仕,唯“梅妻鹤子”,标格独具。

梵才是天台高僧。

明释传灯法师于《天台山方外志序》云:“天台山者,域内之名区,东方之胜境也。

地灵人杰,先灵于老释,后杰于儒宗。


历代记载天台山的诗文非常之多,此山乃洞天福地,《名山福地记》指其“洪波不登,三灾莫至”,故此地也成了儒、道、释三家汇集之所。

晋·葛洪所撰的《抱朴子·内篇》记载:“凡诸小山不堪作神丹金液,皆有木石之精,千岁老魅能坏人药。

唯嵩镇少室、缙云、罗浮、大小台,此诸山正神居处,助人为福,可以修真炼药者矣。

”如此看来,并非所有的山均适合炼丹。

宁海除了山,水也有名。

三门湾,这个名称要是放在古代,那是大大有名的。

五代尤其是两宋时期,三门湾成了宋代航帮的聚集地。

五代时,吴越王钱弘俶曾担任过台州刺史,天台山之高僧德韶后来成了吴越国的国师。

吴越蒋承勋、蒋衮等海商世家,频繁往返于明州(宁波)、杭州、台州与日本间,多次充当吴越国与日本的民间信使,并奉吴越王钱弘俶之命,到日本购请天台宗教典。

宋时,三门湾出现了庞大的航帮船队,其中著名的有郑仁德、周文德、周文裔、周良史等,周氏兄弟或父子一家是航海世家或海商世家。

《宋史·日本传》和木宫泰彦所著的《日中文化交流史》中,都留下了他们的光辉业绩。

据史料记载,从唐晚期始,原经朝鲜半岛的中日海上航道(北路),改由南路江浙海直航日本。

尤其是唐开成二年(837)后,日本方面废止了遣唐使之举,故来往于中日双方的任务便落在了中国民间航帮的身上。

而三门湾航帮就是北宋时期浙东民间航帮的一个杰出代表。

据初步统计,三门湾航帮的船队在整个北宋期间前往日本进行贸易或政治宗教活动至少达70余次。

如宋熙宁二年(985)夏季,宁海商人郑仁德从白峤港头发船,于同年孟秋到达日本港口。

日本高僧奝然、成萛等搭船回日本,同时带去首部佛教《大藏经》和释迦牟尼佛的仿真身旃檀像等物,后者成为日本国之国宝。

宋端拱元年(988),郑仁德商船回国时,奝然又派弟子嘉因、乾祚等持表文和贡礼搭船入宋,由宁海北上进京向宋太宗致谢并进贡礼物。

从此,宁海三门湾便成为日使朝宋贡道之重要口岸。

敦煌高僧昙猷创建的寿宁寺,也成了日使往返之接待重地,并因此而获得宋太宗亲赐手书30轴并赐于寺名。

三门湾的东岙村周氏航海世家值得大书特书,据宁海下洋周、双水村的《周氏宗谱》记载:东岙一世祖周希星是从台州迁入的,东岙周氏三世祖周文裔生于北宋建隆三年(962),娶塘上(东岙村内)陈氏为妻,后又娶日本夫人。

周文裔生子周良史,周良史生子周弁。

周弁是宁海历史上的第一位进士。

周良史对于中国航海技术的贡献是不小的。

他不但是一位杰出的海上商人,更是北宋官府指定的三门湾航帮之纲首。

他在航海技术中,大胆地采用了平衡舵、水罗盘与舭龙骨等船上的先进仪器与设备,使三门湾航帮的造船技术,在北宋初群冠于民间,而又普遍高于官府和军方之水平。

然而,在一次海难中,周良史救了三四位日本僧人后,想再救自己的同胞时,因体力不支而葬身大海。

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为中日两国的人民献上了鲜活的答卷。

可以说,他是中日两国文化交流的天使,更是两国人民心中的海上英雄!周良史,宁海人民的好儿子!
成了当时“海上丝绸之路”重要一站的三门湾,也因此而载入了中日两国文化的史册!
宁海有天台之山,有三门之湾,其地位与重要性,徐霞客绝对是知道的。

徐霞客有一个喜好,即“特好奇书,侈博览古今史籍及舆地志、山海图经,以及一切冲举高蹈之迹,每私覆经书下潜玩,神栩栩动。

”这段话是他的好友陈函辉在他的《墓志铭》里介绍的。

他出游绝非一般的观赏,而是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每访一地,对该地的一切情况事先作了解。

故徐霞客两到宁海,绝非是“路过”而已!在他的心目中,宁海,是个值得敬仰的地方,绝非只是天台山脉中的一个封闭小邑,而是通往大海彼岸的一个美丽之城,绝对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走过就算了。

徐霞客对中国的山水形势了然于胸,他在《江湖考》中指出:“不审龙脉,所以不辨江源……今详三龙大势,北龙夹河之北,南龙抱江之南,而中龙中界之,特短,北龙亦祇南向半支入中国,惟南龙磅礴半宇内,而其脉亦发昆仑,与金沙江相持南下……南龙自五岭东趋闽之渔
梁,南散为闽省之鼓山,东分为浙之台、荡。

”由此可见,天台山是南龙大脉自昆仑山脉之巴颜咯拉山东延而来,经云贵、湖广至浙江而伸入东海之山体。

可以说,江浙至云贵一线均属南龙大脉。

宁海算是这条大脉之东端,背依南龙巨脉,面对东海,紫气东来。

而云南丽江是其结尾处。

循着这条大脉纪游,是个历史性的创举,绝非偶然所为。

《徐霞客游记》开篇自宁海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虽着墨不多,然却字字烁金,意义非凡!
再次,人和。

这也是徐霞客两到宁海的重要有因之一。

宁海在明代以前著名的人有胡三省、遵式还有明代的方孝孺等。

胡三省是宋元之际的历史学家、《资治通鉴音注》的作者,同时也是浙东史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在中国历史上影响很大。

先说一说方孝孺,徐霞客入宁海时,方先生已被平反200余年了,“而二百年来,不问贤不肖,皆知有先生,毕知有先生之文。

”这样的一位天下读书种子,徐霞客不会不知道,不会不敬重。

当他踏上宁海的时候,其心情可想而知。

我们不敢擅自说,徐霞客入宁海曾去拜祭过方先生,但这只是一种形式,真正的祭拜与敬仰是放在心里的。

作为一位地理学家来说,山川自然的地理是形诸于外的,而人文的地理却是感动于心的。

往往,人文的地理有时候会重于自然的地理。

天台山乃道源佛宗之地,道教著名人物葛玄、葛洪以及陶弘景等人均留下了丰富的道教文化。

而智者大师创立的天台宗更是中国佛教史上的一朵奇葩!智者大师创立天台宗这桩事,但凡热爱传统文化者大都熟稔。

而有一个人却总是被人遗忘,他就是为弘扬与传播天台宗文化奉献了自己毕生精力与心血的遵式大师!遵式,本名叶知白,北宋乾德元年(963)生于宁海城关。

少时出家,20岁受戒,精进刻苦,深研佛典,尤精于天台宗教义。

28岁赴四明(今宁波)宝云寺讲学,推广传播天台宗教义。

40岁回宁海,成为宁海西门崇教寺主持。

崇教寺与天台国清寺分别处于台岳之东西两侧,因国清寺为西掖,故崇教寺被称为东掖、东掖山或东山。

52岁时,遵式受聘出任杭州天竺灵山寺住持。

69岁圆寂于杭州三天竺之西岭草堂。

前后弘法近50年,传播天台宗教义不遗余力,座下高足弟子无数,入《大藏经·佛祖统纪》者就有29人!不仅如此,他还凑准将天台宗教籍收入《大藏经》中。

他编著了《大悲忏》、《净土忏》、《观音忏》、《法华三昧仪》等忏仪,影响巨大,被宋真宗、徽宗、高宗、理宗等赐封了“慈云大师”等十多个尊号。

所以,后人对他的评价不仅是“文贯于道,言彻于理,酷似陶彭泽”,甚至更说:“天岭一宗,兴于智顗,师出慈云。

”这个评价实在是很高的了,试想一下,天台宗如果没有遵式大师的弘扬与传播,其影响会不会比今天要弱得多呢?宁海的崇教寺,如果不是由于历史上诸多人文因素的影响,如明清时期的海禁(令沿海居民内迁三五十里)、倭乱、匪乱、抗战等,现今的崇教寺也许仍然与国清寺成为东西两掖之辉耀者。

对于徐霞客来说,这些佛教知识,他应该是明白的,天台山的自然景观入他之心,宁海的人文景观更是令人难忘!,崇教寺位于宁海之西门,徐霞客游记开篇“自宁海出西门”便有了深刻的含意!西门的崇教寺到梁皇山的梁皇寺这条路,被时人称为“欢喜路”,这一路之上,松荫夹道,笙篁喜人,人与自然融为一体,颇有逸出尘外之感。

再说,从崇教寺到梁皇寺求法,明白做人之道理,了悟人生之真相,堪称“欢喜”!我们也可把天台国清寺、宁海崇教寺、宁波宝云寺直到杭州天竺寺这一条路线称为“天台宗之路”、“遵式弘扬天台宗之路”或“求法之路”。

后人在推崇天台宗的时候,往往会把慈云遵式忽略掉,而恰恰,这是不能忽略的一个重要环节。

现在,该是到了重新重视和确立东掖崇教寺崇高地位的时候了。

我们的后人不能再也不知道这一个重要环节了。

宁海崇教寺与天台国清寺是天台山脉东西两掖重要的两座宝刹,缺了哪一座都不完整,故弘扬天台宗,拜瞻天台宗宝庭,崇教寺是必不可少的一站。

研究天台宗,慈云遵式是重要的一位人物。

宁海历史上的自然景观,人皆尽知,毋须多言;宁海历史上的人文景观尤其是方先生这样的大儒,海内谁不知他为“天下读书种子”!慈云大师名满江南,佛源道宗之地,谁人不识,谁人不知!故徐霞客游宁海之后,便觉得宁海的山水与人文早已入了国史典册,所谓
“传经已有粲花舌”,他再来写一遍,便感多余,于是,他在《徐霞客游记》开篇时,只写下“人意山光”四个字来概括宁海丰富的人文与自然景观。

这种概括的水平不是一般的强,实在是太强太强了!故每当有人说,徐霞客对宁海的描写太少了,寥寥数语,便把宁海给打发了。

这话说得浅了!读中国的文字不能仅靠表面意思,中国字的内涵,不仅需要眼睛,更要用心灵去体会。

人意,山光。

当我们了解了宁海的人文与自然之后,再来细细品味这四个字,是不是觉得意味无穷呢?是不是觉得徐霞客这位地理学家的文学水平超乎寻常的高呢?
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在徐霞客踏入宁海时是具备的,一直到现在,也是具备的,这三者缺一不可。

再说,历史上的浙东,是个迷人的地方,就像唐玄宗所说的:地道逾稽岭,天台接海滨。

故许多人对此向而往之,司马承祯慕浙东之仙窟,来了;诗仙李白高唱着“丈夫必有四方之志,乃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南穷苍梧,东涉溟海”之宣言来到了天台与海滨;杜甫随之而来;鉴真和尚东渡日本前,也到了宁海三门湾,欲搭三门湾的商船去日本弘法;宋高宗南渡时也逃到了浙东,如今的“十里红妆”就出自他“浙东女子尽封王”之金口。

故作为地理学家的徐霞客,不来浙东,不来宁海,反倒是件不正常的事了。

当然,不能否认,徐霞客两入宁海、三入天台带有私人情感。

徐霞客有位族兄仲昭在宁波谋职。

仲昭有位朋友叫陈函辉,字木叔,临海人。

少有文才,名震浙东。

崇祯七年(1634进士。

曾任靖江县令,性耿直、恤民情,有政声,多次被劾奏,罢职归里,悉心注释《易经》。

甲申之乱,崇祯自缢。

清顺治二年(1645),南京失守,鲁王朱以海退居台州,陈函辉劝其监国,后携监国至绍兴,官至少詹事兼侍读学士、东阁大学士兼礼、兵两部尚书。

翌年,清兵入台,江干兵败,鲁王出逃。

陈函辉见状,哭赴云峰山中,自缢身死,绝命诗有“生为大明之人,死为大明之鬼……今自为方正学,前身是寒山子”之句。

可见此人热爱大明,以方孝孺先生为榜样,并说自己的前身是唐代诗僧寒山子,今生却自标榜为方孝孺。

可见其人气节非同一般。

这个陈函辉不但文才好,而且也是个地理学家。

当时,他曾经辅佐陈组绶编绘过《皇明职方地图》一书,此书乃根据《广舆图》和其他明代重要地图而编绘的以国防为主的大型综合地图集。

分上、中、下三卷。

上卷为政区图,中卷为边镇地图,下卷为川海图及域外地图。

各图均采用计里画方绘制,内容较《广舆图》更加丰富,刻印精良,为明末中国传统地图集中集大成之作。

对于陈函辉这种身份的人,徐霞客肯定是喜欢的,将之视为同道中人。

故当其族兄向他介绍此人时,他与函辉通了书信,并向他打听天台山之胜。

陈函辉以《答友人问台州有何佳境》一诗作答:
万仞嵯峨壁立青,古云地阔海冥冥。

琪花瑶草山中果,雨髻风鬟洞口婷。

鹤驭吹笙开石壁,鹅群染翰写金经。

无端醉后逢天姥,月照琼台梦未醒。

读这样的诗句,谁都会心动,向而往之。

故徐霞客三次入天台,均住在陈函辉的乡下别墅里,“烧灯夜话”,他们的交情非同一般,陈函辉说他与霞客“交最久”,视他为“余石友”。

故徐霞客去世前,曾托仲照请陈函辉为他写墓志铭,他慨然应允,作了一篇情深意重的铭文,是研究徐霞客生平事迹的重要与宝贵资料。

这位陈函辉虽是临海人,但对宁海一地非常钟情。

不仅他如此,他父亲陈三槐对方孝孺更是敬仰有加,曾撰有《题方正学先生祠》一诗:忭舞千官拥至尊,有人縗絰哭君门。

丝纶诏草添新恨,鼎镬臣薪恋旧恩。

万死寸心留是字,九原十族聚忠魂。

千秋祠下低头拜,取义偷生仔细论。

陈函辉自喻自己此生乃方正学,可能跟他父亲有关系。

当然了,聪慧如陈函辉,即便没有受他父亲之影响,他同样也会对方孝孺视若神明。

故他在临死前,把子女把安排到了宁海
居住,这自然是对宁海之地人文与自然双重文化的推崇与认可。

在他心目中,宁海已比故乡临海要让他放心了。

宁海,宁静详和之海,是大可以安置身心的,是大可以托付生命的。

为了把“5·19”这个日子定为中国旅游日,宁海县的各位领导和宁海人民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在召唤,在努力。

宁海人百折不挠地从杭州到上海、从上海到北京的一路摇旗呐喊,感动了多少人!在这十里时间里,宁海人民把最好的大道命名为“徐霞客大道”,把最美的公园命名为“徐霞客公园”,吃饭之处有“霞客酒店”,喝茶之地有“霞客茶楼”,你不经意间踏入的那个广场就叫“五一九”,甚至你一不小心吃到嘴里的麦饼是叫“霞客饼”,你坐在以霞客命名的旅馆里,打开宁海电视台,看到的栏目就是“人意山光”。

明代以降,宁海城里人人皆知正学先生。

而今,宁海人谁不知道徐霞客其人?霞客,宁海人民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人。

霞客自宁海出西门的足迹已随岁月远去了,而他的精神却和我们融合在了一起。

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把霞客从内心里驱赶出去,因为,在宁海人民的心里,他本来就是自己人!漫步在宁海的大街小巷,稍作注意,便能发现徐霞客文化在这个江南小城已融进了当地民众的血液里甚至生命里!
感谢江阴人民养育了徐霞客这么优秀的儿子,为我们祖国培养了如此杰出的“游圣”!感谢天台县的领导和人民,为这个日子的到来而付出的所有努力与心血。

天台与宁海同处天台山脉之中,东掖与西掖同属一支血脉,徐霞客是两个县共同的亲人。

其实,到了最后,徐霞客已经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他属于名山,属于大川,更属于祖国。

他是我们祖国的骄傲!宁海县县长褚银良曾经坦言道,“徐霞客是属于全中国、全人类的,我们并不是要说徐霞客就是宁海的。

我们始终坚持,只要设立中国旅游日这个日子,它就会对包括宁海在内的各地发展绿色经济、生态经济、人文经济提供契机。

”这是大实话!
如此美好的一个日子:5·19,带着春意,带着祝福来了。

但同时,就像宁海县委书记王剑候所说的那样:“‘5·19’能够成为中国旅游日,不仅象征着荣誉,更重要的是意味着责任。


在重大的责任面前,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面前,让我们好好珍惜,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了这来之不易的一切!让我们吟诵着“云散日朗,人意山光”的句子,像当年的徐霞客一样,豪情满怀地踏上新的征程!
2011年5月12至13日于杭州比竹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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