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西方哲学对西方文明的反思(中央党校20130605)

近代哲学的精神：启蒙主义
启蒙主义（enlightenment）有狭义和广义 之分。人们往往根据启蒙主义对于社会政治方 面的作用而将18世纪法国哲学称为启蒙主义，
这实际上是狭义的启蒙主义。从广义上说，整
个近代哲学－－从经验论和唯理论到德国古典
哲学－－都可以称之为启蒙主义。
启蒙主义
启蒙主义的主旨： 理性与自由 启蒙主义的敌人： 封建专制制度、宗教迷信、愚昧落后 启蒙主义的使命： 提倡科学、推进知识、树立理性权威
内部创新居于次要地位。
内源型现代化是少数国家经过漫长 的社会内部变革而开辟的现代化之路， 外源型现代化则是多数国家在外部的影 响下所采取的现代化模式，所以大多经 过了剧烈的社会动荡，在传统与现代化 之间发生了激烈的矛盾和冲突。
―我们认为，现代化是人类历史上最剧烈、最深远并且 显然是无可避免的一场社会变革。是福是祸暂且不论，这些 变革终究会波及到与业已拥有现代化各种模式的国家有所接 触的一切民族。现存社会模式一无
命运－－必然性－－规律
古代哲学
古代哲学即希腊哲学于公元前6世纪左右 发端，一直延续到公元6世纪初，前后一千 多年。公元529年，皈依了基督教的东罗马 帝国皇帝查士丁尼下令封闭了最后一所柏拉 图学园，通常人们以这一年作为希腊哲学终 结的标志。就其历史而言，希腊哲学经历了 希腊古典时期、希腊化时期、罗马共和国时 期和罗马帝国时期。
工具理性：即一种强调手段的合适性和 有效性而不管目的恰当与否的合理性。 价值理性：即一种强调目的、意识和价 值的合理性。
理性化的悖论
现代的社会发展是一个价值理性不断萎缩，工具理 性不断扩展的演变过程。社会毫无疑问越来越具有“合 理性”，越来越有秩序，越来越组织化，然而“理性” 却越来越多地被用于最大限度的满足人类自己的欲望方 面。“工具”的意味也越来越浓，而对于“善恶是非” 之类的道德价值却越来越不屑一顾。人类进入了人欲横 流的糟糕状态，还自以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文明程度。 正如韦伯所预言的那样：沉醉于“工具理性”将会使人 类陷入“理性化的悖论”：社会的理性化却导致了非理 性的生活方式。
科学思维方式
（1）玫瑰花、牡丹花……―花”； （2）花、草、树、木……―植物”； （3）植物、动物……―生物”； （4）生物、非生物……存在物； （5）所有的存在物……―存在”。
科学：自下而上
哲学：自上而下
合理性＝现实性
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 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 性的。 －－黑格尔
恩格斯在1883年总结马克思一生 的贡献时说：“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 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
类历史的发展规律。”
弗洛伊德 (Sigmund Fueud，1856--1939)
超我＝道德 自我＝理性 本我＝本能
马克斯· 韦伯 (Max Weber，1864－1920)
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
雷切尔· 卡逊 பைடு நூலகம்寂静的春天》(1962)
哲学反思的意义
―哲学是时代精神的精华”这句话包含两个 方面：一方面哲学作为最高最抽象的意识形态， 是对时代精神的概括和总结，另一方面，哲学 也可以是社会变革的先导，它塑造新时代的精 神，引导社会进步。就此而论，一个文明或者 一个时代如果出了问题，哲学也难辞其咎。这 就是为什么西方哲学对西方文明的反思和批判 往往体现在对传统哲学的反思和批判的原因。
世界的发现
人 的 发 现
科学的发现
西方文明的两大源头
希腊文明与 希伯莱－基督教文明
―雅典”与“耶路撒 冷”
希腊文明：科学思维方式
基督教文明：信仰的维度
起源于希腊哲学的科学思维方式构 成了西方文明的基本观念，西方文明率 先走上了现代化之路，与科学技术的迅 速发展关系密切，西方文明向全世界的 扩张也与此有关，因为现代化使西方文 明成为强势文明。
西方文明的历程
西方文明起源于希腊文明。希腊文明兴起于公元前8、9 世纪，在公元前5世纪达到鼎盛，不久就衰落了。代之而起 的是亚历山大大帝的帝国和罗马帝国。公元一世纪左右基督 教诞生，逐渐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公元476年西罗马帝国 为日耳曼人所灭，西欧进入了中世纪，现代欧洲人的历史从 那时开始。经过文艺复兴和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西欧进入 了近代文明，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西方文明就是从近代欧洲文 明发展而来的。因此，西方文明不是单一文明的延续，而是 不同文明相互冲突融合的结果。
希腊文化圈
公元前四世纪亚历山大大帝东征
鼎盛时期的罗马帝国
公元117年的罗马帝国与公元一世纪的西汉帝国
民族大迁徙－日耳曼人进入罗马帝国
15世纪：地理大发现
15世纪是世界历史上非常关键的一 百年。文艺复兴思想文化运动，哥白尼 日心说的提出，促进了近代科学技术的 飞速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萌芽，新 航路的开辟……西欧由此在少数国家的 带领下走上了现代化之路。
西方文明的另一个要素是它的宗教维度，体现 的是人的超越性思考和灵魂的归宿。基督教作为中 世纪统一的精神世界，占统治地位长达1000多年， 并且渗透到了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构成了欧洲人 的生活方式。然而，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进步，起 着精神家园作用的宗教信仰发生了动摇。我们这个 时代面临的问题一方面是科学思维方式的困境，另 一方面是信仰危机，这两个方面是密切相关的。
我们讨论现代西方哲学对于西方文
明的反思和批判，基本上是围绕着哲学 对于启蒙主义的反思和批判来进行的。 我们主要讨论其中的两个主要问题：理 性的局限和科学的边界。
三、理性的局限
理性与理性主义
西方哲学的核心是理性主义。理性是一 个内容丰富的概念，人们经常用来标识人与 万物的区别。广义上的理性指的是人之为人 的心灵、精神等因素的整体，包括认识能力、 情绪、情感、信仰、感觉……都属于人的理 性。而理性主义作为“主义”突出强调的是 认知或知识的层面，所以理性主义也可以说 是一种科学主义－－科学思维方式。
理性主义的衰落
哲学试图给予世界以合理性的说明，因而 它所构建的是一个理想模型。哲学构建世界的 理想模型的目的是为人寻求安身立命的根本， 其目的是为我们提供一个理想的精神家园。就 此而论，哲学以宇宙的合理性为出发点试图证 明宇宙的合理性。但是随着科学的发展，我们 发现这个宇宙是盲目的、非理性的，于是传统 哲学失去了根基。
19世纪三大思潮颠覆了理性主义 达尔文的进化论 马克思的唯物史观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
达尔文 （Charles Robert Darwin，1809-1882） 《物种起源》（1859）
人的进化
卡尔· 亨利希· 马克思 （Karl Heinrich Marx， 1818—1883） 唯物史观 剩余价值规律
斯宾格勒：《西方的没落》
资本主义制度使生产力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提高 和发展，然而也造成了深刻的社会矛盾。马克思对 资本主义的批判，触及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要害。不 过遭遇这些问题，资本主义也采取了一些避免社会 矛盾的措施。到了19世纪下半叶，资本主义似乎兴 旺发达、欣欣向荣，进入了黄金时期。正当人们以 为资本主义克服了自身的问题，人间天堂指日可待 的时候，两次世界大战、1929－1933年世界性的经 济危机，迫使人们开始全面反思西方文明究竟出了 什么问题，根源在哪里，启蒙主义首当其冲。
我们这次讲座的主题是“当代西方
哲学对西方文明的反思”。我们将简略 追溯西方文明和西方哲学的发展历程， 主要围绕当代西方哲学对启蒙主义的批 判，反思西方文明的成就和局限。
为什么要讨论当代西方哲学对于西 方文明的反思？ 因为我们的现代化之路 是西方人开辟的道路，所以借鉴西方哲 学对于西方文明自身的反思和批判，对 于我们走一条健康的现代化之路具有重 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把公元前800年 至公元前200年称之为“轴心时期”，在此 期间各大文明相继产生了原创性的思想：中 国先秦之诸子百家、希腊哲学、印度佛教、 犹太教……希腊人留给世界的最宝贵的遗产 就是哲学（科学）－－科学思维方式。
简言之，所谓科学思维方式就是 通过抽象的理性认识把握事物之普遍 一般的本质和规律的思维方式。
罗荣渠：《现代化新论》
―内源的现代化”（modernization from within），即由社 会自身力量产生的内部创新，经历漫长过程的社会变革的道 路，又称为“内源性变迁”，外来的影响居于次要地位。 “外源或外诱的现代化”（modernization from without）， 这是在国际环境影响下，社会受外部冲击而 引起内部的思想和政治变革并且进而推动 经济变革的道路，又称为“外诱变迁”，其
关于西方文明的哲学反思是多方面的， 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我们准备从西方文明 的两大源头说起，简述西方哲学的发展过程， 说明现代化道路如何在西方产生以及它所遭 遇的问题，围绕当代西方哲学对于启蒙主义 的反思批判，反思西方文明的问题。
一、西方文明的历程
二、启蒙主义
三、理性的局限 四、科学的边界
一、西方文明的历程
当代西方哲学对西方文明的反思
张志伟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 2013年6月
张志伟，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哲 学博士，博士生导师，中国人民大学学术委 员会委员，教育部高等学校文化素质教育指 导委员会委员，中华全国外国哲学史学会副 理事长，北京市哲学会副会长，研究方向： 西方哲学。 ousia@sohu.com
我们的现代化虽然具有中国特色，但走的毕竟是西方人 开辟的路，西方文明曾经遭遇的问题现在也摆在我们的面前 了，例如环境问题等等。就此而论，关于西方文明的哲学反 思与批判不仅仅是西方人的事，也与我们有关，是我们必须 考虑借鉴的经验教训，甚至对我们来说更重要。因为如果说 西方人曾经有比较充裕的时间和缓冲的余地来解决自己的问 题，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和余地了。西方现代化的进程持续了 近400年之久，我们却要在几十年中赶上它们，这就意味着 我们必须对西方文明进行深入的反思和批判，这也是走出一 条健康的现代化之路的需要。
17世纪以来，启蒙主义高歌猛进， 宗教信仰日渐衰落。这是一个理性昌明、 科学进步、崇尚知识的时代，科学技术 的迅速发展，社会制度的变革，资本主 义生产方式的建立……所有这些因素共 同造就了欧洲近代文明。
2011年的统计数字（70亿－85％）
基督徒：23亿 穆斯林：16亿 印度教徒：10亿 无宗教信仰者：7亿 佛教徒：5亿 华人民间信仰者：5亿 无神论者：1亿 新兴宗教信徒：0.6亿
例外地遭到破坏，现代化总是成为 一种目标，尽管搞现代化的决心在
程度上大小不一。”
－－吉尔伯特· 罗兹曼主编 《中国的现代化》
只要有一个国家踏上了现代化的 道路，就会不可避免地产生世界性的 影响，无论这种影响依靠的是武力还 是观念，而现代化便成为了所有国家 的必由之路。
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李鸿章(1823-1901)
二、启蒙主义
与西方文明的发展过程相应， 西方哲学经历了古代哲学、中世纪 哲学、近代哲学和现代哲学几个发 展阶段。
古代哲学：公元前6世纪－公元6世纪
中古哲学：公元2世纪－16世纪
近代哲学：17世纪－19世纪
现代哲学：20世纪
哲学的起源
宇宙观：从神话到哲学
宗教神话是最早的宇宙观，而哲学则从 宗教神话止步的地方开始思考，哲学家们不 再以神话传说任意地解释事物的发生，而是 试图给出合理的具有普遍必然性的解释和说 明，由此发展出来一种科学思维方式。
理性、科学、民主
自由、平等、人权
启蒙主义的局限： 科学理性主义、过分的主体性和 人类中心论
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失去平衡
如果用“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术 语来说的话就是：原本在西方文明中科学代表 着工具理性，而宗教信仰则代表着价值理性。 科学飞速发展，价值理性陷入了危机。按照科 学理性主义，宗教信仰不再有存在的余地。然 而我们却没有另外的东西可以“填补空白”。 启蒙主义原以为理性可以取代上帝的位置，然 而它错了。
中世纪哲学
中世纪哲学从公元2世纪到16世纪，包括 2－5世纪的教父哲学、11－14世纪的经院哲 学、14－16世纪的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中 世纪哲学是哲学在基督教神学占统治地位的 背景下的特殊形态，文艺复兴为近代哲学做 了思想上的准备。
近代哲学
近代哲学从17世纪至19世纪，包括经验论 与唯理论、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和德国古典哲 学。虽然只有300年的时间，但是伴随着近代 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发端于希腊人的科学思 维方式被发扬光大，形成了声势浩大的启蒙运 动，引发了激烈的社会变革，为现代西方文明 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