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103集聚与分散：新经济地理学模型与城市内部空间结构、外部规模经济效应的整合研究

第 ! 卷第 " 期 # $ $ !年" $月
经 济 学 ! 季 刊" % & ’ ( )* + , ( , ’ +. / ) 0 1 2 0 3 4
5 , 3 6 !#7 , 6 " # 8 + 1 , 9 2 0# $ $ !
集聚与分散 $ 新经济地理学模型与城市 内部空间结构 % 外部规模经济效应的 整合研究
" 北京大学政 府 管 理 学 院 & 通 讯 作 者 及 地 址 $ 陈 良 文# 北京大学畅春新园学生公寓"号楼# $ = 室# 电话 $ ! " $ 我 " $ $ A ! "’ $ " $ P # ! @ ? # P "’ * B ) ’ 3 + & 3 S " = A #!" @ ?D + , -& 本 文 受 到 国 家 自 然 科 学 基 金 重 点 项 目 ( 国区域城镇化管理的系统研究 ) ! 项目资助号 $ " 资助&作者感谢张庆华博士的有益讨论 和 修 改 ! $ > ? ? $ $ # 意见 # 感谢谢燮博士在数值模拟方面的讨论和建议 # 还要感谢两位匿名审稿人详细的评论和意见&文 责 自负 &
陈良文 ! 杨开忠 "
摘 ! 要 ! 本文将 城 市 内 部 空 间 结 构 和 外 部 规 模 经 济 效 应 同 时 整 合到标准的新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框 架 之 中 & 模 型 的 结 论 显 示 # 作 为 重 要分散力量的城市 内 部 通 勤 成 本 和 作 为 重 要 集 聚 力 量 的 马 歇 尔 外 部 规模经济效应都 对 经 济 活 动 的 集 聚 程 度 有 重 要 的 影 响 # 引 入 这 两 个 因素使得模型更加接近经济现实 & 此 外 # 模 型 的数 值 模 拟 结 果 显 示 # 在引入外部规模 经 济 效 应 后 # 即 使 运 输 成 本 为 零 # 经 济 活 动 完 全 集 聚在某一地区也 可 能 是 稳 定 均 衡 ’ 同 时 # 城 市 内 部 通 勤 成 本 确 实 会 降低经济活动的集聚程度 & !! 关键词 !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外 部 规 模 经 济 效 应 #城 市 内 部 空 间 结 构 #通勤成本
" 于消费过程中不完全信息 的 集 聚 经 济 模 型 等 $ 但 截 至 目 前# 集 聚 的 研 究 尚 没 有 取 得 令 人 满 意 的 进 展 #F 0 / ) ( C & #5 &等的研究虽然考虑了最终产品部门 ) ( E5 2 ( ) 9 3 2 <% " = = P 2 ( ) 9 3 2 <% " = = @ 与中间投入部门之间的 上 下 游 联 系 # 但 实 际 上 是 将 消 费 者 的 多 样 性 偏 好 替 代 为最终产品部门对中间投入品的多样 性偏 好 # 反 映的 仍然 只是一 类集聚 机 制 $ 而将城市内部空间结构 ! 其 他 类 型 的 集 聚 机 制 同 时 纳 入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的 整 合 研究更是尚未取得进展 $ 针对新经济地理学 模 型 存 在 的 两 类 问 题 # 本 文 尝 试 性 地 将 城 市 内 部 空 间 结构和马歇尔外部规模 经 济 效 应 同 时 纳 入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的 框 架 之 中 # 前 者作为经济的分散力 量 引 入 # 后 者 作 为 新 的 集 聚 力 量 引 入 # 以 使 模 型 更 加 符 合经济现实 $ 本文接下 来 的 部 分 安 排 如 下 " 第 二 部 分 构 建 整 合 模 型 的 基 本 框 架 # 第三部分对模 型 的 结 果 进 行 定 性 分 析 # 第 四 部 分 是 进 行 数 值 模 拟 # 第 五 部分为本文的结论 $
第"期
陈良文 ! 杨开忠 " 集聚与分散
P P !
于F 0 / ) ( 的标准模型 # 且当地区间运输 成 本 趋于 零时 # 无论 模 型 中 的 参 数 C 如何赋值 # 经济活动在 两 个 地 区 之 间 的 平 均 分 布 即 分 散 状 态 是 长 期 均 衡 $ 最 近 #K & 将城市内部 空 间 结 构 纳 入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的 框 架 # 并 考 ( ) <% # $ $ # 察了最优城市规 模 # 模 型 的 结 论 显 示 # 随 着 城 市 总 人 口 规 模 的 增 加 # 最 优 的 城市规模不断缩小 # 即 经 济 的 集 聚 程 度 不 断 降 低 # 最 终 会 趋 向 于 所 有 的 经 济 活动将会完全的分散 # 每个企业将会 单 独 的布 局 在 一 个 地 区 #K ( ) <将 此 过 程 称为 逆 集 聚 % L 2 B ) 3 , 2 0 ) 1 ’ , (& 过 程 $ 显 然 # ] ) 9 / + & ’% " = = A& 和 K ( ) < C C % & 模型的结论都与现实经济世 界并 不 相 符 " 各 国 的经 济现实 表 明 # 随 着 # $ $ # 地区间运输成本的降低 和 城 市 总 人 口 规 模 的 增 加 # 城 市 的 数 量 和 平 均 规 模 都 不断上升 # 特别是特大型城市的数量和规模 在 近 一个 世纪 以来取 得显著 增 长 # 经济活动不断趋于集聚 而 非 趋 于 分 散 $ 在 经 济 理 论 模 型 与 经 济 现 实 的 悖 论 之 下 #K & 等认为新经济 地 理 学 模 型 过 于 强 调 消 费 者 多 样 性 偏 好 这 一 ( ) <% # $ $ # 单一的集聚机制是导致 这 一 问 题 的 根 本 原 因 # 因 此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面 临 着 被推翻的困境 $ 在新经济地 理 学 模 型 发 展 的 同 时 # 很 多 学 者 根 据 不 同 的 经 济 集 聚 机 制 # 构建了多种多样的集 聚 经 济 模 型 # 包 括 基 于 知 识 外 溢 的 集 聚 经 济 模 型 ! 基 于 中间投入品的集聚经 济 模 型 ! 基 于 劳 动 力 市 场 供 需 匹 配 的 集 聚 经 济 模 型 ! 基
一 !问题的提出
对经济活动空间集聚 现 象 的 解 释 长 期 以 来 一 直 是 城 市 与 区 域 经 济 学 及 其 相关学科的核 心 任 务 之 一 # 但 长 期 以 来 # 受 微 观 经 济 学 发 展 % 数 学 工 具 % 计 算机模拟技术等的限 制 # 对 经 济 集 聚 现 象 的 解 释 一 直 没 有 很 好 地 模 型 化 & 无 论是 ] " 的农业区位模型 还 是 K & / ( 2 (! " A # @ 3 , < , (! " = @ >" 的 土 地 租 金 模 型 # 都是在给定经济活动 中 存 在 一 个 中 心 之 后 # 再 分 析 经 济 活 动 的 空 间 特 征 # 实 际上都是在非均质空间 下 进 行 的 分 析 # 无 法 解 释 在 均 质 空 间 中 为 什 么 会 产 生 经济向中心集 聚 的 现 象 &# $世纪! $ 年 代 以 来# 随 着 微 观 经 济 学% 公 共 经 济 学 % 计算机模拟技 术 % 运 筹 学 等 的 发 展 # 城 市 与 区 域 经 济 学 领 域 涌 现 出 了 一 大批解释经济集聚现 象 的 理 论 模 型 # 形 成 了 一 个 新 的 学 术 高 潮 & 由 于 导 致 经 济空间集聚的机制是多 种 多 样 的 # 不 同 的 理 论 模 型 从 不 同 的 机 制 着 手 进 行 解 释 # 但最终的结论 都 是 # 即 使 是 在 均 质 空 间 下 # 经 济 自 身 的 力 量 也 会 导 致 经
P > !
经 济 学 ! 季 刊"
第!卷
济活动空间分布的不均衡性 # 其 中 $F "等经济学家发展出的 0 / ) (! " = = " ) C 新经济地理学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 "较早地将 L F 0 / ) (! " = = " ) ’ O ’ 1) ( EH 1 ’ 3 ’ 1 W! " = ! !" 的 垄 断 竞 争 模 型 C C 应用于区域经济学领 域 $ 提 出 了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的 基 本 框 架 # 其 模 型 的 核 心集聚力量是消费者对 商 品 的 多 样 性 偏 好 % 地 区 之 间 运 输 成 本 以 及 厂 商 内 部 规模经济同时构成的金融外部 性 ! " $其模型基本的集 \ 2 + / ( ’ ) 0 O 1 2 0 ( ) 3 ’ 1 ’ 2 < 4* 聚原理为 & 集聚在 一 个 区 域 的 厂 商 越 多 $ 当 地 生 产 的 产 品 种 类 越 多 $ 在 消 费 者多样性偏好和正的运 输 成 本 假 设 之 下 $ 这 意 味 着 该 地 区 工 业 品 价 格 指 数 更 低 $ 这样有更多的 工 人 被 吸 引 到 这 个 区 域 ’ 工 人 数 量 的 增 加 $ 形 成 了 对 差 异 产品的更大需求 $ 吸引 了 更 多 的 厂 商 搬 迁 到 该 地 区 $ 这 样 最 终 会 形 成 经 济 活 动的非均衡 分 布 % 出 现 经 济 活 动 的 中 心 ( 边 缘 格 局 # 在 F 0 / ) ( 之 后 $ JD C $ $ $ 等 对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基本模型做 2 ( ) 9 3 2 < ZD 8 1 1 ) ; ’ ) ( , LD \ / ) a / ’ 1 ) KD5 C c 了进一步的 拓 展 $ 并 出 现 了 一 批 针 对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的 实 证 研 究 ) L ) ; ’ < ! $ " $ ! $ " 等 * # ) ( EQ 2 ’ ( < 1 2 ’ ( " = = @ " = = = _ ) ( < , ( " = = ! " = = A 虽然新经济地理学 模 型 对 经 济 活 动 空 间 集 聚 现 象 具 有 较 好 的 解 释 力 $ 但 由于新经济地理学模 型 仅 关 注 地 区 之 间 的 运 输 成 本 $ 而 把 各 地 区 ! 城 市" 自 城 市" 内 部 的 空 间 结 构% 通 勤 成 本 以 及 土 身视为一个个的点 $ 忽视各地 区 ! 地市场 $ 实际上 $ 城 市 内 部 空 间 结 构 对 经 济 的 集 聚 程 度 会 有 比 较 大 的 影 响 $ 城市内部的通勤成本 % 高 房 价 % 环 境 污 染 等 一 般 被 视 为 导 致 集 聚 不 经 济 的 因 素 $ 显然 $ 新经济地理学模型完全忽视此类因素不尽合理 # 与此 同 时 $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所 反 映 的 集 聚 机 制 仅 仅 是 金 融 外 部 性 $ 忽视了其他 类 型 的 外 部 规 模 经 济$特 别 是 厂 商 之 间 的 外 部 规 模 经 济 效 应# 而实际上$自马歇尔 以 来$知 识 外 溢 等 外 部 规 模 经 济 效 应 一 直 为 集 聚 经 济 的相关研究所重视$显 然$新 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对 此 的 忽 视 与 经 济 现 实 并 不 吻合# 正是由于新经济 地 理 学 模 型 面 临 上 述 非 常 关 键 的 两 类 缺 陷 $ 因 此 $ 将 城 市内部空间结构和其他类 型 的 集 聚 机 制 整 合 入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框 架 便 显 得 尤为必要 # 对于第一类整 合 $ 目 前 已 有 一 些 学 者 进 行 了 非 常 有 益 的 尝 试 # _ 2 3 ) ( R ! " 较早地在新经济地理学模型中 引 入住 宅 消费 $ 但 并没有 对城市 内 部 空 " = = P 间结构进行全面 考 虑 #M 0 ) + U ) (D G < 6 ! " = = @" 将 不 同 企 业 之 间 的 拥 挤 效 应 引入新经济地理学模 型 当 中 $ 虽 然 没 有 考 察 城 市 内 部 的 空 间 结 构 $ 但 通 过 引 入拥挤效应将经济中的 分 散 力 量 纳 入 模 型 框 架 之 中 $ 修 正 了 标 准 的 新 经 济 地 理学模型 #] "将 F ) 9 / + & ’! " = = A 0 / ) ( 的模 型和 K 3 , < , (的土地租金模型进 C 行了较为全面的整合 $ 在 新 经 济 地 理 学 模 型 框 架 中 引 入 了 城 市 内 部 的 通 勤 成 本和住宅消费 $ 将消费 者 的 多 样 性 偏 好 视 为 经 济 的 集 聚 力 量 $ 而 将 城 市 内 部 通勤成本和住宅消费视 为 分 散 力 量 $ 模 型 结 论 显 示 经 济 活 动 的 集 聚 程 度 会 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