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英汉人体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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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知语言学视角下的英汉人体词
摘要:作为人类认知手段的转喻和隐喻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段,更是一种认知推理过程。

英汉语中都有很多关于人体词的使用,其含义深刻,形象生动。

关键词:人体词;认知隐喻;认知转喻
隐喻不仅是语言中的一种修辞现象,它存在于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本质上是人类理解周围世界的一种感知和形成概念的工具。

作为一种认知手段,隐喻帮助我们运用已知的事物来理解未知的事物,用具体的实物来理解抽象的概念,使人类不断认识新事物、新概念,成为一种给万事万物命名的主要手段(转引自廖艳平,2007)。

人类认识事物的过程中总是以自身为中心,通过感受体验来认识世界。

隐喻思维是人脑与客观世界在长期相互作用过程中发展而来的认知能力(Lakoff & Johnson,1980:37)。

人类根据经验建立起来的概念与概念之间相对固定的关联模式,是人对自身及外部世界体验与感受的产物,是长期联想积累的结果,具有广泛共识的集体意识。

人体作为人类最熟悉的部位,在长时间的语言使用过程中,人们对身体的各部位已形成特殊感受体验,在有关人体词的表达中具有潜在的隐喻性。

除隐喻外,转喻亦被认知语言学描述为同一认知领域内的“邻近性”的关系。

而有关人体词的转喻最常出现的就是以部分代替整体和以整体代替部分两大类。

本文旨在从隐喻与转喻两方面,运用认知语言学基础知识分析英、汉语人体词的使用。

一、认知隐喻理论
对于隐喻的研究可以追溯到亚里士多德时期。

最初隐喻仅被看作是一种言语的修辞效果,词语之间的相互借代,只是为了达到艺术效果或增强语言的雄壮。

到20世纪80年代,伴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兴起,语言学家开始从认知语言学全新的视角看待隐喻,他们提出隐喻不仅是语言修辞手段,更是一种认知手段,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抽象概念,表达思想,丰富语言的思想主旨。

1980年出版的Lakoff & Johnson 《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Metaphors We Live By)指出隐喻在日常生活中的普遍存在性,人类长期生活在同样的空间和时间维度,面对相同的世界,受到相同自然规律的约束,因而对物质世界的感受和认识大致相同,对经验的概念化、对抽象概念的归纳及语言的表达也基本相同。

人类的概念系统在本质上是隐喻性的,人类总是通过一种经验域的事物来说明另一经验域的事物。

即隐喻实质上是从一个认知域跨越到另一个认知域的过程。

人们用清楚、具体的经验建构复杂、抽象的概念。

人类在总结自己的经验时,以比较熟悉的概念描述和理解较陌生的事物,从认识人类自身开始认识周围的世界。

《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详细地介绍了方位隐喻(orientational metaphor)、实体隐喻(ontological metaphor)、结构隐喻(structural metaphor)三个隐喻的基本类型。

1.方位隐喻
人类的空间方位感知是一种基本的能力,空间经验亦是人类较早获得的基本经验,来源于人类身体与外部世界的相互作用,由此获得有关
空间方位的概念。

很多有关方位的名词,如上下,前后,这些表相反方向的方位词在被人们用于隐喻表达时产生了积极与消极;正面与反面的对比效果。

人们常说业绩上升,成绩下滑。

这是因为在长期人类生活生产的实践中,受地心引力的影响,向上比向下费力,当人醒着或精神状态好的时候我们直立行走,生病或疲累时坐下或躺下。

因而“上”属积极意象,“下”则属负面。

将这些方位概念投射于情感,身体状况,社会地位等抽象概念,就会形成“方位隐喻”。

如,英语中的常见表达from the bottom of one´s heart(真诚地)中,“bottom”一词所表达的方位概念,是从心的最底部不难理解为“真诚地”。

需要注意的是隐喻的来源域与目标域之间并非任意搭配,必须是以事物的性质与身体和外部世界的交换经验为基础的。

2.实体隐喻
实体隐喻,即实体感知与思维将抽象模糊的思想、感情、心理状态等无形的状况化为有形的实体。

实体隐喻帮助我们将抽象的事件、活动、情感等视为有形的实体和物质。

例如,THE MIND IS AN ENTITY这一隐喻就是将MIND(心智)这一抽象概念具体化。

有关人体词的实体隐喻便是用人体的部位来比喻其他物体,例如“头”,与头有关的隐喻非常多。

由于头是人体最重要的部分,由它构成的隐喻有a head of state(国家元首),“脚(foot)”也有相似表达,the foot of a wall(墙角处)。

身体词的“冗赘”可以构成隐喻,人体器官或部位的数量是固定的,如果描写一个人具有超过正常数量的器官,就是“冗赘”(朱芙蓉,
2004)。

而多出正常数量的器官从某种意义上展示了新的功能,它是一个领域的概念隐喻在另一个隐喻的映射。

“两面派”、“三只手”等常用语的表达中,前者指的是玩弄手段,不真诚的人。

后者指的是扒手。

采用冗赘的手法,说明从一个起点域的概念隐喻可以映射到另一个目标域。

英语中也有,例如His fingers are all thumbs.译为“某人笨手笨脚”。

正常人不可能十根手指都是大拇指,英语也是利用人体词的冗赘达到夸张的效果,建构成“不灵活”的概念隐喻。

再如“to be all ears”描述全身长满耳朵来比喻“全神贯注地听”等。

3.结构隐喻
结构隐喻,即通过一个界定分明的概念去构建另一个界定含混或完全缺乏内部结构的概念(蓝纯,2005)。

结构隐喻基于我们的肉身体验成系统对应,如:上下、进出、实体等,属于我们概念隐喻的基本面,没有这些概念我们无法说清很多概念。

例如有关“人生”的文化共识,“人生是旅程”。

我们将人生视为有目标的活动,并且具有到达目的地的途径,做人生方向的选择时,我们说“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选择错误即是“误入歧途”;错了之后醒悟即是“迷途知返”;毫无办法就是“走投无路”。

这些结构隐喻都是借助“旅程”这一概念来帮助人们理解“人生”这一抽象概念。

1.称谓人体词
人人最为熟悉的莫过于自己的身体,人类的认知活动是从认识自身向外扩散。

相对于内部器官的内隐形,外部器官是外置可视的,更容易被感知和利用,因此人类常会首选用外部器官隐喻身边事物。

人体词
可用于称谓中指称整个人,从认知的视角看,这是人体词在隐喻认知模式下发生转换,由人体域向称谓域的投射。

汉语中有大量从人体词转化来的称谓语,例如:“手足”指代亲近的兄弟姐妹;“左右手”指代最为得力的助手。

人体词的隐喻使用与人体词在人体躯干系统中所处地位有关,由于在人类的长期生存经验中,手与脚是人类极为亲密可靠的劳动工具,难以想象没了手足的人将如何正常生活与劳动。

因而用“手足”指代同胞弟兄正是利用了手脚本身与人体的不可或缺性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同样人们用“左膀右臂”表示得力助手,在人类长期的劳作中发现左右臂膀的协调工作带来无尽的便利,用左、右膀亲密无间的配合形容高效得力的助手。

2.隐喻人体词表达情感
汉语常用人体词来表达情感,两个人因为某事起了争执的时候,会说“起口舌之争”,用“口舌”比喻激烈的言语冲撞非常形象。

“披肝沥胆”用来形容对人忠诚,“肝”与“胆”相附相生,互为表里,这是对结构隐喻的成功运用。

汉语有“肝肠寸断”“心如刀割”比喻伤心至极。

“肝胆涂地”形容竭尽忠诚。

英、汉语中都有许多与“心”相关的词语喻指勇气、宽厚和热情等。

如:break one´s heart 使人伤心至极。

中国人认为,人是用“心”而非“脑”思考,所以有“心想事成”“心有灵犀”“心照不宣”“推心置腹”“心有余悸”等与心有关的词语。

二、认知转喻理论
转喻与隐喻同为人类基本的认知和思维方式,都是跨认知域进行认知
活动,利用一种事物来理解另一种事物。

不同在于:隐喻侧重两个范畴间的相似性,转喻侧重两个范畴间的相关性。

赵艳芳认为隐喻和转喻是人类对抽象概念认知和表达的强有力的工具,不仅是语言层面的,更重要的是认知的、概念的。

Radden & Kovecses(1999)给转喻下了广为学术界认可的定义:在同一理想化认知模型(ICM)中,一个概念实体(转体)为另一个概念实体(转喻目标)提供心理通道的认知操作过程(李芸,2011)。

ICM的认知模型分为两类:整体与部分的转喻;整体的部分与部分间的转喻。

事物——部分转喻,这一转喻涉及事物的整体与部分之间的互代,如“brain drains”(人才外流),用人体的器官“脑”代替人才。

再如:“She has got five mouths to feed.”“five mouths”用人体吃饭的器官——嘴巴来指代使用这一器官的人,这里的本、喻体就是局部与整体的关系。

部分与部分的转喻具体可分为七类。

工具转喻:工具和使用者间的互代,提到“教鞭”人们自然会联想“教师”;因果转喻;生产转喻;控制转喻;领属转喻;容纳转喻以及地点转喻。

英语中用“耳”转喻某种能力”如“have an ear for something”,这是典型的因果转喻。

汉语中常用“耳”与“目”连用转喻为见闻,如“耳目一新”也属因果转喻。

三、结语
有关人体词汇在意义转用有转喻隐喻两种。

这些词汇通过各种表现形式实现该功能,含义深刻且极富表现力。

本文列举出部分人体词的使用,帮助读者理解转、隐喻作为有效认知手段在语言表达上的精妙。

参考文献:
[1]Lakoff ,G.& Jonhson,M.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2]蓝纯.认知语言学及隐喻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
[3]李芸.从认知角度看英汉五官词语的转喻[J].和田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11,(4).
[4]廖艳平.英汉人体词“head(头)”的隐喻研究[J].现代语文:语言研究版,2007,(1).
[5]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6]朱芙蓉.含身体部位或器官名称的隐喻认知[J].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2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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