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支出的外部性和中国政府支出的宏观效应_动态随机一般均衡视角 (1)

经济科学·2010年第2期

政府支出的外部性和中国政府支出的宏观 效应：动态随机一般均衡视角∗

王文甫1 朱保华2

（1．安徽大学管理学院安徽合肥 230039）

（2．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管理学院上海 200052）

摘 要：基于1978－2007年的中国宏观数据和V AR模型的研究发现一些经验事实：总产量、社会投资以及居民消费对政府支出正向冲击反应为正。由于中

国仍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政府支出的正外部性可能是解释这些经验事实的重要因

素，于是，本文主要在动态随机一般均衡分析框架下对此问题加以深入探讨，尝

试将消费性和生产性的政府支出分别引入效用函数和生产函数，构建模型、经济

模拟，以解释中国总产量、居民消费、社会投资对政府支出冲击响应的经验事实。

分析发现所构建的模型能较好地拟合中国宏观经济运行的一些特征。

关键词：政府支出生产性动态一般均衡模型不可分劳动脉冲反应函数

一、引言

政府支出的宏观效应及其传导机制是宏观经济研究所关注的重点问题之一，也是理解宏观经济政策的重要课题之一（Galí，2007）。而自Kydland和Prescott（1982）做了开创性工作以来，动态随机一般均衡模型（DSGE）分析方法不断完善和发展，它已成当前研究宏观经济政策的重要分析框架之一。而在公共财政研究领域，把政府支出引入效用函数和生产函数进行分析是常用思路之一，自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国外已有学者把这思路引入DSGE框架中来讨论政府行为问题，如Christiano和Eichenbaum（1992）把政府消费引进效用函数，构建一DSGE模型解释了美国的劳动时间与劳动回报之间的弱相关性；Baxter和Robert（1993）在一般均衡模型中，把政府支出引入效用函数和生产函数中，讨论了政府购买的短期和长期的乘数效应；Ambler和Paquet（1996）则把政府支出分为消费性支出和生产性支出，从而建立了一个DSGE模型，模拟的经济能很好地匹配美国宏观数据的特性；Ohanian（1997）也在DSGE框架中引入公共投资的生产性，来考察美国在二战和朝鲜战争中两种不同政府融资的方式对经济福利和总产量的效应。然而，上述研究几

∗本文系2009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中国政府支出的宏观效应及其传导机制研究”（09CJL016）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感谢基金赞助；本文又是第九届中国经济学年会（2009）的入选文章，感谢宏观讨论组专家提出的有益建议；同时，感谢安徽大学管理学院老师王子成的建设性建议。

乎没有探讨政府支出冲击的动态效应特征，而且对此冲击的效应经验特征与DSGE 模型的匹配性也缺乏深入讨论。此外，国内基于DSGE 分析框架的研究很少关注财政政策，尽管有黄赜琳（2006）在此框架下将政府支出引入效用函数，讨论中国的经济波动时做了相关尝试，但对政府支出行为的动态效应未展开深入分析。因此，本文的研究具有一定的拓展空间。

从国内现有研究文献来看，关于政府支出的宏观效应的分析可概括为三个方面：一是探讨公共支出对总产量或经济增长影响（张海星，2004；董直庆和滕建洲，2007）；二是讨论政府支出对社会投资的效应（赵志耘和吕冰洋，2005；杨子晖，2008）；三是研究政府支出与消费的关系（潘彬等，2006；张治觉和吴定玉，2007）。纵观这些研究，我们可发现有它们之间有两个共同点，一是，虽然它们采用的数据及研究方法有所不同，但都是以线性回归实证为主，二是，大部分都支持“政府支出对总产量产生正效应，政府支出与社会投资、居民消费具有一定的挤入效应”的观点。鉴于此，本文利用V AR 模型对中国1978－2007年相关年度数据进行一个互补的实证分析，也得出与此观点相吻合的结论。于是，我们可认为，中国政府支出对总产量、社会投资、居民消费等产生正效应是中国宏观经济运行的经验事实之一。

由于讨论政府支出的标准RBC （Real Business Cycle ）模型认为李嘉图等价定理成立，① 难于解释政府支出对总宏观经济变量产生正效应的经验事实，从而也出现以下问题：在中国政府支出宏观效应传导机制中是什么因素担任重要角色，从而使政府支出具有挤入效应呢？一种可能的解释是政府支出的正外部性在起重要作用。对于中国经济而言，经济发展仍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还处在起飞阶段，政府支出是一种较为直接的、见效较快的经济增长促进手段，对居民消费和厂商生产行为具有较大的正外部性。政府在公共道路建设、城乡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的支出不仅可能提高居民的福利水平，也有利于促进企业生产能力的提高，特别是政府对教育科研、技改项目等的支出对企业生产水平的提高起着直接作用。若社会公共产品的供给能力还不能满足中国经济发展需要，政府支出的正外部性就可能较显著。

基于上述推测分析，本文尝试分别将政府的消费性支出和生产性支出分别引入效用函数和生产函数，在DSGE 框架下具体考察中国政府支出的正外部性在财政政策动态效应传导机制中所起的作用。文章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通过V AR 模型实证分析财政支出冲击效应，得出其经验事实，第三部分讨论生产性政府支出的DSGE 模型及其实证分析，第四部分总结本文的研究并探讨有待进一步扩展的研究方向。

二、中国政府支出冲击效应的经验特征

现在，运用向量自回归模型（V AR ）实证分析中国的政府支出对总产量、居民消费、社会投资、劳动就业的动态效应。② 我们选取政府支出t GE 、国内生产总值t GDP 、居民消费t CN 、社会固定资产投资t IN 、从业人员总数t EM 作为V AR 模型的分析对象，研究期间

① RBC 模型是DSGE 分析框架下最基本的形式，它以完全竞争市场为经济背景的一类DSGE 模型。 ②

由于在中国的年度数据中，政府生产性支出和消费性支出较难明确划分，加之样本容量不大，V AR 模型的实证分析未区分生产性政府支出和消费性政府支出。此处用政府支出主要的部分政府消费或政府购买来代替政府支出或财政支出，而GDP 代表总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