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欣赏爱恨悲欢都是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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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讲爱恨悲欢都是情(上)
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

此日可怜偏自许,此时歌舞得人情。

君家闺阁不曾观,好将歌舞借人看。

意气雄豪非分理,骄矜势力横相干。

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袂伤铅粉。

百年离恨在高楼,一代容颜为君尽。

——乔知之《绿珠怨》
绿珠,是晋代石崇的侍妾。

石崇家称豪富,婢妾如云。

绿珠能歌善舞,最为石崇宠爱。

当时孙秀专权,乃指名索要。

石崇勃然大怒,对孙秀说:“你要谁都可以,唯独绿珠不能给!”孙秀听了,也大怒,立即捏造罪名,把石崇处死。

绿珠听说后,堕楼而死。

金谷园,石崇别墅名。

这就是《绿珠怨》的典故。

《绿珠怨》诗,赞叹绿珠的美丽与忠贞,谴责“骄矜势力”的凶横霸道,并对绿珠之死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绿珠怨》的作者乔知之,是武则天时期的补阙。

有谁知道,就是这样一首咏古诗,却关联着一段悲惨的爱情故事,作者也为此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周补阙乔知之有婢碧玉,姝艳能歌舞,有文华,知之时幸,为之不婚。

伪魏王武承嗣暂借教姬人妆梳,纳之,更不放还知之。

知之作《绿珠怨》以寄之,其词曰:“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

此日可怜偏自许,此时歌舞得人情。

君家闺阁不曾观,好将歌舞借人看。

意气雄豪非分理,骄矜势力横相干。

辞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袂伤铅粉。

百年离恨在高楼,一代容颜为君尽。

”碧玉读诗,饮泪不食,三日,投井而死。

承嗣撩出尸,于裙带上得诗,大怒,乃讽罗织人告之。

遂斩知之于南市,破家籍没。

(《朝野佥载》卷二,唐·张鷟)
此事其它书也有记载:
补阙乔知之有宠婢,为武承嗣所夺。

知之为《绿珠篇》以寄之,末句云:“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

”宠者结于衣带上,
投井而死。

承嗣惊惋,不知其故。

既见诗,大恨。

知之竟坐此见构陷亡。

(《隋唐嘉话》卷下,唐·刘餗)
而略有不同:
唐武后时,左司郎中乔知之有婢名窈娘,艺色为当时第一。

知之宠爱,为之不婚。

武延嗣闻之,求一见,势不可抑。

既见即留,无复还理。

知之痛愤成疾,因为诗,写以缣素,厚赂阍守以达。

窈娘得诗悲惋,结于裙带,赴井而死。

延嗣见诗,遣酷吏诬陷知之,破其家。

诗曰:“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

昔日可怜君自许,此时歌舞得人情。

君家闺阁不曾难,好将歌舞借人看。

富贵雄豪非分理,骄奢势力横相干。

别君去君终不忍,徒劳掩袂伤红粉。

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

”时载初元年三月也。

四月下狱,八月死。

(《本事诗》情感第一,唐·孟棨)
一是乔知之官职不同。

二是女主人公名字不同。

三是所引诗句个别字略有不同。

四是前二书夺乔婢者是武承嗣,《本事诗》作武延嗣。

五是《本事诗》载有乔死确年。

对于以上几点不同,参考诸书可略加说明。

《旧唐书》卷190有《乔知之传》,其中云:“乔知之,同州冯翊(今山西)人也。

……与弟侃、备,并以文词知名。

知之尤称才俊。

所作篇咏,时人多讽诵之。

则天时,累除右补阙,迁左司郎中。

知之有侍婢曰窈娘,美丽善歌舞,为武承嗣所夺。

知之怨惜,因作《绿珠篇》以寄情,密送与婢。

婢感愤自杀。

承嗣大怒,因讽酷吏罗织诛之。

”从《旧唐书》本传可以得知,补阙和左司郎中为乔知之先后官职,因此,乔知之应死于左司郎中任内。

《本事诗》中的“武延嗣”显为“武承嗣”之误。

武承嗣为武则天之侄,颇得武则天信任,甚至被当为武则天太子的人选,骄横不法,故有此侵夺之事。

乔知之侍婢名碧玉还是窈娘,新、旧《唐书》均言“窈娘”,原本之于《本事诗》。

而《本事诗》作者为晚唐人,并不足据。

相反,《朝野佥载》的作者为乔知之同时代人,则婢名碧玉更为可信。

正因为碧玉与绿珠意义相近,所以容易让乔知之联想绿珠事,故作《绿珠篇》以寄意,诗中也就有希望碧玉能够仿效绿珠忠贞节烈的味道。

另外,《本事诗》关于乔知之死年,同样为《新唐书》采纳, 所记也有错误。

《通鉴考异》云:“《唐历》及《本纪》,杀知之在天授元年(690)。

据《陈子昂别传》云:‘武攸宜讨契丹,子昂、知之为参谋。

’尚在万岁通天元年(696)。

……疑知之死在神功年(697)后或天授元年(690)初,承嗣衔之,至是乃杀之耳。

”《资治通鉴》卷206就把乔知之被杀事放在神功元年(697),而《本事诗》载窈娘死于武则天载初元年(689)年三月,乔知之四月下狱,
八月被处死,可见《本事诗》所记有误。

中唐沈既济《沈下贤文集》中有《与郑使君书》,说“乔死于谗”,可见乔知之最后是被人谗害而死;又言“夺其妓以加憾”,可见乔婢被夺确有其事,与乔死不无关系,只是夺婢与谗死并不在同一时间而已。

至于字词异同,多属版本致误。

如“昔日可怜君自许”,一作“此日可怜偏自许”,据诗意,“昔”字或是;又“难”应为“观”,形近致误;“代容”应为“旦红”,音近致误。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崔郊《赠去婢》
此诗大意是说自己的意中人色艺俱绝,当年引起了多少公子王孙的追求;可惜最后却被豪门所夺,从此自己再也不能接近,只能像路人那样远远瞻望而已。

此诗同样以绿珠借喻去婢,明确表示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强夺。

萧郎、萧娘,则为唐时年轻男女的通称。

崔郊的《赠去婢》,是唐代流传很广的一首名诗。

与乔知之的《绿珠怨》一样,诗中有对意中人被强夺的愤恨,有爱情失去的绝望和痛苦。

崔郊的婢女虽被夺,但最终结局崔郊却比乔知之要好得多。

又有崔郊秀才者,寓居于汉上,蕴积文艺,而物产罄悬。

无何,与姑婢通,每有阮咸之从。

其婢端丽,饶彼音律之能,汉南之最也。

姑贫,鬻婢于连帅。

连帅爱之,以类无双,无双,即薛太保1爱妾,至今图画观之。

给钱四十万,宠眄弥深。

郊思慕无已,即强亲府署,愿一见焉。

其婢因寒食来从事家,值郊立于柳阴,马上连泣,誓若山河。

崔生赠之以诗曰:“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或有嫉郊者,写其诗于座,公覩诗,令召崔生,左右莫之测也。

郊则忧悔而已,无处潜遁也。

及见郊,握手曰:“‘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便是公制作也。

四百千,小哉!何靳一书,不早相示!”遂命婢同归,至于帏幌奁匣,悉为增饰之,小阜崔生矣。

(《云溪友议》卷上襄阳杰,唐·范摅)
这里的“连帅”,是指山南东道节度使、襄州刺史于頔。

于頔因平定吴少诚的叛乱,建有军功,但为人专横跋扈,甚至唐德宗也不能把他奈何。

他的部下有一个参军叫姚岘,由于受不了他的迫害,自沉于河。

所以当有人向于頔告发崔郊时,崔郊怕得要死,朋友也为他担
1薛太保:薛稷,睿宗时官太子少保。

心。

哪知于頔在文学上颇有修养,性格豪侠,不仅没有责怪崔郊,反而归还他的情人,并赠送了丰厚的礼品。

这对崔郊来说,恐怕是做梦也料想不到的吧?
于頔还干过一件类似的事情:
初,有客自零陵来,称戎昱使君席上,有善歌者,襄阳公遽命召焉。

戎使君岂敢违命,逾月而至。

及至,令唱歌,乃戎使君送妓之什也。

公曰:“丈夫不能立功立业,为异代之所称;岂有夺人姬爱,为己之嬉娱?以此观之,诚可窜身于无人之地。

”遂多以缯帛赆行,手书逊谢于零陵之守也。

……戎使君诗曰:“宝钿香蛾翡翠裙,妆成掩泣欲行云。

殷懃好取襄王意,莫向阳台梦使君。

”(《云溪友议》卷上襄阳杰,唐·范摅)
戎昱是中唐著名诗人。

由于零陵刺史的唆使,于頔遂强令戎昱献妓。

戎昱不得已,在歌妓临行时只好赠诗一首。

戎昱《送妓》诗描写的是男女诀别时的情景:歌妓盛装打扮,临别哭泣,难舍难分。

作者则强劝心上人不要以己挂念,到了新地方,要好好服侍新主人。

这显然是违心之言。

诗中的“襄王”,用的是楚襄王的典故。

据宋玉《高唐神女赋》云,楚襄王曾在阳台(地名)与神女幽会,神女对楚襄王说她朝为行云,暮为行雨。

后人遂以“阳台”、“云雨”指男女的幽会和情爱。

戎昱用“襄王”来指于頔,是因为于頔坐镇襄阳,横行不法,对朝廷也相当的傲慢,人称“襄样节度”。

幸好于頔好色而不耽于色,又颇具大丈夫的侠义胸怀,在听了歌妓的唱词后,立即回心转念,厚赠歌妓,使她回到了戎昱的身边。

对于于頔的这些行为,连记载他事迹的范摅也不禁连声称赞:“‘王敦驱女乐以给军士,杨素归徐德言妻;临财莫贪,于色不恡者,罕矣!’时人用为雅谭。

历观国朝挺特英雄,未有如襄阳公者也。


又《本事诗》载:
韩晋公镇浙西,戎昱为部内刺史。

失州名。

郡有酒妓,善歌,色亦媚妙,昱情属甚厚。

浙西乐将闻其能,白晋公,召置籍中。

昱不敢留,饯于湖上,为歌词以赠之,且曰:“至彼令歌,必首唱是词。

”既至,韩为开筵,自持杯,命歌送之,遂唱戎词。

曲既终,韩问曰:“戎使君于汝寄情邪?”悚然起立曰:“然。

”言随泪下。

韩令更衣待命,席上为之忧危。

韩召乐将责曰:“戎使君名士,留情郡妓,何故不知而召置之,成余之过!”乃笞之。

命与妓百缣,即时归之。

其词曰:“好去春风湖上亭,柳条藤蔓系离情。

黄莺久住浑相识,欲别频啼四五声。

”(《本事诗》情感第一,唐·孟棨)
韩晋公为唐代著名画家韩滉。

此事与上一事颇为类似。

据傅璇琮先生考证,韩滉任浙江东西观察使时,戎昱并不在韩滉管辖之下任刺史,因此此事盖属传闻。

傅先生并怀疑于頔召戎昱所钟歌妓事亦属传闻。

或许于頔召歌妓确有其事,而孟棨据传闻遂移作韩滉。

总之,此类风流雅事总是人们喜欢称道的。

《本事诗》所引诗在《全唐诗》卷270题作《移家别湖上亭》,与送郡妓和韩滉均无涉。

但诗是好诗,因是离别之词,也容易引发人们对离情的联想。

莫以今时宠,宁忘昔日恩。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王维《息夫人》
息夫人是春秋时息国夫人,天下绝色,美貌无双。

楚文王熊赀知道后,设计抓住息侯,兼并息国,并以息侯性命相要挟,强娶息夫人。

息侯郁愤而终。

息夫人迫于无奈,忍辱含恨地与楚文王生活,生育二子,但三年不与楚王言笑。

但楚文王仍然很宠爱她,因她面若桃花,遂封她为桃花夫人。

王维的《息夫人》,就是咏叹这个故事,歌颂息夫人虽然身不由己,但不忘旧情,对感情执着忠贞的高贵品质。

然而,王维写这首诗,并不是为咏古而作,而是去救一位与息夫人有着类似遭遇、但身份低微的美丽妇女。

宁王曼贵盛,宠妓数十人,皆绝艺上色。

宅左有卖饼者妻,纤白明媚,王一见注目,厚遗其夫取之,宠惜逾等。

环岁,因问之:“汝复忆饼师否?”默然不对。

王召饼师使见之,其妻注视,双泪垂颊,若不胜情。

时王座客十余人,皆当时文士,无不凄异。

王命赋诗,王右丞维诗先成:“莫以今时宠,宁忘昔日恩。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本事诗》情感第一,唐·孟棨)
宁王名宪,睿宗长子,以让皇帝位深得其弟玄宗的宠信。

擅长吹笛。

与歧王范、薛王业,俱好接名士。

史书上说他为人谦谨,虽然如此,但身为贵族,仍然能随便夺人妻室,可见封建社会贵族生活之情状。

好在他为人还不算凶狠,对饼师妻虽然是倚势强取,却能给受害人饼师一定的财产补偿。

更难得的是饼师妻在富贵易位且受到宠幸的情况下,仍能忠于旧情,具有善良、忠贞的高贵品质。

这就使王维很容易联想到息夫人的故事。

息夫人与饼师妻,一个身份高贵,一个地位低微,但作为受害女性,境遇类似,品质相同。

偏偏宁王又好弄风雅,还要人赋诗吟诵,王维趁此讽刺,把宁王比作蛮横的楚文王,而
突出饼师妻的忠贞形象。

宁王在看了王维诗之后,很不好意思,终于让饼师妻回到了饼师的身边。

于頔也好,韩滉也好,都是出于豪气,不夺人所爱;宁王霸占饼师妻一年,似乎出于惭愧,最后也把饼师妻归还。

归还的直接原因,又都是听了或是看了相关诗歌,理解了诗意,而作出的决定。

但也有欣赏当事人诗篇,却强夺人之所爱的:
太和初,有为御史分务洛京者,子孙官显,隐其姓名。

有妓善歌,时称尤物。

时太尉李逢吉留守,闻之,请一见,特说延之。

不敢辞,盛妆而往。

李见之,命与众姬相面。

李妓且四十余人,皆处其下。

既入,不复出。

顷之,李以疾辞,遂罢坐,信宿绝不复知。

怨叹不能已,为诗两篇投献。

明日见李,但含笑曰:“大好诗。

”遂绝。

诗曰:“三山不见海沉沉,岂有仙踪尚可寻?青鸟去时云路断,嫦娥归处月宫深。

纱窗遥想春相忆,书幌谁怜夜独吟?料得此时天上月,祇应偏照两人心。

”欠一首。

(《本事诗》情感第一,唐·孟棨)
太和即大和,唐文宗年号。

李逢吉,宪宗、穆宗朝两度为宰相,为人阴险刻毒。

敬宗朝,因排挤裴度不成,出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文宗时,以太子太师衔分司东都。

其侄李训掌权后,“召拜尚书左仆射,足病不能朝,以司徒致仕。

卒,年七十八,赠太尉,谥曰成。

无子。

”(《新唐书》列传第九十九本传)李逢吉为东都留守时已年老。

《本事诗》多小说家言,此事不一定可信。

但就故事而论,李逢吉妓妾成群,仍夺人所爱;明知诗好,却仅仅称赞一声,其品行确实极为恶劣,与武承嗣相差也不远了。

遇到这样的老流氓,送妓者只能自叹倒霉。

诗歌写得不错,满篇透露着相思绝望之情。

但再好的才华,也打动不了一个好色权贵冷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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