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历代人口发展考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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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历代人口发展考索
(作者:来学斋)
洛阳在中华民族的发展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它是我国古代王朝建都最多的一座城市。
因此,对它历史的研究引起了颇多国内外学者的极大兴趣。
然而有关洛阳自古以来的人口发展概况问题前人不曾作专题研究。
笔者不揣翦陋,试将洛阳历代的历史人口作一考查,不当之处跂待万家指正。
一
远在很早以前,洛阳一带气候温和,土地肥沃,是人类生息、繁衍的理想之所。
考古工作者在西工凯旋路发现一处旧石器时代遗址,从出土的象牙化石的程度分析,此处遗存距今约5万年前,说明至迟在这个时期,洛阳已有人类活动了。
到了距今约五、六千年的新石器时代,洛阳已成为人类活动的中心地域之一,在伊、洛、瀍、涧河流域沿岸的台地上,分布着十分稠密的氏族村落。
先民们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以自已辛勤的劳动,于创造辉煌灿烂的历史文化的同时,又加速了人类自身的生产,使洛阳逐渐成为人类的聚居地。
夏、商、周三代,洛阳为全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是我国人口比较集中的地区。
公元7 70年,平王迁都洛邑,迁来大批军队和王室成员、殷贵族于洛,其时人口渐增。
至周襄王二年(前650),洛阳约有人口1 1.7万人,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的1 0万人口以上的城市。
战国时期,由于生产力及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农村人口不断向城市集中。
“洛阳东贾齐、鲁、南贾梁、楚”,是全国著名的经济大都会,商业兴盛,人口众多。
到战国末的子楚元年(前2 4 9),吕不韦被秦任为相国,封为文信侯,食邑洛阳十万户,表明此时期洛阳及附近约有人口50余万。
秦统一全国后,洛阳人口的发展还维持在战国时的规模和水平,到秦末战争,人口严重锐减。
曲逆(今河北完县东南)在秦时原有3万户,秦末仅剩5千户,而刘邦路过却惊奇地说:“壮哉县!吾行天下,独见洛阳与是耳!”说明洛阳经战争后,其人口数量与之相差不多。
西汉立国之初,为稳定统治,高祖刘邦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恢复和发展社会经济。
招抚流亡,鼓励开荒,使因秦末战乱而逃聚山泽的一部分人口返回故里,重新生产。
文景世“流亡既归,户口亦息”,到一百四、五十年后的平帝元始二年(公元2年),洛阳所在的河南郡辖县22.户276444,口l740279。
据《汉书·地理志》所计口数及近人测算该郡的土地面积(11250平方公里)来计,河南郡的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达l 55人,是当时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之一。
洛阳为这一地区的中心城市,《史记·货殖列传》上说当时洛阳“富商大贾,周流天下”。
除首都长安外,洛阳与临淄、邯郸、宛和成都并称为5大都市。
特别是洛阳之伊洛与河东、河内处全国的中心,又邻近京师,其“繁剧”(“繁”指户众,“剧”指政事、税入多),仅次于“三辅”。
这一时期,洛阳有户52839,以每户6.3人口计①,注人口则有332886人,约占河南郡总人口的20%。
西汉后期社会矛盾日益尖锐,战争和土地兼并造成大批农民流亡和沦为奴隶,加上水、旱、蝗等自然灾害连年不断,使之人口减少。
时洛阳及以东地区“米石二
千,流民入关者数十万人”,洛阳所在的河南郡人口或死亡或流徙,损失十分严重。
东汉建国初年,全国户口锐减,光武帝不得不裁并400多个县,河南尹辖21个县,比西汉时少了一县。
永和五年(140)河南尹有人口l010827人,人口密度由西汉时的l55人下降到90人,每平方公里减少65人。
由于东汉洛阳为全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人口发展规模及数量超过西汉。
永元十二年(100)在都城定居的人口达51万。
经80余年后的汉末,洛阳战乱迭起,人口发展跌入底谷。
东汉末年军阀连年混战,洛阳人民遭到极其严重的祸害。
“及灵帝遭黄巾,献帝即位,而董卓兴乱,火焚宫庙,劫御西迁,京师萧条,豪杰并争。
郭汜,李榷之属,残害又甚,是以兴平、建安之际,海内凶荒,天子奔流,白骨盈野。
”董卓倒行逆施,在洛阳城大肆烧杀掠抢,使繁华的京都变得满目疮痍。
董卓在西迁长安时,“烧洛阳城外面百里。
又自将兵烧南北宫又宗庙、府库,民家,城内扫地殄尽”,接着又“尽徙洛阳人数百万口于长安,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故当汉献帝由长安再回洛阳时,“宫室烧尽,街陌荒芜,百官披荆棘,依丘墙间……饥穷稍甚,尚书郎以下,自出樵采,或饥死墙壁间”。
大量人口或死亡,或流徙,“名都空而不居,百里绝而无民”,“旧京(洛阳)空虚,数百里无烟火”。
献帝初平年间到建安之末,“三十年中,百姓流散,死亡略尽”王粲《七哀诗》的“出门无所见,白骨敝平原”;曹操的《蒿里诗》;“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皆描绘出凄惨、悲哀的景象。
史不绝书的记载,无非是形容东汉末年人口骤减的严重程度,但不能说明实际减少的数字。
《三国志》卷l 4《魏书·蒋济传》载,中原十二州所剩人口,“不过汉时一大郡”,此显有些夸张,再者董卓西迁洛阳人数百万口,也不符合实际。
河南尹总人口也只不过有百万余口,不可能将河南尹的全部人口西迁长安。
至于洛阳城内人口更没有达此巨数。
应该说洛阳在这次战乱中首当其冲,人口损失更为严重。
繁荣一时的帝城顷刻间化为一片废虚,洛阳附近的耕地鞠为草茂,满目荒芜,以致粮食奇缺,饥馑连绵。
为寻其生路,以洛阳为中心的中原一带人口纷纷向南迁移。
其方向由黄河流域向南而至淮南,由淮南而至江南等地。
其中由中原,河淮地带流徙入江南的一支是当时最大的**潮流,这种局面直至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形势形成后才逐渐低落。
二
三国时期,使洛阳经济和人口得以较大改观主要得力于曹魏屯田。
首先为充实因战乱而损失的人口,统治者迁外地人口入洛阳。
建安二十年(215),曹操占领巴东、巴西两郡后,令杜袭迁汉中民8万余到洛阳和邺。
魏灭蜀后,又将蜀人3万余移于洛阳及关中。
据《三国志魏书·钟繇传》载:“自天子西迁,洛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纳亡叛以充之。
数年间民户稍实。
太租征关中,得以为资”其次,为发展农业生产,稳定社会秩序,增加租税收入,以充实国力,供应军需,为统一全国建立物质基础,开始在洛阳等地招募流亡的农民实行屯田。
屯田的分布,有据可查的有洛阳、宜阳等十几处。
洛阳在曹丕建都于此时,还是“都畿树木成林”。
王昶为洛阳典农时,“斫开草菜,勤劝百姓,垦田特多”于是农民由恢复走向发展,人口电增加起来。
到齐王芳任典农时,洛阳又成了“其民异方杂居,多豪门大族,商贾胡貊,天下四(方)会利之所聚”的繁华大都市。
继民屯后军事屯田也开展起来。
国家建立士家制度,为士兵设置户籍,即以后所谓的军籍户。
曹魏政府恐士逃亡,还把士的家属集中于洛阳等地,作为人质,加
强控制。
《三国志·魏书·辛毗传》载,文帝曹丕黄初元年,迁冀州士家5万户于洛阳,如以每士的家属有4 口人计,迁来洛阳的人口数不下20万。
曹魏洛阳屯田实施的结果,虽然是以广大人民付出辛勤血汗为代价的,但它毕竟使中原“州里萧条”的残破局面有了改变,人口也得以增殖和发展。
自寿春(安徽寿县)到京师洛阳一带,原来是军阀混战的中心,城市、田园化为废墟,民户丧亡,赤地千里。
实行屯田后,出现了“鸡犬之声,阡陌相属”的繁荣景象。
据景元四年统计,魏辖州口,有户663423,口4432881,每州平均计户55285,口369407。
以此为基数来推估洛阳所在的司隶州有口约在50万左右,其中洛阳人口当不下30万。
西晋政权于公元265年在洛阳建立后,结束了三国分裂、战争的局面,实现了短期的统一,故西晋前期,社会安定,户口有所增加。
太康元年洛阳所在的河南郡统县口有户ll4400,以每户6.57人计,约有人口751608人。
在全国人口减少的情况下,洛阳及其附近人口有所增加,一方面说明曹魏在洛阳屯田时蓄积了大量人口;另一方面洛阳作为西晋首都又吸引了不少的机械迁入人口。
统一安定的局面没有维持多久,仅在统一后的十余年,就发生了“八王之乱”和“永嘉之乱”,洛阳又陷于分裂、混乱的状态。
“八王之乱”中的八王之一,河间王颙的部将曾一度攻人洛阳,“大掠洛中官私奴婢万余人,而西还长安。
洛阳附近的战乱,使少数民族长驱直入,“帝京(洛阳)寡弱,狡寇凭陵,遂令神器劫迁,宗社颠覆,数十万众,并垂饵于豺狼”。
八王之乱的结果,促成了匈奴贵族刘渊攻陷洛阳。
晋怀帝永嘉四年(310)刘渊死后,子聪立,次年派刘曜,王弥围攻洛阳,俘怀帝,纵兵烧掠,杀王公士民3万余人,史称“永嘉之乱”。
这种由胡汉贵族地主之间挑起的种族仇杀与掠夺的破坏,使洛阳人口又一次遭到严重的摧残。
之后,黄河中下游的人民,为辟逃战乱、饥荒和民族压迫,纷纷渡江南迁,形成了历史上空前的移民浪潮。
如果从西晋太康八年(298)算起,历东晋一代,到刘宗大明八年(464)为止,大约持续160多年。
据估计,西晋末年的全国移民总数为30万户,占西晋全国总户数的(377万户)十二分之一强;占迁出地区总户数的(50万户)的二分之一弱。
如以每户5日人计,移民总人数为l50万左右。
另据谭其骧先生《晋永嘉丧乱后之民族**》一文统计,河南迁出人口约为3万人,居侨居7位。
洛阳附近的移民亦史不绝书。
《晋书·王导传》载:“洛阳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宋书·州郡志》:“中原乱,北州流民多南渡”。
随行南渡者,既有失去土地无计以生的一般流民,又有高官显贵。
《资治通鉴》卷87《怀帝永嘉五年(311)》载:“洛阳饥困,人相食,百官流亡者什八九”。
一些官宦人家多率宗族、宾客及乡党同行。
如北伐名将祖逖,原在洛阳做官,永嘉五年洛阳被刘聪攻占后,他带领宗族部曲数百家南迁,寄居京口(今江苏镇江)。
在南徙流民中有入闽者,据说“客家”可能就是这个时期开始从中原移居南方的先辗转到福建,明清时叉移居台湾。
所以在台湾长辈对下辈的传授中,从未称台湾人为闽南人,而称自己是“河洛人”,说明台湾人在更早的时期居住在河、洛一带.很可能就在西晋末从河洛迁去的。
人口除南迁外,还向其它方向流徙。
《晋书·张轨传》上载:“京洛陷……中州辟难来者,日月相继,分武威,置武兴郡治(今甘肃武威)以居之”。
也有少数外籍人流入洛阳柏。
惠帝末年“河东、平阳、弘农、上觉诸流人之在颍川、襄城,汝南、南阳、河南(洛阳)者数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