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跨文化交际_语篇分析法_评介

当代语言学(试刊)1998年第2期41-43页,北京

5跨文化交际:语篇分析法6评介

王志欣北京大学

5跨文化交际:语篇分析法6一书原名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A Discourse Approach, 1995年由Blackwell公司出版,是Language in Society丛书中的第21本,作者是Ron Scollon和Suzanne Wong Scollon.

跨文化交际的研究方法有多种,语篇分析的研究方法也有多种,此书的特点是将跨文化交际的研究方法与语篇分析的研究方法结合起来,把跨文化交际看作是跨语篇交际(interdis2 course communication)来研究。在此框架内,作者得以运用并发展了社会语言学、语用学、语篇分析等语言学理论,将它们与其它人文和社会科学理论联系起来,分析并解释了跨文化(跨群体)交际中的一系列问题。

全书共271页,分为11章。正文之前有丛书编辑Peter Trudgill和作者自己写的序,最后有附注和索引。下面对内容逐章作一介绍。

第1章/什么是语篇分析法0实际上起了导言的作用。作者指出,过去倾向于将跨文化交际中的误会看作文化差异的必然结果,这一看法并不全面,这种误会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语言本身的模糊性(ambiguity)造成的。这打开了从语篇分析的角度研究跨文化交际的新视角。作者认为,要成功地进行跨文化交际,一要扩大共有知识,二要学会处理交际中的误会。

第2章和第3章勾勒出了共有知识发生作用的两个主要方面。在第2章/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使用语言0中,作者发展了Hymes(1972)的观点,提出了/语境语法0(grammar of context)的概念,即特定环境中应如何选择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其中包括场景、风格、参与者、信息传递方式、结果、同时出现的模式和表现形式等要素。第3章/人际关系的礼貌与权力0中谈到的主要是交际中参与者的身份(identity)是如何在言语活动(speech event)中发展并维持的问题。这里作者从Brown和Levinson(1978)关于维护面子的礼貌策略出发,并借用T annen在描写两种面子时所使用的术语,提出了/卷入0(Involvement)和/独立0(Indepen2 dence)这两种礼貌策略。前者强调彼此间的共同点,后者强调参与者各自的独立性。一般说来,当交际双方权力相当,心理距离较小时,倾向于用卷入策略,反之则倾向于用独立策略。

第4章/会话推断:对口语语篇的理解0集中谈了如何处理交际中产生的误会的问题。作者通过对会话推断的研究引入了语篇分析,并通过对衔接技巧、认知定式、韵律安排、语调、时间处理等因素的分析,对参与者在言语活动中理解对方话语的过程进行了讨论。这里作者所谓的/会话推断0指的是对/言内之意0的推断,不是Grice/会话隐含义0(Conversational Implica2 ture)理论中的/言外之意0。

第5章/话题与面子:归纳式语篇与演绎式语篇0中提到了一个语言学家关注已久的问题:为什么东西方人在引入话题时会采用不同的语篇形式?作者认为,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在处理面子关系时的方式不同。其实两种语篇形式东西方人都有可能用到,只不过亚洲人在与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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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的人交流时倾向于表现出温顺与尊敬,而西方人则强调平等的人际关系罢了。

在以上五章中,作者对跨文化交际与语篇研究中的基本概念和一些普遍存在的问题做了阐述,为全书的核心内容(第6章和第7章)做了铺垫。在第6章/语篇的概念0中,作者首先谈到了/语篇0这一概念的定位问题。语篇的定位有三个层次,(1)句与句之间的语法关系及其它关系;(2)一定社会语言环境中语言的使用;(3)整个交际系统。在这本书中,作者是从最后一个层次也就是最广义的角度去研究语篇的。作者认为,广义上的语篇系统是由以下四部分构成的:意识形态(Ideology),即一个团体(group)的历史/社会/意识形态特点;社会化(Socializa2 tion),一个团体中的成员是怎样习得他们的成员资格与身份的;语篇形式(Forms of Dis2 course),即最常见的交流方式;面子系统(Face Systems),即假设中的或优先的人际关系。作者从这四个方面对目前职业性交际(professional communication)和学术交流中较受欢迎的语篇系统)))实利主义语篇(Utilitarian Discourse)进行了分析。这种语篇系统中常见的语篇形式就是颇为流行的C-B-S(Clarity明晰,Brevity简洁,Sincerity真诚)格式。

作者首先将实利主义语篇的历史追溯到理性主义时代,介绍了Kant,Bentham,Miller等人对实利主义的阐释,最后将实利主义语篇的意识形态特点归纳为以下7点:(1)/好0的标准是给绝大多数人带来最大幸福;(2)社会的目标是进步;(3)社会的基础是平等、独立的人;(4)人被定义为有理性的经济实体;(5)社会财富的源泉是科技与发明;(6)社会最看重的是有创造性的个体;(7)确定价值的最好办法是用统计学的方法将其量化。在谈到/社会化0问题时,作者将实利主义社会的/个人0定义为一个盛装社会知识的空容器,并且指出,在欧洲和北美,/社会化0的主要方式由非正式的社会影响转为正式的学校教育,这是符合实利主义社会的需要的。而在家庭中,社会影响的主要施加者也由男性转向女性。在这样的意识形态和社会化的基础上,实利主义语篇一般具有反夸张(anti_rhetoric)、实证)经验主义(positivist_empirical)、演绎(deductive)、个人主义(individualistic)、平等(egalitarian)和公开化(public,institution-ally sanctioned)的特点。在谈到这样一个实利主义社会内部的面子系统时,作者借用了法国大革命中提出的口号,认为它的特点是/自由、平等、博爱0。但是作者也指出,公开性语篇(public discourse,诸如一些理论文章)中强调的重点是平等(egalitarianism),而团体性语篇(institu2 tional discourse,指公司、学校、生产服务行业等团体惯用的某种语篇形式)和涉及到团体外成员的语篇强调的重点是等级关系(hierarchy)。

第7章/什么是文化?跨文化交际与定型0着重谈的还是文化中与语篇系统联系较为密切的几个方面,即意识形态、社会化、语篇形式和面子系统。作者从这几个方面对东西方文化进行了比较,并在这一比较的基础上进一步说明为什么这两种文化在语篇系统上会有不同。这样,作者就成功地将跨文化交际的研究方法与语篇分析的研究方法结合在一起。

在意识形态方面,作者考察的重点是人们的世界观及对待历史的态度。作者认为,东方人看重的是悠久持续统一的历史,而西方人眼中的历史只是文艺复兴以后的短期政治组织。基于这个原因,西方人讲话时总是力图尽快切入正题,而东方人则善于进行冗长的、循序渐进的解释。因此,西方人注意话语的开头而东方人重视话语的结尾。

接下来作者谈到的是面子系统。这一章包括对亲戚关系、自我的概念、圈内)圈外关系以及社区和社会(Gemeinschaft and Gesellschaft)的探讨。在对自我概念(the concept of self)的探讨中,作者发展与Francis Hsu(1985)关于中国人和西方人的/人0的概念的观点,认为中国人对自我的界定是在亲密社会与文化(Intimate Society and Culture)圈子外边,而西方人将自我界定在可表意识(Expressible Conscious)圈外、亲密社会与文化圈内。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当代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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