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批评视域下《城南旧事》的思想意蕴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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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批评视域下《城南旧事》的思想意蕴

解析

空间批评理论是文学批评理论中一个新兴的概念,大陆和台湾的两地生活背景使作者在作品中对空间尤其关注。空间理论的奠基人列斐伏尔对叙事空间进行了文学分类,将其分为物理、心理和社会空间。目前学术领域对《城南旧事》的研究,主要从叙述艺术、语言风格、女性形象、悲剧色彩等角度进行分析,从空间批评理论角度进行研究的还很少,所以本文从小说文本出发,运用空间批评理论,主要从物理空间、社会空间、心灵空间三个层面来阐述《城南旧事》的思想意蕴,力求从一个新的角度对文本进行更深层次的解析,挖掘作品新的价值。本文运用空间批评理论,对《城南旧事》进行分析,有利于加深对作品的思想意蕴的理解,体会作者的深层情感,挖掘作者的家国观念。

一、物理空间展示的北平图景

物理空间是一个静态的概念,它既包括自然地理环境,也包括地方的人文景观,但物理空间不是处于被动的地位,相反它是一个基本的概念,物理空间为人物的活动和事件的发展提供了场所,奠定了多重时空领域的基础。《城南旧事》中作者不仅展示了北平的自然景观、老北京的地理风貌,也追忆了北平的市井风情,展示了民风民俗,带有鲜明的地方色彩。

(一)地图方位寄托乡思

林海音当年和家人主要居住在北京宜南城区,先后在椿树胡同、虎桥坊大街、南柳巷等地居住,《城南旧事》就是围绕这几个地点展开,作品中有名的、没名的胡同大致有十五个,直接出现的有名字的胡同有七个,分别为魏染胡同、椿树

胡同、横胡同、鹿犄角胡同、新帘子胡同、胭脂胡同、绒线胡同。其中新帘子胡同和绒线胡同重点展开,新帘子胡同里认识了蹲在草地里的朋友,绒线胡同里寻找宋妈的小丫头。

作品中出现的北京地名比比皆是,作者将一个个北平坐标串联起来,仿佛一张地图向读者缓缓展开,这些北京地名的展示也有传达作者的乡愁的作用。比如《惠安馆》中作者在介绍惠安馆的方位时展开了地图式的描述:“惠安馆在我们这条胡同的最前一家,三层石台阶上去,就是两扇大黑门凹进去,门上横着一块匾。”[2]这样的描述不仅清晰地介绍了方位,也足以证明作者对惠安馆的记忆之深。作者对生活过的北平记忆犹新,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忘却,这些地名中寄托着作者无尽的思念之情。

(二)地理位置推进情节发展

小说中作者对老北京地名的描写,不仅寄托相思之情,同时也推动情节发展,随着坐标移动情节自然展开。《兰姨娘》中,方位的改变引出了人物的出场。作者对黄昏时的虎坊桥大街有细致的描写,从洋货店到话匣子,再到对街走来的穿月白竹布大褂的唱戏的人,这时也出现了穿同样月白竹布大褂的施家小哥,由唱戏的人引出施家人,因为兰姨娘是施家的姨娘,由此也引出了主人公兰姨娘的出场。接着,随着方位的移动兰姨娘和德先叔的感情也在发生变化。作者的家中兰姨娘和德先叔初次见面,在兰姨娘居住的厢房里,她向英子打听德先叔,在前院德先叔居住的南屋里,英子夸赞着兰姨娘,一来二去地互相了解,两人产生了好感。七月十五日逛莲花灯的日子,在京华印书馆大楼,德先叔和兰姨娘初次约会,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后来他们在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加深了对彼此的理解,在

三贝子公园游玩时,两人终于确定了关系。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在虎桥坊大街英子一家送别了他们。

(三)市民生活展示风土人情

北京是一座东方名城,拥有八百多年的建都史、三千多年的悠久历史和灿烂的文化,正是历史的洗礼孕育了这个城市独特的市井风貌,市民生活丰富多彩,主要体现在街巷市容、商贾小贩、市民的衣食住行等方面。

老北京的街道景观以胡同为主,胡同里的生活热闹非凡。剃头挑子、打糖锣的经常会出现,小贩的挑子上有酸枣面儿、珠串子等小玩意儿,胡同里经常有热闹的叫卖声,还有“置换物品”的行当,虎坊桥大街上的洋货店里,话匣子旁边总是围满了听客,西交民巷大街的驴打滚儿,天桥的喧嚣热闹的艺人表演,城南游艺园的鼓书文明戏,这些都是老北京独有的市井风貌。

北京人的衣食住行也很有特色。北平寒冷的冬天人们穿得都很厚,作者怀念母亲新做的棉袄棉裤,厚厚的棉裤筒都可以直立放在那里,宋妈的大黑棉裤又厚又肥,裤腿被绑着,宽大的裤脚能放不少东西。宋妈总喜欢拿着鸡毛掸子掸灰,掸子下的灰尘在屋子里热闹地飞舞。母亲总是喜欢去买佛照楼的鸭蛋粉,作者则忘不了那里的八珍梅,这些都是属于作者记忆中的老北京风情。

二、社会空间展示的女性生活

社会空间具有广阔的政治性和历史性,人类是社会性动物,人类活动和社会空间密切相关,小说中北京市民尤其是女性的命运多坎坷曲折,林海音在《〈城南旧事〉自序:文字生涯半世纪》中写道:“我和五四新文化运动几乎同时来到这

世间,我看到了在那个新旧交替时代的人生悲剧,尤其是中国女性的悲剧。”[3]作品中作者展示了在当时社会环境下,传统女性、新式女性的矛盾与苦难的生活。

(一)传统女性的生存境遇

在作品《城南旧事》中,林海音很关注传统女性的生存状况,尤其是贤妻良母的角色。1983年重版《城南旧事》,林海音在扉页上郑重地写下∶“谨以此书献给先母林黄爱珍女士——一位中国的女儿,中国的妻子,中国的母亲。”[4]母亲是传统女性的代表,恪守妇道,相夫教子,贤良淑德,守护着丈夫和孩子,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传统中国女人。母亲每天都要算账,然后跟父亲报账,因为父亲凡事都爱过问。当母亲发现父亲和兰姨娘的暧昧关系时,醋意大发,却不愿意给父亲挑明,阻止父亲的行为,只是在气得胃疼时吃点豆蔻。当得知兰姨娘和德先叔在一起时,母亲发自内心的喜悦,这是一个家庭的守卫者胜利时的喜悦。

在林海音塑造的传统女性形象中,折射出了传统观念,尤其是男尊女卑的观念。《惠安馆》里的疯子秀贞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秀贞未婚先孕,却被自己的恋人抛弃,秀贞的父母把她带回乡下偷偷地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刚生下来的孩子就打包送出去了,此后下落不明,秀贞思女心切,疯疯傻傻过日子。社会环境的逼迫在宋妈身上显得更为明显,在那样一个男尊女卑、夫唱妇随的时代,女人的命运在婚后好像就掌握在了丈夫手中。宋妈的丈夫整日无所事事,嗜赌,把家里的田地都输给了别人,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抚养,无奈之下,宋妈狠心撇下孩子,进城给别人带孩子赚钱。她万万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儿子溺水,女儿被送走的噩耗。最后,宋妈还是坐着丈夫的驴车又回到了家里,继续生儿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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