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西方史学理论的人文反思评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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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立河:当代西方史学理论的人文反思

评析

摘要:20世纪中后期以来,人文学科反思西方史学理论的成果表明,现代“理论”概念与其古典含义之间存在连续性。历史学家对于历史的理论和实践活动统摄于“观看”范畴。作为一种对历史本体的整体性“观察”,“历史理论”不仅注重认知维度,而且强调伦理和审美维度。在史学研究中,“狭义的史学理论”是对历史知识内在本质的“观看”,既是认识论也是方法论。作为一种对知识前提或假设的分析和批判,“狭义的史学理论”有利于“历史理论”的合理化和明晰化,但也可能导致后者人文魅力的削减。对于史学实践来说,“狭义的史学理论”在一定意义上是根本性和构成性的。历史研究应是经验性范畴和超越性范畴相统一的活动。构建一种令人信服的中国史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还需要加强“史学理论”的开拓与创新。

理论与实践问题几乎存在于人类认识活动的一切学科领域中。无论在哪一门学科中,人们通常都不会轻视理论对于实践的重要性。具体到历史学领域,有关史学理论与史学实践之间关系的认知也是如此。针对经验主义对辩证法的蔑

视,恩格斯曾说:“对一切理论思维尽可以表示那么多的轻视,可是没有理论思维,的确无法使自然界中的两件事实联系起来,或者洞察二者之间的既有的联系。”虽然恩格斯说的是自然科学中理论与经验的关系问题,但它对于历史学同样适用。人们已经越来越认识到,对于史学和史学家来说,史料固然重要,但理论亦不可或缺。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历史科学性的决定性因素在于理论而非史料。在法国年鉴学派代表人物布罗代尔看来:“通史总是要求一种或好或坏的总体模式,史家据此对事件进行阐释。‘没有理论,就没有历史。’”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克鲁兹分校教授沃劳德·高泽西通过对“理论”(theory)一词的词源考察,认为现代意义上的“理论”指代的是一个概念体系,“它旨在对某个知识领域进行全局性的解释,由于它是一种思辨性的知识形式,通常被当作‘实践’(praxis)的对立面”。他还指出,“理论”的这一现代含义主要出现在康德以后。在很多人

看来,如此定义下的“理论”不值得信赖,是一种空洞的说教

或抽象的概念。然而,我们可以发现,“实践”并非总是与“理论”针锋相对,从一定意义上说,其本身就是“理论的”。正如海德格尔所言,“‘实践的’行为并非在茫然无视(sightlessness)的意义上是‘非理论的’(atheoretical)。它与理论行为的区

别不可简单归结为,后者需要观察,前者需要行动,或者,为了不至于盲目,行动必须运用理论认知;其实,观察也是

一种操劳,行动也有自己的视,二者同样源始”。在这里,海德格尔把“理论”看作一种“视”或“观察”。

其实,“理论”的现代和古典含义之间并未产生根本性的转变。当代西方史学理论家海登·怀特认为,theory一词源于希腊语动词theorein(名词形式为θεωρíα,theoria),意思是“看”(look at)、“观看”(view)、“看待”(regard)、“注视”(contemplate)、“审视”(survey)、“观赏”或“旁观”(spectate)、“推测”(speculate)等。从词源学的角度来看,theorein(to theorize,理论化)除了具有“观看”的基本含义外,还有“斟酌”(consider)、“去征询神谕(或圣贤)”(going to consult an oracle)和“据他物判定某物”(judging of one thing by another)等意思。这通常与危机感或问题意识相关。也就是说,当出现某种特异现象,人们无法从惯常的角度“观看”时,问题就出现了,疑惑和危机感也会随之产生。为了解决问题、解答疑惑和摆脱危机,人们就会费神地反复“斟酌”,也要不辞劳苦地去征求神谕或圣贤的意见,还需通过比较其他现象以做出艰难的判断。根据海登·怀特的看法,作为一种“积极的思想”,“理论的思想方式”实际上是力图在人们所“看到”的东西和有关人们所感知到的东西的思想之间发现问题,也就是将其问题化(problematize)。这就是说,“理论”是一种自觉能动的而非自然而然的“观看”,它要求“理论家”(观看者)必须开动脑筋,在普通人熟视无睹

之处发现问题、转换观点、创新理论。此外,“观看”也不是自然天成的,应该“将观看自身‘视’为一个问题”,而且要对“观看”本身进行反思,弄清楚其何以可能。这些都需要艰苦的思考和缜密的论证。

因此,现代“理论”概念与其古典起源概念之间存在连续性。一方面,后者除了最初的“观看”之义,也具有普遍性和概念性的特征;另一方面,前者除却其公认的思辨性内涵,还具有特殊性和视觉性的维度。“理论”既是一种视觉性的“观看”,也是一种思辨性的“思想”。“理论”是对事物内在本质的“占有”和“观照”。人离不开观看和思想,因而天生是一种理论生物。套用贝克尔“人人都是他自己的历史学家”的句式,我们也可以说,“人人都是他自己的理论家”。

一、“历史理论”及其认知、伦理和审美维度

在希腊语中,ιστορíα(“历史”)有“观察”(observation)之意,也与“观看”相关。希罗多德的《历史》其实是一份对于希腊和波斯战争的“观察”报告。如果说“观看”或探究个别事件的产物是“历史(作品)”,那么“观察”作为个别历史事件之总体亦即整体历史的结果便是“历史理论”。

黑格尔对世界历史的整体性思考,被其称为“哲学的世界历史”,它不是对世界历史的诸多一般性观察

(observations),而是对世界历史本身的总体观察,又被其称为“历史哲学”。所谓“历史哲学”,在黑格尔那里不过是一种“有关历史的思想”。在这里,“历史哲学”亦即“历史理论”。不过,由于涉及“历史”一词,我们有必要对这两个概念作进一步的分析和说明。

笔者曾对“历史哲学”的相关概念进行过辨析。在笔者看来,所谓“历史哲学”(philosophy of history),即“关于历史的哲学”(philosophy about history)。依据“历史”一词的两种基本含义,加之“哲学”一词的不同含义,“历史哲学”通常指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一是对于历史事件进程的概观,亦即英国史学理论家沃尔什(W. H. Walsh)所说的“思辨的历史哲学”;二是对于历史思维过程的反思,亦即沃尔什所说的“分析的和批判的历史哲学”或“史学哲学”。

若依循上述思路,“关于历史的理论”(theory about history),应该是“历史理论”(theory of history)。其同样应该具有两个不同的取向:一是关于历史事件进程的“理论”,二是有关历史思维的“理论”。但是,根据当前国内学界约定俗成的界定,“历史理论”这个词仅仅指前者,人们用“狭义的史学理论”(historical theory)概念指代后者,而用“广义的史学理论”(本文统称为“史学理论”)概念涵盖这两个取向。本文采纳学界通行的这个概念界定。我们将“历史理论”等同于“思辨的历史哲学”,将“狭义的史学理论”等同于“分析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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