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科技大学培养创新人才的教改试验

2011.01总第556期
北京教育·德育B
EIJIN G ED U C A TIO N 中国的大学为什么培养不出一流的人才？中国教育到底哪里出问题了？曾经，我在中国科技大学做过改革，尝试改革教育方法、教育体制，甚至引进海归人才，可是种种尝试效果都不甚明显，临到退休时我才发现，真正需要改革的是我们的管理体制———学校的改革要从去行政化开始。

而去行政化，就是要做到依法治校，尽量减少大学的行政机构及其人员，重新设计管理架构，把对交叉综合学科发展的阻力降到最低。

2009年，我从任职10年之久的中国科技大学校
长之位上退休。

早前，南方科技大学通过国际猎头公司在全球选聘校长，我从200多名候选人间被选中。

改革开放以来，深圳积累了大量物质财富，但是它的科教水平一直很低，所以深圳几届市委市政府和人民都盼望深圳能够出现一所高水平的学校，至少是香港科技大学那样的学校。

他们愿意听全世界的意见，就开始全球遴选校长，最后把我选去了。

我就说，如果让我来做这所大学的校长，我就要在这里开始最理想的实验，从一张白纸开始，为我国试办一所小规模、高质量、培养创新人才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

这块试
南方科技大学
培养创新人才的教改试验
朱清时
三行刻度，其中一行是6.5×log ，另一行是18×log ，就这样，有了这个“大玩具”，很快我就可以自己运算太阳内部的温度分布了，这大大增进了我的自信和研究兴趣。

费米教授非常忙，可是他愿意花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完全是为了提高学生的兴趣，他要让学生知道，虽然这不是你主要研究的问题，但你也可以解决它。

他同样花时间想着怎么做这样一个“大玩具”，但做东西得由你自己做———这种完全引导式的教育方式，影响了我一生。

以后当我遇到问题的时候，我就
会想起费米教授是怎么样做的。

费米教授认为，“任何物理疑问，都应该经过自己独立思考，找出路径，克服困难，寻求答案。

”这是真正地教学生在学习中思考创新。

最后，我把下面的话献给大家：要创新，需学问；只学答，非学问。

要创新，需学问；问愈透，创更新。

德育
（作者系著名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美国、意大利国家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

）
[责任编辑：包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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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田也就是未来的南方科技大学。

南方科技大学将以理学、工学学科为主，兼有部分特色人文社会学科与管理学科，在学士、硕士、博士多层次上办学，最终要建设成高水平研究型大学。

大学是个学术机构，一定要学术优先、学术主导，不能行政主导。

什么是学术优先？打个比方讲，现在很多人回忆梅兰芳他们唱戏的年代，一个团有100多人，就为了让梅兰芳唱好戏、创新好戏转，所有人都为这个服务，这个就是学术优先。

对我而言，南方科大是难得的改革试验田，所以我们希望重新设计，把行政阻力对学术发展的阻力降到最低。

这就是我们的理想，我们要做的试验。

一、用依法治校实现“去行政化”
在管理体制改革方面，南方科技大学实行理事会治理、教授治校、学术自治，明确界定政府、学校、行政、学术的权界，探索出高等教育改革、提高办学质量、建立现代大学制度的可行路径。

理事会将负责学校的重大战略决策，把握学校的办学方向，可由政府官员、人大代表、社会贤达人士、学校领导、教授代表、学生代表、校友代表组成，成员由市委市政府任命，政府尊重理事会决策结果，政府是办学者，履行投入责任、监管责任，但不得干涉学校具体办学。

管理体制创新在实践上首先表现为依法治校，南方科技大学将分3步制定有关条例、章程。

其次，南方科技大学将建立理事会治理结构。

此外，在管理组织上，学校设立党委会、校务委员会、学术委员会3个委员会，以权力制衡权力。

党委会按党章组成，按党章和高教法工作，并保证国家法规与政策及学校章程在学校得到贯彻落实，在党委领导下书记兼校长。

校务委员会和学术委员会中，保证在教学科研第一线工作的教授至少占1/3，由教授会选举产生；有学生代表，由学生会选举产生；校外人员也占一定比例，中间有部分校友，由校友会选举产生。

两个委员会的职责是制定学校的规章制度，并监督校长和全体行政机构执行。

同时深圳市人民代表大会实施特区立法权，将逐步完善《南方科技大学条例》和《南方科技大学章程》，为“教授治校”、“学术自由”、“依法治校”提供保证。

二、设立全新的管理架构
南方科技大学的试验集中表现在重新设计管理架
构。

现在的大学管理架构是按照100年前自然科学的发展状态来设计的，所有学科都是交叉重叠发展起来的。

我一直对这种目前世界上大多数大学采用的按照传统学科设置院、系行政管理机构的学术架构表示质疑。

南方科技大学的学科管理架构为“学部—研究所—教员”，学部是本科生、研究生的统筹协调单位，是学生学位管理的基本单位；研究所以交叉学科/跨学科为特征，是科研和教师管理的基本单位。

在南方科技大学，我将尝试建立开放的学术组织结构———
部所设计：不设立正式的院（系），代之建设几十个研究室（所）和若干跨学科的研究中心。

将设置几十个研究所，这个有点像纽约的洛克菲尔大学，有70多个研究所；瑞士洛桑理工学院也是这样做的，这个方向正在起步；我们的研究所和研究中心都以交叉学科、跨学科为特色。

这些研究所将支撑各种课程，开的课还是物理、化学、数学等，但研究所的工作和研究都与这些课程交叉综合集成。

学位授予方面，按照所注册的研究所所开设的课程作为其主业授予学位。

一方面，南方科技大学为这些研究室（所）和研究中心提供充足的资源、支持和自由，鼓励教师们依照自己的兴趣从事高风险、高回报的前沿研究。

另一方面，这些研究室（所）和研究中心也是学校的教育基地，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将开设本科生和研究生的专业课程，并接受选读这些专业课的本科生在该实验室进行科研实习。

学校将先设理学部和工学部，首批拟在理学部下设“数学和系统科学”、“生命科学”、“物质科学”、“应用心理学”等学科；工学部下设“新材料与制造技术”、“能源技术”、“环境保护技术”等学科，此外还有其他的跨学部研究所。

南方科大把尽量减少学科构架的纵向和横向的管理叠层作为探索目标，把目前大多数高校实行的以“系管教”、“所管研”、“政管职”为特征的“多轨制”体制转化为对学科、教员的“单轨制”管理，使用班组化管理，不要教育是教育的管理、研究是研究的管理。

“去行政化”不是简单地让教授当领导就行，也并不意味着外行不能领导大学，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一些老干部虚心听教授意见成了教育家；而是要以学术（教授为主的委员会）主导，尽量减少行政机构及其人员，重新设计行政结构，使其对交叉科学发展的阻力降到最小。

这样一种架构优点就是，所有教员都既是科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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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JIN G ED U C A TIO N 员又是教学人员，当然有些科研人员做得不太好，他可能已经有了终身教职，只能纯粹做教师，但规模并不大。

其次，我们的研究室（所）和研究中心都以交叉学科、跨学科为特色，以工学部、理学部这种部为单位的学生招收和教学管理体制。

在学位授予方面，实行自然的单学位、主修和辅修学位、双学位、交叉学科学位机制，学士、硕士、博士的学位名称仍然与外界接轨。

缺点就是：这个模式在管理和运作上都没有经验，要交一笔学费，但是只要我们有勇气坚决走下去，总有可能创出一条新路来。

三、进行学科、学术队伍建设和教学上的改革实验
南方科大将试行以年青人才为主的新型人才引进模式来加盟我们的试验。

首先我们将从全球遴选一批“伯乐”型人才担任部所负责人，然后在他们主持下从全球招聘富于潜力的年青人才（从博士后到副教授），创造条件加以培养，并建立有效的淘汰晋升机制，以便从中成长出一批世界知名、亚洲一流的南方科大的骨干。

南方科大将采用国际化的聘任教授评审机制，国际顾问委员会评议，保证他们推荐的每个候选人不低于香港科技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的教授的水平，优秀人才的待遇上总体和香港教育持平。

在教师队伍建设上，我们按一流研究型大学的生师比8∶1估算，2015年的教师人数应为330人，其中包括特聘教师和常规教师两类。

此外，我们引入“博雅教育”，从学制上保证素质教育，把教授“如何做
人”放在首位。

南方科大在2010年开始办教改实验班，通过自主考试，从全国招收50名优秀高二学生入学，分成两个班，并逐年提高招生人数，2014年招新生将达到400人，分为理、工各10个班。

自主招生将采用分地区举行小型夏令营，进行从社会调查到机器人比赛等各种活动审定录取的方法。

本科生入学后，前两年由学校安排统一的理工科基础课教学，学校还会开设科技创新素质课，如李泽湘教授的“机器人的设计和组装”，我来教授的“伽罗华是如何发明群论的”等课程。

南方科大的授课尽量使用英语教材，用英语授课。

本科生入学后，前两年由学校安排统一的理工科基础教学，后两年将由学生按照自己的爱好和能力自选由各个研究所（室）和中心开设的专业课，并且在该研究所（室）和中心做研究实习。

南方科大重在实现“以学生为本的个性化教学”和“在研究中学习”，学生修满学分即可毕业。

学生将进行书院式管理，引进在英国和美国大学传统悠久的“住宿学院”的管理方式，学制上也将引入哈佛大学第23任校长Jam es C onant 大力提倡的博雅教育。

校园建设方面，深圳市是最擅长盖高楼的，但我们的校园把楼隐没在山头和树荫之中，我们希望每一栋学生宿舍楼只住三四百人，真正朝低碳发展的路走。

南方科大教改实验的路还很艰难，希望能够给大家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作者系南方科技大学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
[责任编辑：包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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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22-29日，北京高校学生工作学会组织部分高校学工部长赴台参加“2010年海峡两岸大学学务论坛”，并参访台湾各高校，交流两岸学生工作的做法和经验。

（本刊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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