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原因研究综述_夏松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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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政治方面: 学者们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了探讨, 一部分学者强调政治腐化是延误的原因, 如 谢世诚认为腐败是重要原因, 他指出: 整个官场吏治腐败得不到肃清, 官员盲目决策、任用私人、管 理混乱、贪污舞弊, 使企业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½ 沈渭滨深刻感受到 / 坏 0 政治的副作用, 他说: 近代企业中的封建管理体制阻碍了生产率的增长, 吓跑了民间资本, 腐朽的官僚体制容不得先进者施 展抱负。¾ 周建波指出政府对企业经营的干预导致现代企业制度的难产。¿ 另一部分学者强调政府弱 化是延误的原因, 如俞祖华、季翠兰认为迟迟没有实现强大的、具有现代趋向的中央政权是中国早期 现代化延误的决定性因素。À 谷茵说: 明清时期, 国家权力处于一种弱化状态, 中央军权不断下移, 中央财权日益衰落, 地方势力迅速崛起以及乡村社会的失控严重地影响了中国早期现代化的进程。Á 李海英指出, 国家权威的缺失, 使各个时期的中央政府无力有效地动员社会力量, 集中有限的社会资 源去专注投入早期现代化的运作之中, 从而造成中国早期现代化的挫败。lu 可以看出, 前者关注的是 显形问题, 后者则是隐形问题, 两者都影响了政治现代化的发展。
总的说来, 专著由于篇幅较长, 一般都是综合分析; 而论文由于篇幅限制, 很少进行综合分析。 因为综合分析范围太大, 很难驾驭, 如果没有新的研究视角, 难免落入俗套, 故更多的学者从具上把握历史要素的流动和弹性, 让人更细致地认识历史的变迁。在中国早 期现代化延误原因上, 不少学者从多方面多角度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
中国早期现代化 ( 近代化 ) 的研究是史学界的显学, 其延误原因的研究也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 回顾以前的成果, 比较有影响的观点有两个: 一种是外因论, 即认为延误主要是由于外来的西方资本 主义渗透和帝国主义侵略; 另一种是内因论, 即认为主要症结在于中国传统文明的落后性、制度的独 特性、中国历史发展的停滞性等内在弱点。¹ 但上述两种观点, 还不够全面和深刻, 故而近十年来, 许多学者提出新的看法。笔者通过梳理各种观点发现, 尽管研究者都能较为全面地分析延误的原因, 但从研究的侧重点和创新点来看, 主要体现在综合分析、具体分析和比较分析三个方面, 这三个方面 互有联系, 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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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来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原因研究综述
国从传统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型未能成功。¹ 熊孝梅则综合了内因论和外因论, 认为传统文化的束 缚, 传统政治结构的制约, 文化 / 自我中心 主义 0 心态的阻 挠, 现代化主导者保守性决 策的阻滞, 西方资本主义的渗透和帝国主义的羁绊, º 这些因素使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马宝成认为延误主要与 当时的资源缺失有关, 即近代中国国家权威的衰微难以满足早期现代化对国家权力资源的内在要求, 严重的财政资源危机使得国家无力投入早期现代化所需要的资金, 中国当时的人力资源状况与早期现 代化的要求相距甚远。» 赵文从 / 主体 ) ) ) 客体 0 的角度认为清末新政败在缺乏真正的现代化领导核心 和变革时机的错失, 结果变革的主体成了变革的客体, 中国早期现代化随之终结 。¼ 赵文没有像其他学 者那样从各方面综合分析近代化中的阻力, 而是从新的角度综合分析近代化延误, 给人很大的启发。
¹ 李明伟: 5传统社会崩溃与中国现代化道路 6, 5社会科学辑刊 6 2003年第 5期。 º 熊孝梅: 5中国早期现代化进程延误原因探析 6, 5广西师范学院学报 6 2001年第 3期。 » 马宝成: 5资源缺乏与中国早期现代化的顿挫 6, 5天津社会科学 6 2003年第 5期。 ¼ 赵文: 5中国早期现代化的终结 6, 5黑龙江社会科学 6 2001年第 5期。 ½ 谢世诚: 5晚清吏治腐败与洋务失败 6, 5南京师范大学学报 6 2001年第 6期。 ¾ 沈渭滨: 5困厄的现代化 6, 上海远东出版社, 2001年, 第 108页。 ¿ 周建波: 5洋务运动与中国早期现代化 6, 山东人民出版社, 2001年, 第 286页。 À 俞祖华、季翠兰: 5关于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几个问题 6, 5烟台师范学院学报 6 1998年第 4期。 Á 谷茵: 5明清国家权力的弱化及其对早期现代化的影响 6, 5吉首大学学报 6 2003年第 2期。 lu 李海英: 5权威政治的缺失: 中国早期现代化挫败之解析 6, 5社会科学论坛 6 2004年第 7期。 lv 唐贤兴: 5晚清政府贫困化与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受挫 6, 5文史哲 6 1998年第 2期。
¹ 温铁军: 5中国人民的现代化 6, 5失 控与无名的文化现实 6, 云南人民出版社, 2003年, 第 24页。 º 金鹏: 5农业剩余: 中国现代化发展的瓶颈 6, 5复旦大学学报 6 2002年第 6期。 » 张小兵: 5官督商办: 中国早期工业化的制度瓶颈 6, 5首都师大学报 6 2000年第 5期。 ¼ 杨华山: 5中国早期现代化建设的二难困境 6, 5安徽史学 6 2002年第 2期。 ½ 杨丽英、李淑明: 5中国早期现代化评议 6, 5史学辑刊 6 1998年第 4期。 ¾ 郑荣: 5中国近代化进程延误原因探析 6, 5西北大学学报 6 2000年第 1期。 ¿ 雷颐: 5戊戌变法失败的文化因素 6, 5光明日报 6 2002年 6月 18日。 À 田毅鹏: 5中国传统对外观念对早期现代化的影响 6, 5史学辑刊 6 2003年第 1期。 Á 严亚明: 5极端民族意识与中国早期现代化进程 6, 5青海民院学报 6 2000年第 2期。 lu 马敏: 5有关中国近代社会转型的几点思考 6, 5天津社会科学 6 1997年第 4期。 lv 朱英: 5市民社会的作用及其与中国早期现代化的成败 6, 5天津社会科学 6 1998年第 2期。 lw 吴毅: 5农村衰败与晚清现代化的受挫 6, 5天津社会科学 6 1996年第 3期。
21 经济方面: 因为经济包括的内容很广, 所以论述的文章非常多, 许多学者认为资金短缺是延 误的主要原因。唐贤兴认为晚清政府的贫困化, 集中表现为政府财政的破落, 这使晚清王朝的政治职 能不能得以发挥, 使得它在政治上、经济上的一些现代化变革因此而流产。lv 温铁军则分析了赔款对 近代化的阻碍作用, 他说: 一个甲午战争, 日本人所得到的战争赔款加上赎辽费共计 2. 3亿两白银,
41 社会方面: 马敏从社会转型角度揭示了中国早期现代化始终难以成功的谜底。他指出, 国家 ( 政府力量 ) 与社会 ( 民间力量 ) 是构成推动现代化进程最有力量的杠杆, 而能否在二者之间形成一 种良性互动关系, 遂成为各国现代化成败的关键。而在当时的中国, 缺乏一个相对独立、充满活力的 民间社会, 也缺乏一个强大的有经济指导和运作能力的政府, 因而无法解决现代化所面临的一系列问 题。这是中国迟迟走不上现代化轨道的重要原因。lu 朱英从市民社会的角度论述了延误的原因, 他指 出市民社会的软弱以及发展不充分, 也是近代中国的现代化未能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的原因。lv 吴毅 从现代化与农村社会的互动入手分析了延误的深层原因。他指出晚清现代化的启动即以遗弃与牺牲农 村为代价, 这种遗弃与牺牲给农村造成了灾难。最终通过饱经创伤的农村对现代化的逆反应, 使现代 化自身陷入了困境, 并且加速了清王朝的崩溃。lw 从社会方面分析延误原因, 是研究的亮点, 将会引 起更多的学者注意。
十年来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原因研究综述
夏松涛
( 河北大学人文学院 保定 071002)
摘 要: 十年来, 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原因的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这些进 展既有对以 往论题的 深化, 又有全 新论题的开辟, 主要表现在综合分析、具体分析 和比较分析三个方面。笔者对这些成果进行回顾和总结, 以厘清中国 早期现代化延误的本 质因素, 以进一步推动中国早期现代化的研究。
¹ 罗荣渠: 5现代化新论 6,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3年, 第 235~ 236页。 º 周积明: 5最初的纪元 ) ) ) 中国早期现代化研究6,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6年, 第 319~ 339页。 » 虞和平: 5中国现代化历程 6 (二 ),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1年, 第 364~ 365页。
31 思想文化方面: 学者们有一定的分歧, 郑荣认为近代化进程延误最重要的原因是 / 思想和文 化上的惰性, 这种惰性是那样的顽固, 与近代化理想很不协调 0。¾ 雷颐则强调祖宗崇拜和华夏中心 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特点, 这两者使学习和参考外国的任何改革都变得更加困难。¿ 田毅鹏指出在 相对封闭的环境里, 中国形成了带有强烈自我中心色彩的对外观念, 这种观念障碍了国人对世界的理 性认识, 对中国早期现代化发展产生巨大的滞阻效应。À 严亚明认为极端民族主义思想是主要原因, 他说: 极端民族主义来源于夷夏之辨, 华夏中心观带有复古性、排外性、虚骄性和反理性色彩, 倡导 文化救国, 固守华夷秩序, 延误了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启动。Á 还有学者从满汉矛盾、中体西用、闭关 主义、迷信观念等视角来分析延误原因, 极大地拓宽了研究的广度和深度。到底是那种因素最重要? 还值得我们深入探讨。
一、综合分析
综合分析可以宏观上把握历史要素的张合与碰撞, 让人更全面地认识历史的真相。 在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原因问题上, 许多学者的现代化专著中都涉及到了这个问题, 如周积明著 5最初的纪元 ) ) ) 中国早期现代化研究 6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6年 ) 、史远芹著 5中国近代化的历 程 6 (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 1999 年 )、丁长清和慈鸿飞著 5中国农业现代化之路 6 ( 商务印书馆, 2000年 ) 、左玉河著 5失去的机遇: 中国现代化的历程再认识 6 (云南人民出版社, 2001年 )、虞和 平著 5中国现代化历程 6 (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1年 ) 等等, 都综合分析了延误的原因。其中, 综 合分析比较全面的是周积明和虞和平, 周积明分析了早期现代化过程中的阻力, 他指出: 崇古主义的 抗拒, 文化中心主义的抗拒, 泛道德主义的抗拒, 农民传统的抗拒, 人治传统, 中庸信条, 贵贱等级 原则, 形成了抵御现代化进程的强韧防线。º 虞和平则从国际环境、国内环境、政治和经济方面论述了 早期现代化的不利因素, 认为这些不利因素使现代化的建设受到严重的制约和干扰, 从而造成现代化的 发展速度极其缓慢。» 这些观点全面细致, 高屋建瓴, 既能给人学术上的启示, 又能给人现实上的启迪。 除了专著进行了有益地探索外, 还有一些论文也全面地揭示了延误的原因, 提出了很多有代表性 的观点。如李明伟从 / 传统 ) ) ) 现代 0 的研究框架探讨了延误的原因, 他说: 中国缺少对外开放的 商业机制, 缺少近代社会所依赖的科技进步与工业萌芽, 甚至缺少社会剩余财富的积累产品, 所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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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科学评论 2006年第 2期
是清 4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之和, 是中国 17 年的国库收入, 这一战争可使日本工业超过中国整整 20 年。¹ 金鹏通过对晚清农业和商业的发展状况进行了分析, 发现近代经济发展水平无法提供足够的农 业剩余, 来推动现代化的进程。º 但是, 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经济制度与规律是延误的主要原因, 张 小兵指出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制度瓶颈是官督商办, 认为官督商办企业没有独立的经济实体地位, 官商 双方从各自的利益出发去分割企业, 而不关心企业的前途命运, 从而使官督商办企业无不以失败而告 终, 迟滞了中国早期工业化的进程。» 杨华山指出, 清政府的专利制度和官利制度具有一定的进步作 用 , 但又阻碍了现代化建设事业的进一步发展。¼ 杨丽英和李淑明对经济规律的探索很有价值。指 出: 近代工业化发展走的是一条畸形道路, 一方面是军、民用工业发展的顺序和比例失调, 军用工业 超前和过重, 民用工业滞后和过轻; 另一方面是官商民在工业发展过程中地位和关系失常, 造成了二 元经济格局。½ 正因为是畸形的经济发展, 所以近代化必然延误。不可否认, 从资金上解析原因很有 道理, 但从制度和规律的层面去认识则更为深刻。
总的说来, 专著由于篇幅较长, 一般都是综合分析; 而论文由于篇幅限制, 很少进行综合分析。 因为综合分析范围太大, 很难驾驭, 如果没有新的研究视角, 难免落入俗套, 故更多的学者从具上把握历史要素的流动和弹性, 让人更细致地认识历史的变迁。在中国早 期现代化延误原因上, 不少学者从多方面多角度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研究。
中国早期现代化 ( 近代化 ) 的研究是史学界的显学, 其延误原因的研究也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 回顾以前的成果, 比较有影响的观点有两个: 一种是外因论, 即认为延误主要是由于外来的西方资本 主义渗透和帝国主义侵略; 另一种是内因论, 即认为主要症结在于中国传统文明的落后性、制度的独 特性、中国历史发展的停滞性等内在弱点。¹ 但上述两种观点, 还不够全面和深刻, 故而近十年来, 许多学者提出新的看法。笔者通过梳理各种观点发现, 尽管研究者都能较为全面地分析延误的原因, 但从研究的侧重点和创新点来看, 主要体现在综合分析、具体分析和比较分析三个方面, 这三个方面 互有联系, 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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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来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原因研究综述
国从传统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型未能成功。¹ 熊孝梅则综合了内因论和外因论, 认为传统文化的束 缚, 传统政治结构的制约, 文化 / 自我中心 主义 0 心态的阻 挠, 现代化主导者保守性决 策的阻滞, 西方资本主义的渗透和帝国主义的羁绊, º 这些因素使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马宝成认为延误主要与 当时的资源缺失有关, 即近代中国国家权威的衰微难以满足早期现代化对国家权力资源的内在要求, 严重的财政资源危机使得国家无力投入早期现代化所需要的资金, 中国当时的人力资源状况与早期现 代化的要求相距甚远。» 赵文从 / 主体 ) ) ) 客体 0 的角度认为清末新政败在缺乏真正的现代化领导核心 和变革时机的错失, 结果变革的主体成了变革的客体, 中国早期现代化随之终结 。¼ 赵文没有像其他学 者那样从各方面综合分析近代化中的阻力, 而是从新的角度综合分析近代化延误, 给人很大的启发。
¹ 李明伟: 5传统社会崩溃与中国现代化道路 6, 5社会科学辑刊 6 2003年第 5期。 º 熊孝梅: 5中国早期现代化进程延误原因探析 6, 5广西师范学院学报 6 2001年第 3期。 » 马宝成: 5资源缺乏与中国早期现代化的顿挫 6, 5天津社会科学 6 2003年第 5期。 ¼ 赵文: 5中国早期现代化的终结 6, 5黑龙江社会科学 6 2001年第 5期。 ½ 谢世诚: 5晚清吏治腐败与洋务失败 6, 5南京师范大学学报 6 2001年第 6期。 ¾ 沈渭滨: 5困厄的现代化 6, 上海远东出版社, 2001年, 第 108页。 ¿ 周建波: 5洋务运动与中国早期现代化 6, 山东人民出版社, 2001年, 第 286页。 À 俞祖华、季翠兰: 5关于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几个问题 6, 5烟台师范学院学报 6 1998年第 4期。 Á 谷茵: 5明清国家权力的弱化及其对早期现代化的影响 6, 5吉首大学学报 6 2003年第 2期。 lu 李海英: 5权威政治的缺失: 中国早期现代化挫败之解析 6, 5社会科学论坛 6 2004年第 7期。 lv 唐贤兴: 5晚清政府贫困化与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受挫 6, 5文史哲 6 1998年第 2期。
¹ 温铁军: 5中国人民的现代化 6, 5失 控与无名的文化现实 6, 云南人民出版社, 2003年, 第 24页。 º 金鹏: 5农业剩余: 中国现代化发展的瓶颈 6, 5复旦大学学报 6 2002年第 6期。 » 张小兵: 5官督商办: 中国早期工业化的制度瓶颈 6, 5首都师大学报 6 2000年第 5期。 ¼ 杨华山: 5中国早期现代化建设的二难困境 6, 5安徽史学 6 2002年第 2期。 ½ 杨丽英、李淑明: 5中国早期现代化评议 6, 5史学辑刊 6 1998年第 4期。 ¾ 郑荣: 5中国近代化进程延误原因探析 6, 5西北大学学报 6 2000年第 1期。 ¿ 雷颐: 5戊戌变法失败的文化因素 6, 5光明日报 6 2002年 6月 18日。 À 田毅鹏: 5中国传统对外观念对早期现代化的影响 6, 5史学辑刊 6 2003年第 1期。 Á 严亚明: 5极端民族意识与中国早期现代化进程 6, 5青海民院学报 6 2000年第 2期。 lu 马敏: 5有关中国近代社会转型的几点思考 6, 5天津社会科学 6 1997年第 4期。 lv 朱英: 5市民社会的作用及其与中国早期现代化的成败 6, 5天津社会科学 6 1998年第 2期。 lw 吴毅: 5农村衰败与晚清现代化的受挫 6, 5天津社会科学 6 1996年第 3期。
21 经济方面: 因为经济包括的内容很广, 所以论述的文章非常多, 许多学者认为资金短缺是延 误的主要原因。唐贤兴认为晚清政府的贫困化, 集中表现为政府财政的破落, 这使晚清王朝的政治职 能不能得以发挥, 使得它在政治上、经济上的一些现代化变革因此而流产。lv 温铁军则分析了赔款对 近代化的阻碍作用, 他说: 一个甲午战争, 日本人所得到的战争赔款加上赎辽费共计 2. 3亿两白银,
41 社会方面: 马敏从社会转型角度揭示了中国早期现代化始终难以成功的谜底。他指出, 国家 ( 政府力量 ) 与社会 ( 民间力量 ) 是构成推动现代化进程最有力量的杠杆, 而能否在二者之间形成一 种良性互动关系, 遂成为各国现代化成败的关键。而在当时的中国, 缺乏一个相对独立、充满活力的 民间社会, 也缺乏一个强大的有经济指导和运作能力的政府, 因而无法解决现代化所面临的一系列问 题。这是中国迟迟走不上现代化轨道的重要原因。lu 朱英从市民社会的角度论述了延误的原因, 他指 出市民社会的软弱以及发展不充分, 也是近代中国的现代化未能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的原因。lv 吴毅 从现代化与农村社会的互动入手分析了延误的深层原因。他指出晚清现代化的启动即以遗弃与牺牲农 村为代价, 这种遗弃与牺牲给农村造成了灾难。最终通过饱经创伤的农村对现代化的逆反应, 使现代 化自身陷入了困境, 并且加速了清王朝的崩溃。lw 从社会方面分析延误原因, 是研究的亮点, 将会引 起更多的学者注意。
十年来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原因研究综述
夏松涛
( 河北大学人文学院 保定 071002)
摘 要: 十年来, 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原因的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这些进 展既有对以 往论题的 深化, 又有全 新论题的开辟, 主要表现在综合分析、具体分析 和比较分析三个方面。笔者对这些成果进行回顾和总结, 以厘清中国 早期现代化延误的本 质因素, 以进一步推动中国早期现代化的研究。
¹ 罗荣渠: 5现代化新论 6, 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3年, 第 235~ 236页。 º 周积明: 5最初的纪元 ) ) ) 中国早期现代化研究6,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6年, 第 319~ 339页。 » 虞和平: 5中国现代化历程 6 (二 ),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1年, 第 364~ 365页。
31 思想文化方面: 学者们有一定的分歧, 郑荣认为近代化进程延误最重要的原因是 / 思想和文 化上的惰性, 这种惰性是那样的顽固, 与近代化理想很不协调 0。¾ 雷颐则强调祖宗崇拜和华夏中心 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特点, 这两者使学习和参考外国的任何改革都变得更加困难。¿ 田毅鹏指出在 相对封闭的环境里, 中国形成了带有强烈自我中心色彩的对外观念, 这种观念障碍了国人对世界的理 性认识, 对中国早期现代化发展产生巨大的滞阻效应。À 严亚明认为极端民族主义思想是主要原因, 他说: 极端民族主义来源于夷夏之辨, 华夏中心观带有复古性、排外性、虚骄性和反理性色彩, 倡导 文化救国, 固守华夷秩序, 延误了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启动。Á 还有学者从满汉矛盾、中体西用、闭关 主义、迷信观念等视角来分析延误原因, 极大地拓宽了研究的广度和深度。到底是那种因素最重要? 还值得我们深入探讨。
一、综合分析
综合分析可以宏观上把握历史要素的张合与碰撞, 让人更全面地认识历史的真相。 在中国早期现代化延误原因问题上, 许多学者的现代化专著中都涉及到了这个问题, 如周积明著 5最初的纪元 ) ) ) 中国早期现代化研究 6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6年 ) 、史远芹著 5中国近代化的历 程 6 (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 1999 年 )、丁长清和慈鸿飞著 5中国农业现代化之路 6 ( 商务印书馆, 2000年 ) 、左玉河著 5失去的机遇: 中国现代化的历程再认识 6 (云南人民出版社, 2001年 )、虞和 平著 5中国现代化历程 6 (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1年 ) 等等, 都综合分析了延误的原因。其中, 综 合分析比较全面的是周积明和虞和平, 周积明分析了早期现代化过程中的阻力, 他指出: 崇古主义的 抗拒, 文化中心主义的抗拒, 泛道德主义的抗拒, 农民传统的抗拒, 人治传统, 中庸信条, 贵贱等级 原则, 形成了抵御现代化进程的强韧防线。º 虞和平则从国际环境、国内环境、政治和经济方面论述了 早期现代化的不利因素, 认为这些不利因素使现代化的建设受到严重的制约和干扰, 从而造成现代化的 发展速度极其缓慢。» 这些观点全面细致, 高屋建瓴, 既能给人学术上的启示, 又能给人现实上的启迪。 除了专著进行了有益地探索外, 还有一些论文也全面地揭示了延误的原因, 提出了很多有代表性 的观点。如李明伟从 / 传统 ) ) ) 现代 0 的研究框架探讨了延误的原因, 他说: 中国缺少对外开放的 商业机制, 缺少近代社会所依赖的科技进步与工业萌芽, 甚至缺少社会剩余财富的积累产品, 所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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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科学评论 2006年第 2期
是清 4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之和, 是中国 17 年的国库收入, 这一战争可使日本工业超过中国整整 20 年。¹ 金鹏通过对晚清农业和商业的发展状况进行了分析, 发现近代经济发展水平无法提供足够的农 业剩余, 来推动现代化的进程。º 但是, 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经济制度与规律是延误的主要原因, 张 小兵指出中国早期现代化的制度瓶颈是官督商办, 认为官督商办企业没有独立的经济实体地位, 官商 双方从各自的利益出发去分割企业, 而不关心企业的前途命运, 从而使官督商办企业无不以失败而告 终, 迟滞了中国早期工业化的进程。» 杨华山指出, 清政府的专利制度和官利制度具有一定的进步作 用 , 但又阻碍了现代化建设事业的进一步发展。¼ 杨丽英和李淑明对经济规律的探索很有价值。指 出: 近代工业化发展走的是一条畸形道路, 一方面是军、民用工业发展的顺序和比例失调, 军用工业 超前和过重, 民用工业滞后和过轻; 另一方面是官商民在工业发展过程中地位和关系失常, 造成了二 元经济格局。½ 正因为是畸形的经济发展, 所以近代化必然延误。不可否认, 从资金上解析原因很有 道理, 但从制度和规律的层面去认识则更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