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_德伯家的苔丝_中的女性身分地位问题

总第77期 内蒙古民族师院学报(哲社版) 1999年第1期Series77Jou rnal of inner M ongo lia T eachersπCo llege fo r the N ati onalities Issue1.　1999

析《德伯家的苔丝》中的女性身分地位问题

赫荣菊

《德伯家的苔丝》德伯家的苔丝(T ess of the DπU rbevilles)是十九世纪英国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家托马斯・哈代(T hom as H ardy)的代表作,被认为命运小说的经典之作。这部作品反映了哈代极度悲观的态度,他的这种

。这一突出的主题可以从两个方面得以证实:一是从在当时冷漠的强大的命运控制下,他对女主人公模糊的无助的公开评论;二是从他对导致女主人公最终悲惨命运的一系列巧合的安排。而这种安排似乎忽视了这样一个基本事实,那就是这一悲剧命运中的牺牲品恰好是位女性,在她短暂的一生中与两个男人的经历导致了她的悲惨命运乃至死亡。因此,我们不禁要问,她的女性身分在她的悲剧命运中起了怎样的作用呢?虽然哈代坚持认为一切都是命运的作弄,是不可抗拒的,但只要我们站在男女平等者的立场上仔细研究这部小说,便可揭示出苔丝的悲剧实际上是源于当时社会的家长制制度,这一制度使得女性丧失了独立的女性地位。可以说,苔丝的生命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她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妇女地位。相反,她的地位被男权派武断地根据他们对妇女的歪曲的理解而公式化了,并强加于她;而这种家长制也被女性内在化了,苔丝也顺从地接受了这种强加于她的地位。很自然,一个没有独特妇女个性的女人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主观性的。就家长制社会而言,男权强加于她的一切评判与对待都是合情合理的,因此,一旦她违反了社会对她的某些不公正约

束,即使是强加于她的地位也会丧失,她的生命便会随着她的地位的消亡而泯灭。

一、亚雷和安玑眼中的苔丝的女性身分

从苔丝短暂的一生来看,她从未被人理解为一个真实的女人,一个不完美的像男人一样可能会犯错误的人,而是被视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女人和一个超自然的女神。被剥夺了真正女性的地位之后,她的生与死代表了男人想象中的男性的恐惧与梦想。换句话说,小说中的女性人物不是现实生活中女性的代表,而是反映了家长制社会对女性的期待。这一点我们可以通过分析亚雷・德伯(A lec Dπubervilles)和安玑・克莱(A ngel

C lare)眼中的苔丝得以证实。

1)美貌与女性身分

在苔丝第一次与亚雷相遇时,苔丝的美貌是哈代借助亚雷这个恶棍的眼睛来描写的焦点,她认为苔丝美丽丰满的外貌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不利的,因为美貌会使她成为男人性骚扰的对象,这似乎是向我们暗示苔丝的美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对亚雷后来的恶劣行为负责,这种暗示在安玑抛弃苔丝后,苔丝遇到曾强暴过她的亚雷时愈来愈趋于明朗化,亚雷逼迫苔丝发誓永远不要勾引他,值得注意的是亚雷自己承认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减轻他对苔丝的恐惧感。为什么他害怕苔丝,他在向苔丝求婚时作了解释,他指责苔丝曾经是他没落的根源,因为他简直不能抵御她美貌的诱惑。在愤怒与失望中,他把她叫做“you tem p tress”,“you dear dam ned w itch of B abylon”,在这戏剧性一幕中,罪犯与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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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换了位置:苔丝这个无辜的受害者竟变成了危险的诱使男人犯罪的妖妇,而亚雷这个专为自己打算的诱奸者则宣称他是性感女性的无辜受害者。由于被亚雷的诡辩所压倒,象苔丝这样单纯的女孩,很自然没有能力反驳来保护自己的纯真,那么,就让我们现代的读者来揭示事实的真相吧。亚雷对苔丝美貌的谴责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恐惧心理及虚弱的愿望,其实,性感女性与荡妇是不相干的词,除非有人易受诱惑。

与亚雷对苔丝美貌的谴责形成鲜明的对比,安玑则对苔丝的天真与纯洁高度理想化。在他们恋受的初期,他们被描写为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般的情景中,安玑感到苔丝从一个普通的挤奶女工变成了一位另人尊敬的女神,在他的理想中,苔丝成为“a sou l at large”,“a visi onary essence of w om an—a w ho le sex conden sed in to one typ ical fo rm”。而且安玑把希腊神话中的女神A rtem is, D em eter都赋予苔丝一人,这就为他们的爱情埋下了悲剧的种子。安玑神圣的爱人不是苔丝这个有着凡人一切弱点的挤奶女工,而是象安玑后来告诉苔丝的那样,是一位“an2 o ther w om an in you r shap e”。事实上,他对苔丝的爱是对圣女的爱。与亚雷对苔丝美貌的谴责恰好形成两个极端,安玑将苔丝圣女化,是家长制社会男权对女人的希望,梦想和束缚。根据男权的理解,女人要么象妖女一样坏,要么象女神一样好,而不是象男人一样复杂的普通人。家长制社会否定妇女正当的独立的身分地位,在这样的社会里,女人的身分是男权极端化的制造品并反映了男权的恐惧与梦想。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种对女性地位的观念更多的揭示出男人本身的思想观念而不是女人。所以,那个社会不了解女人是什么,而只是想象女人可能或应该是什么。

2)贞洁与女性身分

与对女性极端化的观念紧密相关的是女性的贞洁问题。哈代展示了他作为小说家的天赋,在小说里他给读者提供了领悟家长制社会对男人和女人两种不同贞洁标准的机会,并逐步使读者认识到在确定女性的地位时,性别起着决定性作用。在举行婚礼的当天晚上,安玑坦白了他曾与一个坏女人有过放荡的行为,而且得到了苔丝的原谅,但是当苔丝告诉安玑她也犯过和他同样的错误时,竟遭到了最严厉的惩罚—被安玑抛弃了。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不同呢?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婚礼后梦游的一幕:当安玑抱着苔丝过桥时,苔丝以为安玑正梦想着那个礼拜天的早晨他和自己及其他女工一起过河时的情景。但是经过仔细分析之后,我们会清楚地看到:安玑梦游的整个过程,实际上只不过是一次葬礼而已。安玑用像裹尸布一样的被单将苔丝包起,带着象对死人一般的尊敬将她从床上举起来,嘴里不断地说着:“dead!dead!dead(死亡!死亡!死亡)”,他带着苔丝过了河,一直来到教堂的废墟地,把她放进那个空白的石棺里,没有仇恨,有的只是无法言状的悲哀,甚至还有柔情似水的亲吻以及象“M y dearest,darling T ess!So s w eet,So good,so true,”一类充满爱抚的话语。为了说明这一切,让我们利用一下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在安玑的潜意识中,他的里比多(L ib ido)仍然依恋着他的情人,但是他的超我(Sup erego)认为她的失贞已经毁掉了她的一切,因此,她的失贞就相当于死亡。这种超我的根源就在于家长制社会对于女性贞洁问题的偏见,在家长制的社会里,女性的地位仅仅是根据她的性别确立的。因此,她的贞洁就是确立她的基础地位的决定性因素,任何一种越轨行为,即便是性骚扰的无辜受害者,也会从根本上损害乃至彻底毁灭她的地位。一个女人一但失去贞洁就失去了作为社会一员的身分。这就提醒我们:失贞的女人就只有自杀这唯一一种选择了,因为她的污点毁灭了她的社会身分,而另一方面,男人在性问题上放纵自己,他的身分地位却不会面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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