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英语中的构式演变_语素变体_构词和句法的发展_评介_严敏芬

２０１６年１月第４８卷　第１期

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文双月刊）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　ａｎｄ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ｂｉｍｏｎｔｈｌｙ）

Ｊａｎ．２０１６

Ｖｏｌ．４８Ｎｏ．１

《英语中的构式演变：语素变体、

构词和句法的发展》评介

江南大学　严敏芬　李健雪

Ｍａｒｔｉｎ　Ｈｉｌｐｅｒｔ．２０１３．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ａｌ　Ｃｈａｎｇｅ　ｉｎ　Ｅｎｇｌｉｓｈ：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ｓ

ｉｎ　Ａｌｌｏｍｏｒｐｈｙ，Ｗｏｒｄ　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ａｎｄ　Ｓｙｎｔａｘ．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ＸＩＶ＋２３３ｐｐ．

１．引言

构式、构式演变和语言演变是构式语法研究领域新近出现的关键词组合。Ｂｅｒｇｓ　＆Ｄｉｅｗａｌｄ（２００８）率先以论文集的形式，围绕演变单位和语境敏感性，对构式与语言演变的关系进行了探讨。Ｔｒａｕｇｏｔｔ　＆Ｔｒｏｕｓｄａｌｅ（２０１３）又以专著的形式，对语言演变中的构式化与构式演变的关系进行了剖析。同年，剑桥大学出版社也隆重推出了《英语中的构式演变：语素变体、构词和句法的发展》一书。该书作者凭借多年对认知语言学、语言演变、构式语法和语料库语言学研究的理论功底和实践能力，成功地结合构式语法与先进的语料库方法，形成了观察语言演变的“构式演变”新方法。该书以个案的形式考察了语素变体、构词和句法三个不同层面的构式变化，验证了构式语法用于语言演变研究的可行性和有效性，系统回答了“构式演变”所涉及的理论和方法论问题，对拓宽历史语言学研究视角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全书共分六章，下面分别介绍并做评述。

２．主要内容

第一章是引言。作者开门见山提出了本书的目的，即在“构式演变”思想的指导下，形成观察语言历时进程的新方法。那么，构式演变与语法化相比有何优越性？构式演变与语言演变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关系？从构式的角度研究语言演变是否具有理论上的合理性及操作上的可行性？为了回答这些问题，作者对

２０１６年 外语教学与研究 第１期

“构式演变”进行了术语界定：构式演变是指有选择地抓住某一语言中某个规约化的形－义配对，致使其发生改变。这种改变不仅表现在该形－义配对的形式、功能及频率的某个方面，而且表现在该形－义配对在语言社群中的分布，有时甚至多种类型同时发生改变（Ｐ．１６）。该定义表明：构式演变在单个象征单位上发生；构式的变化与该构式的使用频率有关；构式演变与语言使用的社会语境有关；多种类型同时发生变化是构式演变的常态，而不是例外。

第二章是数据及研究方法。作者认为，想要充分理解某一构式的历史，就需要对此构式在不同层面的变化以及这些变化在历史发展中的彼此联系进行分析。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有可靠的数据和科学的研究方法。因此，作者对研究所需要的多种语料库类型、各种语料库的不同用途、语料选择的目的、范围和大小做了详细介绍。作者强调，构式演变分析的根本问题在于确认历时数据中的频率变化是否具有统计上的显著性。因此，作者又通过实例详细介绍了提取数据和统计分析数据的多种方法。除了通用的频率和能产性测量方法外，作者重点介绍了基于可变性的近邻聚类（ＶＮＣ）、二元逻辑回归、分层配置频次分析（ＨＣ－ＦＡ）、多维尺度分析（ＭＤＳ）等语料库分析方法。

第三章是语素变体中的构式演变。作者以英语物主限定词ｍｉｎｅ／ｍｙ和ｔｈｉｎｅ／ｔｈｙ为个案，探讨语素变体构式演变的路径。从构式的角度看，“语素变体可被理解为构式在语音极上的音位变异”（Ｐ．７５）。为了解语素变体相似的两个形式是否源自同一构式，个案以带鼻音的ｎ－变体和不带鼻音的ｎ－ｌｅｓｓ变体为因变量，以专门考察句法变化的历时语料库ＰＰＣＭＥ和ＰＰＣＥＭＥ为数据来源，采取自下而上的方式获得ｎ－变体逐渐丢失的７个ＶＮＣ阶段。在此基础上，个案围绕时间和人称变量，采取变异分析和二元逻辑回归方法，对语素变体的音系环境、重音模式、形态句法启动、正式度、性别和语法人称等解释变量进行了考察。研究发现，ｍｉｎｅ→ｍｙ及ｔｈｉｎｅ→ｔｈｙ是同一构式的不同实例，是说者对变体形式的聚合子集所做的构式概括。ｎ－变体右侧搭配的相对频率分布进一步证明，“构式演变沿异质路径发展，且同时受多种互动因素的影响”（Ｐ．１０６）。

第四章是构词中的构式演变。作者以能产性颇受争议的Ｖ－ｍｅｎｔ构式为个案，分析考察构式子图式及其相互关系在派生形态演变中的情况。个案以ＯＥＤ为数据来源，按Ｖ－ｍｅｎｔ构式的扩展能产性，将数据划分为５个ＶＮＣ阶段。然后，个案采用ＨＣＦＡ方法，对包括词源、词干类型、分支结构、及物性和语义类型在内的内部变量进行分析。研究发现：“Ｖ－ｍｅｎｔ构式的概括性没有增强，具体性也没有增加”（Ｐ．１５３）。研究结果证实了构式子图式在构词中的工具作用及在构式形态学中的重要性。

第五章是句法中的构式演变。作者以让步插入语为个案，考察不具语法化

严敏芬　李健雪　《英语中的构式演变：语素变体、构词和句法的发展》评介

特征的句法构式演变情况。让步插入语构式指插入到母体小句中的“缩减让步小句”（Ｐ．１５５）。个案从共时和历时两个层面展开。在共时层面上，作者依据ＴＩＭＥ语料库，通过多层次比较，验证了让步插入语构式产生的消减假设及其在句法和语义方面存在的内在变异性。在历时层面上，作者依据ＣＯＨＡ语料库，利用ＭＤＳ工具对数据的１５个ＶＮＣ阶段进行了分析。研究结果验证了构式家族性假设，即让步插入语构式不是由微观构式组合而成的宏观构式，而是一个构式家族。由于历时数据在句法行为方面并没有显示渐变聚合趋势，同时由于该类构式是一种高度主观化的构式，因此作者认为，让步插入语构式的形成和发展是对不同抽象层面进行局部概括的过程。

第六章是结论。作者在概括总结个案研究的同时，肯定了“构式演变”思想在加深理解历时语言过程中的作用，并提出今后进一步研究的建议和设想。

３．简评

本书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建立了构式演变的实证研究范式。该书从理论、方法和个案三个层面向读者展示了构式演变的实证研究全景。从理论上讲，该书以基于用法的构式语法为导向，提出了部分概括的构式演变思想。任何构式都有自己的历史，承载着说者对记忆范例集所做的经验概括，而这种概括往往超越时空，追寻人类心智发展的历程。部分概括承认“构式”是一个表征多维抽象层面的网络，即由一个个不同用法格式组成的松散而又有结构的网络。因此，部分概括有利于确定构式的抽象层面、抽象时机及抽象的程度，也使语法及语法变异的充分描写成为可能。从方法上讲，该书高度融合了语料库语言学、语法化和构式语法理论，形成了基于语料库的构式演变研究方法。首先，该书依据基于用法的语法模型，结合前人研究成果，提出了适合历时语料库分析的构式演变框架及操作指标。其次，该书接受语法化理论关于语言演变渐变性的观点，开发了历时语料库工具，为构式演变研究提供了系统性、穷尽性的一手数据及科学可证的统计方法。另外，鉴于认知构式语法的目的在于通过人类互动和认知特征寻找任何已知构式存在的动因，该书建立了由内部语言因素（结构和语义因素）和外部语言因素（认知、社会和语用因素）组成的变量因子，并将构式的独立性视为最初的零假设，将表明两个或多个构式发展之前的关系（强证据）视为被择假设。

第二，确定了构式演变的性质和地位。构式演变是构式符号网络延展和收缩的主要动因，是网络节点处构式化（即新的“形新－义新配对”）发生的外部触发机制（Ｔｒａｕｇｏｔｔ　＆Ｔｒｏｕｓｄａｌｅ　２０１３）。有鉴于此，该书力图从理论和技术上对“构式演变”进行界定，提出构式演变不能简单地归属于语法化，也不能简单地等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