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杜十娘命运悲剧的成因1

试析杜十娘命运悲剧的成因
摘要：杜十娘是冯梦龙在小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塑造的一个悲剧人物。

她为爱付出了自己的生命，那纵身的一跳引起了人们对爱情、人性的深刻讨论。

本文通过文本的细读分析，从杜十娘自身的性格、客观现实和作者的创作寓意探讨杜十娘命运悲剧的成因。

关键词：杜十娘;命运悲剧;性格;冯梦龙
An analysis of the causes of Du Shiniang's tragic fate
Mu Xianling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Grade 2010 Instructor: Tang Aiming Abstract:Du Shiniang is a tragic figure shaping Feng Menglong in the novel"Du Shiniang jewel box". She paid with their lives for love, then jump a jumpcause profound discussion on love, human nature. In this paper, we read through the text analysis, from Du Shiniang's own personality, causes the objective reality and the author's creative implication of Du Shiniang's tragic fate.
Key Words:Du Shiniang; tragedy of fate; character; Feng Menglong
引言
杜十娘是冯梦龙小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一个悲剧人物。

杜十娘的故事最早见于明代文人宋懋澄所著的《九籥集》卷五的《负情侬传》，冯梦龙编撰的《情史类略》中也有相关的记述。

《警世通言》第三十二卷《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一文是冯梦龙以艺术手笔的加工，文本更加通俗，人物形象更加生动突出。

由此，杜十娘的命运悲剧则更加鲜明地显露于读者眼前，引起无数人的关切和同情。

杜十娘的命运悲剧，长期归咎于封建社会的礼教制度、李甲的无能和孙富的奸邪。

我认为，这些原因不过是十娘命运悲剧的助推器，而造成这场命运悲剧的制造者实际另有其人，那就是—杜十娘自己和本文的作者冯梦龙。

本文主要从文本细读来分析，从杜十娘自身性格的依附性、客观现实和作者的创作寓意几个角度来探讨杜十娘的命运悲剧成因，展现一个真实杜十娘的悲情一生。

一、杜十娘内心幻想和客观现实的矛盾，铸就悲情一生
（一）十娘内心幻想下隐藏的命运悲剧
冯梦龙在小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所塑造的杜十娘，她是个美丽却命运坎坷的青楼女子。

七年摸爬滚打的妓院生活，成就了聪明的她。

同样也让她在这个缺失爱的地方产生了对爱的无限渴望和幻想。

虽然经历了无数王孙公子的爱慕，个个为她倾掷千金，可她却体会不到那人间最美的爱。

当十娘初见李甲，这个她心里“忠厚志诚，甚有心向他”[1]，却又“奈李公子惧怕老爷，不敢应承”
[2]时，她心里是矛盾的。

一个“奈”字，写出了杜十娘内心的矛盾。

她喜欢这样一个俊俏庞儿，温存性儿，肯为自己撒漫手儿的男人。

此时的李甲符合杜十娘心中幻想。

杜十娘过惯了青楼富裕的生活，遇到了即能为自己挥金，又忠厚至诚
的人，更符合十娘的内心幻想。

所以杜十娘给李甲的爱情绊住了。

即使她内心有所怀疑，有所矛盾，这样一个惧怕老爷，不敢应承的风流官人，不会是她最终的选择。

但她还是和李甲“情好愈密，朝欢暮乐……海誓山盟，各无他志。

”[3]。

正因李甲符合了十娘的内心幻想，所以，十娘沦陷了。

正如《诗经》所说的“士之耽兮，犹可脱也。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4]即使“奈李公子惧怕老爷”她也要抓住这虚幻的爱。

从文中我们可以看出，在杜十娘的内心对李甲是有很多的不确定，但当杜十娘交出自己的心后，便只一心的飞蛾扑火，不管结局。

更不用说她内心所知道的现实的东西，一心只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爱里。

难怪有人说：“恋爱的人都是傻瓜”。

说杜十娘傻吗？十娘并不傻，能在这个风月场中生活下来的人，是需要多大的聪明和智慧。

正是因为看惯了太多的现实，她才会有这样的幻想。

当杜十娘和李甲相交一年有余，李甲行囊渐空，手不应心，李父李布政闻知自己的儿子留恋烟花之地发怒，李甲因“迷恋十娘美色，而终日延挨。

”[5]不想回家时。

十娘的表现却是“手头愈短，心头愈热”，对李甲的爱也更加的深了。

一句“手头愈短，心头愈热”真真切切地将杜十娘的内心展现无遗，正因为杜十娘经历了太多的豪门公子为她一掷千金，只求买她一笑。

当有这样一个人，即使没有钱，仍爱自己，正契合了她内心的幻想。

她想借此机会来考验她的爱人，看他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能否在自己行囊渐空的情况下真正地救自己于火坑中。

所以，十娘运用她的聪明让老鸨以三百两的赎金为自己赎身。

这区区的三百两，以前对李甲来说是小数，而如今对李甲来说却是非常难得的。

正因为如此，杜十娘才用此为计，让李甲为自己赎身。

这样既能让李甲有能力办到，也让杜十娘能感觉到李甲在为自己着想，让十娘肯定和李甲的爱并不是金钱下的主客关系，而是艰难下仍不会放下的真情。

所以杜十娘见李甲“手头愈短”，十娘的“心头愈热”。

从这一心理，可见十娘的内心非常地希望能使自己和李甲的身份距离更近,减少她们之间的不可能因素。

所以，她希望李甲在经济上有所不济，这样或许能填补一下他们爱情中的不可能的一种可能性。

由此也可以看出十娘内心的
矛盾。

她本知和李甲的爱不过是钱散人散的爱，但在十娘的内心却是幻想着李甲是个真心相待自己的人。

然而，十娘对现实也非常清楚，所以当十娘告诉李甲只要三百两现银就可以赎出自己时，她让李甲自己去凑钱，并没有告诉李甲自己有个百宝箱。

杜十娘希望李甲能在这点上给自己一点内心的安慰，这个自己爱的人也同样能真心待己。

十娘内心的幻想和客观现实的矛盾，让她对李甲的爱在幻想和现实的矛盾中挣扎。

（二）十娘内心幻想与客观现实相撞下注定的命运悲剧
杜十娘的内心希望李甲能在经济上有所不济，这样或许她的爱情就有实现的可能，能满足自己内心的缺失。

但十娘也希望李甲能迅速地凑足那三百两，这样就能使十娘的幻想实现，李甲是个爱她的。

所以当李甲答应十娘去借银时，十娘只说道：“用心作速，专听佳音。

”[6]十娘此时的心情应该是非常地激动和开心，因为她幻想中的李甲，则是这样的爱她的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甲没有来院里，此时的十娘“十分着急，就叫小厮四儿街上去寻”[7]，十娘内心是非常害怕的，她害怕如她现实所想，所以她在见到李甲的那刻，“虽欢好与共，但睡至半夜，十娘询问李甲：‘郎君果不能办一钱耶？妾终身之事，当如何也？’”[8]。

此时的十娘多么希望李甲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或许十娘能更加地坚定自己对李甲没有一丝的隐瞒，或许她会告诉李甲自己有百宝箱而不是那一百五十两的碎银。

但李甲给十娘的不过是流涕不许。

此时的十娘心里可能已经明了，她爱的这个人，不过是个无能之人，对自己的爱，也不过是他能负担的范围内。

然而我们知道，十娘是个聪明而糊涂的女人，聪明的是她能看清世界，看清李甲；糊涂的是当她能明白李甲是个畏父之人，却依然对李甲有内心的幻想，希望他是自己的依靠，以满足她这被世俗伤尽的天真幻想。

在柳遇春的帮助下，李甲和杜十娘终于可以在一起。

此时的杜十娘不求什么，只求李甲能给自己一个依靠，即使没有地位地做个小妾，她也满足了。

所以一路上，十娘帮助李甲解决经济上的困难，处处为李甲考虑“郎君先回，求亲友于尊大人面前劝解和顺，然后携妾于归，彼此安妥。

”[9]，十娘此时只是希望她和李甲的爱情能继续，能满足她内心的幻想。

所以她一路上帮助李甲，希望自己能和李甲一同回去，以百宝箱得到他父母“妾风尘数年，私有所积，本为终身之计…归见父母，或怜妾有心，收佐中馈，得终委托，生死无憾。

”[10]的怜悯。

在这现实世界里，十娘对李甲的幻想也不过如此，所以她才没有将百宝箱拿出来，即使内心的幻想和客观现实相矛盾。

而十娘只是想要和李甲回去时，能通过百宝箱，得到李甲家人的认可，让自己获得一席安身之地。

最终，十娘的内心幻想终被客观现实击碎，那时候，她才真正地如行尸走肉。

十娘在得知李甲以千金将自己转卖给孙富时，十娘的表现是“大惊”道：“郎君
意如何？”[11]此时十娘内心的惊讶不是李甲将自己转卖的结局，而是害怕如她现实所料。

当李甲回答杜十娘“我得千金，可籍口以见吾父母，而恩卿亦得所天。

”
[12]一切的幻想与客观的现实相撞时，此时的十娘只是“放开两手，冷笑一声”，这一放手，这一声冷笑，将杜十娘内心的无奈何悲苦表现的淋漓尽致。

正如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文中所说的“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

”[13]。

当幻想被现实打败时，所有的这一切的悲苦和无奈都得自己一个人忍受。

十娘淡定地接受了这一切，不说淡定，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十娘，不再做梦，接受客观现实。

曾经对李甲的幻想，此刻由“十娘微窥公子，欣欣似有喜色”[14]的轻轻一窥中幻化无遗。

这轻轻地微窥一举，是对十娘内心的真实写照，是十娘内心幻想和现实的矛盾对立，隐隐深藏在杜十娘内心的客观现实，终于彻底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此时的十娘本可以告诉李甲自己有百宝箱，但这都已不重要了。

“做梦的人是幸福的”[15]，但当十娘的梦醒了后，心也跟着无从而活了。

这就是十娘内心的幻想和客观现实相碰后，最好的结局。

杜十娘最后也没有想要挽留这个她爱的人，而是在被转卖时，在李甲的面前拿出百宝箱，痛恨地斥责李甲“恨郎眼内无珠”，也许她恨的不是李甲的无珠，而是对自己的内心幻想和客观现实相撞下的现实的无法接受。

在文章的开始，杜十娘就知道李甲是个畏父胆小的人，但十娘最终还是选择了他，希望这个她认为“忠厚志诚”的人，能给自己幸福，那怕是做个小妾的幸福。

所以，杜十娘选择了这个人，经历了人世的历练和苦难的十娘，对这个心中幻想的人还是有现实的挣扎，所以她对李甲隐瞒了自己有百宝箱的事实。

她不希望自己的爱情里掺杂了金钱关系。

聪明务世的十娘，在这混浊的青楼，经历了生活的磨砺，却始终有颗纯洁的心，她比常人更加渴望爱和家庭，对爱的幻想更加强烈。

即使她能认清现实，对李甲却怀有深深的幻想。

所以，即使十娘可以在李甲将她转卖给孙富的谈论中告诉李甲自己有百宝箱的事实，但她却选择了沉默。

这百宝箱是她的终身之计，是她证明自己的方式。

但当十娘的幻想被李甲给打破，十娘的梦也醒了，她深知“自由固不是钱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16]，十娘用钱将自己赎出看妓院，却也因为钱又再次地被卖掉。

所以，十娘在内心的幻想和客观现实矛盾相撞时，只是冷冷地接受,而死，只是她无声的反抗。

当梦醒之后无路可走时，“走是苦的，安息是乐的”[17]，这就是十娘命运最好的归宿，也是十娘这个勇敢美丽女子命运的悲叹。

二、杜十娘性格的依附性和独立性的缺乏，酿造的命运悲剧
自古以来，中国古代女子就被封建礼教制度、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等等的条例束缚着。

她们没有自己的社会地位，完全依附于男子的庇护。

所谓的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有一定的道理的。

女人从小就接受社会的封建教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思想，“作为一个女性，再成功，再有钱，如果没有家庭便宛若无根之浮萍。

”[18]所以丈夫是她们的天，家庭是她们一生的宿命。

明代社会，虽然资本主义开始萌芽，“金钱的流行，往往伴随着对等级观念的摧毁、动摇，经济关系的变动，影响着人和人的关系，人和人之间不那么互相瞧不起，互相鄙视，用等级观念来衡量人的现象发生了变化。

明中后期商品经济发达，的确对人的等级观念产生了很大的冲击力。

”[19]但是人们的道德、伦理观念仍压制着女子，女性的地位仍然十分低下，更不用谈社会下层的青楼女子了。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一文，作者所塑造的杜十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浑身雅艳，遍体娇香。

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月润。

脸如莲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樱桃，何减白家樊素。

”[20]。

如此一个倾城佳人，却流落风尘，七年的风尘生活，让十娘尝尽了人生百态，但她却比一般的女子更加渴望爱情和美满的家庭生活，越是经历了那风月场中的无情欢爱，十娘更渴望的是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子。

所以，当李甲出现在她生命里时，她将自己的一生完全地交给了这个风流官人，“这是杜十娘不可能超越的局限性,也是社会文化赋予作为女性、妓女的杜十娘的双重软弱性。

”[21]由杜十娘这个人物的分析，我们可以了解到她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爱上李甲便义无反顾；她有勇敢的斗争精神，为了自己早日的脱离妓院这个火坑和争取自己的爱，同老鸨抗争。

这样一个看似勇敢，敢于争取的女子，却有着她性格上的致命弱点，即是古代女子对男性的依附性。

十娘性格上的依附性和独立性的缺乏，使十娘将自己的一生完完全全地交给了李甲，她的抗争不过是从一个火坑再次跳进了另一个自制的火坑。

十娘是一个敢于追求爱情的人，正是七年的风尘生活让她对爱有更加纯真的幻想。

在遇到李甲后，即使知道他是个畏父的胆小之人，她还是选择了这个她认为的“忠厚志诚，有心向他”的人。

但从杜十娘对李甲的爱来看，杜十娘所谓追求的自由爱情不过是她性格上对一个男人的依附性。

我们说杜十娘是一个逼近“追求爱情和自由”的女子，杜十娘所追求的自由和爱，不过是从妓院的束缚转移到一个男子的奴役。

杜十娘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完全的独立意识，即使她努力地在这个金钱的社会积累钱财，也不是让自己经济独立，而是作为自己以后终身之托的一个乞求物，让别人怜悯自己的筹码。

杜十娘不像《李娃传》中的李娃，在帮助郑生取得功名后，以“愿以残年，归养老母”[22]，回到自己的地点，不依附于郑生，寻求人格的独立。

杜十娘和李娃，同为风尘女子，可十娘的眼界实在是太窄太窄了。

她将自己的一生完全地交付给了李甲，她所追
求的不过是能在这个不被相容的封建家庭有一席之地，能够被人接纳自己做个妾的怜悯罢了。

杜十娘并没有将百宝箱的秘密告诉李甲，也没有像李娃一样，帮助自己的爱人，让李甲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督促李甲积极向上。

最终这个百宝箱只是杜十娘命运悲剧的见证。

当得知李甲因家庭压力将自己以千金转卖给孙富时，十娘没有言语，只是冷冷地一笑。

这一笑是十娘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回答，也是对自己的一个嘲讽。

生命的最后，当十娘将百宝箱立于李甲的面前，声声说到“妾风尘数年，私有所积，本为终身之计…将润色郎君之装，归见父母，或怜妾有心，收佐中馈，得终托委，生死无憾。

”，十娘的声声厉词，也只不过是证明在这风月场中的奋斗，只是拿以“润色郎君之装”[25]，“归见父母，或怜妾有心”收容自己的一个乞求物，让自己能有个终身的依靠。

最后的最后，十娘的命运终没能如己所愿，而只是将自己由一个生活的困圈，再次陷进另一个命运的困圈。

十娘的命运，是她自己所争取的，也是自己所毁灭的。

十娘的聪明和勇敢，将自己从妓院脱离出来；十娘自身的性格的依附性，将自己的一生完全地交付给李甲，也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十娘性格独立性的缺乏，最终她的奋斗不过是希望那个男人的父母“或怜妾有心，收佐中馈”[24]而已，能让自己在这个不被收容的地方，有个做妾的“幸福”。

杜十娘看似勇敢的斗争和努力的拼搏，却终究不过是作为一个古代女子，最卑微的存活。

她自身性格的依附性和独立性的缺乏，最终自己造成了自己的命运的悲剧。

三、作者冯梦龙创作文本的寓意—警醒世人
人们在谈论杜十娘的命运悲剧时，杜十娘自身的性格缺陷是不可避免的，也是一种有利的论证。

我们在深透地分析杜十娘命运悲剧时，似乎遗漏了一个原始的主人，即作者自己。

作者以怎样的创作寓意进行创作，他的创作目的是什么，也是杜十娘命运发展的主导。

冯梦龙，生活在明朝封建社会封建制度的极致时期，程朱理学的发展，增强了人们的封建意识。

同时，明朝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也给这个封建的酱缸文化注入了新的活力。

作者经历了封建文化的培养，热衷于功名仕途，六十多岁还在汲汲于功名富贵。

由于官场的失意，他常常流连于烟花之地，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

冯梦龙非常了解下层妓女的苦痛，但作者自己也是个封建仕途追求者，他的文章不能说成是对封建礼教制度的深刻鞭挞和揭露。

因为他终究也是个封建社会的追求着。

在冯梦龙的《情史.序》中写道“天地若无情，不生一切物。

一切物无情，不能环相生。

生生而不灭，由情不灭故…我欲立情教，教诲诸众生。

”[25]，由此深刻地感觉到冯梦龙创作《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寓意不过是“我欲立情教，
教诲诸众生”，以情教的思想，怀着醒世、警世、喻世的志向进行自己的创作。

给这资本主义萌芽的金钱社会和封建礼教的酱缸社会，以情的教诲，让人真正地感受身边的人性和爱的美。

冯梦龙在《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所塑造的杜十娘，是作者以情设教的一个人物之一。

十娘虽是个风尘女子，但在作者的笔下十娘更是个美丽有才的女人。

作者将杜十娘写得如此的完美，本该以才子佳人小说的形式给杜十娘一个完美的结局。

但作者却让我们通过小说的阅读看到了一个软弱的女强人—杜十娘。

杜十娘七年的风尘岁月，将自己磨砺地非常的聪明和敏感，能在老鸨的严厉管辖下，积攒下财富，能为了自己的自由而设下巧计跟老鸨斗争，最终将自己从妓院中救出。

本来小说的结局似乎如我们所想，朝着美满的方向发展。

但是作者并没有给我们想要的结局。

作者深深地知道，封建的世俗社会不会容许李甲娶一个妓女回家，即使是做妾。

所以杜十娘即使能以自己的巧计将自己赎出妓院，最终十娘的命运也是逃不掉世俗的扼杀。

当我们看到杜十娘和李甲双宿双飞，读者心里感到安慰的时候。

作者的笔调却陡然一转，让杜十娘和李甲的路途中，遇到孙富这么一个人。

孙富的三言两语，就让李甲轻轻地以千金将十娘转卖。

此时的十娘是何其的痛苦和绝望。

杜十娘知道自己被转卖与他人，和李甲谈话时，作者本可以让十娘说出自己的秘密，让李甲带着自己回家，带着百宝箱让十娘在李家获得一席安身之所。

但作者正是在这美好的一刻，将杜十娘推向悲苦的境地。

作者在这里做到了鲁迅所说“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26]。

作者本能使十娘挽回自己的“幸福”，却让她选择了通向死亡的路，将十娘的命运悲剧淋漓尽致的展露无遗。

作者将十娘的命运毁灭，让她带着百宝箱深埋大海，让人们真切地感受人间下层女子的真情和无奈。

读者通过这部小说，在这金钱和物欲横流的社会，更好认识这个世界，对世间的爱、情和人性深深地思考。

所以，作者并没有给小说以才子佳人式的结局，不是让十娘做个妾低头地活着，而是让杜十娘高傲地选择死亡。

十娘的命运悲剧的铸成，作者是个隐形的杀手。

作者“以情设教，教诲诸众生”的目的，使十娘不得不走向命运的车轮，选择死亡。

当梦幻灭后，死或许是更好的归宿。

结语：杜十娘是个美丽、勇敢的女子，她能为自己的幸福与老鸨正面的抗争，争取自由和幸福的意识。

同时，十娘更是个愚笨、软弱的女子。

她的内心思想并没有完全地独立，具有依附性。

所以她将自己的一生完全地交给了李甲这个男人。

这是她悲剧命运的致命点。

经历了风尘生活的历练，十娘对社会、人性看得更加清楚，也对爱情和幸福的家庭更加地渴望。

因此，在她将自己完全地交给李甲的时候，她内心的幻想和客观现实的矛盾，让她选择了李甲，却对他有所保留。

当
幻想和现实相撞时，十娘也就不再有存活的勇气。

作者以情喻世的思想，使十娘必然是个悲剧的女人。

虽然杜十娘的命运悲剧有封建社会的礼教和人造成的，但是我认为杜十娘自己本身更应该负主要责任。

通过本文的论述，对杜十娘这个人物的命运悲剧有更深刻的理解。

同时，读者对杜十娘这个人物形象也有更清晰的认识和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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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赏析，2007,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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